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川將碗擱在床頭櫃上,凝視愈見瘦弱的妹妹,「媽已經在為你物色理想的對象人選,你還是不要再要妄想其他了。爸和媽做主的事情,以我們微薄之力無法改變任何。小天,不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一生破壞毀掉。」他又復端起碗,容小天輕輕搖頭,「我不想吃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連哥也不幫她,「哥,我不甘心,我這麼喜歡他,上天太不公平,哥,你知道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哥,你可以為了他的一眼神而微笑,為了他的一皺眉而隨之凝重。哥,沒有愛過一個人是不會有所感覺的。哥,我沒有想到你也和爸媽一樣。」
「小天,,,,」容錦川雙唇輕輕嚅動,卻終是未曾將心中話說出口,妹妹,有朝一日你會知道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別的東西可以更重要。
容錦川收了碗,容小天聽到門被輕輕扣上的聲音,接下來便是容家父母輕聲詢問容錦川,小天吃了嗎?吃了多少?間或夾雜著這孩子怎麼這麼倔的歎息聲。容小天閉上眼,任自己墜入沉沉黑暗中。她所不知道的是,有一件事情正背著她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是難得的好天氣,保姆拉開了窗簾讓陽光可以直直洩進房間,一室的暖陽,心情居然也跟著明亮起來,容小天難得的下床在院子裡曬太陽,自從被軟禁之後,她便一直抑鬱,身體更是每況欲下。暖陽灑在身上,只覺得人也隨之精神起來。她心情莫名好轉,喚保姆為她尋一本小說,坐在陽光下居然讀起來書來。容錦川將車停在車庫,遠遠的便瞅見自己的妹妹低眉讀書的模樣,與他並肩的男人見他一怔也隨著他的眼光望去,便見一素衣女子坐在一籐椅上面狀似悠閒的讀書,男人的喉結抖動,「這就是令妹?」
容錦川靜默不語,稍頃說:「這個家除了我妹妹這個女孩外還有別的女人嗎?」
「小天,看什麼書呢?」容錦川揚聲沖妹妹露出燦爛一笑。「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
容小天站起身,「哥,你回來了。」隨後她收起書,「哥,我回房了。」
「小天,你沒有看到哥哥帶了客人來嗎?怎麼不打聲招呼?」是略微責怪的聲音。
瘦弱的身子頭也不回,冷言,「與我有關嗎?」容小天抬眼,望一眼頭頂的藍天,天,藍空若海,她只是一個自私的孩子。
她僵著身子漸漸遠去。容錦川心下黯然。立於他身旁的男人一直靜默不語,只是沉深眼睛始終鎖定容小天的背影。
望著保姆端著餐盤退出容小天的房間,容錦川和陳音對望一眼,皆是掩不住的灰暗。容小天又沒有吃飯。輕輕低歎一口氣,陳音率先朝樓下走去,容錦川緩緩跟隨。「媽,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和你爸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天好。她自小嬌生慣養,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將她和那個窮小子在一起的。寧林家世人品我看就不錯。以後要多帶他來咱家玩,讓他多跟小天接觸,這樣才能培養出感情。」陳音說到高興處,一腳踩空,險些從樓梯上跌倒,幸虧容錦川眼疾手快,伸手將她闡扶。「媽你小心點。」陳音拍拍胸口,「嚇死我了,幸好你在我後面跟著,唉,還是兒子體帖啊,哪裡像小天,專門來折磨我這把老骨頭的。」
容錦川不吭聲,眼前浮現出白日裡那張男性臉龐,是陳音為容小天物色的對象,一位世伯的兒子,小時候在一起玩兒過,自從成年之後,便較少往來。
得到了雙方家長的默許之後,寧林便時常來到容家走動,常常妙語連珠,哄得陳音笑語連連。對容小天更是顯出了莫大的熱情,容小天依舊當他不存在,完全無視於他。她甚至連話都不想同他講一句。兩人獨處,她也是靜靜的一個人看書,要不躺床上睡覺。刁冰不怒不氣,依舊故我。陳音暗暗讚歎,自己眼光果然獨到,真是看刁冰怎麼看怎麼滿意,彷彿明日他便成了自家的乘龍快婿。
容錦川隱隱覺得不安,可是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他本是心思縝密之人,便開始悉心留意起寧林起來,唯一的妹妹,怎麼可能草率?
父親容振業倒無所謂,自己媳婦挑的人,他自然是無從非議。
容小天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塊案板上的肉,任母親宰割,然後將之賣出。阮墮陽是讓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要活著,見到阮墮陽,她要告訴他,她這些天來所發生的所有事情,她要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
天又開始下雨,最近好像雨水特別多。容小天身披一件睡衣站在窗前,細細聆聽雨聲,阮墮陽是喜歡下雨的,他說下了雨,莊稼作物就會加速生長,這樣子就不用人工灌溉。他說的她完全不懂,那是一個另外她所不熟知的世界。因為他喜歡下雨,雖然理由不是很浪漫,但是她也是隨著喜歡下雨起來,所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吧。她的眼淚掉下來,雙手摀住臉龐,耳邊是沙沙雨聲,悲哀瞬間湧上心頭。
房門砰地一聲被人用大力撞開,她迅速回頭,但見寧林踩著趔趄的腳步朝她走來。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酒味,她掩住鼻子,怒目瞪他。他打了個酒嗝,勉強睜開一雙醉眼朦朧的眼,「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我寧林怎麼說也是和你門當戶對,你憑什麼不正眼瞧我一下?你以為你是天仙美女?要不是我想嘗嘗******的滋味,哪會輪到你將我踩在腳下?」說著他便朝她撲來,如同一隻飢渴許久的怒獸。她側身躲開,「我的房間裡不歡迎醉鬼,請你出去。」
他不死心,又朝她撲來,她躲閃不及,被他逮個正著,她拚命掙扎,手腳並用,卻始終不敵他的力氣,「媽,媽,哥,哥,。媽.」她拚命呼喊,用了吃奶的力氣推開,他卻如一座大山般重,心中的恐惶加重,眼淚掉下來,除了叫,她無計可施,臭哄哄的嘴落在她的臉上身上,粗糙的大手撕扯著她的衣服,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喉嚨開始嘶啞,他猙獰的如同山林中的野獸,身子好像被折斷一般
痛,撕裂的痛,男人的吼聲,汗水,酒臭,她昏死過去。男人一直到滿足之後,才從她身子上挪下去,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離開。
陳音一直送寧林離開才上樓上去看望容小天,剛上樓,容錦川便自外面歸家,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妹妹,陳音正在收拾容小天散落在地破損的衣物,房間內一片狼藉,容錦川皺眉,「媽這是怎麼了?」
陳音眉開眼笑,「媽想出來了一招妙計。」她附在容錦川耳邊小聲耳語。容錦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再望一眼床上滿臉淚痕的妹妹,聲音顫抖,「媽,小天是你女兒嗎?」
「兒子,你傻了?不是我女兒能是誰女兒?」
「有你這樣子做媽的嗎?親手找人將女兒強姦。媽,你太讓我失望了。」容錦川眼中滿是怒火,若換作旁人,他早一掌劈下去,哪裡還容此人洋洋得意。
「我也是為了小天好,她再那樣子冷冰下去,遲早寧林會離他而去,我快要到手的好女婿就飛走了。」
容錦川抱起床上的容小天,深深凝視一眼,她單薄的如同一張紙人,快步便朝門外走去。
「哎哎,你抱著她上哪去?」陳音在後面緊跟不捨。
「我要帶她離開,媽,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忤逆過你,可是這一次你是真的讓我寒心。」他絕決離開,留下呆若木雞的陳音。
反了,全反了,先是女兒非要嫁一個窮小子,後是兒子也和她唱反調。她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不要,求求你,不要。」一聲大叫,容小天猛地坐起身,身子好痛,她疼得皺了一張小巧臉龐。
容錦川聞聲迅速從廚房奔進客房。「你醒了。」他的身上穿了一件小熊維尼的圍裙,手上還握著一把菜勺。
「哥,這是哪裡?」容小天打量著房間。
「這是我年前買的公寓,你身子還好嗎?」容錦川眼中寫滿關切。濃濃的自責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