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調戲,絕對是調戲!
可是迎上她那雙如冰雪般剔透的藍眸,他又有些不確定。如果她是認真的,不答應,她是不是真的就走了?
「爭珂。」凌天策很是為難。「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為什麼要提這個要求?」
一抹輕笑,帶著某種嘲諷的意味。「那麼,凌天策,你又是為什麼讓我跟你走?」還是說,其實當初在酒店裡說的那些話,也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我,我得對你負責。」凌天策臉又紅了起來。
「只是為了負責?」爭珂眸中諷色更濃。「那麼為什麼,你帶了我回來,卻不肯照顧我?」
「這是兩碼事。」凌天策臉燒得更厲害。「我當然願意照顧你。可是,如果你真的肯給我這個機會,我還是希望,能夠慢慢來。」
爭珂低垂了眼睛,再不看他。然而這種突然的靜默,讓凌天策更加不安起來。
「我沒有在推脫。」他解釋著,頭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爭珂,一方面我很衝動地想把你留在我身邊,可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如果真的有緣分在一起,我能夠是慎重的。」
在一起,爭珂冷笑。凌天策,有膽開始遊戲,卻沒膽玩下去,是麼?
見她神色越發不對,凌天策默了默,小心地蹲在她面前。「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就幫你洗。」
然而爭珂只是笑了笑,站起來。「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拿了手機,準備撥號的時候,凌天策愕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你要走?」
「是的,我要走。」輕輕地甩開他的手,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為什麼?」凌天策絲毫不能理解。
「你又有什麼理由,非要我留下不可?」涼薄的眼睛望來,似乎在等待什麼答案。
凌天策看著這樣的她,終究鬆開了手,低下了頭。「我沒有。」本來就是沒有理由的遇見,而後是荒唐的一夜。
負責,他的確是想負責。可是感情也好,婚姻也好,向來都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如果她不願,他又能做什麼?
至於說好的兩年,也許,只是她隨口說說吧。
「如果你真的要走。」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不停翻湧的難過。「那麼,告訴我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再怎麼捨不得,可我名不正言不順的,總得要尊重你的選擇。
點了點頭,爭珂眸色一如此前的涼薄。
親手把剛剛才拿出來的東西都收拾了,凌天策恍恍惚惚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將所有的東西一件一件搬出了門外,回頭望著已經換好衣服的她,說不出心裡的不捨。
「少爺,這是?」管家看著這情形不對,臉上也是無限地糾結。才來就走,這是鬧僵了?
然而凌天策只是垂了垂眼睛,擺擺手,不願多說。
「我的香牌。」爭珂冷不丁冒出的這一句,讓凌天策心裡一咯登。
「也要拿走?」明明知道那是她的東西,物歸原主也是理所應當。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抱了某種乞求的念頭。
寒涼的眼睛,神色不動。
歎了口氣,凌天策走向了自己的房間。爭珂看著他蕭索的背影,勾了勾唇角,跟了過去。
凌天策的房間很符合他的氣質,卻遠超於她此前的認知。
羅漢榻,架子床。素淨而又致的輕紗半遮半掩間,已是一個意盎然的世界。
那枚香牌,就放在凌天策的枕邊。
沉重地拿起香牌,下面墜著的流蘇如水一般從他掌中瀉落。遞與她手中,凌天策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被瞬間挖空。
「要去哪裡?」深吸了一口氣,凌天策故作輕鬆。
然而。
爭珂拿著那枚香牌,坐在了凌天策的床邊,聲音平靜。「就到這兒。」
凌天策霎時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她在說什麼?」
卻見爭珂一個淡淡的眼神拋來:「凌天策,你不是說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