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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起 第八十八章 溫暖 文 / 葉家娘子

    建安三年,臘月二十八,燕王世子在京都遇刺,消息傳回燕地,燕王妃上書建安帝自請為民,但望允世子回燕地養傷。

    與此同時,京都之內流言四起,直指世子遇襲與三位親王遇難一樣,是有心人所為。更有建安學士,大書詩詞一首,跪於國子監門外,痛哭哀號:「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建安帝震怒,擬遣五城兵馬司出兵鎮壓。

    內閣大學士黃維達力諫建安帝,安撫為上,鎮壓後而續之。

    風起雲湧間又有消息傳入京都,鎮西候趙虎失蹤了。

    原來臘月初一,鎮西候與兩湖總督權榮龔匯軍;臘月初十,鎮西候整頓兵力,率十二萬大軍把雲貴邊境的敵軍城圍了個水洩不通;臘月十五日,龔東寧開始下令攻城;臘月二十日,敵軍城破,俘敵軍三萬餘人,殺敵九千餘人。繳獲馬匹三千多騎。但三國敵軍頭領卻在一千騎兵的護衛下向西北逃竄。鎮西候率親兵五百北下追擊,卻是一去不回。人不見了!

    任是滿朝文武將個朝會吵成了菜市場,卻也是沒吵出個頭緒來。

    轉眼間便到了農曆三十,過大年。

    老百姓可不管朝堂之爭,都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只要戰事不到京都,天下還太平,便沒有多大的憂心。

    蘇家,蘇慕雲卻是不然。

    她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燕王已經開始謀反,京都城裡正人心惶惶,怎的這一世,卻是這般走向?還是說時過境遷,她記錯了?

    屋子裡,櫻桃正領著雙全、雙福貼對聯,眼見蘇慕雲神色怔怔的坐在炕上,不由蹙了眉頭看向雙全,自打小姐上次出門回來後,這段時間好似總是愛出神。

    「小姐,您看看,位置正不正啊。」

    蘇慕雲霍然抬頭,看到雙全扶了梯子,櫻桃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拿了個大紅紙寫的對聯比來比去的。

    過年了!蘇慕雲斂下滿腹心思,起身上前,看了一番道:「左邊再低點吧。」

    櫻桃的便將左手調了調,一側的雙福卻是道:「好像低過頭了。」

    於是櫻桃的右手又調了調。

    「哎,歪了。」雙全抬了頭說道。

    櫻桃瞪了兩姐妹一眼,「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說得清楚點。」

    雙全嘿嘿的笑了笑,不出聲了。

    雙福卻是還嘴道:「都說了讓你下來,我來貼,你非得搶著幹,這會子來怨人。」

    「好,你來,你來。」櫻桃說著便要從梯子上爬下來。

    蘇慕雲看著打趣的三人,淡淡笑道:「別上啊下的了,你在上面,你就把它貼好了,等會另一邊的交給雙福。」

    櫻桃應了聲,在三人高高低低左左右右的指示下終於貼好了一側的對聯。待櫻桃從梯子上下來,橫眉豎眼的示意雙福上去時,院子裡響起了一個訝異的聲音。

    「這是在做什麼?」

    蘇慕雲連忙回頭,見是二少爺蘇文遠,連忙迎了上前,笑道:「二哥來了。」

    櫻桃三人也跟著上前見禮,「見過二少爺。」

    蘇文遠蹙了眉頭看著櫻桃凍得通紅的手指,又看了看蘇慕雲凍得有點發紅的臉,輕聲道:「這種事你喊幾個小廝或者婆子來做就行了,何必自己動手呢?」

    蘇慕雲暗道糟糕,想來這位飽讀聖賢書,固執而偏烈的二少爺是誤會了。

    笑了上前道:「這三丫頭閒得沒事幹,非得嚷著要自己做,這不,把我也給連累了。」

    蘇文遠清秀的眉眼打量了一番蘇慕雲,見她不似在隱瞞,便點了點頭道:「二妹心性仁厚,但規矩還是要有的,不然讓那些慣會逢高踩低的下人看見了,不念著你的好,反道你好欺。」

    櫻桃和雙全、雙福聽得面面相覷,稍怔之後,連忙道:「外面冷,小姐與二少爺快屋裡坐吧。」

    蘇慕雲也怕這位二少爺會再說出些什麼,連忙笑了道:「是啊,外面怪冷的,二哥屋裡坐吧。」說著,側身,將蘇文遠請進了屋子。

    蘇文遠和蘇文興在外地求學,也是這兩天才趕回來的,回來後又是訪師又是拜友的,便沒停過。蘇慕雲原以為要見面只怕得是年三十的團圓飯了。不想,蘇文遠卻是趁這個時間來了。暗忖,難道是有什麼事。

    才進了屋子,櫻桃便沏了熱騰騰的茶奉上。

    蘇文遠抬了眉眼,稍稍打量了下蘇慕雲的屋子,見佈置的清雅打掃的也乾淨,暗暗點頭。看了看一側立著的櫻桃,擺手道:「你先下去,這裡不用你侍候了。」

    櫻桃應聲退下。

    蘇慕雲正疑惑著蘇文遠會有什麼事,不想,蘇文遠卻是放了手裡的茶盞,起身對著她便是深深一揖。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蘇慕雲連忙側身讓過蘇文遠的那一揖,只怔怔的看了蘇文遠,「二哥,你這是做什麼啊!」

    蘇文遠抬起臉,目光真誠的看了蘇慕雲,「二妹妹,二哥謝謝你。」

    蘇慕雲心思一動,便知曉蘇文遠是因著她出面替蘇夕蓉求情之事。想到自己的別有目的,對上蘇文遠那對坦誠而感激的眸子,由不得臉一紅,輕聲道:「二哥你客氣了,大家都是親人,沒必要分得這般清楚。」

    「二妹妹,二哥哥謝謝你,你放心,往後她再不敢使壞。」蘇文遠神色認真的看著蘇慕雲。

    蘇慕雲暗暗的歎了口氣,讓蘇夕蓉不使壞?那不是比逼狗不吃屎還難麼?而且,與蘇夕蓉之間的仇又豈是一句,她再不使壞便能瞭解的?她若是放過蘇夕蓉,將來有何面目去見爹和娘親,有什麼面目再見慕辰?

    想到蘇慕辰,蘇慕雲心底便似被刀絞了一般,痛得她說不出話。伯爺派去蘇州打聽的人回來了,找到了那個孩子,卻不是慕辰。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慕辰吃得飽穿得暖麼?慕辰,你到底在哪裡啊!

    蘇文遠眼見蘇慕雲神色黯然,以為她是被蘇夕蓉所害傷心,愧疚的低了頭。他自是知道,若是旁人犯下這樣的事,早不知道死了幾回。可那個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除了祈求蘇慕雲的原諒,除了……他還能怎樣?

    「二哥,三妹妹只要改了便好了,你也別自責了。」蘇慕雲斂了心神,對上蘇文遠愧疚的臉,輕聲道:「還是那句話,總是一家人。」

    蘇文遠點了點頭。

    為了活躍氣氛,蘇慕雲便換了個話題道:「二哥明年打算下場嗎?」

    蘇文遠搖了搖頭,「先生說讓我不要急,還是再潛心讀幾年書再說。」

    蘇慕雲點了點頭,她自是知曉蘇文遠並不急著下場,無非也只不過是找句話說罷了。

    再坐了坐,蘇文遠起身告辭。

    屋子外面,櫻桃三人已經將另一側的對聯貼好。

    蘇文遠走出小院時,回頭看著這一處的院落,心底漾起一抹淡淡的溫暖,同樣是蘇家的小姐,可是蘇夕蓉的院子卻是清冷寂廖,那些丫鬟下人似木頭般,個個了無生氣。他雖嘴裡說讓蘇慕雲要立規矩,可是心裡又何曾不喜歡這片安馨溫暖?

    他是庶子,若真是論起規矩來,對蘇慕雲這樣嫡出的大小姐,豈是他能說教的?蘇文遠唇角綻開一抹苦笑,走出了蘇慕雲的院子。

    「二少爺可真是……」櫻桃撇了撇嘴。

    雙福卻是冷聲道:「他要是真那樣講規矩,怎麼自己嫡親的妹妹卻盡做出些天地不容的事來。」

    「雙福……」雙全喝斥了一聲,小心的抬眼去看雙全。

    要知道不管怎麼說,蘇文遠也是蘇家的二小爺,這般私下非議,總是不妥。

    蘇慕雲卻是因想著心事,沒有注意她們的話。

    櫻桃見她又是心思仲仲的,使了個眼色給雙全、雙福,三人退了下去。屋子裡一靜,便剩下蘇慕雲一人撫著頜,瞪了窗外瓷白的天出神。

    這一天,忙忙碌碌錢氏主持著翻新了七桌不同菜色不同果品請了各路神仙,又請過祖宗後,到了申時初,放過了爆竹,一家人圍著個大圓桌,吃了一餐和和氣氣的團圓飯。

    席間,蓮姨娘主動幫著丫鬟婆子布飯施菜的,錢氏撩了眼桌上的蘇文遠,淡淡道:「阿柳你也坐下吧,這些事讓丫鬟們去幹就行了。」

    楊姨娘抬頭看了眼蘇尚和,見蘇尚和臉上沒有不高興,便神色訕訕的坐了下來。

    「好了,吃飯吧。」

    吃完年夜飯,錢氏主持著各府各院的守歲活動。

    蘇家現如今都是些年齡漸長的少爺小姐,沒有什麼小孩子,是故便也沒了別的人家的熱鬧,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

    蘇慕雲便想起從前在杭州,蘇慕辰領頭要紅包的事來,不由得又是神色一黯,但想著大過年的不能何必帶壞了旁人的情緒,於是強撐了笑顏在一側陪著。

    好還在還有蘇夕顏,雖不是很活波,總算是帶起了些許的歡聲笑語。

    到了戌時初,錢氏便將眾人散了。

    蘇慕雲帶了櫻桃三人回自己的院裡。

    將給三人備下的紅包賞了後,便讓三人退下,道是不用侍候了。

    櫻桃因是舊僕,歡喜著去找了與自己相熟的下人。

    雙全、雙福因著是後來的,院裡也沒什麼親人,兩人便宿在小院裡,聽著院外連綿不絕的炮竹聲,又見煙花將半個夜空都染紅了,綻放出無數朵不同形狀的花樣。

    「不知道王爺那邊過年是什麼樣的。」雙福輕聲對雙全道:「姐姐,左右小姐這邊沒什麼事,不若我們去看看紅綃吧。」

    雙全搖了搖頭,「小姐身邊不能離人。」

    雙福想了想,便打消了念頭。

    兩人不知道的是,她們心心念叨著的沂王府,此刻還不如蘇家熱鬧。好歹蘇家還在堂簷屋宇掛上了大紅的燈籠,整片宅子燈火通明。而沂王府,卻是除了正房,到處都是黑沉沉的,紅綃和紅翹兩人連個紅包都沒得拿。

    紅綃正嘟了嘴,不滿的報怨,「咱們沂王府都快趕上和尚廟了,不對,就是和尚廟也會撞幾聲鍾啊,咱們到好,鳥不屎,雞不下蛋,烏龜不上岸的。」

    紅翹「噗嗤」一聲笑了,指了正房的大門,輕聲道:「你小心著點,你那二十兩銀子還沒陪夠啊。」

    不提二十兩銀子還好,一提二十兩銀子,紅綃眼睛都紅了。

    偷偷的看了看正房中的人,撇了撇嘴道:「前幾日各處的掌櫃來交帳,你知道王爺今年有多少進項嗎?」

    紅翹搖了搖頭,「你知道?」

    紅綃「嗤」了一聲道,舉了一隻手在紅翹跟前晃。

    紅翹怔了怔,「五千兩?」

    紅綃給了個你真白癡的眼神。

    紅翹想了想道:「五萬兩?」

    紅綃這才收了手,點了點頭。她沒敢告訴紅翹的是,其實她也只是猜的!但是想到年賺五萬兩銀子的王爺跟她要二十兩銀子的賠償,心底怎麼都不痛快。

    「你說怎麼樣才能從王爺那弄點銀子花啊。」

    「你自個好好想吧,想到了告訴我一聲。」紅翹好笑的看了紅綃,想從王爺那弄銀子,你不是與虎謀皮不?

    只是她的話聲才落,耳邊響起了軒轅澈的聲音。

    「紅綃。」

    紅綃連忙斂了神色,走進去,「王爺。」

    軒轅澈打量了眼紅綃,眉宇間閃過一抹瞭然的笑意。

    「紅綃,想不想要銀子?」

    紅綃立刻抬了頭,就差將頭點成雞啄米的樣子了。不過,她也沒忘記這位腹黑王爺的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略作沉吟,輕聲道:「想是想的,就是不知道怎麼賺。」

    軒轅澈「噗嗤」一聲笑了,忖道:最近是不是將這丫頭打壓的太緊了,平白的少了那麼多開心。

    「你替本王辦件事,辦成了,本王賞你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紅綃看了軒轅澈。

    軒轅澈點頭,「沒錯,五十兩。」

    紅綃撇了撇嘴,心裡飛快的算了起來。上次的二十兩,還有冬至打賞的銀子也沒有,怎麼說也得十兩吧?今天過年新衣裳也沒有,紅包也沒,怎麼也得十五兩吧?還有紅翹的那一份!眉眼一彎,笑吟吟的看了軒轅澈,「王爺,二百兩。」

    「你還真會算帳。」軒轅澈哼了哼,但轉而卻又是眉開眼笑的道:「行,二百兩就二百兩,只是事情若是辦不成,你便給本王二百兩。」

    「王爺!」紅綃瞪了眼看著軒轅澈,天曉得這事辦得辦不得,這下到好,不賺不賠的買賣成了半賺半賠的買賣,「奴婢哪有二百兩。」

    軒轅澈鳳眸微挑,看著臉色泛紅的紅綃,淡淡道:「你屋子裡西邊的梨花樹下,埋著的那個陶罐裡,難不成裝的是骨頭?」

    「王爺……您……」紅綃怔怔的看著笑得好不奸邪的軒轅澈,一口氣橫在胸膛出不得進不得。

    屋外的紅翹卻是捂了嘴偷偷的笑,早讓你將銀子換成銀票,你不幹,說什麼,每天摸一摸心情無比的好,現在好了,全讓王爺一竿子打翻了,看你還摸!

    「這樣吧,你辦成了,本王給你四百兩,你辦不成,那二百兩歸本王。」軒轅澈加大了籌碼。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紅綃一咬牙,拼了!「成交。」

    軒轅澈點了點頭,嗯,人只要有貪慾總是好辦事的!

    「去將蘇慕雲請來王府!」

    紅綃整個人就怔在了那!

    這個時辰請蘇慕雲入府?!王爺虧你想得出!

    見紅綃不言不語,軒轅澈挑了眉頭,冷聲道:「怎麼?你辦不成。」

    紅綃哭喪了臉,就差喊,廢話,別人家的大小姐,說不定你給個笑臉屁顛屁顛的就上趕著來了,可是蘇慕雲……本來嘛,請不來,將她擄了來也沒關係。可問題是那是未來的王妃啊!她不要小命了,才趕去擄!

    「王爺,換個條件吧。」紅綃悄悄的打量軒轅澈的神色,輕聲道:「或者,奴婢替王爺傳些東西進去?」

    「嗤」軒轅澈冷冷一哼,眉宇間的笑意更濃了,似笑非笑的睨了紅綃,「你覺得天底下的銀子有那麼好賺的?」

    紅綃耷拉了腦袋,半響沒吱一聲。

    同樣屋外的紅翹只覺得所有的夜風都灌進了胸口,冷得能結冰!

    「是,奴婢這就去。」

    紅綃一咬牙,管它呢,先將人擄來了再說。

    幾個起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她一走,軒轅澈又喊了聲紅翹。

    「王爺。」紅翹低眉垂首的立在堂下。

    軒轅澈有條不紊的開始佈置。

    「去讓管事打開庫房,將府裡的花燈都點起,掛上。」

    「是。」

    「讓廚房做一桌精緻的席面出來,做得好有賞,做得不好,二十大板趕出王府永不錄用。」

    「是。」

    「內務府送來的煙花讓小廝們抬了放到攬月樓那邊,本王有用。」

    「是。」

    「讓花房裡將那些養著的蘭花佈置到正廳。」

    「是。」

    四個是應下來,紅翹便感覺到鼻頭酸痛的便是要掉下來一樣。她偷偷的抬了眼,悄然的看著眉梢含春的軒轅澈。

    王爺這一連串的佈置下來,都只是為了那個女人吧?

    這沂王府有多少年不曾張燈結綵?那些養在花房的蘭花,王爺便是再喜歡也只是去那裡坐坐走走,何時大張旗鼓的佈置起來過?廚房裡做什麼,王爺也只是淺償則已,好壞從不曾說。一切的一切,卻因為一個女人,改變了!

    紅翹僵硬著身子退下。

    軒轅澈又對暗處喊了聲,「魚腸。」

    魚腸應聲而出。

    「你帶幾個神風營的侍衛,去摘星樓負責放煙花的事。」

    「是,王爺。」

    魚腸應下,便要退出,軒轅澈卻又忽的道:「等等。」

    魚腸疑惑的看著軒轅澈。

    軒轅澈目光湛明的看著他,「你說我送什麼給她當新年禮物合適?」

    魚腸想了想,「蘇小姐不是要明六爺幫忙買鋪子麼?王爺送幾間鋪子給蘇小姐,她一定很高興。」

    「那本王還不如直接送銀子呢。」

    魚腸搖頭,「蘇小姐又沒說讓明六爺給銀子。」末了搖頭晃腦的來句,「即是送人,當然得投其所好啊。」

    「滾!」軒轅澈擺手,嘟囔了一句,「跟你商量,我還不如去跟阿胭脂商量。」

    魚腸回頭,看了軒加澈,「王爺,胭脂什麼時候會說話了,還是王爺聽得懂胭脂的話?」話落,不待軒轅澈回神,撒了腳丫子就跑,邊跑邊忿忿不平的道:「拿我跟匹馬比,有這麼寒磣人的麼?再怎麼說,我懂人話,胭脂懂嗎?」

    胭脂是軒轅澈的愛馬,胭脂獸的呢稱!

    軒轅澈在怔過之後當即明白過來,魚腸這是拐了彎的說他,連畜生的話都聽得懂!也就是說,說他……軒轅澈額頭生起黑線,「魚腸……」

    好在魚腸跑遠了。

    ……

    說是守歲,但一般也就是屋裡的燈點到天明,人卻是早早就睡了。

    蘇慕雲由著雙全、雙福服侍著洗漱過後,讓二人也去睡下不提,她因著蘇慕辰卻是難以入睡。乾脆便拿了本書,依在榻旁看起書來。

    到得亥時半盡時,迷迷糊糊正欲入睡,不想耳邊卻響起幾聲狗叫。

    狗叫聲過後,又是一襲一襲的爆竹聲,這般才有幾分睡意的她,又瞬間清醒了過來。忖道:明兒珠兒肯定要進來向她拜年,得做些準備才是。

    「雙全、雙福……」

    屋子裡的靜悄悄的。

    蘇慕雲披衣起床,走到外間,入目的是空空的床榻,雙全、雙福不知道跑哪去了!

    屋外,紅綃正愁眉苦臉的與紅綃道:「這般請,肯定是不會去的。」

    雙全點頭。

    雙福想了想道:「要不,我給小姐用點藥?」

    雙全立刻拍了她一個腦栗子,「你還想不想在小姐身邊呆了。」

    雙福癟了癟嘴,心道:這樣不行,那樣不行,我不說話了,總行吧。你們兩拿主意去。打定主意,她還當真就是一句話也不說了。

    「還是去跟小姐明說吧。」雙全沉吟一聲道。

    紅綃鎖了眉頭,「那不是白說。」

    「也不一定,」雙全目光中劃過一抹狡黠。

    「哦,你有主意?」紅綃驚喜的看著雙全。

    「小姐不是有個胞弟流落在外嗎?」雙全看了紅綃,「你只消告訴小姐,王爺請小姐過去,是找著個人,像是與小姐的胞弟有些相像,卻不敢斷定是不是,請小姐去辨識一下。」

    「哎呀,雙全,你這可真是個好主意。」紅綃拍了雙全的肩,一蹦三尺高。

    雙全卻是撇了嘴,道:「這法子只可用一次,以後若是再用,只怕就難了。而且……」頓了頓,失笑道:「只怕以後小姐對我和雙福便沒那般信任了。」

    「不管了,先將眼前的事解決了。」紅綃立機立斷到,「再說了,只要哄好了王爺,蘇小姐以後別說找弟弟,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王爺也會將它給摘下來的。」

    三人商議妥當,雙福雙全躍牆而入,不想才入院,便看到披了一身青碧色鶴氅的蘇慕雲站大廊簷下笑瞇瞇的看著二人,雖是什麼也不說,但卻又勝過千言萬語。

    「小姐……」雙全臉一紅,喃喃著說不出話。

    「夜深了,有事放在白天辦,驚擾了府裡人不好。」蘇慕雲轉身便要進屋。

    「蘇小姐。」一抹俏麗的身影自圍牆上翻落,笑盈盈的看著回轉過身的蘇慕雲,「奴婢,紅綃見過蘇小姐。」

    蘇慕雲還以一禮,不論以後是怎樣,但現在紅綃是軒轅澈的貼身大丫鬟,她可不敢受了她這一禮,「紅綃姑娘,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紅綃撩了眼一側神色不安的姐妹二人,嘻嘻一笑道:「蘇小姐不用怪責她姐妹二人,是奴婢奉王爺之命前來尋找蘇小姐。」

    蘇慕雲眉頭微挑,輕聲道:「夜已經深了,有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眼見蘇慕雲撩了簾子便朝屋裡走,紅綃咬了咬牙,幾步跟了上前,「蘇小姐,其實是有人回稟王爺,說是有令弟的消息。」

    蘇慕雲身子一頓,猛的旋身看了紅綃,「有慕辰的消息?」

    紅綃看著蘇慕雲眼底的那抹光亮,心下不由便有些許的後悔,可是想著若是不讓蘇慕雲見王爺這一面,又不好交差,只得道:「是的。」

    「人在哪?」

    「在王府,王爺令奴婢前來請蘇小姐相商。」

    紅綃將雙全的那番話改了改。

    蘇慕雲打量了紅綃幾眼,心思百轉千回,到得最後,歎息一聲,對雙福、雙全道:「給我換衣梳妝吧。」

    她的話一落,屋子裡的人齊齊僵了一僵,但很快雙全、雙福便反應過來。連忙應下,自是分頭行事不提。

    紅綃卻是僵在了原地,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上蘇慕雲那雙清亮的眸子時,似乎在蘇慕雲的眼裡看到了一種洞悉一切的目光。攥了攥滿是汗水的手心,紅綃默然無聲的退到一側。想起自家王爺的話,「不要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要知道很多時候你的聰明其實在別人眼裡只是一種可笑!」

    蘇慕雲由著雙福手腳利索的替她梳發,上妝。

    心裡卻是思潮滾滾,良久,長長一聲歎息。罷了罷了,重活一世,她的目的是報仇,但是時至今日,她什麼都做不了。若是有那麼個人願意給予她尊重和珍惜,她為什麼不能好好把握?報仇固然重要,可是活著同樣重要,只有活著,活得更好,她才對得起爹和娘的生養之恩!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弟弟,挑起父親這一脈!

    而這一切,光憑她自己,怎麼行?

    一切停當,雙福拿了番鏡對著蘇慕雲身後照了照,讓蘇慕雲看。

    蘇慕雲點了點頭。

    「雙福你跟我去,雙全你看著屋子,若是有人來尋,便說我歇下了。」

    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尋?但凡事總怕有例外,蘇慕雲這番安排卻也是有考慮的,雙福機伶有餘但不夠沉穩大氣,而雙全雖是機智不足,好在行事端莊,又是珠兒出嫁後,她時常帶在身邊的人,便是有人,想來也能瞞過去。

    一切安排妥當,蘇慕雲對著靜候在一側的紅綃笑了道:「紅綃姑娘,如何出這院子呢?」

    紅綃連忙道:「奴婢背蘇小姐出去。」

    話落上前,蹲在了蘇慕雲身前。

    蘇慕雲笑了笑,沒有多說,上前伏在紅綃背上,她才伏好,紅綃說了聲,「蘇小姐伏穩了。」一個起落,二人便出了院牆,側眼見雙福正穩穩當當的跟在身後。

    ……

    沂王府,一片熱火朝天的景像。

    廚房的大煙囪冒起了濃濃的炊煙,小院裡下人小廝被管事的催促著掛燈籠,花房裡一盆又一盆開得正嬌妍的蘭花被人搬出,佈置進了正房大廳。

    軒轅澈看著暮色沉沉的夜空,對一側的紅翹道:「什麼時辰了?」

    紅翹回頭看了看沙漏,輕聲道:「回王爺,還有小半個時辰便是子時了。」

    軒轅澈臉上綻開一抹柔和的笑,「你說紅綃能將人請來麼?」

    紅翹抿了抿唇。

    「奴婢不知。」

    軒轅澈瞥了瞥眼,稍傾,淡漠道:「你去廚房看著吧,囑咐廚子,多做些江南的菜系。」

    「是。」

    紅翹退了下去。

    軒轅澈卻是看著瓊簷欄角,悠悠的吁了口氣。

    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這個時候,可是唯獨他自己明白。

    他只是想要在新年到來的那一刻,他的身邊只有她,而她的身邊也只有他!

    就這樣簡單。

    這般想著的時候,垂於身側的手緩緩的摸向那枚有著他的體溫的母妃留給他的鴛鴦玉墜。忖道:她會不會喜歡?又會不會收下?

    母妃在世時說過,這玉墜只能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兩枚玉墜,若是由著心靈相通的男女戴上,便能感應著彼此的安危,不論離得多遠,不任隔著多少距離。

    今夜過後,他與她或許要分開一段時間,他不希望,關於她的事只能通過別人來知曉。他希望這玉墜真如母妃所言,能讓他們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王爺,紅綃姑娘回來來了。」

    耳邊響起下人的聲音,軒轅澈猝然抬頭。

    便對上了幾步開外一雙似千年古潭般幽靜深寧的眸子。他緩緩的緩緩的免起唇角,給了那人一個溫暖且深情的微笑。

    ------題外話------

    總算是碼出來了,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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