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的逆轉,讓凌天策無比錯愕。明明該開心的事情,此刻他心裡卻並沒有半分的放鬆。
爭珂,實在是太難以捉摸。如果真的和她在一起,他確信,自己會是遍體鱗傷的那個。
可是,如果不在一起,難道就不是受傷了麼?
「你願意嫁給我?」口中這樣問著,心裡卻並沒有抱多大指望。
果然,爭珂笑得燦爛,聲音也是好聽的柔婉。「不願意。」她的婚姻,比不得他的,不能兒戲。
垂了垂眼睛,想到某人臨死前那張可鄙的臉,爭珂面上浮起一抹涼笑。「好心奉勸你,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拿下我,最好還是不要耍什麼心機。」
凌天策覺得這話很是奇怪,可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生氣。本來,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突然走到這一步,是誰都要起疑心。
她雖然是個小女孩,可既然和老闆有關係,又怎麼可能不聰明。所以,要是她不懷疑,那才真是有問題。
「即便你這麼說,即便到現在為止我還搞不太懂什麼是愛情。然而,爭珂,我想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凌天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無奈的語氣,和表情裡的無力,像極了此前不紅的年歲裡的那些消極。
「那就在一起。」爭珂放下香牌,站起,神色晦暗不明。「先洗澡,再打個電話讓宓安沉把那個醫生送過來。」而後抬眼望向他:「有異議?」
「沒。」凌天策很是乖覺。再抗拒,她一定就真的走了吧。只是,這就在一起了?要不要這麼,輕易?
「很好。」爭珂唇角微勾,眼睛裡卻毫無溫度。「凌天策,沒有人可以踐踏我的驕傲與自尊。別把我的一時興起,推拒得彷彿是我在糾纏你。」
這句話,讓凌天策很是心驚。原本他只是尊重她而已,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別有隱情。
走進凌天策的浴室,爭珂垂了垂眼睛。凌天策,我願意給你一點點的信任,但你也必須知道,如今的我,無論發生何事,都只會為自己考慮。
如果你只是為了上位,那倒也無妨。可如果你是那邊人派來的,那麼,誰都救不了你,包括我自己。
讓管家把那幾個箱子送了進來,凌天策沒有回應管家不解的目光。自顧自地找出那些洗浴用的東西,房間裡只聽得到他靜靜的呼吸。
走進浴房,看到浴缸裡浸著的爭珂,凌天策臉上又是一燒。
爭珂見他如此,也只是勾了勾唇。「收起那些旖旎的心思,別多想。」而後向水裡縮了縮。「給我洗頭。」
「嗯。」凌天策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老闆私用的東西,果然不凡。說起來,他明明還沒有打給老闆,老闆卻已經派了他的私人醫生陸立前來。溫柔地揉著她的發,凌天策有些好奇。爭珂對於老闆來說,是不是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
迎上爭珂的藍眸,他才驀地想起一件事。「阿珂,你洗澡的時候,不摘美瞳麼?」
卻見爭珂身體一僵,而後響起她軟綿無奈的聲音。「怎麼摘?剜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