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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白衣女子 文 / 李笑天

    李笑天微怔,他沒想到南宮明安竟真地讓他來接下這第一陣。他雖然知道自身的功力近來增長不少,但到底提高多少,他卻不自知。

    他見白元的修為如此驚人,「隔空馭物」與「馭酒入杯」的手法確實驚世駭俗,高明至極。他對能否做出這樣程度,根本未曾往自身上想過。然而南宮明安身為七人頭領,卻讓他來打頭陣,這怎不讓他一時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南宮心菲吐了下舌頭,向南宮明安試探性地問道:「三叔,你不會讓哥哥上陣吧?這也太難為人了。你不是沒看見,這位白前輩的手法太驚人了,在咱們南宮世家恐怕只有爺爺才有此功力。哥哥舊傷方愈幾分,哪有這麼高強的修為做它?」

    者無心,聽者卻反應不一。柳憐卿臉色一遍,忙低聲向李笑天「責問」去,問他為何不將身有傷勢之事告訴她。

    而葉梅、秋竹與白衣女子三人卻對視一眼,面上再次出現對李笑天的驚訝之色。白元則滿面疑色,雙目深邃有神,盯在李笑天身上一動不動。

    南宮心菲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引起別人偌大反應,沒等南宮明安回答,就向南宮品急聲道:「大哥,還是你出手吧,要不三叔出手也成。哥哥傷勢未痊癒,不可能像白前輩那樣做到『以氣馭物』的地步,萬一動了傷勢,你叫菲兒如何是好!」

    除了南宮心菲外,全場皆驚。一些人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想不到南宮心菲如此單純,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人不行。另外,他們也看出南宮心菲心地坦蕩,絲毫不掩飾對李笑天的愛意,關心的話語雖然直接,但包含著濃烈的感情。

    而綠衣女子秋竹聽後,臉上竟微微泛起一片黯然之色。紫衣女子葉梅與白衣女子都把目光盯在南宮心菲身上,這一盯不要緊,發現南宮心菲是如此的惹人喜愛。

    南宮心菲此時雖然化著裝,臉上塗了數片脂粉,髮梢低垂,遮住小半邊臉,但以她們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南宮心菲是化了裝。目光純潔無暇,臉形精緻非常,直看得紫白二女欲上前親近。

    白元早已瞧見眾人的反應,猛咳一聲,道:「今日老夫真是大開眼界,原來有江湖第五美人之稱的南宮心菲大小姐也在此!哈哈,真是假處假是真,被大小姐化裝的行為提醒,老夫在此又發現另一個絕世大美女!哈哈,今日究竟是什麼日子,竟然有三個風華絕代的驚世美人在此。老夫真是大飽眼福了……」

    白元還欲往下說,突然發現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特別是其中有兩道極其醒目。一道來自柳憐卿,一道卻是來自白衣女子。柳憐卿的目光含有警告之意,白衣女子的目光則是提醒什麼。

    白元一驚,才知話多必失。自己方才只逞高興,卻忘了那兩個女子都是自己不能輕易招惹的。

    但話即出口,又不能收回,但如何應付其餘人灼灼的目光,卻讓白元大費了一番腦筋。最後,他只好把注意打在紫、綠二女身上。

    白元連咳兩聲,把眾人的注意力打斷,指著南宮心菲與紫、綠二女向眾人道:「哈哈,諸位真有眼福。你們看,這不是當世的三位絕世佳人嗎。」

    南宮心菲雖然遮住了不少姿色,但白元已告訴眾人她了化裝,眾人這刻自然信了,因為他們見南宮心菲與南宮品在一起,自然是真的。不過,他們無不流露出難以見到南宮心菲真面目的遺憾表情。而葉梅與秋竹兩女姿色幾乎與未化裝前的南宮心菲不相上下,自然稱得上絕色美女。

    好不容易應付了眾人的疑問,白元不感再多言,就向李笑天道:「看來你這個小書生不是南宮世家的人了。不對,老夫口誤了!小書生應該不姓南宮吧,能否告訴我們你的大姓高名?哈哈,老夫發現你並沒有受傷的跡象,但從南宮小姐的話又可確知你有傷在身不假。看來,老夫的功力還不夠啊!老了嗎?」

    話鋒突轉,高聲道:「管他呢,小書生準備學老夫的取酒手法吧。」

    李笑天略一傾身後,抱拳道:「多謝老前輩垂詢,晚輩姓李,草名笑天。目前棲身南宮世家,也算是南宮世家的一員!下面笑天獻醜了,還請各位莫要失望。」

    白元一聽李笑天報出名字,心中一震,猛然想起了什麼。這少年姓「李」,又叫「笑天」,難道會是那人?難怪剛才聽到南宮明安叫這少年「笑天」時,他覺得有些耳熟。但不知這少年是否真是襄陽的那一位,還需確認一下。

    白元心中激動不已,面上卻古井不波,看不出一絲異樣表情。他瞟了白衣女子一眼後,見其毫無反應,不禁暗歎一聲。隨後長舒口氣,語氣異常溫厚地道:「原來是李公子,真是人如其名,英姿脫俗,風度不凡。但不知仙鄉何處,可否告訴老朽。老朽猜測公子應是本地附近人士,不知對否?」

    李笑天見白元竟能猜出他的鄉籍,大感驚奇,點頭道:「白前輩慧眼高明,小子確是附近人士。小子的老家在襄陽城內,襄陽李家即是!」

    白元再次舒了口氣,臉上已換上一副慈愛之色,雙目微紅,語聲有些顫抖道:「好,是襄陽的就好!」

    聲音很低,只有少數人聽得清楚。不過,這些聽得見之人不知白元此話何意,以為他可能在襄陽有些親故,故聽李笑天提起襄陽而說話有些激動。

    李笑天見老者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以為白元是在等待他行動,當下一整身形,氣起丹田,循脈而行。

    李笑天抱元守一,凝神靜氣,不克就進入空靈的境地。雖然他如此行功時,多是盤坐著,但站著行功,他也試過幾次,功效與坐著幾乎沒有差別。

    不過瞬間,李笑天神周出現一層薄薄霧氣,接著霧氣先薄轉濃再化為純清的氣體。眼力高明之成,能夠清楚看到這種純清氣體泛著透明的色澤,像有靈性,不斷向李笑天體內鑽去,端的奇妙非常。

    而李笑天的臉色,已是晶瑩圓潤一片,透著著一種溫玉般的色澤。本來不是特別英俊的臉龐,在透明色澤氣體之下,散發著神秘迷人的魅力。這種魅力像是佛道相合才有出現的氣質。

    周圍之人彷彿受到李笑天身上散發的氣機影響,無不感到渾身一片舒坦,頭中的思緒也清晰了很多,整個人精好像喝了什麼靈藥,精神十足。

    李笑天的眼睛一直睜著,這刻他把目光轉向眾人,掃視一遍後,就停在「雙龍銀瓶」上。眾人被他掃視時,但覺他的目光異常清澈,沒有一絲精芒四射的樣子,但卻彷彿能隨時一眼看透他們的內心。

    南宮明安、衛小影等人雖然已經感受過這樣的眼神,但此刻仍然吃驚不小。因為他們覺得李笑天的功力又增長了不少。而其餘人都還感覺到,李笑天看向他們的眼神,竟然與白衣女子的眼睛有些相似,都清澈純淨,彷彿能融化一切不快的東西。

    此刻的李笑天向眾人完全展示了的自然、從容、自信與飄逸,直看得茶館中的數十少年男子嫉妒艷羨不已,而南宮心菲與柳憐卿二女則四目情意綿綿,一副眼中只有愛郎的樣子。

    綠衣、紫衣、白衣女子三人則各有表情,前者黯然中更增傾慕之意;中者一向冷淡的表情早無,垂下頭後,卻又不時抬頭偷看李笑天幾眼。

    後者則異常奇怪,一副盯著李笑天不放的癡癡表情,目光中不是欣賞、傾慕之意,而是深深的迷茫。雙手捂頭,鬢角的面紗不時皺起,氣息變粗,渾身直顫。

    白元時刻注意眾人的舉動,一見白衣女子的舉動,忙收回從李笑天身上感受到的極端震驚,身子一挪,右手一把探在白衣女子的脈門上。

    一探之下,臉色先是驟變,等一摸懷中一物在後,連忙舒了口氣,低聲道:「竹兒,快倒一杯白水。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已發現白衣女子異狀的綠、紫美女早已驚呆了,這刻一聽白元吩咐,馬上都起身欲向沈掌櫃要白水。白水即是沒有茶葉的開水。

    白元一見,略一皺眉道:「梅兒,只要你妹妹去就行了,你快扶著小姐,運功為她活氣。幸虧老夫隨身帶了宮中聖藥,否則……」

    李笑天也只好停了下來。他不知白衣女子出了什麼事了,但他出於出身醫儒之家的天性,急忙走到白衣女子身旁,向白元道:「白前輩,不知這位姑娘究竟出了何事?晚輩出身醫儒之家,對醫術略有幾分心得。要不要晚輩幫你看看這位姑娘?」

    白元橫瞪李笑天一眼,微怒道:「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會昏倒!看來江湖傳言不虛,你果真會『梵天門』的功夫!你快到一邊去,小姐的毛病豈是你這毛頭小子可以醫治的!」

    白元說出梵天門後,茶館中頓時喧嘩起來,場面開始騷動起來,還有人高聲叫嚷道:「『梵天門』的功夫?難道這個李笑天就是江湖上剛剛盛傳的身負『心相無訣』武功的少年人?果然如此,他真是南宮世家的人!原來南宮世家果然秘藏著失傳兩百多年的『心相無訣』秘籍,真是虛偽,身為四大世家之一,竟然藏著人家『梵天門』的武功不還!還是什麼『俠義持家』,呸,沽名釣譽罷了!」

    又一人道:「南宮公子既然在這兒,不妨告訴我們,你們南宮世家是否會這套心法。」

    另一人叫道:「南宮世家的『心夢心法』不會就是『心相無訣』心法吧?」

    一石擊起千層浪,經三五人的猜測,眾人把「心相無訣」的歸屬都轉移到南宮世家。而這麼多人肯定會向外層層傳出,認定南宮世家有「梵天門」的「心相無訣」心法,這樣南宮世家藏匿之罪必將成為不是事實的事實,成為眾口伐之的對象,甚至更會遭受垂涎「心相無訣」心法之人的騷擾與暗襲。

    李笑天與南宮品等人互相苦笑著對視一眼,暗道,那日衛小影的猜測果然應驗了。這個比預想的更壞,沒想到竟有人懷疑南宮世家第一代祖師南宮無量的師門絕學「心夢心法」竟是「心相無訣」心法!

    若如此,江湖人不是要鄙視南宮世家竟盜用「梵天門」的武功一百多年嗎?這樣南宮世家幾代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榮譽聲望不是要毀之一旦嗎?

    南宮明安等人無不感到情勢不妙,對事態的發展擔心不已。他們越害怕南宮世家被捲入江湖紛爭,江湖卻越不放過他們。

    他們都希望伊剛已把家書送到南宮端平手中。也不知是誰洩露李笑天會「心相無訣」的消息,竟把它嫁禍到南宮世家。至今李笑天仍是南宮世家之人,已不可辯。若要別的江湖門派打消懷疑,還真難。

    這個別有用心的人或勢力真會選擇時機,這一手用的還真毒。這招嫁禍之計,半真半假,算得上非常高明。眼看正道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又正值「石方小組」追兇之際,若南宮世家發生重大變故,必會使正道武林內部發生動亂。

    若其他門派對南宮世家群起而攻之,則正道實力必然遭到削弱。而如今大宋局勢堪憂,除了邊境的軍事威脅外,扶桑竟向中原武林叫囂,欲征服大宋武林,以挾制大宋朝廷。

    朝廷已傳下詔令,鑒於扶桑武林的咄咄逼人之勢,朝廷將派重臣坐鎮正道武林第十三屆武林大會。欽差大臣將主持大會,並當場宣佈朝廷應對扶桑武林的詔書。

    此時,「清心一飲堂」內,茶客開始向四個老者所圍著的圈內擠,但四個老者卻猶如門神一般,把守死死的,沒有一個人能闖進來。

    南宮品見眾人中不少人已是一副貪婪之相,一陣厭惡後,不由高聲道:「我以南宮世家少主的身份告訴諸位,我們南宮世家根本沒有什麼『心相無訣』秘笈!即使笑天會『心相無訣』心法,也不能說明南宮世家私藏了秘笈!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茶館屋頂後方忽然傳來一道譏笑:「哈哈,大家看到了,這就是一向道貌岸然的正派作風!本人明明聽到南宮端平在會議廳談論『心相無訣』秘笈之事,難道這還有假!聽說江湖各大派要在武林大會上『聲討』南宮世家,到時大家就可以揭開這個假仁假義的世家真面目了……」

    話之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分不清男女與年齡。

    「什麼人,給老夫下來!藏頭露尾的,鬼才相信你的話!」

    白元已給白衣女子服下靈藥,這刻聽到屋頂之人越說越離奇,就出聲打斷。聲落人起,已穿窗而出。

    「哈哈,白元,你們的來歷,本人非常清楚!它山之玉可以攻石,你們好自為之,一切道貌岸然的勢力,已經開始暴露他們的虛偽,南宮世家是第一個!不,還有更早的!你們嗎,排在倒數之列!哈哈……」

    聲音越來越弱,片刻即無。那人分明已於片刻間遠去,此等身法實讓眾人震驚不已。

    人影一閃,白髮老者白元已穿窗而入,返回茶館。神情頹然,一臉怒色。很明顯,以他絕高的修為還是把人追丟了。

    四個老者齊然問道:「老大,怎麼回事?看你灰頭土臉的樣子,難道把人追丟了」

    白元臉色微紅,道:「老二,你們或許不相信,我白元竟然連人家的影子也沒有摸到!」

    四老駭然,方臉長鬚的老二驚道:「什麼?以老大的身手竟連來人的一片衣襟都沒有看到,這怎麼可能!難道來人是江湖十大高手中人?但即使是他們,老大也不會如此完全落了下風!」

    李笑天插道:「各位前輩,白前輩的武功,我們大家有目共睹,高深至極。晚輩以為就算與江湖十大高手碰上,白前輩也佔優勢。晚輩剛才仍在行功之際,不巧察知那人方才並未走遠,而是在三十丈外鑽進一座民宅中。當白前輩回來後,那人才躥出房舍而逸!」

    五老目光頓時聚在李笑天身上,目露驚奇之色,他們難以相信李笑天竟能察知三十丈外的情況。

    還是老大白元見識高遠,臉色一轉,好像明白什麼,笑道:「李公子,老朽今天實在是大開眼界了!我說宮……我家主人傷……愈回來後,怎會老是惋惜錯過了一個武學奇葩呢,原來如此!哈哈,老朽早應該明白,看公子剛才的情形,估計已經進入武學的另一境界。老朽雖然也突破這一關,但八十才摸門徑,進境緩慢……唉,老朽說這些幹什麼。呵呵,以後咱們肯定有機會見面,到時再說也不遲!」

    不要說李笑天,別人也聽得一頭霧水,不知白元斷斷續續說這番話有何深意。不過李笑天雖然對白元斷續的話不能完全明白,但他卻聽出老者的主人曾在外面受傷時,見到一個骨骼不錯之人,但不知何因卻沒有把那人收歸門下,因而常常惋惜錯失一個好弟子。而後面的話則說他已知李笑天的修為境界,並為他自己八十歲才進入先天之境而感歎。

    李笑天發覺若白髮老者白元的主人是他的孟浩伯伯就好了,那一切都吻合了。但他的孟浩伯伯告訴他,他只是江湖上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有這樣仙女般的女兒,也不可能有這些武功高絕的老輩高手做他的手下。

    李笑天搖了搖頭,隨即暗笑道,白衣女子若是孟瑩兒,當會從他的相貌上認出他來。女子可能長大後,面貌與幼年相比,可能變化很大。但男子卻不是這樣,從弱冠之齡的男子的相貌上,還是可以看到十二歲時模糊的影子。

    這時,白元說完話後,即把目光轉向白衣女子,正欲向她請示接下來的步驟,卻發現白衣女子目光怪異,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笑天。

    服過靈藥的白衣女子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頭疼止住後,就立刻把目光直直投在李笑天身上,眼神中一片迷茫,眉頭緊皺,像是在苦惱什麼事情想不起來似的。

    綠衣女子秋竹,拉了下白衣女子,柔聲道:「小姐,你怎麼啦?你看是否還要李公子過第一陣?小姐,竹兒看算了,李公子雖然武功不凡,但白爺爺手法太難,咱們就見好就收好嗎?」

    白衣女子被秋竹喚過神來,疑惑道:「秋竹,你說什麼?你說咱們見好就收?好呀,第一題就這樣吧,但第二三兩題卻是要非出不可!」

    紫衣女子葉梅道:「小姐,咱們還要趕路呢。李公子剛才也是無心偷聽,咱們也沒洩露什麼隱秘,梅兒看咱們就放過他吧。白爺爺多年未曾離山,早悶得不成了。這一離山就想捉弄別人,小姐,這難道你還看不出來?」

    白衣女子目露訝色,低聲道:「秋竹,葉梅,你倆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開始為外人說話了。你以為我會再那麼無聊做下去,其實我剛才彷彿突然睜著眼睛做了一個夢,一個遙遠的好像過去**年的夢!」

    秋竹關切地問道:「小姐,你以前可曾有過類似的經歷?」

    白衣女子點頭道:「自從我回到宮中,八年多來,每當我欲想起過往之事時,就會感到頭疼。奇怪的是越近的事想起來頭越痛,不過那些頭痛都遠沒有今天來的明顯。方纔我彷彿看到了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那個男孩的家好像也在襄陽……」

    葉梅平時冷淡寡言,今日不知怎的話突然多起來,也問道:「小姐,宮主沒有告訴你你十歲以前的事情嗎?」

    白衣女子黯然道:「回宮後不久,我曾問爹一次,可是爹剛說一句,我就因為順著他說的想去,而使頭痛起來。從那之後,爹就沒有再向我說一次我十歲以前的事。」

    話聲一轉,聲音再低,對紫綠二女道:「你們說奇怪嗎,我覺得對面的李公子竟有些像我剛才『夢』到的人,而且越看越像!」

    紫、綠二女一聽,不禁失聲叫道:「真的?」話一出口,才知這一吃驚幾乎讓他們忘了處身之地。二人急忙抬起玉手,連袖帶手捂在嘴唇上。

    白元其實一直在一旁運功傾聽三女談話,他本想打斷她們,可一聽到內容,心中大動,便任三女在一旁說話。

    這刻白元見紫綠二女失聲驚叫,不驚反喜,心道,看來小姐被頭痛困擾多年終於快到出頭之日了,若宮主知道他那經常念在口中的侄兒還活著,若他知道小姐的頭痛可以痊癒了,他當會多麼高興啊。

    白元想到這兒,突然哈哈一笑,心情非常愉悅地道:「哈哈,既然小姐都這麼說,那你快出後面的兩道題吧。」

    白衣女子一聽,嬌啐了一口,道:「不來了,白爺爺竟然偷聽我們的說話,欺負我們。嘻嘻,與李公子倒能喝上一盅。」

    眾茶客雖然看不到白衣女子的真面貌,但聽到她仙子般銀鈴似的笑聲,一個個頓時色授魂與,陶醉起來。

    白衣女子的聲音還真有殺傷力,本來還有對李笑天的「心相無訣」懷有企圖的茶客,頓時息下衝進去的念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衣女子傻笑。

    白元見狀,大搖其頭,無奈一笑,向白衣女子傳音道:「小姐,別再笑了!雖然別人看不到你的面貌,但只聲音就快讓他們變傻了!唉,神尼說的不錯,你和東方玉倩小姐簡直就不該出生在人間。別說相貌,就是小姐笑一下,恐怕連神仙也要迷了魂去!」

    白衣女子聞言方欲再笑,馬上記起白元的提醒,傳音道:「白爺爺真會說話,我不該出生在人間,那該出在哪裡?仙界?神尼她老人家也真是的。好了,我要考考這個李笑天李公子了,看這人面相不錯,就不知他的學識如何?別對於茶方面的見聞一點不知,那可不好辦了。」

    白元暗覺好笑,心道,小姐她何止覺得李笑天「面相不錯」,她應該非常熟悉不過才對,可惜她記不起幼年之事,否則讓他們相認,可是宮主一家上下最高興見到的事啊。

    唉,看來這事還不能操之過急,必須稟報宮主,看他如何決定。小姐頭痛已有八年多時間了,若處理不當,即使被李笑天的出現激起失去的幼年記憶,但也可能同時受刺激過烈,而留下後遺病症,那就大大不妙了。

    反正「聖醫」游廣濟已經遊歷後回到雁蕩山,必然已經接到參加「慈心之會」的傳信。在會間老宮主自會見到他,只要會後把他再次請到宮中,小姐的頭痛就當會痊癒了。

    李笑天突然向白元道:「白前輩,你家小姐沒事吧。不知下面我們如何做呢?」

    白元心情很好,到現在他也未把才纔屋頂偷聽之人放在心上,不過,就是他這一輕心大意,沒有即刻把情況稟報上去,而影響到日後正道武林的團結局面的再度形成。

    白元笑道:「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沒事。下面原本是兩道關於茶方面的問題,現在小姐決定兩題合一,就請公子與小姐互相探討一番吧。呵呵,當然,我家小姐可是茶道高手,你們七人、老夫與各位茶客都可以參加。」

    圈外茶客一聽也有他們的份,紛紛叫好。他們多是茶中飲者,能與美女在一起品茶論茶,自然高興非常。除了少數幾人仍惦記著李笑天的「心相無訣」心法,其餘人早把心思都放到下面的茶論上。

    如今李笑天一方與白元一方之間的氣氛已是不同,雙方俱知沒有什麼「過三關」的必要了,只是喝茶品茶是宋人的嗜好,在這茶館裡難得聚著這麼多人,雙方與圈外茶客都欲作一番茶道上的交流。

    白衣女子輕聲向李笑天道:「李公子與各位注意了,下面咱們自由談茶如何?好,小女子先來吧。」

    清了下嗓子,繼續道:「咱們大宋子民一向善於飲茶,從茶的品種到茶具的種類,從做茶的方法到喝茶的方式,都有著很深的講究。在座多是飲茶品茶的好手,誰能用一句話或一個詞描繪一下咱們大宋茶道給人的總體印象?」

    南宮品早就鬱悶非常,他在在座的男茶客中,人品、家世與地位最高,本以為可以吸引白衣女子與紫、綠三女的注意力,誰知風頭俱被李笑天佔去。然而他天生不會討好女人的性格使然,他只好默默看著李笑天這個准妹婿在幾女前出盡風頭,無話可說。

    此刻,南宮品終於把握到一展才華的機會,因為他最喜歡到茶樓喝茶,自然深味茶道。當下起身道:「與前唐相比,咱們大宋的茶道可謂色彩紛呈。一是出現了宮廷茶,再一就是百姓民間興起斗茶之風。大宋一改唐人直接煮茶法為點茶法,並將茶的色香味統一起來。一句話,我大宋茶道越來越講究茶的調製與品飲之法!」

    話落,茶館興起一陣掌聲。南宮品看得很準,語言也簡練,基本上概括出大宋茶道的發展現狀。

    綠衣女子秋竹柔聲道:「本朝在茶道上確實有了很大發展,茶的用途增廣了,但在茶事興旺的同時,茶藝卻走向繁複、瑣碎與浮華,失去了前唐茶道的精神!」

    眾人不禁對秋竹刮目相看,誰也沒想到一個侍女竟會從這個角度來說茶,她竟然看透了茶道離不開茶藝的精神內質這一更深層的問題。

    衛小影也不甘寂寞道:「本盜另起一題,即我大宋疆域遼闊,請大家說說各地的名茶及品味如何?」

    南宮心菲首先應道:「閩地多產茶,名茶也多。其中安溪的鐵觀音,茶條彎曲、肥壯圓結,沖泡後湯色多黃且濃艷,有天然馥郁的蘭花香味,滋味醇厚甘鮮,回甘悠久,有『七泡有餘香』之稱!」

    柳憐卿的丫鬟秀兒也道:「婢女也知道一種茶,那就是苗疆的蒙山茶,其茶取山頂極品山泉,經多次冷熱互換後,用蒙山上特產的茶葉做成。其味甘甜爽口,清心潤膚,女子多飲之!」

    接下來眾人又說了不少天南海北的各地名茶後,李笑天起身道:「前唐茶聖陸羽,諸位應該都非常熟悉。而他的不世茶作《茶經》已被喻為迄今為止最神奇的一部茶作,在下請問,陸先生的書中雖說了做茶的過程,但字裡行間仍有不少發揮空間,哪位能夠詳細地描繪一下自己的制茶見解?」

    眾人一陣沉默,好一會無人作答。白衣女子黛眉一動,道:「陸先生做茶,特別注重「用水」,即強調煮茶一般要先燒水,後煮茶,並且依據不同的水源將水分為三個等級:一等為山水,二等為江水,三等為井中水。而各等水中又分為不同級別。

    燒水同煮茶和烤茶一樣需要掌握火候。火候何時處於最佳狀態,也只能靠眼睛,憑經驗觀察。其中煮茶需要經過「三沸」過程。

    第一沸,沸騰時水如魚的眼睛,並伴有輕微的聲音,第一沸出現後加入適量的鹽巴。繼續加熱至第二沸,當水從四周湧起時,舀出一瓢水,並用竹夾將水轉成水渦狀。然後量出一定的茶放入水中。接下來繼續煮至第三沸。第三沸時,茶湯翻滾沸騰,此時將茶湯表面的那層水膜用勺舀出扔掉,並再舀出一瓢茶湯,等到茶湯至沸極時,將第一次舀出的那瓢水倒進去,於是茶湯會被輕微冷卻,止住沸騰。

    茶煮好後、將第二次舀出的那瓢茶湯放入碗中。若茶湯色淺黃,香氣純正,才可以叫做好茶。好茶難得,關鍵是各步驟的火候很難掌握,但只要精心製作,色香味俱全的好茶不難做出了!」

    白衣女子話落後,即提出一個問題,道:「哪位請解釋一下『君山銀針』的來歷好嗎?小女子曾經查過十數本茶書,但那些書都只是一點而過,根本未作詳述?」

    包括白元在內的茶道高手均緊皺眉頭,看來他們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或許一些人根本未聽過這種茶,也或許有些人雖然聽過,但並不知「君山銀針」的詳細來歷。

    李笑天起身道:「各位,對於『君山銀針』,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君山銀針』產自丐幫總舵君山。據說,這種君山茶的第一顆種子是娥皇、女英種下的。前代一皇帝李嗣源,第一回上朝時,侍臣為他捧杯沏茶,將熱水向杯裡一倒,馬上看到一團白霧騰空而起,慢慢出現一隻白鶴。這只白鶴向李嗣源點了三下頭,即翩翩飛走。

    白鶴飛走後,杯中茶葉卻根根懸空豎起,像破土而出的春筍;過一會慢慢下沉,又像雪花墜地一般。李嗣源感到奇怪,問近身侍臣。侍臣告之,這是君山的白鶴泉水,泡黃翎毛(即銀針茶)的緣故。李嗣源高興,立即把『君山銀針』定為『貢茶』。該茶沖泡時,根根茶芽立懸於杯中,極為美觀!」

    眾人掌聲落後,眾人又針對有關茶的詩詞、茶的外傳、茶道著作、茶道名人做了一番交流探討。一個時辰下來,整個茶館談笑風生,茶香味濃,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觀摩。

    不過其中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地方,那就是一輪到深層茶道問題,或者有人提出稀奇古怪的茶藝見聞之時,就成了李笑天與白衣女子對陣的局面。不是你解答了一個深奧的茶道問題,就是我當場演示了一個茶藝片段。交相提出的問題也都新穎獨到,引起眾茶客報以陣陣掌聲,因為他們實在是大廣耳聞,受益匪淺。

    一陣陣的直面交鋒,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每當此時,他們只能支起耳朵,懷著對李笑天與白衣女子二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心裡,在一旁呆呆聽著,連自負品貌不俗的南宮品也不例外!

    另外在這一番茶論當中,隨著李笑天在茶道知識與涉獵的文事方面表現的深入,白衣女子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從先前的迷茫到後來的驚疑不定,直讓李笑天納悶不已。

    正當眾人談得興高采烈、欲罷不能之時,茶館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叫喊聲:「李笑天,你給我出來!聽說你會『梵天門』的『心相無訣』,敢否出來與本公子一會?讓本公子試試你是否配得上這種武功!」

    ps:不好意思,由於私人原因,耽擱了更新!請各位書友放心,本書絕不會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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