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穿越做回單親媽媽

《》第一卷 打算 文 / 楚湘雲

    程啟摸摸自己光滑不少的臉皮,咧開嘴,呵呵地笑。

    那不過照個面,短短幾句話,就留意到他臉上被曬傷,第二就讓程六給他送來盆葉子肥肥稱做蘆薈的草,教他早晚兩次擠出葉子的汁塗在臉上手上。

    不像他妹妹,特地跑回來看他,纏著半話,也沒發覺他臉上有傷,倒是等他的曬傷好,看出他的皮膚嫩白,磨著問明緣故,向他討要蘆薈不成,狠狠掐去好幾片葉子。

    程啟從小到大,不知被妹子搶去磨去多少東西,第次心疼。

    從第次偶遇,程啟心底就埋下個蠢蠢欲動的種子,可越想越覺得沒指望,克制著,壓抑著,只希望能像現在樣和睦相處,留在互相看得見的地方。是小強那聲「爹」喚醒那顆種子,使之突然膨脹發芽長大。

    程啟想要有,指著小強大大方方對人:「是兒子。」想要成為小強名副其實的爹,而不是「乾爹」之類。想要與小強的娘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對張歆的脾氣,他有所解。倘若選的時機不對,話得不合適,惹惱怒,叫兩難,弄不好生意也要散伙,朋友也沒得作。機會很可能只有次,他需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務求舉成功。

    偏偏程啟從來不是機靈會道的人,甚至可算反映偏慢,生怕走漏消息,傳揚開,壞張歆名聲,又不敢找人商量咨詢,只能私下發愁。

    正好,該下南洋。路在海上,無事時正好慢慢想,仔細作個計劃。

    出發前,程啟很小心克制,甚至不敢再見小強,生怕落下個蛛絲馬跡的。往後幾個月,他不在泉州,萬出什麼事,讓張歆或者他娘心裡有芥蒂,可是連圓轉的機會都沒有。

    離岸時還沒那個想法,到海上才意識到他每年要出趟南洋,中間還要松江廣州台灣等地跑,在泉州的時間少,還斷斷續續的,在往日躲他娘嘮叨躲清靜,是好的,要追老婆,可是大大不利。那麼多人的生機財富壓在他的船上,不跑是不行的,可好好安排番,可以做到明年不必親自跑。樣,回去後,大約年半可以呆在泉州,徐徐圖謀。

    聽烈怕纏郎,程啟臉皮雖厚,還做不出對人死纏爛打的事,料想那種招數對張歆也是無用。然而,留在泉州,才能時不時在面前晃悠,才能經常與小強親近,才能眼觀四路,找準機會。

    有些關係必須他自己處理,明年他不親來,今年就更需把切料理妥當。趟在外面呆得時間會長,預先沒同家裡打招呼,怕惹家人擔心,程啟遇到第個返航的熟人,就托他帶信回家,明情況。

    不想那艘船半路出故障,就近找個島嶼停泊,工具材料不湊手,花兩個月,才勉強修好,重新起錨,路走走停停。程啟都回到台灣,那船才到廣州。

    家人沒收到信,見他逾期不歸,胡思亂想,種種擔憂自不必。好容易盼到他回來,那份歡喜也不必。他娘向少在人前流露感情的,都撲上來抱住他流淚,搞得程啟心裡酸酸的,覺得自己不孝,決定要滿足母親的心願,讓有個順心愉快的晚年。

    程啟決心孝敬母親,卻不包括順從母親的心意娶老婆。事實上,早在認識張歆之前,他就覺得他娘挑媳婦的眼光有問題。弟媳很好,可不是娘挑的,而是弟弟青梅竹馬,從小看上的。他娶過兩個,都是他娘看好的,結果卻是不堪。

    事不過三。回,程啟無論如何要娶個對自己心意的子,遇不上,沒緣份,寧願不娶。

    老對他不錯,把張歆送進他的生活。他喜歡,認定,也相信才是真正符合母親期望的長媳,能夠撐起個家,分擔母親辛苦。只要母親能夠不帶偏見地認真看待張歆,平心靜氣地去解,就定會接受。

    麻煩的是張歆的心思。孤枕難眠的夜晚,程啟躺在狹小的船艙裡,翻來覆去,把相識以來的滴滴,回憶遍又遍,把記得的每個細節都拿出來掂量過,到最後也拿不準在張歆心裡他有多大份量,甚至,有沒有份量。

    靠港,回家,略略安慰母親的思念,來不及多細,聽日在酒樓對帳,程啟匆匆換身衣裳,找借口出門,就想去見張歆。哪怕只是照面,只是聽句話,也是好的。

    聽見匆匆下樓的腳步,看見毫不掩飾的喜悅慶幸,程啟安心,歡喜得嘴角差咧到耳根。收到蘆薈,感受到的關心,程啟得到莫大鼓舞。不敢妄想張歆對他有意,可至少,已經把他當作朋友,而不僅僅是生意的東家。

    張歆對家人極好。真心認可的朋友怕是不多,對些朋友也是極好的。

    他在張歆心裡已經有「朋友」的份量,再有幾個機會,更進步,不是不可能的。

    程啟按捺住心中湧起的騷動,告誡自己心急吃不熱包子,前途困難和阻力遠比希望要大,欲速則不達,沉住氣,步步為營。

    趟是張歆請程啟過來商議事務。先前程啟找來的本地廚子老趙請辭。

    單單個廚子請辭,本沒什麼要緊。老趙年過半百,作三十多年廚子,真論廚藝,還未必能比遇到張歆前的顧實強。當初請他來,不過照顧本地食客的口味習慣。宴席上有些定例的菜式,顧實應付不來。

    隨後,福壽閣成名。有些菜式原屬淮揚菜北方菜,利用本地食材,照顧本地人習慣,經過改良,本地人吃著新奇,不排斥。有些根本是後世閩菜潮汕菜兩系的名菜,源出當地,經推出就大受歡迎。那些正宗的江南菜北方小,得到北方來的官員官眷垂青,也不乏市場。

    老趙和他的傳統菜式的存在,是照顧宴會需要,二來顯得周到,於創收少有貢獻。走老趙,另找個,也就是。甚至不找,強令阿松頂上,也未必扛不住。

    問題是,老趙辭邊,是要投往程啟的前大舅子舊敵人朱家老二的客如歸。雖然老趙尚未承認,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

    朱家和程氏有三層的姻親,朱老二的個姑母就嫁給現任家主的哥哥程三老爺。

    朱老二不是懂得反省的人。眼看福壽閣蒸蒸日上,面向高中端市場,宴席堂吃外賣全面出擊,日進斗金,連帶程啟的名望都扶搖直上,他不記得程啟當初因何盤下個酒樓,更忘他對程啟做過什麼,也不去算程啟母子投入改造的金錢心力,只認定他老子留下的酒樓風水好,被程啟給占,奪他的財路。

    朱老二志大才疏,接掌家業些年,嘗試過幾樁生意,有賠有賺。賺,賺得不多。那回賠得很慘,要不是程啟好心藉著盤下酒樓接濟大筆錢,朱家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那回事,他忘,眼看餐飲市場比他預想的還大,想要把客如歸做大,卻無資金可投。找親友借錢,人家記性比他好,記得程啟的教訓,誰還肯當暖蛇的農夫?

    程三老爺錯失家主之位,連原先管的船隊和生意都不得不交出來,坐在家裡吃分紅,賦閒很多年。回大概也瞧著福壽閣眼紅,又想給程啟父子添堵,竟然藉機入股客如歸。要不是程啟的爹,他弟弟當初搶不到家主的位子,現下也坐不穩。

    新的客如歸夏開張,大主意由程三老爺拿,具體經營操作的是朱老二。程三老爺比朱老二有眼光,知道福壽閣的名聲地位已經確立,人脈已經建立。董氏和張歆兩個人面冷心狠,做事小心,又有靠山。陰損招數放在別家有用,用在們身上,弄不好引火燒身。宴席那塊,且放著,先搶奪外賣市場。外賣價低量大,利潤率不高,可只要能控制費用,獲利可觀。做得好,口耳相傳,是建立名氣的好途徑。

    福壽閣外賣部,開始只賣鹵物心,後來應客人要求,也賣主食和醃製小菜,但不提供熱菜。

    朱老二開始以為是缺口,開始外賣主食配熱菜,和張歆知道的快餐盒飯差不多。沒幾就做不下去。

    時不像現代,沒有沒時間好好吃飯,又不能不填肚子的上班族。多半人都有很多時間很多心情,可以花在吃飯上。下得起館子的,自然進去慢慢吃,三五個人把話聊,追求個格調美味。

    好的酒樓做外賣,就是看準那些沒那麼多錢或不方便進門吃的人。省服務,外賣的價錢比堂吃低。手交錢手交貨,要快,免人久等。熱菜,現做現賣,賣低價,人家還嫌慢,廚房裡的人先受打擊。做好慢慢賣,色香味受影響,砸廚師的牌子,影響酒樓聲譽。樣菜式,兩樣價,想進門吃的客人也改換門庭。

    吃塹,長智。朱老二拋開對人的鄙視,學著張歆賣起鹵物心。他人永遠喜歡通過打擊別人,來發展自己。第個想到的就是斷掉福壽閣的原料來源。

    且不知恩圖報之類,阿金家老二馬上就是張歆的侄婿,當初借的本金還沒還完呢,不怕張歆,還怕親爹的棍子呢。他卻機靈,聞到漲價的味兒,拉著小舅子搶先收購大堆禽畜,暫養在阿懷阿祥家和阿松的農莊。未來岳姑母大人給定的收購價可是年不變,賠錢,他回頭拿什麼娶老婆?

    被他麼搶收搶購,短期內,泉州帶,禽畜收購價真地提。朱老二打草驚蛇,給自己漲成本。

    客如歸的外賣走上正確的方向,生意卻沒什麼起色,突然換軌,還遭非議。價錢不比人家低,味道沒人好,花色花樣更沒人家多,也只有附近些不願多走路的人家,偶然照顧下。

    朱老二想出打擊敵人第二招——惡性降價。

    客如歸打出外賣堂吃律七折,為期半月的招牌,果然吸引不少吃客。吃慣福壽閣,換換口味也不錯啊,還省錢。

    張歆得信,乾脆讓人貼出通告,福壽閣對外停業半個月。

    朱老二還以為人家怕他,自動躲,正得意洋洋,被程三老爺叫去頓臭罵。半個月,福壽閣有兩場預定的大型宴席,停外賣堂吃,正好專心忙宴席。錢少不幾個。客如歸降價半個月,不知能拉住多少客人,來客越多,賠錢越多,還不能傷到對手半根毫毛。

    兩場宴席,福壽閣推出兩款新菜。半月之後,外賣部重新開門,客人們發現,除鹵物心,還多他們從未見過的精緻月餅。馬上進農曆八月,可以開始賣月餅。

    福壽閣的月餅供不應求,下子成為泉州人中秋走禮的最佳選擇。就連程家朱家的太太奶奶小姐們都要想方設法弄塊嘗嘗。

    判定朱老二爛泥扶不上牆,為防之前投入的大筆資金打水漂,程三老爺轉開腦筋。

    首先是召喚老趙。老趙是程啟通過程家找來的,與程家有親。他個堂妹是程三老爺堂弟的侍妾。前些日子,程三太太做主,把他個兒給娘家個堂侄做妾。

    老趙不想結那門親,可推不掉。不想走,可不能不走。有那層關係,邊的東家更不會重用他。

    他不敢去向董氏請辭。那是有名的利害人,掃過程家大佬們的顏面不止次。

    他委婉地向張歆透露。張歆:「是程家找來的人,管不。」

    他只好等容易話的程啟回來。好在,程啟沒讓他等多久。

    感念老趙些日子對阿松的指,做事勤快,人也還算本分,可憐他迫不得已,戰戰兢兢的,張歆做到為他保密,直到他當面對程啟明去意,沒讓提早面對旁人的側目和怒火。

    程啟有些意外,卻也不是太意外。種事不是第次遇上,知道留也無用,瞧瞧張歆對此無所謂的態度,更是心定,道聲「知道」,就讓他去找程六結算工錢。老趙來時帶兩個幫手,還讓他帶走。

    想著他因為個酒樓,兩次被親戚用種手段坑,張歆還有些不落忍,出言安慰:「別擔心。酒樓生意不會受影響。」

    程啟當然信得過,猶豫不決,不過在想怎麼把懷裡那張銀票掏出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