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養女鋒芒一一尤物嫡女

《》章 節目錄 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 文 / 軒少爺的娘

    若櫻躺在床上,闔上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慷慨就義,任君處置的模樣。反正不是廢武功,就是打折腿,她既然做出了逃跑的事,早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左右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蕭冠泓故意壓在她身上,恨恨地盯著她那副無所顧忌,豁出一切的模樣,倒頗有些躇躊。

    他暗自尋思著:真廢了她的武功,那兩人之間就是真的完了,他縱然同若櫻未曾認識十年八年,但老話說的好,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依著常日裡若櫻既不賞花吟詩,更不做針線活計,只將一切時間用來練武上,可想而知她是多麼的看重這一身武功。

    而且若櫻骨骼清奇,委實是塊練武的好料,且她這身功夫雖然不屬於各門各派,但真的是極難得的。至少他每次跟若櫻交手,若櫻的實力就一次比一次強,強得他自己都有些心驚,同時逼得他也起了好強之心,一有閒暇就勤練武功,力圖永遠能將她壓制。

    可她仗著一身武功,只會越來越想逃走。不日自己就會離京回封地,要想個萬無一失的法子轄制住她才行,不然在路上她若是趁機逃走,那可就難辦了!

    瞬息萬變之間,蕭冠泓心思百轉千回,籌算了半天,一時竟理不出個頭緒來,末了只能把自己困擾住了,他用修長的指尖輕揉額頭,頭疼不已,不知該拿若櫻怎麼辦才好。

    苦惱至此,不免恨恨盯著若櫻地道:「這會子倒跟我裝河蚌,方纔那伶牙利齒的鐵口鋼牙呢?本王定要懲治懲治你,給你長個記性!也好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若櫻緩緩睜開雙目,黑幽幽的水眸波光熠熠,坦蕩蕩的與之對視片刻,冷笑道:「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多說無益,你有何手段儘管使出來,但凡我有一份膽怯,算你本事!」

    那話兒那氣度,猶如鐵骨錚錚的硬漢般,竟是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也許,這樣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蕭冠泓嘴上說得狠,其實心裡正琢磨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盤算著先嚇唬嚇唬她,逼著她服個軟,而後再讓她說兩句軟乎話兒,最好立個保證,表示以後再也不逃了,一心一意跟著他,這樣他也算給自己找到台階下了。

    不妨若櫻卻是個硬氣,執拗起來沒個邊,不但不服軟,聽那意思好像自己還激起了她的反骨,要和他對著幹了。

    盯著她那副無畏無懼的模樣,蕭冠泓恨得牙癢癢,脾氣也被激了起來。

    他忿恨的槌了一下床,臉色越發不好看了,想他一介天潢貴胄,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時把一個女子放在心上過?自己已經放下一切架子,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甚至有時候做的一些事情都是自己以前不屑一顧的,只為哄她高興,能忘了他先前做的錯事,念著他的好,安心呆在他的身邊。

    自己這樣討好著她,寵著她,不料身下的這女子就是冷心冷肺的,怎麼捂都捂不熱,拿他的一片好心當驢肝肺,真當自己是麵團一樣的好性兒是吧?就該拿出些威風給她瞧一瞧,讓她知道自己的脾氣,心裡存個怕字,日後才好轄制與她。

    思及此,他支起身子,整個人懸在若櫻的上方,鳳眸危險的半瞇著,陰鬱的望著她,隔了良久,冷哼道:「真有骨氣!倒是可惜你錯生為女兒身了,看來本王真是寵得你沒邊了,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膽敢做出逾越本份的事,怎麼?你是篤定本王不會拿你怎麼樣是吧?」

    言罷,他一隻修長的大手驀地伸出,拽著若櫻領口的衣襟猛地一撕,清脆的裂帛聲響起,若櫻雪白的胸脯頓時暴露在溫涼的空氣中,也暴露在他幽深的目光之下。

    若櫻的表現則是想當的看得開,既不掙扎,也不做無謂的掩飾,相反,她美麗的櫻唇勾起一抹冷笑,直視著他,嘲意甚濃:「恁是囉皂,誰稀罕你的抬舉,你儘管去,我不屑也不稀得!真真是可笑致極,你莫不是搞錯對像了吧?我又有什麼身份?一個被你強擄來的清白女子,你居然好意思要我守你那些不知所謂的本份?還有,你又能拿我怎樣呢?橫豎不過是這副身子,這條命!」

    若櫻說一句,蕭冠泓的臉色就沉一分,待她斬釘截鐵的說到最後,他臉上已經黑沉如墨,眼眸深處有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原來自己的一片心意全都打水漂了,她只記得他擄了她,佔了她,根本未念著他半份好,何曾見過這麼不知好歹的女子!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牙尖嘴利,好,那你待會可別哭著求饒!」

    語畢,他突然毫無預警朝若櫻身上一趴,手揉搓著她的身體,而後唇舌也隨之落下。

    他大手微有薄繭,力道不同於往日,帶著一股洩恨的忿忿之意,在若櫻嬌嫩的雪脯上留下一片紅紅的痕跡,有力的長腿抵開她的腿,隔著衣物不斷蹭著。

    若櫻痛的黛眉緊擰,美眸濕漉漉地,卻硬是倔強的不肯吭一聲,僅用貝齒緊咬著柔嫩的唇瓣。

    蕭冠泓的手和唇雖然動作著,猶如兩泓幽不可測的黑潭的眼睛則緊鎖著若櫻臉上的表情,見她非但不求饒,卻忍著痛去緊咬唇瓣,那怒氣立即就消了大半,心就有些軟了,忙放開手裡的柔軟,伸手去撬她的牙齒,沉聲喝道:「不許咬,你只說以後不跑了,我就放過你。」

    胸前的痛感慢慢消失了,若櫻隨之放開了唇瓣,微微一抿,卻沒有說任何的話,反而闔上眼睛,偏過頭,依舊是那副執拗硬氣的模樣。

    蕭冠泓先是很沒出息的打量她的紅唇,見搶救急時,沒留下什麼痕跡,算是沒傷著,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把眼睛轉到她的晶瑩**上,見到那些自己肆虐過留下的痕跡,忙不迭的用手去輕撫,想讓那些痕跡快點消失,心裡則又是後悔又是心痛,腸子都差悔青了,有什麼話不能跟她好好說呢,何必要這樣對她,恐她在心底又記恨上自己了。

    與此同時,他自己心裡也很氣自己,怎就如此心軟,嘴上說的那般狠,這才多一會兒,心就軟了,但他著實對她狠不下心來,打不得,罵不得,他該拿她如何是好?真真是前世的孽障!

    罷了罷了!權當是自己前世欠了她的。

    蕭冠漲無法了,寒著一張臉,湊到若櫻的耳邊恨恨地問:「你說話啊?你到底想怎樣?」原本想讓她求饒,這會子倒弄得像是他在求她了。

    「唔!」驀地,他身下的若櫻臉色陡變,身體忽然動了一下,嘴裡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蕭冠泓一怔,狐疑地打量著若櫻,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太重了,壓痛了她,旋即又頗不甘心地想,壓痛她才好,總要讓她記住老虎屁股是摸不得的!

    「嗯!……」若櫻用力咬住嘴唇,肚子裡突然一陣痙攣性絞痛,那一陣一陣的劇烈抽搐,使得她痛不欲生,眼裡不由得冒出了晶瑩的淚珠。

    蕭冠泓見若櫻的臉色煞白無一絲血色,精緻的無可挑剔的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一向明媚動人的美眸裡居然泛起了淚花。

    他冰冷的臉色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滿是驚惶失措,哪還記得什麼怒火啊!

    他猛然起身,一把將若櫻抱了起來,一疊聲的問道:「若櫻,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差?」

    「好痛!……啊……好疼……」若櫻整個人蜷縮在他懷中,已經痛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這股猝然的疼痛來的又快又猛,使得她疼的死去活來,恨不得在地上打滾,生理上的痛苦讓她的眼淚順著鬢角滾滾而下,冷汗出的也越來越多。

    「來人!快去傳柳生!」蕭冠泓心急如焚,風度全無的衝門外大吼。

    蕭冠泓這樣的驚惶焦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若櫻固然生得一副嬌滴滴的模樣,實際上她非但不嬌弱,反而性格堅韌,甚是能吃苦。兩人認識這麼長時間,除了被他強佔身子看她哭過;有時在**時,被他弄乾到動情時會眼眶溫潤,幾乎沒怎麼見到她流過淚。

    如果只是一般的疼痛,她斷不會痛到哭泣起來。

    在等著大夫來的過程中,蕭冠泓只覺得度日如年,他不住的撫著若櫻的嘴唇,盡可能的不讓她再咬唇,方纔這完美的櫻唇又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齒痕,讓他心疼欲死,好在沒有被咬破。

    「心肝,你到底怎麼了?」蕭冠泓抱著若櫻不住抽搐顫動的身子,又緊張又心疼的親著她了無生氣的小臉,隨後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手腳,平生第二次感到六神無主了,第一次是他娘去世時。

    他平時都是若櫻若櫻的叫著,只有在床上興奮和失控時便會滿嘴心肝,寶貝,親親的亂叫,此時竟然顧不得了場合了,用了膩稱。

    若櫻全身無力的癱倒在他懷中,只感覺生不如死,經過這一番痛苦的折磨,她已經是精疲力竭,但仍不忘耍嘴皮子:「蕭禽獸……我要死了,哦!好疼……你也無需想著用什麼……絲!……想法子來折磨我了……這下稱你的心了……」

    「別說話,你不會死的……」看她一副猶如交待遺言的模樣,蕭冠泓的眼睛立刻潮濕起來,眸底閃出了晶瑩的光芒,這樣的場景,使他想起娘親彌留之際的那一刻!

    他不要!他不要若櫻有事,也決不會讓她有事!

    蕭冠泓果斷地扶若櫻盤腿坐好,左手抵著她後背,緩緩輸內力給她,希望能幫她抵住這要命的疼痛。

    也許是他的源源不斷的充沛內息對若櫻來說起了點作用,也許是若櫻疼的已經沒力氣了,她只是輕輕的呻吟著,身體倒是不再抽搐了。

    「王爺,柳生來了!」明月在屋外回稟了一聲。

    「快讓他進內室!」明月這一嗓子對蕭冠泓來說不啻佛詣綸音,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柳生,連一些避忌也顧不得了。

    「若櫻,大夫來了,你馬上就會沒事了。」蕭冠泓將萎靡不振的若櫻扶靠在懷中,低頭親了親她汗水冷冷的小臉,隨後便伸手拉下帳幔。

    ……

    柳大夫對著屋內沉默無聲的一對男女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寫好藥方,使了人去領了藥材來熬藥。

    隨後他以醫者的身份,用少有的鄭重口吻道:「夫人此症狀是由寒所引起的,寒凝血滯,行經不暢所以會疼痛難忍,婦人經前經後原本就要注意保暖,您今兒還特特地受了大寒大涼,再加上夫人原本體內寒氣就重,所以痛楚更甚以往,夫人以後切切不可如此糟蹋自個的身體了!長此以往,將不利於孕育子嗣」

    「謝過柳大夫!」若櫻原本蒼白的臉上佈滿紅暈,聲如蚊蚋的向柳生道謝,她這會子真覺得沒臉見人了,若是有個地洞她都想鑽進去躲起來。

    她以前小日子來時也會痛上一痛,但都不嚴重,從不曾疼的如此厲害,加上這段日子她滿腦子想著怎麼逃走,一直與蕭某人虛與委蛇的,居然忘記身子上的事了。今天疼的這麼厲害,全是因為她在寶蓮峰的潭水裡浸泡了幾個時辰所致。

    不過這葵水一來,她倒是悚然一驚之後,又突然鬆了一口氣。

    每次與蕭禽獸行完房,她都不曾喝過避子湯一類的藥物,先前她自己是糊里糊塗的,也從未想過會有身孕一事,蕭冠泓和楚嬤嬤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有意或無意的也不讓人提醒她。

    這會子若不是聽到柳大夫說到子嗣一詞,她根本想都不會想到這個問題。此刻她暗自慶幸著:還好!她與蕭冠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實在不適合添一個小生命來搗亂……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冠泓突然出聲:「柳生,以後夫人會月月如此疼痛麼?」

    柳生沉吟了片刻,恭敬地道:「稟王爺,卑職雖然不是婦科聖手,但會盡力為夫人調養身體的,待夫人好生調養一段時日,往後應該不會如此疼痛了。」

    「嗯!如此甚好!需什麼貴重的藥材,你儘管開口,府中倘若沒有,本王自去皇宮取來,就是人參當大蘿蔔也是使得的。」蕭冠泓臉上緊張的神情略緩,鬆了一口氣,轉頭對一旁侍候著的楚嬤嬤使了個眼色,道:「奶娘替本王送柳生出去吧!」

    楚嬤嬤送柳生出去後,蕭冠泓撩開帳子,拿眼去瞄躺在床上的若櫻,不妨若櫻正好瞧過來,兩人四目想對,臉色都微微泛紅,滿是赫然無措之色,若櫻幾乎是立刻就別開了臉,窘的不行。

    經過這一番尷尬的事情來打破,他們之間那種硝煙瀰漫的火氣場面也蕩然無存了,先前要追根究底的事也似乎變得無足輕重了,甚至覺得為了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吵的天翻地覆,是極為不明智和可笑的事情。

    蕭冠泓略有些不自在的輕輕咳了咳,隨後撩衣在床邊坐下,俯下身在若櫻的額頭摸了一把,低聲道歉:「都怪我不好,方才不應該那樣對你,是我氣過了頭,等你好了,儘管打回來。」

    見若櫻依舊別著臉不說話,他焦急而又關切地道:「你要怎樣都可以,但你說句話啊?這會子還疼的厲害嗎?」

    若櫻這才轉過臉來,雪膩的臉頰滿是奇異的紅暈,覷見他臉上的表情不似做偽,擱在玉枕的頭輕輕擺了擺,聲音裡全是羞澀窘然:「柳大夫給紮了針,這會子好多了!」她還真不習慣跟一個大男人談論痛經的問題,難免有些尷尬和難為情。

    蕭冠泓徹底的舒了一口氣,臉上真情流露,撫著她的頭髮控訴道:「差點被你嚇死了,要是你每月都如此,我看我也不用活了,早點給自己一刀子求個痛快。」

    若櫻聞言怔了怔,狀似不經意的掃了他一眼,不知是因為他真摯的話語,還是因為此刻她的身體和心靈都特別虛弱,心裡突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受,覺得面前這個男子似乎不是那麼可惡了,甚至順眼了許多,至少他為她身體擔憂的慌亂模樣是真真切切的。

    況且自打抓了她回來,蕭冠泓嘴裡雖然惡生惡氣的恐嚇不斷,還不停的折騰著她的身體,卻著實未曾真正傷害她,連她都能感覺到他是在虛張聲勢,藉以嚇唬嚇唬她。

    想到這,她美眸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似做了某種決定,第一次帶些撒嬌意味的嘟了嘟唇,眄睨著蕭冠泓嬌聲說道:「不過還是很難受啊!剛才疼的我都不想活了呢!」

    蕭冠泓順著她秀髮的手一頓,漆黑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帶著一絲驚喜和不確定看著若櫻,當然更多的則是受寵若驚,若櫻這是在向他撒嬌嗎?是嗎?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若櫻,望著她那微嘟的紅唇和愛嬌的表情,他才能確定這並非在做夢,若櫻是真的在向他撒嬌呢!突然之間,他的心口就變得很熱很熱,嗓子有些暗啞,卻含著無邊的寵溺輕責道:「都多大的人了,淨知道混說!」說罷,憐愛地伸指點了點她微嘟起來的櫻唇,一邊又貪看她百年難得一見的嬌態。

    她本就美的驚人,又這樣子嬌聲膩語的向他撒著嬌,還帶著幾分羞答答的妍態,嫵媚動人極了,使得他的心軟的一榻糊塗,將一切都拋之腦後,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溫柔似水了,說不出的魅惑動人。

    若櫻的唇邊,難能可貴彎出一抹淺笑,忽然伸手推了推他,打斷了他露骨的凝視,臉上的紅暈紅的更奇異了「你快出去換衣服!讓丫鬟進來吧!」

    蕭冠泓也聞到屋中有一股血腥味,低頭看著自己衣服下擺上的點點血漬,點了點頭:「我倒是無礙,可是你一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先喝點熱湯墊墊肚子?」

    「怎地這般囉唆,不差這一時半會啦!你快去梳洗吧,這樣像什麼樣子?」若櫻嬌嗔道。

    蕭冠泓嘴角微彎,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非但不急著出去,反而拉過她一隻雪白的柔荑,垂著頭,愛戀的摩挲了片刻,低低的道:「你若是一直這樣對我該有多好啊?那我就是死了也甘願!」

    此時此刻,他彷彿置身於天堂之中一般,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欣喜感覺。

    他微垂首,鋪撒的長睫毛掩住了他眸底的所有情緒,聲音也低不可聞,像似在說給他自己聽,若櫻未聽清他說了什麼,只能通過他嘴角那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來判斷,他應該是高興的吧?

    她的目光飛快的閃了閃,心底一時也有些不是滋味兒,還有些覺得心虛慚愧。

    她自己揣摩著蕭冠泓應該會很吃她撒嬌這一套,遂將計就計的使將出來,僅僅是想先讓他放鬆些戒備,最好是忘記自己逃跑的事,別沒完沒了的盤問不休,以免影響到她以後的成算。

    但她畢竟是面冷心熱之人,對自己這不入流的作法甚是鄙夷,再加上她也是第一次對他這樣做張做致,撒嬌賣癡,卻不妨他竟然這樣的高興,心虛是在所難免的了。

    「王爺,老奴令人備好了沐浴香湯,您且先去梳洗吧!夫人還餓著呢?有什麼話,待夫人身子好些了,再說不遲。」

    楚嬤嬤送走了柳生,帶著丫頭們在門外候了半日,聽了好一會壁角,這兩人還膩著磨唧個沒完,就不顧尊卑的提醒了一句。

    湘王府比別的王府人口都來得簡單,以前就蕭冠泓一個主子,現在多了一個若櫻,整個王府的僕人手裡的活計都輕鬆,所以那廚房裡成日都是好飯好湯的備著,就怕餓著這兩人。

    蕭冠泓恍然,如夢中初醒,連忙將若櫻的纖手放在薄毯內,不捨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下了榻出去了。

    屋外,蕭冠泓揮手令小桂和丫頭們都進去,然後向楚嬤嬤看了一眼。

    楚嬤嬤瞭然的笑了一笑,小聲回稟:「王爺無須擔心,柳大夫道是夫人只要好生調養,於子嗣上是無妨礙的,王爺和夫人俱是福運澤厚之人,子嗣綿延昌盛是得菩薩保佑的,且把心放回肚子去吧!」

    「借奶娘吉言!」蕭冠泓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眉頭舒服開來,終於肯大踏步的去沐浴了。

    ……

    「勞煩嬤嬤了!」若櫻在楚嬤嬤和小桂的服侍下重新梳洗過了,換上了乾淨舒適的家長軟綢。再躺到床上時便覺得身上好過多了。

    丫鬟們趁著她去沐浴時,早輕手輕腳的將內室的鋪陳重新換過,又在案上的獸鼎內熏上香餅,開窗四面通了氣,屋子裡此時空氣清新,芳香怡人。

    「這是老奴份內事,夫人太客氣了,倒是會折煞老奴。」楚嬤嬤拿大迎枕幫若櫻墊好後背,溫和的笑道。

    說著,一邊命丫鬟在床前支了一個小桌,布上精美的飯菜,隨後打量若櫻依舊蒼白的臉色道:「不是老奴說您,您也該多珍惜著自己的身子骨點,看把王爺急的!」

    若櫻垂頭按著仍然有些脹疼的小腹,想起蕭冠泓剛才滿臉焦急的模樣,毫不作偽,便點了點頭道:「嬤嬤,我都曉得的,您放心,這些活兒還是讓小桂來吧,這會子太晚了,您也該去歇息了!」

    楚嬤嬤看她的樣子似有所動,但只怕還是沒有進到心裡,只得暗暗歎息,王爺這樣的龍子鳳孫,與生俱來就尊貴不凡,兼之甚得聖上寵愛,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說天下的女子,只說車遇國的女子,哪一個不是使了渾身解數,想博得王爺的另眼相待,皆恨不得自薦枕席讓王爺收用,做個姬妾也好!便是自己的女兒也是一心繫在王爺身上,偏若櫻如此冷性倔強,王爺雖然是強擄了她,強佔了她的身子,但事情已然是這樣了,王爺對若櫻也甚是上心,可這姑娘還是個捂不熱的性子,至今都還沒有轉圜過來。

    楚嬤嬤走後,小桂忙端了烏雞湯來服侍若櫻。

    若櫻搖了搖頭,她肚子尚且還疼著呢,實在吃不下,她看著小桂,有些擔心地道:「小桂,今兒是我連累了你,王爺沒罰你吧?」

    小桂圓潤白皙的面容現出了感激的笑意,快言快語道:「夫人不必為奴婢擔心,起初奴婢也嚇壞了,夫人您是沒看到王爺當時那樣子,像是要生吃活人般,真真是好嚇人啊!奴婢現在回想起來,這心口都怕怕的,不過夫人您回來就好了,王爺還允許奴婢來服侍您,奴婢就感激不盡了,就是有什麼處罰,奴婢也心甘情願領受。」

    自打若櫻來了湘王府,就一直是小桂在侍候若櫻,她覺得這個主子不但美的讓她看呆眼,最主要是性情好,從不挑三揀四的為難下人,或者像哪些千金小姐一樣,瞧不起她們這些丫鬟。

    比之王爺那種閻羅王一樣難侍候的主,她覺得若櫻就是那觀自在菩薩托生,能碰上這樣的主子,她覺得是自己三生修來的福氣。

    既使會因若櫻逃跑之事受到王爺處罰,她也權當是報了和若櫻主僕一場的情份,心裡沒有半分怨憂,何況看王爺現在這副模樣,緊張夫人的要命,一個指頭都沒捨得動,倒還伏低做小的小意奉承,與先前冷意森森,喊打喊殺的模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依她看來,這會子王爺怕是早將追究夫人逃跑的事忘到瓜哇國去了!

    小桂料事如神,蕭冠泓沐浴完畢,去書房把一些事交待遠山和冷洌去辦了,過後依舊對若櫻放心不下,逕直進了內室,若櫻今日的模樣委實嚇到他了。

    同時他心中也很後悔,彼時他一心只想將若櫻抓回來,所以才弄了那麼大的陣仗,甚至於動用了斥候營專用的獒犬,令他意料不到的是,若櫻為了避開獒犬的追蹤,竟然躲入寒潭之中。

    他不得不承認若櫻此舉甚是聰明,但不管是他還是若櫻,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寒潭的水太涼,若櫻又在水底下躲的時辰太久,導致她痛經痛到抽搐哭泣,為此遭了一番大罪。

    這會子他進得內室,見若櫻散著一頭青絲,軟軟地躺在靠枕上,臉色還沒有恢復過來,依舊蒼白的嚇人,嘴唇也不復嫣紅,一副嬌嬌怯怯、可人疼的模樣。

    蕭冠泓的心又跳的有些快了,禁不住一陣心神搖曳,似看癡了。

    若櫻是那種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女子,她臉上素來是沒什麼情緒起伏的,美麗無邪的臉,再加上眉心間那種空靈和一絲淡淡的憂慮,就是她慣有的表情。

    但她若是生起氣來,桃花臉上生,如胭脂初暈,晶瑩黑幽的眸子波光灩灩,自有一番動人心神的嫵媚風情,可現在她懨懨地躺在床上,渾身上下都是楚楚可憐和讓人心疼的柔弱氣息,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眼睛半闔的臉上,越發顯得那如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濃密烏黑,清純中透著一股子驚人的病態美。

    「小桂,夫人怎麼還不吃飯?」蕭冠泓俯下身子摸了摸若櫻的臉,順勢撩袍在床邊坐下來。

    小桂還是有些怕這個年輕的王爺,鼓起勇氣道:「稟王爺,夫人身子難受,吃不下。」

    若櫻半闔的眼簾睜開,看了蕭冠泓一眼,小聲地道:「不怨小桂,是我自己不想吃。」

    蕭冠泓接過小桂手中的雞湯,面無表情的吩咐屋中的丫鬟們:「你們且先下去,小桂你去把藥端來。」

    小桂等人退下去後,蕭冠泓用湯羹舀上一勺烏雞湯,自己先抿了一口,感覺溫度剛剛好,便送到若櫻嘴邊:「你那麼早從海棠院出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這會子就是不想吃,也得喝點湯,再多少吃點紅豆羹,等會吃藥才不會難受。」

    若櫻看著嘴邊他執意不肯撤開的湯匙,有些彆扭的喝了下去,見他又舀了一勺遞過來,忙道:「還是讓我自己來吧,要不讓小桂來也行,你做這些我覺得太違和了,會懷疑我自己眼花了的。」

    不光是蕭冠泓喂湯的模樣讓她難以置信,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不太習慣別人對她太好,小時候她滿心希望得到別人的疼愛,後來習慣眾人忽略自己了,反倒有些害怕旁人對她親近了。

    「怎麼,嫌我做的不好?」蕭冠泓好整以暇的將湯送入她口中,然後熟練的又舀了一勺。

    「怎麼會,你做的很好啊!倒是看不出來你會做這些事。」若櫻也有些納悶,他餵飯喂得如些得心應手,一點也不像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嘴的貴公子。

    蕭冠泓舀湯的動作頓了一頓,微垂著眼簾,沉默了很久,突然聲音暗啞地低聲說道:「娘去世前病了一段時日,我常常這樣服侍她吃飯,雖然過去了許多年,可我記憶猶新,彷彿昨天才這樣喂娘吃過飯……」

    他的喉嚨像堵住了東西似的,有些哽咽,便放下湯匙,將臉轉向一邊。

    若櫻定定的看著蕭冠泓弧度完美的側臉,他烏黑的頭髮被紫玉冠高高束起,低低的垂首,面上讓人看不出表情,她不禁有些怔然,這樣脆弱孤寂和孝順的蕭冠泓是她所不熟悉的,也許自己因前面的事對他存有心結,所以對他的看法不免有失偏頗。

    她心底酸酸漲漲的,有一種異樣的情愫滋生出來,只為他思念母親的這一刻!

    旋即,她眼神微動,一臉無所知的樣子,似嗔非嗔的抱怨:「餓死我了,你還喂不喂啊?」

    蕭冠泓連忙轉過頭來,重新舀了一勺雞湯餵她,除了眼眶微紅之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若櫻雞湯沒喝多少,熬得稠稠的紅豆粥也只吃了幾口便作罷,喝了藥就疲憊的昏昏欲睡了,她今天也真是被折騰的夠嗆,好在她身體素質好,若是別的弱質纖纖的女子,怕不是小命去了六七分了。

    蕭冠泓就著她吃剩的用了一些湯飯,漱口淨手後也上了床,此時若櫻已是半睡半醒,她很想沉沉的進入黑甜香,但肚子偶爾的抽疼,還是會讓她時不時的驚醒。

    「睡吧!」蕭冠泓溫柔地把若櫻摟入懷中,讓她背貼著自己,手上運了內息放在她肚子上捂著。

    「唔!」若櫻感覺小腹上熱熱的,痛楚也得到些許緩解,迷迷糊糊了應了一聲,躺在他強壯的臂彎中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室內靜謚無聲,如夢似幻的紗帳內,兩人緊緊相貼的身影,猶如一對嚴絲合縫的扣在一起的湯匙。

    ……

    趁著他們兩個睡覺的功夫,咱們來說說宇文騰吧!

    宇文騰步履沉重的踏進漪瀾軒,對行了禮,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幾個丫鬟視而不見,逕直吩咐:「爺要沐浴,讓青娥進來侍候。」

    柳青娥心中一喜,在另外幾個丫頭下眼刀子亂飛的情況下,從容的走進裡間。

    宇文騰坐在大木桶中,將頭擱在木桶邊沿,稜角分明的臉上劍眉微蹙,闔著雙目,優美的唇線抿的緊緊的,滿腹心思的樣子似有一絲擔憂。

    他有著標桿般筆挺的健壯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極有韌性的身軀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讓他顯得英氣十足,很有男子氣概。柳青娥拿著帕子的手緩緩在他身上搓洗著,感受著手底下肌肉中蘊藏的力量,她的手從他的背後來到宇文騰的胸前,人也慢慢向宇文騰偎了過來。

    「青娥,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宇文騰眼睛沒有睜開,往日裡清冷的聲音中似乎多了某種情緒,是旁人不明白的情緒。

    柳青娥撫摸他強壯的胸膛的手一僵,「爺!可是青娥服侍的不好?」言罷她轉身到前面,手又開始動作,順著宇文騰強健的胸膛慢慢往他的腿間而去,同時嬌艷的紅唇也向著面前的胸膛親了下去。

    柳青娥溫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輕拂著宇文騰的皮膚,使得他心裡突然起了煩躁之感,冷冷喝道:「說了讓你下去,怎麼?敢質疑爺的話了?」

    「奴婢告退!」柳青娥的眼皮立刻紅了,泫然欲泣,她上次侍候他沐浴,他不是很興奮的按著她在水裡大弄了一回,動情時,還將她的頭按到水裡,弄的溫漉漉的,把她快淹死了且不說,害她喝了好幾口洗澡水。

    彼時他興奮的不行,直弄得她喊求饒,渾身的骨頭都快被他折斷了,她還以為他喜歡這個調調呢!

    宇文騰哪管她心裡面在想什麼,兀自睜開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頭頂精緻雕刻的房梁。他想到湘王那冷酷無情的心性,若櫻此時不知被湘王怎麼處罰呢?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到湘王府探望一下,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櫻為什麼要逃呢?以前自己曾說過要收她入房,她不願意。這會子跟著湘王,不是宇文騰滅自己志氣,漲他人威風,若櫻跟著湘王的確比他強上許多,可看她那樣子,好像還是不願意?

    宇文騰頗有些頭疼,覺得還是明天帶著妹妹一起去湘王府親眼看看若櫻,這樣他才會放心。轉頭卻發現柳青娥還沒有退出去,反而以一種驚異和費解的目光打量著他的胸膛。

    「你怎麼還未出去,要爺叫人來拖你出去嗎?爺把你們慣的沒邊了!」宇文騰的聲音欲漸寒冷,他作為驃騎大將軍,一向一言九鼎,最容不得人不聽命令。

    「不是,將軍……」柳青娥欲言又止地,似乎在斟酌用詞:「爺,好奇怪,您的肩膀上什麼時候有個辟邪文身了?方才並沒有啊?這個好嚇人哦!……」

    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剛才並沒有看到這個詭異的文身啊,就這麼會子功夫卻多出個這樣的東西。

    「嗯?」宇文騰立刻在水中坐起身,靈動的黑眸左右掃了自己的肩頭一眼,果然在左肩偏向胸膛的地方看到一塊辟邪文身,那文身有他的手掌大,是青色的,還是龍形的……

    他深遂的眸子光芒一閃,若無其事的道:「無礙,就是爺文來辟邪的,你出去吧!不要向旁人說起,以免墮了爺大將軍的名頭和威風,讓人白白笑話了去。」

    柳青娥其實很想說,你不要拿我當笨蛋,這個邪物分明是將將才出現的!但她眼神微閃之後,還是溫順的退出去了。

    待得柳青娥一走,宇文騰立即重新審視著自己的左肩,他心底疑竇叢生而又驚異不定,卻能肯定這不是文身,絕對不是!

    他自己的身軀上除了刀傷箭傷各種傷,並未文過身或者雕青什麼的,且這個像文身的東西是一個青龍圖騰,張牙舞爪,盤旋飛舞,神情活靈活現的。

    「小東西!」宇文騰輕聲喊著那條青龍,聲音中透著一股寵溺和親暱。他感覺這條青龍看起來是特別的眼熟和親切,彷彿是自己身上與生俱來就有的東西,絲毫沒有柳青娥所謂的嚇人之感。

    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淺淺淡淡的,卻是發自己內心深處的笑意,似乎是在歡迎這條青龍的到來。

    宇文騰立刻從浴桶裡起身,穿戴好後飛步流星的喚了下人去找父親。

    精明的下人用不了多久就找到了老爺,他們猜測的很準,女人多的地方找老爺,一找一個准,完全不必擔心找不到。

    少頃,宇文父子倆在祖宗祠堂裡的密室裡面碰頭。

    密室裡有幾顆南海夜明珠,顯得異常明亮。

    宇文泰仔細的撫摸著兒子肩膀上那條囂張的青龍,激動的差點老淚縱橫,如果這肩膀是女人的,指不定他會毫不猶豫的親了下去。

    他顫抖著聲音道:「錯不了,錯不了……與你先祖身上的一般無二,那盒子中有記載,這青龍圖騰本應是我們家族長子嫡孫身上代代相傳的,不知是什麼原因,使得青龍圖騰消失了,為父和你祖父,以及曾祖父,還有上幾代祖父身上皆沒出現過,還以為只是個傳說,未曾想到如今終於出現了……」

    「可能是與這檀木牌有關吧!」宇文騰將掩在頭髮中的檀木牌解了下來。

    「屁,你老子我一天到晚戴在身上,卻也沒見半條龍出來過。」宇文老爺立馬給予否定,緊接著他疑惑地問兒子:「你老子戴著玩意兒時,恨不得藏到肉裡,你倒好,天天大搖大擺的放在外面招搖,此舉甚是不妥!要是給別人搶去,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您藏著掖著又怎樣?還不是讓您那九房小妾曉得了。」宇文騰淡淡的反問,復又道:「兒子還真怕沒人來搶呢!誰要搶儘管放馬過來,到時兒子定將那些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宇文騰說的鏗鏘有力,斬釘截鐵,盡顯驃騎大將軍的威風凜凜和殺意騰騰。

    原來是引蛇出洞啊!宇文老爺與有榮蔫的同時也感慨萬份,看看!這就是有本領和沒本領的差別!羨慕嫉妒也木有用……

    宇文騰偏著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青龍,又看了看那副年代久遠的古畫上的先祖圖像,細細比照了一番,漆黑的眸子裡閃過狐疑的光芒,總覺得先祖似乎比自己威風許多,青龍圖騰倒是一模一樣,但其他的地方卻好似那裡都不一樣。

    「對了!」宇文泰雙掌相擊,似突然想起什麼來:「為父倒把這最重要的事忘記了。」

    說完,他躬著屁股在密室裡搗騰著,不一會就搗騰出一個古樸的盒子遞給兒子,又拿出一把分不出年月的鑰匙過來:「打開,此乃先祖他老人家傳下來的,裡面可是無價之寶,只有身上有圖騰的人才配擁有,你老子想要還沒資格。」話裡話外不無抱怨之意,他也是長子嫡孫的好不好。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兩父子還沒能將盒子打開……

    宇文騰停了手,清冷的眸子露出將信疑的神色看著父親。

    「你那是什麼眼神,以為你老子我記錯了啊?就是這樣沒錯啊?」宇文泰面對兒子懷疑的眼神,氣得跳腳,他也被這個破盒子折騰的滿頭大汗,脾氣這會子是相當的不好,常日裡他與女人翻雲覆雨時都沒下這大的力氣。

    「您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漏了,或者年代久遠而忘記了的?」宇文騰依舊一派沉著冷靜,同他父親猴子跳火圈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父子倆孰強孰弱,一眼則明!

    宇文泰恨恨的瞪著兒子氣定神閒的模樣,怔怔地發了一會呆,驀然抓住兒子的一根手指狠狠的咬了下去。

    宇文騰沒有掙扎,任憑他老子咬,很快,手指就被咬破了,血滴滴噠噠的順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流到地上。

    「把血滴到鎖孔裡。」宇文老爺總算出了一口氣,拽拽地命令兒子,打不過兒子咬一口也是好滴。

    「為什麼一定要我的血,您自個的不行嗎?」宇文騰卻不是個咬不反嘴的主。

    宇文老爺被他噎的眼翻白,氣呼呼地道:「老子戴那玩意兒素來不發光,身上也沒龍,血沒用……」他其實覺得這怪丟臉的。

    宇文騰涼涼的看了他爹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您這會才覺得您沒用啊!

    ……

    早晨柔和的陽光灑滿湘王府,來來往往的僕人們都放輕手腳,就怕擾著主院的王爺和夫人。

    秋水居內室一片安靜祥和,蕭冠泓已經醒來多時了,卻並未起身。

    若櫻昨晚上睡的極不安穩,明明睡得很沉的時候,會突然痛醒,反覆幾次,差不多到了天濛濛亮才真正睡著了。此時她正溫順乖巧的靠在他懷裡,安靜地睡著,白嫩的臉上也漸漸恢復了些血色,唇瓣同樣恢復了嬌艷。

    蕭冠泓有些愛憐和心疼地摩挲著她的眉心,想將那一絲淡淡的憂鬱抹走。

    突然,若櫻闔著眼睛卻輕輕出聲:「謝謝你,我醒了,你起來吧!」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絕非鐵石心腸,夜裡蕭冠泓一直用手幫她暖著肚子,她剛一動,他就驚醒,不折不扣的照料了自己一整夜,她打小長到這麼大,從未有人如此精心的對待過她。

    「還疼嗎?要不你再睡會兒吧!」蕭冠泓總覺得若櫻如今是越來越弱不禁風了,這使得他心裡很不安。

    他寧可若櫻強強地和自己對持,生龍活虎的和自己打鬥。那樣的她通身都是凌厲、自信、傲然、無畏……那時候的她風華絕代,無比的鮮活美麗,美眸流轉間流光溢彩,別樣生輝,一顰一笑讓人無限回味!

    猶記得兩人首次用竹劍交手時,她一身水藍衣裙凌空翻飛,青絲縷縷隨風而散,白色絲帛繞著她週身飛舞翩躚,霎那芳華,便永駐他心!

    也許在更早以前,也許是在宇文騰的書房,也許是上輩子,這個女子便入了自己的眼,深深鑽進了他的心,紮下了根,讓他丟不下,放不開……

    「比昨天好多了,不躺了!」若櫻睜開了眼睛,散著一頭長長的秀髮自他懷裡坐起來,素手輕勾羅帳,卻看到陽光透過窗紗射了進來,燦燦的晃人眼睛。

    蕭冠泓也依著她起身,一邊令丫鬟進來侍候,一邊攬著她的肩囑咐道:「你還是在床上躺一天吧!這時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若櫻溫順地點點頭,慵懶地靠在他的肩頭,纖手輕掩口,打了一個呵欠。

    兩人下床梳洗完畢,吃完早點,若櫻喝了藥,在太陽底下走動了片刻,蕭冠泓就不停的催促她去床上躺著。

    若櫻昨晚上沒睡好,甫一上床便闔著眼睛想睡。

    不料一隻手卻被蕭冠泓握了起來。

    她不解地睜開眼,卻看到蕭冠泓兀自支使著小桂,把裝著羊奶的銅盆擱到床邊,然後把她的手放入盆中泡著。

    若櫻是瞬間淚流滿面,羊奶是溫熱的,泡著極為舒服,問題是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這麼變態啊?手是她的,有些許傷痕亦不足為奇,他為什麼執拗的非要把那些傷痕去掉哇?

    蕭冠泓眼簾微垂,瞥著她非但沒有睡著,反而苦大仇深的盯著銅盆裡的羊奶,建議道:「要不你側躺著睡吧,這樣雙手都可以放進來泡,一會兒就好了。」

    若櫻無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翻個身側躺著,將另一隻雪白柔荑也放進盆中,然後沉沉睡去。

    其間若櫻一直沒醒,直到手指上傳來微微的刺痛,她飛快地睜開朦朦朧朧朧的水眸,入眼便看到自己冒著血珠的中指被蕭冠泓緊緊捉在手中。

    「你刺破我的中指幹嘛?」若櫻縱然有些驚詫,卻並沒有起身,僅是嬌慵無力的問他。

    蕭冠泓坐在榻邊,拿著一個精美的白玉小瓶,把若櫻中指上的血珠擠了兩滴進瓶子裡,隨後泰然自若的斜睨了她一眼,拽拽地道:「我也不怕說與你聽,此乃魔教秘法,只需取你兩滴血配藥,再給你下個降頭,自此以後你就死心塌地的跟著本王,再也不會逃跑了。」

    「哇!不是吧?」若櫻故意配合著他慘叫一聲,深覺此人不可理喻到了極點,她滿臉鄙夷之色地看著蕭冠泓道:「恕小女子才疏學淺,不曾知曉此等邪門歪道之術,不過想來也是個不中用的法術,倘若是有,那還要牢房做甚?」

    蕭冠泓聞言並不反駁,墨玉一樣的眸子裡閃過睿智的光芒,只是微微一笑,似胸有成竹,將白玉瓶收放到妥貼之處。

    緊接著他俯下身,用嘴輕輕的含住若櫻的那根中指。

    若櫻慌忙要把手往回撤,小手卻被他的大手抓的更牢。

    他滑膩的舌頭在她指頭輕輕打著圈,輕輕吸吮著,舔舐著,帶來一種酥醉麻麻的感覺,但他的眼睛卻緊緊盯著若櫻的眼睛,含著一種意味不明的嬌嬈光芒,似渴望又似挑逗。

    若櫻一看他露出那種勾人攝魄的眼神,就知這廝要發情了,頓時羞赧難當,忍不住低聲斥道:「你個混蛋又想幹嘛?還讓不讓人歇息了。」說罷,她不自在的轉開春水盈盈的眼波,不去看那個一刻都不消停的男子。

    若櫻的話對蕭冠泓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想到了若櫻身體的情況,他賣弄風情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了,不捨地放開若櫻的中指,愁眉苦臉的道:「我想幹的事現在幹不了,還能幹嘛,不就是幫你洗手指上的傷口咯!」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櫻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挖苦他:「多大的傷口啊,用得著你這樣麼?」

    「你身上任何一個小傷口對我來說都很大,你疼我也會疼。」蕭冠泓理直氣壯的反駁著她,絲毫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拿了一條帕子幫若櫻擦了手,然後取了凝玉膏給她細細的抹在纖手上,每一根手指都不放過,那細緻的、全神貫注的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擦拭一把絕世名劍。

    他的話讓若櫻沉默下來,半晌也沒有言語,直到蕭冠泓放大的臉孔出現在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她迷惑地問道:「你又想出什麼ど蛾子?」

    「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你必須得安慰我一下!」有人不動聲色,卻用厚顏無恥地口吻道。

    「你給我起開!我要睡了!」若櫻素手微張,一把推開他那張痞痞的無賴面孔。

    「我也不要多的,你讓我親幾下我就走,說到做到。」蕭冠泓黑潤潤的眼睛裡帶著幾分央求望著若櫻。

    「你個色胚子有完沒完啊?」若櫻伸手拉住薄毯蓋住臉。

    回答她的是蕭冠泓猛然覆下的強健身軀。他扯開若櫻臉上的毯子,向若櫻的檀口狠狠親了下去,一邊親一邊道:「你老老實實的讓我親,我就少親幾下,不然……」說著他就撬開若櫻的唇瓣,把舌頭伸到了她的嘴裡。

    若櫻頭向後仰,徒勞無功的想避開他猛烈的攻勢。

    蕭冠泓則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固定住她的頭,舌尖霸道地鉤纏著她柔軟的舌頭,在她小嘴內肆虐,另一隻手卻熟練無比地拉開她的前襟,逕直撫上她滑膩的酥胸。

    「嗯!」若櫻忍不住吃痛的嬌吟出聲。

    她無意識的嬌吟讓他差點崩潰,越發在貼著她的身子磨蹭起來,在他無比耐心的搓揉下,若櫻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慢慢開始回應著他。

    一時間,房間裡全是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吻聲和兩人的喘息聲,以及滋滋吸吮聲。

    「住手,你夠了沒?」

    若櫻率先從迷情中清醒過來,至於原因,卻是蕭冠泓已經無法無天的去脫她的褻褲了。

    「噢!」蕭冠泓懊惱無比地在她身上狠狠蹭了幾下,心中也知這不是幹事的時候。

    他頹然地翻身倒在床上,恨恨不已的槌了一下床,喘著粗氣道:「難受死了,不曉得還要熬幾天才能爽快到?」

    若櫻微紅著臉,一邊拉緊胸前散開的衣襟,一邊伸出美腿踢了踢他,慢悠悠地道:「你王府裡不是還有幾個絕色美人嗎?隨便叫一個來侍寢不就解決了?何苦熬著,也沒誰頒貞潔牌坊給你。」

    「你就作吧,作吧,本王還未找著順眼的女子,你就敢私自逃了,若是我找著順眼的了,你指不定已逃到天邊去了。」蕭冠泓氣憤地控訴,他對若櫻逃掉的事一直耿耿於懷,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的寬宏大度。

    若櫻分辯:「我們是以兩月為期沒錯,可現在都過了半月有餘,你屁動靜沒有,還騙我說要多招美人來王府,誰知你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逃?難不成等你把我賣了,我還勤勞地幫你數銀子?」

    「這不還早麼?是你不遵照諾言行事在先,所以我打算有樣學樣。」蕭冠泓往若櫻身邊蹭了蹭,抓著若櫻的一隻手合握在他翹高的硬實上,極快的動作起來。這會子不能隨心所欲行事,有佳人柔軟的小手搓揉著,聊勝於無吧!

    他原來就沒打算放若櫻走,現在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耍賴了。

    想他長這麼大,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可她們都只是看得到他皇子王爺的身份,看到他俊美的外貌,唯獨若櫻,不但無視他的身份,拿他當平常人看待,而且在他說到手足相殘時,見他傷心痛苦,還會心軟的安慰他,一心想撫平他的傷痛——在那之前,她甚至是拿他當仇人看的!

    這樣心地善良,又不貪圖榮華富貴的笨女人,他是三生有幸才會遇到一個,何況她早入了他的心,入了他的眼,放了她?難道他看起來像二百五嗎?

    「啊!」若櫻握著他的命根子的手一用力,立即聽到他淒慘的叫聲。

    若櫻滿是威脅地橫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說兩個月後也不打算放了我嗎?」她邊說手下邊施力,怪不得蕭禽獸老喜歡制住自己,這拿捏住人的滋味真好!

    「絲絲!」蕭冠泓疼的嘴裡不住吸氣,卻依舊不忘調笑:「看不出你這麼喜歡我兄弟,若是你再用力,可就斷了啊!到時可沒人陪你快活了。」

    若櫻美眸微瞇,向他拋了一個風情萬狀的媚眼,嬌聲嗲氣的道:「斷了甚好!王爺你可就要去做太監咯,人家嘛,就不用你操心了,自會找男人逍遙快活去!」

    「你敢!」蕭冠泓咬牙切齒地道,不顧疼痛,猛地一個翻身把若櫻壓在身下,順便將若櫻威脅著他兄弟的手拿開。若櫻挑釁的話千真萬確說到他心坎上了,原本就擔心放她出去後,自己會變成綠殼王八,不曾想若櫻還真有如此打算。

    若櫻認真的看著他道:「我真的只能陪你兩個月,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王妃和側妃總歸是要進門的,你很希望看到我在你妻子手下討生活嗎?你從前不也說過一日夫妻百日恩麼,念著我陪了你這麼長久的份上,難道就不能放我一馬?」

    「跟著我,誰也壓不到你頭上,只有別人在你手下討生活的份!什麼王妃側妃的,影子都沒有的事兒,既使有,你難道是個任人拿捏的主?」

    蕭冠泓沉聲說道,她連自己都敢打敢罵,一個不遂意就放刁撒潑,只差上房揭瓦了,還會怕別人?

    若櫻聞言,卻只是淡淡地將頭扭到另一邊,臉上神色莫名,她默默無語的沉靜了半響之後,瞥了蕭冠泓一眼,緊接著閉上眼睛,滿臉疲憊之色。「你出去吧!我想歇會兒。」

    蕭冠泓微怔,墨玉一樣的眸子定定看了若櫻半晌,見她果真是不在再搭理自己,閉著眼睛一副打算休息的模樣,可是她長長的眼睫卻在輕輕顫動,似被驚到的蝴蝶一樣扇動著雙翅,心中便有些明瞭,若櫻這是裝睡呢!

    他覺得若櫻這副模樣甚是蹊蹺,暗地裡尋思,她怎麼不繼續這個話題了?難不成她想通了?或是又打什麼壞主意呢?想到此,他心中又有些不安了,追問道:「莫不是你還不想跟著我?尋思著逃跑?」

    若櫻依舊閉著美眸,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只是嘴唇越發抿緊了,該說的她都說了,在多說也是浪費唇舌。

    她好不容易從秦家那個牢籠逃出來,還沒過上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呢,卻又被蕭冠泓困在這個富麗堂皇的金絲籠裡,像是他豢養的寵物一般,沒有絲毫的自由;再則是蕭冠泓乃一介親王,日後總是要姬妾成群的,她不逃?難不成以後還得跟他那些王妃,側妃和滿院子的姬妾爭風吃醋,各種鬥法,就為了爭這麼一個男人的那丁點寵愛?

    那種成日裡跟些女人勾心鬥角,為一個男人吃醋爭寵的生活,若櫻就是想一想都不寒而慄,何談過上一輩子?若是她能適應,並且忍氣吞聲的容忍那些女人,她與南宮辰青梅竹馬的多年感情,何苦走到今天這地步?

    若櫻一想到這些,心裡全是苦澀與傍徨,也不知當初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只是……這些都是過往雲煙了罷!

    見若櫻仍不說話,蕭冠泓不禁猜疑起來,試探地道:「你是不是嫌名份太低了?」

    若櫻緊閉的眼睛倏地睜開,淡淡地道:「你越來越聒躁了,是打算換個法子折騰我了?」說完就又閉上眼睛,臉上冷冷的,明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蕭冠泓有心再說,瞅見她臉色不好,卻有些遲疑了,就怕一個不好又惹得她生氣,使得兩個人好不容易轉好的關係又會恢復到原點,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得不償失。

    驀地,外面傳來小桂的聲音:「王爺,管家稟報翼王來訪,還有宇文將軍和宇文二少爺也來了。」

    「嗯!本王知道了。」蕭冠泓應了一聲後,就默默無言的靜坐了片刻,爾後,他伸出修長潔淨的手撫了撫若櫻的臉頰,低聲道:「你好生養著,我去去就來。」

    ……

    話說這宇文飛怎麼和他大哥聯袂而來湘王府呢?而此事追根究底,還得從韓國舅說起。

    韓國舅和宇文飛兩人自打結成知交好友後,他們就只差在思年華里安家落戶了,若是以前他們兩人定是各安各的家,現在則是惡趣味的兩家安一家。

    但凡兩人看春宮,聊床技,一旦有個什麼新念頭,新技巧,為了精益求精,便會找一個姑娘來驗證驗證,一個驗證另一個看,也可!或者是兩人同時操作,更好!

    這用不了多久,思年華里頭的標緻姑娘們全讓他倆人睡了個遍,兩人皆是荒淫無道的人,暢快的尋歡作樂,倒真真成了一對床上的好兄弟。

    話說有一次,兩人一起把燕語姑娘按在床上幹事。

    燕語姑娘跟他們兩人的關係可不一般,她身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破她處子之身的,一個是和她梅開二度的,算是她的第二個男人。

    這青樓的姐兒麼,自然巴不得男人越多越好,那燕語還是個清倌時,就已經被調教多時,兼之她形容妖冶,舉止風流,頭一次就把宇文飛哄得很開心,差點將她梳攏了,索性他還記得還韓國舅的相讓之情,讓韓國舅也在燕語身上暢快的幹了一把。

    自那以後,兩人倒經常要燕語相陪取樂。

    燕語床上功夫極好,淫聲浪語每每喊的宇文飛和韓國舅血脈賁張,兩人食髓知味,經常伙著一起和燕語相干。燕語本就是存了一番心思,使出渾身解術,把他們兩個爽得都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這天,兩男一女正弄的歡實,房間裡頭一陣喘息浪笑,兩個男中間是燕語,三人變著法兒折騰著,舒坦的不行。不料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宇文飛和韓國舅一愣,然後很火大,這誰他娘的這麼不知趣啊!不明白男人這種時候是打擾不得的嗎?

    韓國舅放開嗓子朝門外吼了一聲:「誰啊?你他娘的沒看到老子在忙啊?專門挑這種時候來壞爺的好事,真他奶奶的晦氣,看爺不打殺了你。」

    說罷,他怒氣沖沖的從燕語兩腿間爬了起來,披了件衣服就去開門,這會子他不放開也不行了,他那物事被敲門聲一嚇,早就軟的像鼻涕了,所以難怪他要火大,宇文飛也比他強不了多少,早已被嚇的縮回去了。

    門外的人卻真是棒槌,不但不忙著跑開逃命,反而大聲地道:「少爺,少爺,是小的啊!」

    韓國舅一愣,越發火氣上拱,光聽聲音就知道這是他的小廝來旺,「來旺你是作死啊,這個時候來敲門,不會等爺完事在來?」

    來旺急了,解釋的話脫口而出:「少爺,小的是偷聽老爺說到宇文家的事,極其要緊的事,小的怕來不及告訴少爺,所以才壯膽擾了少爺的好事。」

    韓國舅連忙瞟了在提褲子的宇文飛一眼,似掩飾什麼的清咳一聲,對門外的小廝道:「你且等著,少爺我就出來。」

    「我們家的事?韓兄,我們府能有什麼要緊事?」宇文飛固然不學無術,但好歹知道關心一下自己府裡的事。

    「這個,這個!」韓國舅頓時就變得吱吱唔唔的了,陪著笑臉道:「賢弟莫急,容哥哥先去聽聽我那小廝怎麼說。」

    「有什麼事,哥哥你可不能瞞著弟弟我啊?」宇文飛無可無不可的說著,隨後流里流氣的在燕語的**上摸了一把,惹得燕語嘻嘻嬌笑了起來。

    這會兒功夫,燕語也不慌不忙的披上了衣服,一邊與宇文飛放浪形骸地調笑著,一邊觀察著韓國舅的動靜。

    宇文飛待韓國舅一出去,便悄悄走到門邊,原來他還尋思著要尾隨著韓潤麒,不想那兩人就在門邊說事。

    來旺正神神秘秘的附耳向韓國舅回稟著,那焦急的模樣彷彿真的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宇文飛支著耳朵聽了半天,就聽到來來去去的「無價之寶啊,富可敵國、稱霸天下……」等等牛皮哄哄的詞眼。

    宇文飛臉上的神情一肅,越發留神細聽。

    不多一會,韓潤麒面色如常的進得房來,揮手打發燕語姑娘出了屋子,對著宇文飛道:「賢弟啊!不是什麼大事,儘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哥哥就不說出來擾賢弟的清淨了。」

    宇文飛在桌前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著脖子一飲而盡,有些憤慨的道:「我拿哥哥當親生兄弟,哥哥你就別瞞我了,是不是我們家老頭子又幹了什麼偏心眼的事?說出來弟弟也好有個防備。」

    韓國舅面露尷尬之色,嘴翕了翕,又將話嚥了回去,他撓了撓頭,似有些為難,用憐憫的眼光看著宇文飛道:「這也是來旺那小子偷聽我爹說的,委實做不得準,再說就算是真的,賢弟你知道了也於事無補,橫豎你爹不會委曲了你的。」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不締於讓宇文飛心中懷疑的種子更加茁壯。

    「韓兄你拿我當外人,不說就算了,我回去問我爹。」宇文飛扔下手中的酒杯,冷著臉就往外走。

    韓國舅連忙拉住他:「哎哎哎!賢弟你莫急嘛!為兄說還不行嗎?」說完便湊到宇文飛耳邊說了個詳詳細細。

    宇文飛待韓國舅一說完,立時怒了,咬牙切齒地道:「你是說我家祖先留了一批富可敵國的財寶,我爹將這財寶全傳給我大哥啦?此話當真?」

    韓國舅撓了撓額頭,有些半信半疑的道:「為兄也覺著這話做不得準啊,保不齊就是些謠傳,你怎麼也是你爹的親生兒子,還有三少爺也是,就算祖上傳下來的財寶,怎麼著也得分成三分才是啊?怎麼能讓你大哥一人獨吞呢?」

    各位聽聽,這韓國舅就是一煽風點火的主,沒有一句話不火上澆油的,挑撥離間起來極是老道。

    「可惡至極!我這就家去。」宇文飛臉色鐵青,立馬就要回家質問老頭子,為何要如此偏心眼?不就是大哥立下了赫赫戰功,成器了點,便一門心思的只拿大哥當兒子,拿他們兄弟當天上掉的。

    「哎哎哎!」韓潤麒趕緊拉住他:「賢弟莫要衝動,你沒憑沒據的,別人只當你捕風捉影,我家那老頭子還打聽到你爹爹給了你哥一件重要物事,說這個物事就是那批財寶的鑰匙……」

    「什麼物事?」宇文飛立即打斷他的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被財寶沖昏了頭,壓根就沒想到韓太尉怎麼會那麼關心他們家的事。

    「你看見你爹身上有沒有戴過一個紫黑色的檀木牌?」

    「有,我爹常年戴著……不過最近似乎,哎呀!我也沒注意,那玩意兒也不值錢。」

    韓國舅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轉瞬即逝:「那牌子現在就在你大哥頭上戴著,倘若不值錢,你爹幹嘛把那牌子給你大哥?」

    宇文飛未出聲,似在努力回想。

    「你只要想個主意從你哥手裡把這個牌子拿過來,然後再去找你爹問個分明,理直氣壯,他們不承認也不行了,也省得你爹找藉口,這不就什麼都完結了嗎?」韓國舅小聲的幫他出著點子,那模樣就是一個為宇文飛打抱不平的交心朋友。

    宇文飛向韓國舅拱了拱手:「多謝韓兄的好意,不然兄弟還被蒙在鼓裡,兄弟倒不是為了那批財寶,只是意難平,這就回去弄清這件事,這事還請韓兄……」

    「為兄曉得,決不會外洩一字。」韓國舅豪爽地拍拍胸脯。

    就這樣,宇文飛回府後雖然表現如常,還是青樓常客,但他多留了個心眼,一有空不是盯著大姐宇文鳳,便是找宇文騰套近乎,恰好宇文騰藝高人膽大,把那檀木牌掛在頭頂上,沒兩次就讓宇文飛看在眼裡。

    自那以後,宇文飛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厚著臉皮求著父親,在宇文騰帳下謀了個參軍的職缺,道是要向兄長好好學習一番,也好以後發奮圖強,。

    宇文飛如此的巨大的轉變,無非是找機會謀得大哥頭上的木牌,但安夫人和宇文老爺則著實喜出望外,兒子這番舉動堪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啊!自然勉勵宇文飛一番,鼓勵他多跟著大哥到處見見世面,故而這兄弟倆現如今走得很近。

    ……

    蕭冠泓與翼王在書房裡相談了一會,送走了翼王才去見宇文兄弟,見了面才知道宇文鳳也在。

    宇文鳳想見若櫻一面,蕭冠泓自是不允許,他現在聽到宇文這個姓,心裡都不舒服,男的吧一直覬覦若櫻,使得他醋意橫生,女的吧一直對若櫻沒安好心——他反正是這麼理解的,不管宇文鳳也好,還是宇文蓮也好,見面的次數多了,總歸是對若櫻沒好處。

    宇文鳳那爆竹脾氣一點就著,見蕭冠泓態度強硬的拒絕她,立即怒了,英氣的眉毛一豎,張嘴就是:「湘王你又故弄什麼玄虛,難不成你還能關著若櫻不成?」

    蕭冠泓微蹙著眉頭不理她,只是端著香茗呷著。他還沒怪罪她昨天約了若櫻出去玩,卻讓若櫻逃跑了,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了回來。

    宇文騰瞪了宇文鳳,暗示她要冷靜一點。

    宇文飛則是小心翼翼的陪著笑,他未曾同蕭冠泓打過交道,但蕭冠泓尊貴的身份卻是他得罪不起的,如果說先前他還一門心思的惦記若櫻的美色,從知曉若櫻是湘王的人那一刻起,他那些肖想立即就化為泡影了。

    宇文鳳想起了哥哥早上交待的話,慢慢收斂了臉上的怒意,低聲對蕭冠泓道:「我打小就是這脾氣,還望湘王恕罪,只是昨天的事我真不知情,這會子也僅僅是想看若櫻怎麼樣了?湘王您怎麼處罰她的,應該不重吧?」

    宇文鳳也搞不懂自己那複雜的心思,先前她分明一心想和蕭冠泓搞好關係,能嫁給他那是最好,可是一旦事關若櫻,她就毫無理智可言,次次都與湘王鬧的不歡而散。好在兩人打小就認識,左右還是有些情份在的,蕭冠泓極少同她計較。

    蕭冠泓聞言,重重地把茶杯頓在桌上,面無表情地道:「你想我怎麼處罰她?是打她板子還是打斷她的腿?」他還沒罰呢!那人就弄得他三魂去了二魂半,餘下半魂還在為她擔心著。

    「使不得!使不得!」宇文鳳被他輕飄飄的說法嚇了一跳,急忙擺手,「若櫻那麼嬌弱,怎麼能受這些重罰,她也只是一時腦子糊塗了,王爺您千萬別同她一般見識,念在她是初犯,就饒了她吧!」

    蕭冠泓沒有回話,突然轉頭,銳利的眼神卻是掃向福壽堂門口,嚴厲的喝道:「誰在哪裡?」

    王芳菲正踮著腳在門外偷聽,聽到王爺的問話嚇了一跳,她原本是搶著代丫頭們來傳話的,卻不料在門外聽到宇文鳳的話,於是駐足想多聽一會兒,反倒被王爺發現了。

    她臉上立刻掛上甜美溫柔的笑容,素手輕掀簾子,姿態柔美的進得屋來,不慌不忙的嬌聲回稟道:「王爺您吩咐的酒宴已經整治好了,還請王爺和貴客們移步。」

    蕭冠泓臉色緩和下來,頜了頜道,對宇文騰道:「本王曾說過,異日要擺酒謝將軍的,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轉頭又吩咐芳菲:「芳菲,你喚個機靈點的丫頭去看看夫人醒了沒有,手腳放輕點,沒醒就都不許擾她,倘若夫人醒了,就帶宇文大小姐過去見見夫人。」

    「……是!」王芳嘴唇翕了翕,心裡不禁一陣酸意翻滾,幾乎氾濫成災,王爺的這些話使得她的眼淚都快滾出來了,她感到很委屈,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自己曾經離王爺那麼近,守了他這麼多年,可他轉頭就對別的女子關懷備至,噓寒問暖,這個女子還曾經打過自己……

    蕭冠泓偏生還嫌刺激她不夠,又對宇文鳳道:「本王早讓廚房整治了些精細的膳食備著,大小姐不若先去用些,如果若櫻這會子醒了,倒是可以陪著你。」

    宇文鳳只要湘王肯讓自己去見若櫻就很高興了,生怕喜怒無常的他變卦,急忙道:「王爺無須顧及我,等若櫻醒了我和她一起用罷。」

    王芳菲出了福壽堂,招了幾個小丫頭吩咐了幾聲,馬上就扔下宇文鳳急匆匆的去找她娘。自打她上次暗中使了些小動作對付若櫻之後,王爺就命她娘拘著她,也不許她再去內院走動,怕她言語無狀衝撞了若櫻,而且對她卻越來越疏離冷淡了,她幾次想找機會到王爺跟前侍候,卻始終不得其法。

    昨天她就感到王府裡的氣氛極不對勁,可當她詢問遠山等人時,這些人卻三緘其口,只說府內一切安好。問她娘,她娘卻說現在正忙著幫她尋門好親事,囑咐她好好收收心,有空不如把女紅活計好好練一練,操這些閒心幹什麼?

    王芳菲只要一想到她娘正在給她尋親事,心內就如烈火焚燒,要想嫁人她早就嫁了,何必等到現在?憑什麼自己不能做王爺的房裡人,那個女人卻能得王爺的寵愛,她哪裡就處處不如那女人了?那女人和王爺之間能有幾天的情份啊?

    ……

    送走了宇氏三兄妹,蕭冠泓心中記掛著若櫻,便徑直回了秋水居。

    秋水居裡靜悄悄的,若櫻喜靜,丫鬟們都被小桂帶出去了。

    若櫻此刻手中拿著一支筆,正坐在案前,凝神在一張宣紙上寫寫畫畫,不時蹙一下精緻的眉頭,握著手中的墨玉筆桿思索著,有時會伸出纖手揉著額頭,那模樣似乎頗有些苦惱。

    感覺到異樣,她轉臉瞥了一眼,卻見到蕭冠泓默默的立在門邊,默默無語的凝視著自己,也不知來了多久了。

    看到若櫻望了過來,蕭冠泓負著雙手緩緩地走了進來。

    若櫻長長的眼睫輕顫,眼神裡的光芒一閃即逝,擱下筆,隨手把宣紙揉成一團,手中暗暗一使力。下一刻,那一張宣紙登時在她的手中化作了碎片。

    「怎麼不躺床上將養著去?這會是在練字?還是畫畫?」蕭冠泓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似乎沒有看到她那些小動作,只是他深遂的眸光越發像海水一樣幽深難解了。

    他的內心遠非外表看起來那麼寧靜無波,微瞥著若櫻那些警覺的微小動作,他抿了抿薄唇,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她寫的、畫的是什麼?如此的神秘,有什麼是不能讓自己知道的嗎?

    一想到若櫻竟然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他,把他拒之在心門之外,蕭冠泓心裡是無比的難受,滿不是滋味,委屈和失落都不足以形容他鬱結的心情。

    若櫻神態從容地扔掉手中的碎片,抬頭向他微微一笑,復又低下頭,握起筆開始在另一張宣紙上畫起來,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方纔陪著宇文大小姐用了飯,躺著怕積了食,閒得無聊,幫小桂描幾張花樣子。」

    緊接著她輕輕在空中嗅了嗅,眉頭微皺:「你喝酒了?好大的酒味,還有宇文大小姐離開了嗎?」

    「讓人送他們兄妹離開了。」蕭冠泓強抑著心裡千思萬縷的思緒,曬然一笑,故意湊近她道:「你這什麼鼻子啊?我只陪宇文騰小酌了幾杯,怎麼就有好大的酒味了,你不喜歡酒香味?」

    若櫻依舊在認真的描花樣子,頭也不抬地道:「還好啦!不討厭就是了!」

    「你會喝酒嗎?」蕭冠泓突然話題一轉。

    「嗯……應該是不會吧!」若櫻有些遲疑,不太確定的答道。

    「咦!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喝酒的?你騙我?」

    「騙你作甚,不信拉倒!」

    兩人正漫天胡扯著,冷不妨下人又來稟報,安夫人偕宇文蓮來拜會夫人了。

    今天的湘王府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一拔人走了又一拔人來。

    安夫人母女來找若櫻?蕭冠泓頓覺此事必有蹊蹺,見若櫻臉上無絲毫歡迎之色,相反臉色還冷凝下來,他立刻道:「你身子不舒坦,去床上養著,讓管家打發她們走就是了。」

    「嗯!」若櫻此時也覺得有些疲倦,加上她對安夫人和宇文蓮是半點好感也無。

    蕭冠泓攬著若櫻去床上躺好後,就出了正院,喚人讓管家將安夫人母女打發走了事。

    不料沒一會,明月匆匆而來,向主子恭敬的奉上一張香味濃郁的花箋,道是安夫人讓管家轉交給王爺。

    蕭冠泓面無表情的打開花箋,先不管字寫的如何,入目就是一行詞: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轆轤聲,斂眉含笑驚。柳陰煙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拚,盡卿今日歡。

    飛快地掃完這張花箋,蕭冠泓鳳眸寒光乍現,渾身凝肅著森冷的氣息。

    他手掌倏地一合,將花箋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掌心,沉聲對明月道:「安夫人想必還沒有走吧?本王這就去會她一會。」

    ……

    若櫻是被蕭冠泓用幽怨的小眼神瞪醒的。

    她甫一睜開眼,就看到蕭冠泓懶洋洋的斜倚著床架,偏著頭,一臉苦大仇深地盯著自己。

    「你那是什麼眼神?被誰欺負啦?或是打馬吊被人劫了糊?」若櫻納悶地瞅了他好幾眼,隨後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慢慢吞吞的坐起來。

    「嘁!能欺負本王的人還沒出世呢!」蕭冠泓眼神依舊幽怨,但口氣卻是那麼的不可一世。

    這廝,給他三分顏色,他便想開起染房來了!若櫻斜睨著他那副拽拽的樣子,手指就發癢,心隨意動,她立刻用雙手扯著他的臉皮往兩邊用力地拉,充滿懷疑的問道:「我來看看這臉皮是什麼做的,不知刀劍砍不砍的破?」

    「哇!」蕭冠泓慘叫了一聲,登時開始反撲,他一把將若櫻撲到,壓到身下,拿下若櫻在他臉上放肆的柔荑,滿臉抱怨地道:「人有臉,樹有皮,為了欺負我,你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得出?」

    說罷,他委屈地伸手揉了揉被若櫻扯的像猴子屁股的臉頰。

    「起來!重死了!」若櫻推了推他。

    「又嫌我!」蕭冠泓報復性地把臉埋在若櫻香馥馥的胸乳間,狠狠地蹭了幾把,深深吸了幾口她身上的誘人清香,然後才捨得起身。

    他把若櫻也撈了起來,順手抱在膝上,撫著她有些散亂的秀髮,不太開心的詢問:「若櫻,你的白玉簪呢?」

    「什麼白玉簪?」若櫻毫不在意的隨口反問,抬頭看了蕭冠泓一眼,卻對上他陰晴不定,莫測高深的目光,她略一沉吟,立刻想起自己隨手在那些首飾中挑的那根簪子。

    她有些心虛的看著蕭冠泓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不太確定地道:「那根簪子應該在梳妝台吧?……我常日裡也不太注意這些,都是丫鬟幫我……」

    她瞅著蕭冠泓越來越陰鬱的模樣搪塞不下去了,她原本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看蕭冠泓的樣子好像很重視那根簪子。

    蕭冠漲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著,閉得像蚌殼一樣,眉心微蹙,黯然和失落中,夾著一絲痛楚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俊臉上。

    他默默地看著若櫻,一言不發的從懷中掏出揉成一團的花箋,遞到若櫻手中,又默默地掏出一根晶瑩澄澈的碧玉簪塞到她手中。

    若櫻雖然不明白他這樣做是何意,但她還是先解開皺皺巴巴的花箋,匆匆掃了幾眼。

    饒是若櫻這樣不扭捏的女子看完花箋上的內容後,雪白的小臉都剎時染上了胭脂色,她抬頭橫了蕭冠泓一眼,將花箋扔回他懷中,「混蛋!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你也不怕污了我的眼,居然還要我看。」

    蕭冠泓仍舊裝泥菩薩,不開腔,默默的收起花箋,然後一言不發的朝碧玉簪點了點下巴,那意思分明是讓若櫻仔細看看那碧玉簪。

    若櫻滿頭霧水的將碧玉簪拿到眼前,但見這根碧玉簪通體碧綠,晶瑩剔透,跟那根白玉簪一樣,也是一件價值不菲的首飾。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睜圓美眸,臉色丕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驚訝,因為這簪子很奇怪,長長的圓潤的的簪身似乎刻著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她相信蕭冠泓絕不會無的放矢,此簪子上的小字必是大有文章,故而將碧玉簪放到眼前反覆打量。

    待若櫻屏神靜氣,凝目費力的細細辯認,發現那赫然是一闋詞:淺酒人前共,軟玉燈邊擁,回眸入抱總含情。痛痛痛,輕把郎推,漸聞聲顫,微驚紅湧。試與更番縱,全沒些兒縫,這回風味忒顛犯,動動動……

    這會子,若櫻臉上的胭脂紅更艷了,猶如春日裡綻開的一朵嬌海棠,那是被氣的!

    她微一使力,一把將碧玉簪硬插到蕭冠泓烏黑的頭髮中,恨恨不已的道:「你自己戴著吧,色胚子!下流鬼……」

    蕭冠泓被她粗暴的動作弄得頭皮生疼,他取下頭上的簪子,揉著頭皮小聲地道:「我技藝不精,這闋詞還沒刻完呢!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無法刻上去,我還得再練……」

    他餘下的話被若櫻一把摀住嘴,堵了回去,「你作死啊,弄這些玩意你羞是不羞?」

    蕭冠泓的嘴被摀住也不老實,輕輕啃嚙著若櫻的手掌心,用那妖嬈風情的眼神撩發著若櫻。

    若櫻怕癢,也怕他那風騷無比的目光,只好將手挪開。

    蕭冠泓頗有些委屈和惋惜地歎道:「你就會罵我,真真是個不識貨的,你不會誇誇我啊?上次那白玉簪上我只能刻四十四個字,這次我進步多了,能刻五十六個字。」

    他有些沾沾自喜的把簪子放到若櫻眼前,「你看,不仔細和眼神不好的人根本不會發現,我下次……」對了,他不無懊惱地轉頭看著若櫻,囑咐道:「以後我送你的首飾你可要收好,別給丫頭們胡亂收拾,這可使不得,指不定我會刻些什麼呢!」

    「滾!」若櫻板著小臉,沒好氣的道:「你這純屬暴殄天物,他日你弄的這些玩意兒,愛送誰送誰,我才不稀罕咧!」

    蕭冠泓聞言,神色黯然了片刻,歎了口氣道:「你當然不稀罕,白玉簪你都弄丟了。」言畢,他垂首默默無語,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丟……」若櫻頓時語塞,前後一聯想,心底暗呼不妙,剛才那花箋上的詩,指不定就是刻在白玉簪上,若是被不相干的人拾去倒也罷了,她頂多是有點可惜失了這價值連城的寶貝,橫豎蕭冠泓有銀子沒處花,就當是做了好事,可倘若這簪子被有心人拾了去……

    思及此,她顧不得怨懟蕭冠泓了,湊到他面前認真的道:「我真不知白玉簪丟了,是不是被壞人得去了?」

    蕭冠泓見她有些緊張,黯然的神色就有些緩和過來了,淡淡地道:「就是給人拾去亦無妨,王府裡特別珍貴的首飾都會有一個專有的印記,只要現了人眼和世面,就可以追回來。」

    「我不是擔心這個,你不是賣弄手藝,在上面刻了些亂七八糟、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艷詞……」若櫻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起來。

    「此乃閨房之樂,夫婦情趣,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蕭冠泓振振有詞,絲毫羞慚之色也無。

    彼時他看到若櫻戴著那白玉簪,既美麗又高貴,心裡頭得意和滿足之感油然而生,總琢磨要做些什麼來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莫名的他就想到那些情詩。

    不過他覺得情詩不夠直白,太美麗也太隱晦了,不足以表達他沸騰的騷動,靈機一動,柳生送的絕版春宮上面的艷詞就浮現在他腦海裡了。他將內力灌注到銀針上,趁若櫻睡著時,在白玉簪上精心刻好,他本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兼之若櫻對首飾幾乎是無感,故而也未有人發現。

    今日若不是安夫人和宇文蓮送了這張花箋來,他是不會自動現形的,他原本就是打算給若櫻一個驚喜,讓若櫻自己慢慢發現的呢!

    若櫻委實被他氣壞了,覺得這廝不能以常理度之,跟他講理那純屬浪費唇舌,登時以頭搶頭,拿自己的額頭不住的撞蕭冠泓的腦袋:「情趣你個頭!我叫你得瑟,我叫你得瑟,你往哪兒雕這些見不得人的玩意兒不好啊?非要跑我首飾上刻,這若讓人知道了,我哪還有臉見人啊?」

    「哎哎哎!」蕭冠泓一時不察,被若櫻撞的是頭暈眼花,連忙伸手捧住她的臉蛋,「你說說,你都多大了人了?怎麼越來越愛撒潑了?這事你且不用放心上,照吃照睡,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替你頂著嘛!」

    說罷,他以一種不容人反抗的姿態,慎重其事地將碧玉簪插到若櫻的頭上……

    ……

    驃騎大將軍府不遠處的楊柳河畔,兩個男子滿面凝重之色地站在人煙稀少處,一個身材筆直修長,白衣勝雪,另一個中等身材,著一襲湖綠綢衫。

    河畔楊柳依依,柳枝猶如少女的裙擺隨風飄蕩著,可這兩個男子卻無心欣賞風景,一徑沉默著。

    「辰弟,那個若……我大妹真的在將軍府裡?你的消息可牢靠?」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那個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眉目疏淡,眼睛雖然不大,但透著一股精明和世故。

    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一動不動的立在河畔,風吹起他被玉冠高高束起的黑髮和白色的衣角,使得他的身影飄然若仙,超然脫俗。

    他定定的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河水,似乎沒有聽到同伴的詢問,過了許久,痛心地道:「秦楓,你們秦家想用她換取榮華富貴,就這樣不顧她的死活?居然連別人送她去哪裡都不打聽一下?就算不是親生的,好歹有個十幾年的情分在吧?你們何其忍心?何其殘忍?」

    說罷,他轉身看著中等身材的男子,斯文清俊的臉上全是冷漠,犀利迫人的眼神中帶著不滿和譴責。

    不錯,這兩人正是西呈的南宮辰和秦楓。

    南宮辰無數次的去秦家詢問若櫻何時返家,無論他去多少次,秦氏夫女皆是以若櫻歸期不定敷衍他,就連秦楓和他的二個妹妹對若櫻的去向也是支支吾吾的,而且眼神躲閃不定,明顯的他們知道若櫻去哪了,卻唯獨瞞著他。

    求人不如求己!南宮辰幾經思量,決定還是親自去尋找若櫻,他就不信秦家能將若櫻藏到天涯海角,總有讓他找到的一天。

    南宮辰回家後,就命丫鬟小瑗替他收拾好行李,他有要事出遠門了。

    小瑗是個機靈的丫頭,尋思著少爺這次出遠門不太尋常,就一邊溫順乖巧的幫少爺打包行李,一邊偷偷使喚個小丫頭去稟報老祖宗。

    南宮辰的祖母一聽,這還了得,這孫子雖然常出門,卻是個極孝順的孩子,每次要走之前,都會先來同自己報備一番,這次卻是打算不聲不響的離開,嗯!不用多想,一定有問題。

    南宮辰前腳還沒出門,後腳就被祖母派來的人攔住,理由是因為他遲遲不肯定下親事,他的姑姑,南宮貴妃娘娘想求聖上為他賜婚,賜婚的對像則是他的兩個表妹。

    南宮辰一聽急了,立即跪求老祖宗和貴妃娘娘收回成命。

    他說過要娶若櫻的,雖然家人皆不贊同,再則他對兩位表妹純粹只有兄妹之情,絲毫沒有男女之愛。更何況自若櫻走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思念她,對昔日因為陪兩位表妹而冷落若櫻的事尤其後悔,所以他現在想娶若櫻為妻的心思很堅定。

    南宮辰這樣的態度將他的祖母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個前途無量的名門世家的子弟,為了名不見經傳的秦家的一個女兒,居然敢忤逆長輩不說,還向天借膽的想違抗聖旨!

    那旁人可能不知道若櫻是秦家的養女,南宮家可是心知肚名。彼時南宮辰剛透露想娶若櫻為妻的心思時,南宮家就派人將秦家的祖宗八代皆查了個一清二楚,那時他們就明瞭若櫻並非是秦家的親生女兒,乃是個抱來的,這樣身份不明的女子怎麼可能嫁給南宮辰呢?

    好在南宮家一向講究世家風範,並沒有把若櫻的身世外傳出去,只告訴了南宮辰。

    南宮辰的祖母鐵青著臉色,當場把手中的一串佛珠狠狠慣在地上,顫抖著胖身子,揮舞著枴杖,使喚著僕人把孫子關了起來,言明他何時想通了,何時就放出來。

    南宮辰見祖母年紀大了,也怕把祖母氣個好歹,那罪過可就大了,就老老實實的被關上了一段時間,後來他妹妹南宮夢來探望他,兄妹連心,南宮夢琳心疼她哥哥,便藉機把南宮辰偷偷放了。

    南宮辰將安尉祖母的重任托付給妹妹,就從家裡跑出來了。

    那會子他只想快點把若櫻找回來,這樣也可以早日回來平息祖母的怒氣,故而他找上了秦楓,強逼著秦楓吐實話,若櫻到底去哪了?

    秦家本來就急著找若櫻,只是一直避人耳目而已,秦楓尋思著,憑著秦家的力量在車遇國找到若櫻,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就告知南宮辰,若櫻為成王世子所用,到車遇國去了,至於具體去了哪裡,他們家也不清楚。

    南宮辰得知實情,溫文儒雅的臉當下遽然變色,心疼、痛楚、失望、失落、憤恨和憤怒……上百種沸騰的情緒反覆煎熬著他,既心疼若櫻獨自去冒險,又對若櫻不信任他,連他也瞞著感到痛楚不堪,更憤恨秦家如此對待若櫻。

    南宮辰二話不說,留下一封書信給爹娘,扯著秦楓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到了車遇國,經多方暗中查找,他們終於查到若櫻在驃騎大將軍府中。

    面對南宮辰寒氣逼人的氣勢,秦楓急忙擺手:「別,辰弟你誤會了,是若櫻自己要去的,真的沒人逼她去,再說,你也看到啦,我們家一向拿她當親生的看待。」

    他窺視了南宮辰一眼,世故的眼睛斜飛亂飄,復又道:「辰弟,你以後遇著若櫻,可千萬不要同她說起身世,以免她傷心難過……」

    南宮辰默默的轉過頭,依舊看著河面,淡淡地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你們家的孩子了。」從爹娘口中得知若櫻不是秦家的親生骨肉,他首先想到是,若櫻知道不知道實情?

    待得知若櫻並不知道這些時,他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無論櫻櫻的親生爹娘是誰,他最終還是會娶她的,僅僅是不希望櫻櫻得知實情後傷心難過。

    秦楓不意南宮辰早就知道了實情,又是訝然又是心虛,他踟躕了片刻,吶吶地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到將軍府找若櫻嗎?還是想別的法子?」

    南宮辰轉頭睨了秦楓一眼,緩緩地道:「說櫻櫻是來辦事的,我們直接找她的話,極有可能暴露了她的身份,晚上我會夜探將軍府,一定能找到她的!」

    話音一落,南宮辰膚色如玉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這笑容似早晨的彩霞一般,神奇而又絢爛,又似有無數的希望,他終於可是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兒了,不知她現在如何了?一切可好?好久未見了,她的模樣有無變化?他的櫻櫻從小就是一枚美人胚子,現在一定出落的更美麗動人了……

    秦楓遲疑了一會兒,惴惴不安地道:「宇文騰此人甚是了得,在戰場上猶如天神一樣所向披靡,我朝很多將領都被他斬殺於馬下,這將軍府……」

    南宮辰俊逸優雅的臉龐泛出自信的光芒,也有既將要見到心上人的喜歡和興奮,斬釘截鐵地道:「將軍府就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少爺我也要闖上一闖。」

    說罷,他轉身往回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向秦楓丟下一句話:「你無須跟著我去,在醉仙居等著就是了。」

    「那……那好吧!」秦楓跟著南宮辰身後亦步亦趨,心中則暗喜,他的功夫遠不如南宮辰的好,委實沒膽夜闖將軍府。

    等南宮辰和秦楓走的不見人影後,從一株柳樹後轉出一位帶著小廝的銀衣公子。

    這位公子身材修長清逸,標緻的美人尖處生有一撮醒目的銀髮,和其它的墨發一起高束,隨風飛舞,乍一看上去,這撮銀髮倒像是人的腦袋上長了一個獨角,低垂的楊柳枝堪堪遮住了銀衣公子的面容,使人看不清他到底生的如何。

    他微垂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腰帶上佩戴的玉飾,手指修長如玉,指尖泛著透明的光澤,衝著他這份慵懶優雅的姿態,和若隱若現、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不難讓人猜測他必定是位風姿獨特,玉樹臨風的美男子。

    「主子!」銀衣公子的小廝恭敬地道:「是否需要屬下繼續跟蹤他們?」

    「派人盯著秦楓即可。」銀衣公子頭也未抬,淡淡的聲音含著一絲輕諷,猶如山間一縷輕風飄過。

    ……

    話說宇文三兄妹從湘王府出來以後,宇文鳳坐進了華麗的馬車內,宇文騰和宇文飛兩兄弟一左一右,騎著馬不疾不徐地跟在馬車旁邊。

    一路上,宇文飛不時用眼角偷窺著肅然冷漠的大哥,主是看的是大哥頭上的那個玉冠,絞盡腦汁的琢磨著,該如何把那玉冠上的檀木牌搞到手。

    行了不多時,突然,幾個衣飾華麗的公子哥兒,從一家頗為氣派的酒樓裡走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一會,就衝著馬背上的宇文飛高聲喊道:「咦!那不是宇文賢弟嗎?」

    「宇文兄!」

    「好久沒見宇文兄了,今兒說什麼都得聚上一聚。」

    宇文飛勒著馬,停了下來,定睛一打量,發現正是以往處得極好的幾個狐朋狗黨,韓潤麒正在其中。

    他臉上立刻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眼神閃閃爍爍地看著宇文騰道:「大哥,那些都是弟弟以前的朋友,現在弟弟都跟他們斷絕來住了,這……。」

    宇文騰清冷的眸子掃過那群舉止輕浮的公子哥,側頭對宇文飛道:「無礙,所謂人不風流往少年,偶爾縱情一回,亦無傷大雅,既然你友人盛情相邀,你也不好拂了他們的一番好意,且去吧!」

    「是,謝過大哥!」宇文飛對著大哥一抱拳,翻身下馬向那些公子哥走了過去。

    以韓國舅和宇文飛為首,這群紈褲子弟浩浩蕩蕩地殺到了思年華,喜得思年華的老鴇眉開眼,樂的見牙不見眼,忙吩咐著置辦齊整酒席,叫些出挑的姑娘出來相陪。

    這幾個花花公子,不是賭錢吃酒,就是宿娼**,鮮衣怒馬,街市招搖,本身都是無學無術的,靠著爹娘老子名頭混日子罷了。

    因這幾人都是這裡的熟客,各自都有幾個相好的姑娘,不大一會,一人懷裡抱了一個或兩個姐兒,邊高談闊論,邊對這些女子上下其手,忙的是不亦樂乎。

    思年華里的姑娘可不是吃素的,為了巴住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各顯其能,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趁著大家花天酒地的功夫,宇文飛和韓國舅兩人使了一個眼色,放開懷中的姑娘,在屋裡的角落喁喁私語了好一會子,他兩人的這種行為自是引得眾人不滿,俱喊著罰酒罰酒。

    韓國舅爽快地與鳴玉姑娘嘴對嘴的哺了一會酒,獲了個滿堂彩。

    輪到宇文飛,他邪氣的一笑,忽然將燕語摁倒在窗邊的榻上,唰的一把撕開她薄薄的紗衣,掀開那水紅的兜兒,隨手拿了一壺酒傾灑在燕語白嫩的胸脯,緊接著他俯下身子,用嘴輾轉吮著酒水,滋滋有聲。

    燕語姑娘先是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一跳,繼爾就膩聲膩氣的嬌聲呻吟起來,而且呻吟聲越來越大,因為宇文飛的手已在她的身上忙活開來了。

    「好,幹得好!宇文賢弟快快,弄死這小**!」

    「宇文兄,快扒光這娘們!」

    「哎呀!燕語姐姐叫得好快活喲!心裡怕是美死了!」

    「五指山撓著她,怕不是癢死了,嘻嘻!」

    各種污言穢語在房音裡此起彼落,男的女的嘻笑著亂成一團。

    宇文飛果然不負重望,三下五除二將燕語剝了個精光,在大家哄然叫好聲中,把赤條條的燕語扛著往內裡而去。

    思年華這種銷金窩,前廳是吃酒耍樂之處,眾人若是性起,想顛鸞倒鳳,後行幾步就是暖帳薰香的內室,裡面還有助興的各種用具,務必叫男子精神百倍的進來,保管你腿虛腰軟,扶著牆挪出去。

    宇文飛和燕語兩人,你搓著我,我揉著你,也不管前面的人聽不聽得到,尖叫喘息,聳動低吼,如博命一般,暢快淋漓的大弄了一場。

    春風一度後,宇文飛躺在床上,了無睡意,雙臂枕著腦後,睜著眼睛定定地望著頭頂的紗帳。

    要說這思年華的姑娘就是善解人意,燕語拿帕子為他抹淨身子,看他滿腹心事的模樣,就用柔軟的小手撫著他的胸膛,撅著紅紅的嘴道:「二少爺好久不曾來看奴家了,來了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莫不是被別處的哪個狐猸子勾了去,就此忘記奴家了吧?那奴家可不依!」

    宇文飛漫不經心地撩了她一眼,「爺最近忙的很,哪有時間尋花問柳啊?哪比得你跟韓兄,日日對壘牙床,夜夜苦戰**。」

    「哎呀,二少爺你真是個促狹鬼!」燕語嬌滴滴的向宇文飛拋了一個媚眼,手指不懷好意的在他胸前的朱萸上打著圈圈,見宇文飛似提不起精神來,她眼珠一轉,試探地道:「奴瞅著二少爺好似不大痛快,似有心事?說來奴家聽聽,說不得能替二少爺分憂則個。」

    宇文飛剛才與韓國舅區區拱拱的談論了半天,也沒能討個好主意,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出謀劃策之人,心情正煩悶著,聽燕語這麼一說,就不置可否地道:「爺我啊,最近瞧中一玉飾,可那人時刻不離身的佩帶著,給他銀子,他也不賣,你說爺得想個什麼法子,能順利的把玉飾弄到手?」

    「噯喲,咯咯咯!二少爺您可真問對人了?這有何難啊?」燕語支起僅著紅色肚兜的身子,掩口輕笑。

    「你真有法子?」宇文飛本來沒抱什麼希望,聽得燕語這話裡話外,似乎大有文章,精神倏地一振,坐了起來。

    「您也不瞅瞅您來的這是什麼地方,正經事奴或許幫不了您,這邪門歪道的事咱們這樓子裡還少嗎?」燕語帶著一絲自嘲地道。

    宇文飛暗自一琢磨,也是,青樓這種地方,最是藏污納垢,糟粕污穢,有些好人家的閨女落到這煙花之地,起初也是冰清玉潔的,但一般堅持不了幾天,就開始迎門賣笑又賣身了,由此可見老鴇的手段了得,他不但聽說過老鴇懲治是如何懲治不可接客的女子,還親眼目睹過,多是用些上不得檯面的藥物,迫那些女子就範。

    再則就是這思華年經常向嫖客兜售一些春藥和媚藥,他自己就常用,比如上次送給妹妹的「**散」就是出自此處。要說別家青樓也會弄這些手段,但那些藥卻委實趕不上這思華年的好,思華年的春藥用過之後,非但不體虛氣軟,反而神清氣爽,精神抖擻,這也難怪人家穩居熙京第一青樓。

    思及此,宇文飛連忙將燕語摟到懷中,手伸到她肚兜裡,可勁的揉著,「小**,快說,要是解了爺的難處,異日爺決不忘了你的好。」

    「嗯……疼……二少爺您輕點嘛!」燕語一邊撒著嬌呻吟著,一邊扭著身子打開床頭櫃,從裡面摸索出一個琉璃小瓶,遞到宇文飛手中,嬌喘著道:「這裡面有一顆小藥丸,二少爺瞅著機會讓那人服下……」

    「不妥不妥!」宇文飛迅速打斷燕語,沒好氣的道:「我大……那個人鼻子甚靈敏,能嗅出藥物的氣味,而且服侍他的人防心甚重,到時東窗事發,本少爺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以為你能想出什麼高明的法子呢?要是能用藥,少爺我豈會束手無策?」

    「喲,奴的爺,您先聽奴家說完。」燕語拱到宇飛懷中,攬著他的脖子輕輕晃了晃。「這藥丸乃無色無味,遇水即溶,神鬼都聞不出什麼味兒,平常人服用了,就跟喝了那靈丹妙藥一樣,不但沒妨礙,反而漲精神。」

    見宇文飛又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來,燕語湊到他耳邊小聲地道:「但如果二少爺能想到法子,謀得那人的一兩滴血或者血漬,還有幾根髮絲,一起交予奴家,奴家就保證那人會對二少爺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有這等好事?倘使是真的,少爺我倒是可以試上一試!」宇文飛乃是個半信半疑的表情,一想到大哥對自己俯首貼耳的場面,不禁有些熱血沸騰。

    「放心吧!到時若不靈驗,二少爺儘管撕了奴家洩憤。」

    「只要是真的,爺現在就撕了你個小妖精……唔……」

    「啊!嗯……嗯……二少爺你好壞……」

    「少爺不壞你不愛……看爺今天弄不死你……」

    少頃,內室就又傳來令人臉紅心跳的男女交歡聲。

    ……

    接連休養了好幾日,若櫻的身上已然大好了,這其間呢,順元帝既熱鬧又盛大的壽辰與壽宴終於過去了。

    蕭冠泓雖然為他父皇的壽辰經常往宮中跑,有時也會設宴招待一些別國來為順元帝賀壽的使節和皇族,但凡是有點功夫,他就會抽空回王府瞅上一眼。

    如果瞅著若櫻在歇息,他也不吵鬧她,只是靜靜的在床邊坐一坐,默默的凝視若櫻的睡顏半晌,然後在離去。

    如果碰到若櫻喝藥和吃飯的時辰,小桂和丫鬟們基本就沒什麼事幹了,王爺會搶著幫她們侍候主子,一勺一勺的餵藥,一勺一箸的餵飯,時不時還用帕子幫主子揩嘴角。橫看豎看,左看右看,怎麼看王爺都比她們幹的順手,真真是天生當奴才的料——額,不是,天生侍候夫人的料……

    晚上,蕭冠泓則乾脆推掉那些花天酒地的應酬,早早回府來守著若櫻。反正他身份尊貴,位高權重,只要他不願意去的地方,別人也真沒膽強拉著他去。

    順元帝的壽辰一過,湘王府裡上上下下就忙活開了,王爺要啟程回封地去了啊,這不要整治行李啊,打點細軟啦,路上的一應用具也不能馬虎,是坐船啊?還是騎馬啊?都得要功夫收拾完備,弄得妥妥當當的。

    楚嬤嬤是忙的腳不沾地,她是真拿王爺當兒子看,總覺得楚王爺和小姐就剩這點血脈了,她怎麼也要替小姐照顧好小主子,所以這些年王爺走到哪,楚嬤嬤是跟到哪,王府裡只要跟朝堂挨不上邊的事兒,都是找楚嬤嬤拿主意定奪。

    這樣一來,楚嬤嬤也就沒有時間顧得上陪女兒了。

    王芳菲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她似乎是想通了,再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成日裡打扮的花枝招展,只要一瞅著機會,就想在王爺面前露面。

    恰恰相反,她現在一有空就在針黹女紅上下功夫,也會幫她娘親的忙,經常上街採買一些用品,偶然在王府內碰到若櫻,她同樣是表現的溫婉可人,口稱夫人,禮數無一不周到,並沒有因若櫻打過她而有絲毫的芥蒂,與她剛來王府時,以半個主人自居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遠山和冷洌等一干人等因上次護送若櫻不力,愧對主子的信任,讓若櫻逃跑了,差點被主子的怒火烤成焦炭,也差點被主子冰冷的眼神凍結成冰塊,本以為這次小命休矣,好在若櫻最終被找回來了,眾人老老實實的領了點小罰,現如今都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在王府裡戒備著,無不打算待罪立功。

    若櫻呢,旁人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雖然逃跑的事情無疾而終了,她卻不疼不癢的,依舊是和以前一樣,橫針不拈,豎線不動,除了賞賞花,喂餵魚,餘下的時間除了練功就是練功。

    可她越這樣發狠的練功,蕭冠泓心底就越不安寧。

    他也曾想過要在若櫻面前立點威風起來,民間不是常說嘛,打不死的婆娘揉不死的面!

    先前他不也想著抓到了若櫻,就廢了她武功,打斷她的腿,可一見到那人黛眉一蹙,猶如花瓣的小嘴那麼一抿一咬,還沒掉眼淚呢!他自己就受不了,心疼得跟什麼似的,喊打喊殺的那些心思剎時化為烏有,還談什麼規矩?什麼男子漢威風?那簡直就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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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們親,俺再次跟大家說謝謝,你們的支持就是俺的那個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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