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策看著忽然推開他的爭珂,重重地歎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一點兒意外也沒有。
沒有解釋,亦沒有看他。匆匆地一路走回房,步履中未見失態。只留下瞬間被澆滅熱情的凌天策站在原地,神色黯淡。
靠著門坐在地板上,爭珂一臉茫然。
越來越多的時候,她開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要調戲凌天策呢?只是為了好玩?可真正誘惑到他的時候,她為什麼反而開始害怕。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何時,她開始變得如此無聊?還是說,她真的早已被那個家腐蝕得面目全非,再不剩一點兒從前的樣子?
真是沒意思啊。她又何苦非要欺負這麼一個老實人呢?
走至櫃子前,拉開,裡面是她初來時帶來的小箱子。箱子當然沒有被動過,這自然也意味著凌天策沒有窺探的心思。
是她該走了麼?既然明知沒有結果。
或許從前還抱有玩一玩的態度,畢竟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傷不到她的。可為什麼,現在的她覺得自己很可恥呢?
如果當初真的只是巧合,那麼到底是誰闖入了誰的生活?明明凌天策並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爭珂的地方,可她卻不曾拿出一點點的坦誠。
誠然,她的身份,她的消息,此刻不適合傳出去。可她也沒有絕對保密不是麼?宓安沉也好,萬俟洺渙也好,哪一個不知道她如今的去向?
自負無所畏懼,可所向披靡的同時,可曾誤傷了誰?
ll集團,linan酒店。
今日是ll的週年慶典,蘇茜作為ll的代言人,自然是要來的。
凌天策看著一襲香檳色禮服裙的蘇茜,心下著急,臉上卻是神色如常。原本,今晚的酒會,他是未受到邀請的。
下午陸立來給爭珂做檢查,他自然是在一旁陪著。可公司突來的電話,似是擾亂了某種平靜。一個人前往,他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可以隨時打電話給他,她卻聽得心不在焉。
來了公司,卻是要他準備準備,參與今晚的酒會。ll雖然和宓都有競爭關係,但凌天策知道,其實兩家老闆私交不錯。所以聽說是要借今天的酒會刷一刷存在感,他也沒多意外。畢竟,最近有關於他與宓安沉不睦的消息,實在是傳得有鼻子有眼。
只是,ll老闆娘的意思是,讓他帶著女朋友來。而且不過是在外面露個臉,裡面,那些記者可真心混不進去。
這自然是好意。保險起見,他還特意問了宓安沉。初初聽到這個消息,老闆是驚訝的。但許久,才回了一句:「阿珂若是願意去,你帶她去就是。」
似是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是聯繫了爭珂,她的反應要比老闆還要奇怪。
「非去不可?」聲音裡似乎不只是有詫異。
「倒也沒這麼說。」凌天策望著鏡中的自己,極力忽略方才一閃而逝的失落。「你不想來也沒關係的,畢竟人多眼雜的,我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影響到你。」
他是真心想要護得她周全,至少不要像當初與蘇茜在一起時那樣。
然而爭珂那邊沉默了許久,只是答了一句。「把邀請函送回來,我想想。」
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凌天策覺得莫名,可心裡的確燃起了某種小驚喜。雖然他現在與她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明不白,但他又何嘗不想讓二人的關係讓他人知曉?
輿論是壓力沒錯,可是偶爾也很想要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邊。
只是,掛了電話,凌天策才猛然想起,他哪裡有什麼邀請函呢?好在最後蘇茜的助理自告奮勇:「我去把她接來就是。」
時間已經很有限,凌天策必須趕著過去,所以真是等不得。而蘇茜是ll的代言人,助理希達和兩邊都比較熟,這種事交給她做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這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何以阿珂並沒有出現呢?
「安沉不是說,今天你會帶女朋友來?」陳硯,宓都旗下的頂級超模好奇地看著凌天策。「人呢?」
「我也不清楚。」凌天策也很苦惱。打了電話回去,說是爭珂已經出門半個小時了。而希達那邊,也是一直通話中。
「真是,我還想著你會和蘇茜復合,誰知道你就有了新歡。想看看能讓你連蘇茜也不要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結果你還藏得這麼嚴實。」陳硯打趣著他。「你這是怕誰和你搶不成?」
「能不能別提復合?」凌天策無奈,這是幾天來的第幾回了?「都多久的事情了,你們還念念不忘。」
「沒良心。」陳硯搖著頭,一臉鄙夷。「人家對你一片癡心,你倒是撇得乾淨。」蘇茜對凌天策的心思,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知道麼?
說起來也是,如果當初的蘇茜是和如今的凌天策在一起,那定然是羨煞旁人的金童玉女。只是從前那種境況,他的確要頂著相當的壓力。
分手這種情況,這是他早有預料的。只是凌天策居然可以忘情如此徹底,卻讓他沒有想到。
凌天策正欲說些什麼時,身側傳來了蘇茜略帶焦急的聲音。
「天策。」蘇茜走至凌天策面前,美麗的裙擺像是細細的海浪在沙灘上漫開。「希達接到了爭小姐,但是她家裡臨時有事必須趕回去,就換了人把爭小姐送來。」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凌天策不明白,陳硯也是一頭霧水。送來送來就是,她何至於如此焦急?
「剛剛說是外面混進了秦颯的人,所以林先生把前面的人都撤了,且沒有邀請函的人不許進,我們這邊的人也不要出去。可是如果沒有人去接爭珂小姐的話,她沒有邀請函也進不來。」
她說什麼?爭珂?陳硯霎時瞪大了眼睛。
阿珂好容易來了,卻進不來?凌天策心下著急。想來她自己肯定是沒有邀請函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他送。進又進不來,若是讓她回去?
這種事,分分鐘就會被甩掉的吧。
「你女朋友是爭珂?」陳硯問得很費力,一字一字也充滿了不可置信。
凌天策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說起來,陳硯這麼意外,一定是因為知道爭珂和老闆的關係吧?
「那讓安沉去接就是。」陳硯神色古怪,而後輕描淡寫。「有安沉在,還怕她進不來?」
然而
「爭小姐?」蘇茜看著正從外面走來的女人,一臉地不可置信。
凌天策回身看著一襲黑裙的爭珂,眼睛裡禁不住就浮起了笑意。「阿珂。」牽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就介紹給陳硯認識。
「這就是阿珂。」凌天策的神色不知道比方才好看了多少。「阿珂,這是陳硯。」
「爭小姐怎麼進來的?」蘇茜望著她,眼神不甚分明。
「走進來的。」這個答案,實在是很沒有誠意。
「沒有邀請函也?」蘇茜很是不確定。今日有多嚴她是知道的,爭珂的事她也打聽過,毫無背景。所以她居然能進來,還真是讓人意外。
陳硯看了看蘇茜,終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還邀請函?要不要這麼天真。
「蘇茜小姐你這是不希望看到我在這裡?」爭珂的話實在算不上客氣。可是比起方才希達做的,又算是不值一提。
「沒沒沒,您怎麼能這樣想呢?」誠懇裡帶了一絲委屈。
爭珂彎了彎唇角,沒有再接話。反讓頭看著凌天策:「我已為你而來,你要不要為我而走?」
不就是不想讓她出現在這個酒會上?所以擺出那麼多餿主意。很好,不讓她稱心,她又怎麼可能讓他人如意?
「現在就走?」凌天策很是意外。
「嗯。」爭珂答得理所當然,似乎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任性。
「待會兒我還有節目。」
「推掉。」果然是不留餘地。
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蘇茜徹底怔在了那裡。這就走了?公司的安排,他就這麼給推了?倒是陳硯的神色一臉玩味。
「人呢?」林笙樺趕來時,又哪裡還有他們倆的影子?
自然,爭珂曉得其中厲害,自然是不會走的。電話給安沉,二人就這樣進了安排給宓安沉的房間。
「任性。」安沉戳了戳爭珂的額,說不上是氣還是無奈。
「你得知道,我一向沒那麼大度。」爭珂沒有否認什麼,更沒有為自己去解釋。
再簡單不過的話,卻讓宓安沉神色一僵。許久,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能不能別說這麼可怕的話?」
他可膽小著,經不起她的恐嚇。
說起來方纔的事情,他也已經有所瞭解。雖然希達那邊是真的有事,但他總覺得還是嗅到了一絲酸溜溜的不同尋常。
蘇茜一向聰明,只是聰明人,總是要做點兒糊塗事。
比如?看了看神色如常的爭珂,安沉彎了彎唇角。說起來,眼前這位,本質上不還是差不多?
「我是真沒有想到你會來。」這是實話。東躲**隱瞞身份的人,忽然這麼高調,若說她沒有打算,他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