蝦仔的蛻變,讓女人也想著,通過書本自己也完全蛻變,或許某一天能在蝦仔身邊成為左臂右膀,即便是在蝦仔的人前背後,替蝦仔做些分擔工作,能盡一分力量便一分力量。於是,女人開始要小從男買些書本給她看。
小從男不知道女人要看什麼書籍,剛開始還買些《**經》、《玉房秘訣》給女人,認為她在練習床上御男之術。結果女人搖了頭,對這個沒味口。小從男又打印了一本風靡革時代手抄本的《少女之心》,結果女人對此類書大發雷霆。
女人心,細過針。不是那麼容易琢磨透。況且,小從男跟女人的交情,可謂是蜻蜓點水,並不怎麼深。雖然經常碰面,但是深層次的交流並不多。
「你就不能換本別的書嗎?」
於是小從男換了瓊瑤、三毛、幾米、金庸、賈平凹、張恨水、博爾赫斯、卡夫卡、村上春樹、渡邊淳一。
「誤把余秋雨當成七老八十的餘光中了。」
後來小從男也買馬斯洛、弗洛伊德、尼采、薩特、歌德的書。
《少女之心》之後,女人對書本來之不拒。
小從男常常要記起已經買過的書,書名有一大串,有些煩了,乾脆換了《金剛經》、《道德經》、《聖經》。
「在俄狄普斯這類悲劇人物身上看到人的情感深度。」
小從男買了那麼多書,總算聽到女人這幾句像點模樣,辛苦總算白費。大忙人陪著個大閒人,這是最令人煩躁的事。
小從男近來有艷遇,可把女人餓壞了。這不,飲食都是小從男夢遊裡送來的,女人只管看書,等候釘螺小屋的門開啟,蝦仔出現,然後兩人騰雲駕霧達到極樂之顛。
最可惡的事情莫過於,有回小從男光著身著帶著幾個麵包進來釘螺小屋。女人羞紅著臉瞄了瞄小從男的下半身。竟然離譜到如此地步,以至於那把兒還懸著套套便闖進閨房裡。
「小從男你將打印區弄得跟迷宮那般嗎?」
「呃,你覺得像它就像;你覺得不像,它就不像。」
「怎麼跟鬼神迷信那般,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你,天天看書,就不擔心走火入魔或者邯鄲學步那樣,最後連怎麼走都不知道了?」
女人看書累了,聽小從男一席話,於是長蘇了一口氣。
「不怕,繼續看。我喜歡上三毛了。」
「要不,看些有難度的?」
「不要難啃的磚頭,像哲學之類就行了。」
於是小從男給女人一副畫。
「不是說給書嗎?」
「我只說是給些有難度的,沒說是書。」
女人看了看,覺得這畫有些熟悉面孔,問小從男「這畫好像在哪裡見過呀?」
「枯井入口貼的,就是這張畫。」
「怪不得這麼眼熟。誰畫的?」
「達·芬奇畫的肖像畫。全世界最著名的一幅畫了,除了政治人物、明星、宗教肖像如聖母瑪麗亞或者如來、觀音……,對了,穆斯林對畫像有嚴格的聖訓,不能隨便畫人物肖像。」
「達·芬奇有什麼能耐,能使這女人散發特別之處,讓全世界那麼多人著迷?」
小從男的話,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女人看著蝦仔的頭髮,已經有些轉白了。心痛地說「別那麼操勞了!」蝦仔撫摸著女人的頭髮,語重心長地說「革命還未成功,暫時還需要加把勁。」
「人的生活跟潛水那樣,總不能一直潛在水裡。得時不時出來透透氣,重新定位一下自己的位置與目標的距離,以便自己不過於偏離社會航道。努力是應該的,只是不要南轅北轍,越努力便越遠離目標越遠離社會。」
女人覺得小從男曾經對她說的這番話道理,勸戒蝦仔休息一下,兩人一起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放鬆放鬆。
「是時候該透透氣了」女人突然對蝦仔說了這番話,蝦仔一時沒反應過來。
「中庸之道,知止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能靜,靜而能安。」這幾句是中庸之道的精華了,「知止最善」這裡頭的「止」是什麼意思?就是開始和結束的意思,它是個界限,要你判斷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場境下知道怎麼開始怎麼結束。
女人希望蝦仔暫時停下來,除了事業,情感是非常重要而且不可缺的。
女人肌膚乾渴,從脖子後環抱了上去,尋找蝦仔簡單的溫存。
「今天就算了吧,有些累。」蝦仔誤解為性請求。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陪你。」
女人以前貪財,自從開始陪伴蝦仔開始,便一時頓悟,錢財之外還有比錢財更為重要的東西。
「財富並不代表什麼,如果沒人和你一起分享的話。」
「我如今也不太在乎這個。要這些財富的話不需要這麼折騰自己了,拿出去拚命地花就行了。」
「人離不開名利,你貪圖功名?」
「試著去想自己要跟一個偉大人物並肩,會讓自己覺得自愧不如而羞愧,做力所能及的事吧。」
蝦仔一直忙碌,為硅公司業務和啞泉彩,患得患失。因為憂患
意識,蝦仔在面對這許許多多不確定的未來,想得過多而晚上患上失眠症。要愛惜身體,二十歲前千萬主動找病,三十歲後病自動來找你。這是個簡單的哲理,總是在不覺意的情況下毀掉自己的身體之後,糖尿病、肝炎、骨質增生等等慢性病纏滿身的時候,蝦仔才猛然醒悟自己犯了多離譜的錯。假如,生命可以重頭來過,就一定上不會……心理醫生給蝦仔做了許多咨詢服務,也給了一些藥品輔助睡眠,但是效果並不明顯。遠不及小從男張口說的幾句話讓蝦仔舒心。
「做好當下,又何憂將來?」
小從男這些話,讓蝦仔有些震驚。更讓蝦仔震驚的是,這些思維,小從男是從五行八字理論學來的。
小從男是個徹頭徹尾的宿命論者。他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這五種東西決定了你的未來會是什麼模樣。一命,只是說明你是顆優劣與否的種子,二運,則說明你這顆種子是否在生命之季是否碰到及時而充足的陽光、雨水、土壤、溫度等發芽長大。命好運不好,金子沉沙裡;命不好運好,星星之火燎原。」
「只是個人命運,無論如何都需要適應時代,乘時代的東風才會長成參天大樹。失敗的因素各不相同,但是成功的因素卻大同小異。」
「五行八字說的不只是命,並不完全是一門迷信之說,更多是做人的道理。
「做好當下,又何憂將來?」這句話蝦仔被問得啞口無言。
女人後來看村上春樹的小說《挪威的森林》時,注意到了直子所在的療養院。這種療養院差不多算是日本特有,在其它國家倒是適應不良,在華人地區也相對少聽到年輕人會去這類療養院——由於化的差異,療養院容易被當成老人、病人去的場所。
直子在接受一種森田療法。女人注意到森田療法的創立人,森田是一時頓悟,先自身治好自己然後將療法推廣:順其自然,為當所為。
「人生即順應,想那麼多幹嘛?」女人對著小從男發蝦仔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