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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絕色雙姝 文 / 李笑天

    靜,靜得讓人窒息!

    不要說繡花針掉到地上,就是每個人的一呼一吸甚至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呆了,十數雙眼睛眨也不眨得盯著進來之人。

    進來的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年齡都在十七八歲。要不是一人著綠衣,另一人著紫衣,根本就認為自己大白天見到鬼了。

    這還不是讓李笑天等茶客最吃驚之處,最讓他們吃驚的是,這兩個年輕女子,俱有絕美之姿色,容貌美的讓人不敢逼視!俏臉甜美,靈秀可人,兩女給人的感覺可謂動人之極!

    兩女的肩上各自斜插一把長劍,劍鞘顏色竟與所穿衣衫一致。二人俱是一身勁裝,身材玲瓏有致,秀挺美好,端的為一雙絕代佳人!

    這兩個女子的姿色幾乎不在南宮心菲與柳憐卿之下,因而出於女人愛美的天性,她們也被同時出現的兩個絕美女子驚呆了。

    在她們看來,這樣的美女看到一個就已經是難得之事了,何況這時同時出現兩個。當然,南宮心菲與柳憐卿二女為了減少麻煩,都做了一些化裝。脂粉與頭髮遮住了南宮心菲的驚人容貌,而柳憐卿則仍是一身男裝打扮。因而,直到現在,仍沒有引起多大轟動。

    南宮心菲與柳憐卿看向對方,對視片刻,已知對方心裡的感覺一樣。她們先是認為二女應是「鳳品榜」中排名「江湖十大美女」之列的兩位,但隨即被否定掉,因為「江湖十大美女」中根本沒有長相相同的兩個人。

    難道其中一人至少是「江湖十大美女」之一?「鳳品榜」上的「江湖十大美女」排名,是江湖人根據傳聞,無形中自然形成的共識。雖然榜上的每個美女都有驚人至極的容貌,但彼此間幾乎都未曾謀面。

    這自然有許多原因,其中一個就是這些有著驚人容貌的江湖女子,為了減少麻煩,公然露面江湖的次數不多。即使在江湖行走,也多化裝而行,遮人耳目。

    你們幾個賊眉鼠眼的看夠了嗎?要不要本姑娘挖掉你們的眼珠子!」

    左邊的紫衣女子冷著臉,嬌俏的芳容上一片慍色,聲音清冷。李笑天等人聽後,頓時嚇了一跳。誰也沒想到,這對姊妹花中一個竟然如此冷淡。

    右邊的綠衣女子拽了拽紫衣女子,柔聲道:「姐姐,你別這樣嗎?算了,別人這樣看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咱們也不必在意多這一次。」

    俏臉微紅,聲音輕柔,與紫衣女子大相逕庭,一冷一熱,李笑天等人更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搭配太出人意料了。

    柳憐卿可不幹了,她怎能讓別的女子當她的面說李笑天的不是。雖然李笑天的舉動也不是什麼光明之事,但「賊眉鼠眼」按在李笑天身上,頓時讓這個小魔女不舒服。

    自從李笑天把她從清水幫的地下機關中救出來後,她就黏在李笑天身上。「揮」之不去,李笑天也只好順其自然,反正南宮心菲早被她姐姐長姐姐短地哄得團團轉。

    柳憐卿冷哼一聲,低聲道:「呦,你以為你們是誰?看你是我們看得起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紫衣女子秀眸一轉,臉色更冷,向柳憐卿看來。目中訝色一閃,冷然道:「你又以為你是誰?男不男女不女的,丟人!」

    二女針鋒相對,柳憐卿則臉上微熱,她從紫衣女子的話中聽出,她的女兒身恐怕已被後者看穿。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有什麼後果嗎?你若不想遭受滅門之禍的話,快給本……本公子道歉!否則……哼!」柳憐卿公主本色已露,狠聲說道。

    「否則什麼?有本事你就說呀!還『本公子』?整個西貝貨,騙誰呢?」紫衣女子依然冷聲回擊。

    柳憐卿芳容一變,正欲還擊,面前陡然出現一位女子,一身白衣,勝雪賽霜,身材秀挺,曲線異常玲瓏,簡直就是上天鑄造的傑作,凸凹有致,再改動分毫就是敗筆。

    一雙神秘靈動好看至極的眼睛,在李笑天幾人與紫衣姊妹之間來回看了幾遍後,輕移蓮足,向紫衣姊妹道:「葉梅,秋竹,你們這是做什麼?平時父親是如何叮囑你們的,在外不要輕易與人動手鬥口!快過來吧,不知哥哥幾時才能到來,你們找到他了嗎?」

    紫衣女子葉梅與綠衣女子秋竹垂首應道:「回小姐的話,我們知錯了!昨日我們見到少宮……少主了。他要我們姐妹轉告小姐,一切要小心行事。他先一步去江陵城了,叫我們三日後到江陵的『暖雲閣』找他。還有……」

    白衣女子輕揮右手,阻止葉梅說下去,道:「別的事過後再說,你們先過來喝點清茶,過會咱們就上路!」

    眾人聞言,頓感不可思議。聽她們的稱呼,白衣女子與二女分明是主僕關係。若真如此,傳入江湖,誰人敢信?

    誰能相信這樣一對絕色美女竟還是別人的婢女?婢女就有如此美絕人寰的容貌,那她們的小姐呢?那白衣女子的面紗之下究竟是怎樣的面孔呢?

    柳憐卿葉不知為什麼,當白衣女子出面後,她就再也氣惱不起來。好像一接觸到白衣女子那足以融化一切的眼神後,她就被白衣女子的氣質所折服,渾身坦然舒服,一絲煩惱也無。

    等白衣女子與那兩個長相一樣的女子走向西南角落喝茶後,李笑天、南宮品、衛小影甚至南宮明安才得以大喘一口氣。()

    彷彿像是站在仙子面前的凡人恐怕褻瀆她的聖潔一般,自始至終大氣都不敢喘,也不願喘。

    衛小影拍拍胸脯,低叫道:「我的媽呀,蒙了面紗,就差點勾走了本盜堅守三十餘年的魂魄,要是摘下面紗……我的媽呀,那還讓人活嗎?」

    想想剛才丟魂失魄的情形,李笑天心中沒來由感到一陣羞愧。他突然覺得自己對方才三個有人驚人美態的女子表現出明顯的傾慕,實在是對不起身邊的一雙佳人。

    即使柳憐卿現在還不算他什麼人,但他們多天來已互生好感,心中已有了某種說不出的認同。同時,他也感到如此不加掩飾地注視三女,也確實對人家大為不敬。

    正思間,陡然感受到一道清冷的眼神射來,側頭一看,發現紫衣女子葉梅正朝他們看來。而目光的焦點正是衛小影,李笑天頓知剛才衛小影低叫已被她聽到。

    心下微震,這主僕女子三人,絕非尋常之輩。隔著近兩丈的距離,衛小影的叫聲又那麼小,竟還是被紫衣女聽到了。婢女的修為就如此高明,那小姐的身手必定高的不可想像了!

    柳憐卿本身身手非常之高,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因而這次對紫衣女子葉梅的不滿眼神,也不敢輕易招惹了。

    隨著葉梅、秋竹兩女的到來,進入茶館喝茶的人開始多起來。這些人顯然是被二女的絕色容貌所迷,追著而來,但又怕神情冷淡的葉梅再動怒,所以只好原先遠遠地跟著。

    這些幾乎都是十五六歲到三旬之間的年輕男子,他們見二女在茶館門前停了片刻就進去後,也就尾隨著進了茶館。然而當他們一接觸到白衣女子的身影時,齊然一震,原本騷嚷的樣子一下子變得乖乖矩矩寂靜無比。

    「清心一飲堂」雖是十里鋪上一等一的茶館,但一下子聚集四五十個茶客的情形卻是初見。茶館掌櫃先是喜上眉梢,笑的嘴幾乎都合不攏了。不過,他僅高興一會工夫,就開始皺起了眉頭。因為茶客越聚越多,不到半刻時光,二十張茶桌已經坐滿。最後,掌櫃在過道加了七八張桌子,仍然不夠用。

    掌櫃老沈猶豫半天,終於挨不住額上的熱汗,向樓前的人群高聲道:「各位光臨敝堂的新老客官,在這裡,我老沈說聲對不住了。今天人多,堂裡的茶葉已經沒有了,還請各位午後再來!到時,我老沈免費供各位品茶一頓如何?」

    如此好事,卻出乎老沈的意料,竟沒人稱謝。相反,竟有不少人大聲呵斥道:「沈掌櫃,聽說在你茶館裡有兩位仙子,不知是否當真?你這個茶館是怎麼開的,怎不再大上一倍呢?」

    這幾位仁兄在門外的人堆裡掂著腳跟向裡面搜看,但一層層的人阻擋了最西南角的三女,因而這幾人焦急地向掌櫃斥責。

    沈掌櫃經商數十年,眼皮子亮著呢,此刻見眾人都是為了二女而來,略一尋思,陡然想到一個解決眼前難題的法子。

    「呵呵,諸位原來是為了二位姑娘而來。不巧,方才來了五個人來保護她們,這刻正在角落喝茶,諸位還是請回吧。那五人都是武林中的高人,你們千萬不要招惹她們。」

    門前眾人一聽是能夠高來飛去的武林人,多半噤聲不語,片刻後,已有大半退到街上,只餘下十來個會家子的還在向裡看著。

    「清心一飲堂」的西南角幾乎成了禁地,剛才不過兩刻不到的光景,已經大變。方才正當沈掌櫃勸阻門前眾人的時候,從茶館西南角的一扇窗戶外突然翻進五個人。

    這五人身法怪異,翻進茶館裡,竟然還沒有人發現,可見五人的修為有多高深。雖然茶館裡陸陸續續進了三十餘人,但西南角只有白衣女子一桌,本來離得近的幾桌,也早已挪開了。

    因為,紫衣女子葉梅非常厭惡別人用怪異的眼光看著她以及她的小姐,所以不時用冷淡鄙視的目光掃向身邊茶客。那些茶客多是不懂武功之人,哪經得起葉梅逼人的目光。因而,五個不速之客的悄然潛入有了立足之地。

    這五個翻窗而入之人,俱是一頭蒼發,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的髮鬚已經全白。不過,這年齡最大之人的膚色卻好像在五人中最好,一身儒服,活像一個老先生。

    五人中除了白髮老者外,其餘老者向白衣女子施禮後,立刻分成四個方位,將眾人的視線擋住。白髮老者一屈身子,恭敬道:「老奴白元,見過小姐與兩位姑娘!」

    白衣女子微欠身,輕抬右臂,柔聲道:「白爺爺不必多禮,要不是半刻前接獲白爺爺傳來的信訊,瑩兒應該離開此地了。不知白爺爺為何提前離山來此?瑩兒覺得山裡太悶,所以才出來走走,散散心。其實有爹爹命家兄來保護我已經足夠了,哪還敢勞動白爺爺親自前來。」

    李笑天聽覺近來增長很快,雖然茶館門口人聲嘈雜,但一點不影響他的聽力。李笑天自始至終用耳朵傾聽白衣女子一桌人的談話,這刻一聽白衣女子自稱「瑩兒」,心頭巨震,整個人幾乎要驚跳起來。

    「瑩兒」,八年多了,李笑天已經好久未聽到這個稱呼了。雖然他心中呼喊了不知多少遍,但親耳聽到一個年輕女子自稱「瑩兒」,還是八年來的頭一遭。

    李笑天還未被一個稱呼震得迷糊,忙運氣凝耳傾聽,他未從白衣女子身上看到一點當年玩伴孟瑩兒的跡象。女大十八變,世上叫瑩兒不知有幾,白衣女子是孟瑩兒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也許在他心中,孟瑩兒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仙子般氣質。因而根本沒想其他的,只是報著一個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希望,希望聽到讓他更吃驚的內容。

    白髮老者白元面色一整,肅容道:「小姐,據江湖傳聞,自你離山半年來,每當少宮主不在你身旁時,就常有一個極其英俊的男子陪著你,這可是真的?」

    白衣女子螓首微垂,沒有回話,身旁的紫衣女子葉梅卻冷喝一聲那人來歷不明,長相倒是罕見,但眼神卻不正,總愛向小姐身上看,梅兒看他肯定有問題!」

    白衣女子黛眉如月,精巧至極,道:「葉梅,你怎會這樣說陰公子?陰公子陪咱們從杭州走到岳陽,幫了咱們不少忙,沒有對不住咱們的地方,咱們怎可背後說人壞話!」

    葉梅好像並不怕她的小姐,依然堅持道:「小姐,你別被那人的外表給騙了。世上奸詐之徒,多是來歷不明包藏禍心之輩,那人雖然俊逸至極,但我總覺得他這怪怪的,出現的也太突兀了!」

    白衣女子也像絲毫沒有動氣,繼續柔聲道:「葉梅,你問問秋竹,陰公子是否告訴過我們他的來歷。看來,那天你不在客棧。陰公子在岳陽客棧中告訴我,他來自長安望族,這次是到杭州遊玩後,得遇我們,他才陪我們一道返回。現在他恐怕已到新口了。」

    白髮老者白元這時接口道:「宮主一接到小姐與一年輕俊逸男子結伴而行後,就立即派老奴五人趕來。一是要弄清楚少宮主為何不經常在小姐身旁保護小姐,二就是要查出那年輕男子的底細。小姐今年已至二九之齡,可以擇婿嫁人了。若是那人配得上小姐,宮主就……」

    白衣女子突然打斷白元的話,語聲不知為何突帶一絲傷感的味道,道:「別說了,白爺爺。瑩兒不想嫁人,我要陪著五位爺爺。山裡的巖靈草、莫愁花、山羚雀,還有雙紋魚、擎角獸都太可愛了,瑩兒才不願離開那兒呢爺爺與大哥都在宮中,還有那麼多叔叔、阿姨……」

    無數次的「瑩兒」聽得李笑天心潮起伏,巴不得立刻上去問問白衣女子,問問她為何也叫瑩兒,為何他的瑩兒卻至今杳無音信?

    功運雙耳,聽覺更是靈敏。李笑天手托著茶杯,看似一口一口的喝著茶,其實注意了力全放在白衣女子幾人的談話上。

    而南宮心菲、衛小影等人由於聽覺不如李笑天,只好把目光穿過四個老者的間隙,遠遠看著白衣女子幾人。

    五個老者悄無聲息地出現,著實讓他們大吃一驚。他們越來越覺得白衣女子身份讓人驚疑。看架勢,白衣女子不是哪位武林大豪的千金,就是來自郡王官宦之家。

    李笑天正聽到白衣女子說到「宮中」,方欲懷疑白衣女子是否為皇宮中的公主,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蒼勁的聲音:「小子,聽夠了吧。今日老夫心情好,難得有這麼多人陪著。你偷聽了我們的話,打算如何收場?老夫雖然上了年紀,看得出你身懷不俗武功的眼力還是有的。不過,以你這點修為,絕不是老夫一招之敵。但老夫又不想在這裡傷人,你說如何堵你之口呢?」

    李笑天但覺一震,順著話聲一看。只見西南角,白髮老者白元已坐到白衣女子身旁,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老者的目光雖然未見幾分精光,但李笑天偏偏感到比看到充滿精光的目光還有壓力。心下大駭。難道白髮老者白元的修為已達返璞歸真的境界?

    他猜的不錯,武林中能以平凡的目光給人壓力的修為,除了特殊的眼上工夫外,只有達到返璞歸真之境的人的才具有。白元已經進入先天之境,自然可以達到返璞歸真之境。

    然而這對李笑天來說,可謂長了見識。江湖之大,三年後甫次南行,即遇不世高手。這老者分明是個絕世高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於兩丈距離察覺到他運功偷聽的舉動!

    李笑天知道老者是在用「傳音入密」向他說話,也依樣向老者道:「老人家,請您老見諒。晚輩並非有心偷聽,實是無心聽得。」

    白元白眉一挑,傳音道:「呦,看你小子知書達理的樣子,老夫以為孺子可教也,想不到也是油嘴滑舌之輩!」

    李笑天自知理虧,也不介意,傳音道:「前輩,就算晚輩不對好嗎?晚輩對你們有些好奇才特意聽了一陣,但憑前輩處置!」

    白元頷首,微露笑意,道:「這才對得起你一身的書生行頭。過來,叫你的夥伴一塊過來。難得這『清心一飲堂』的『清心茶』為江陵一絕,我家小姐乃茶道高手,只要你能答得出她提出的問題並保證守口如瓶,老夫就放過你如何?」

    李笑天頓覺好笑,暗道倒霉,聽白元的意思,認為李笑天聽去了他們的隱秘,但李笑天卻沒有這種感覺。除了知道白衣女子來自什麼山中,且不少親人在什麼宮中,其他一無所知。而就是聽到的也不知其然。

    李笑天見白元說的鄭重,雖認為大可不必如此,但又覺得的確偷聽了人家談話。只好苦笑一下,向南宮明安等人道:「三叔,那位前輩叫我們過去。他想讓穿白衣的姑娘考較我們一番,你看咱們過去怎樣?」

    順著李笑天指的方向,南宮明安看到的是剛轉過身去的白元。向白元深看了幾眼,向李笑天低聲問道:「笑天,他怎會找上我們?難道你方才有什麼舉動被他發現了?但你方才不是在喝茶嗎?」

    其餘人一樣不解。李笑天掃了眾人一眼,苦笑道:「那位老人家功力高深至極,笑天方才暗中運功聽得他們他們談話,卻不料竟被他發覺。唉,真是江湖之大,處處有高人!」

    南宮明安等人一驚,衛小影自覺從李笑天話中聽出了白元的用意,道:「是不是那一頭白髮的讓我們過去,是想教訓我們一番。不,是想教訓你一番。我們只不過做個見證!」

    柳憐卿杏眉一豎,嬌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他讓我們過去,不是想教訓誰,而是看李大哥鶴立雞群,想請他過去一塊品茶!」

    包括李笑天在內,其餘人俱是一怔,而後齊齊低聲笑了起來,哪還管白元是否要為難誰。他們笑的自然是柳憐卿剛說過的話。她把李笑天說成雞群裡的仙鶴,那她不就是一隻雞嗎?如此說法,怎不引人而笑。

    李笑天正欲消遣柳憐卿幾句,耳際突然穿來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喂,有什麼好笑的!白爺爺叫你們過來,還不快過來!」

    李笑天一聽聲音,即知這是紫衣女子葉梅在向他說話。遞過一個「知意」的眼神,李笑天說完「咱們過去吧」之後,就起身走向白衣女子一桌。

    兩桌並到一塊,李笑天一方七人與白衣女子一方四人分坐在桌兩旁。那四個比白元略微年弱的老者仍然分開圈住西南角,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不過,其他茶客看到李笑天等人竟被邀請與白衣女子一桌飲茶,俱感驚奇,紛紛停下喝茶,向西南角觀望。

    白髮老者白元開口道:「老夫已與我家小姐商量過,第一道題由老夫與你們之中一人比試喝茶方式,第二三道題由小姐來出。老夫可以給你們提個醒,第一題比得是武功,第二三道題比得是茶上的工夫。呵呵,若是怕了,趁早說出來。那邊有這麼多朋友觀看。若覺得不行,我們可以改一改。」

    白元話方落,圈外就有人喧嚷道:「怕什麼,不就是一武兩文嗎?小書生,我們認為你們行!」

    這些人分明是想李笑天幾人當眾露醜,看他們的好戲。南宮品頓時氣不打一處出,向李笑天道:「笑天,還猶豫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還怕幾個小(女子)……怕什麼!如果你不敢接,我南宮品就接了!」

    茶客中一陣騷動,南宮品的名頭太響亮了。南宮品位列「武林七大公子」之一,竟然在這個茶館出現,如何不讓人震驚。

    眾人看到南宮品的長相氣度後,多半嘖嘖出聲。顯然對南宮品英俊的相貌,不凡的氣度讚歎不已。武林公子畢竟是武林公子,氣勢果然不凡。

    李笑天略一皺眉後,旋即不去介意南宮品的「重話」,向圈外茶客朗聲道:「既然大家如此熱心,那咱們自然不會讓大家失望。」

    隨後再看向白衣女子等人,抱拳道:「有請白老前輩開一題!」

    整個「清心一飲堂」頓時鴉雀無聲,四個老者圍著的圈外,眾茶客已放下手中茶具,翹首以待。

    從白髮白眉白鬚上看,白元的年齡當在九十開外,然而他的身板與面色卻顯示他只不過五旬之齡。臉上的皺紋並不很深,聲音蒼勁有力,沒有高深的內功修為,根本不可能幾乎年輕了近四十歲。

    茶桌上已放好一壺青瓷茶具,茶具呈銀白色,上面盤著兩條戲珠的金黃色龍身。銀白與金黃兩色相映,把兩龍襯托的栩栩如生。茶具旁有十數個紫泥茶杯,個個紫光瑩瑩,煞是光潔好看。

    茶館中不少茶具玩家高手早已看出,這個茶具大有歷來,應是大唐茶聖陸羽最鍾愛的茶具——「雙龍銀瓶」的仿製極品。為何說它是贗品,因為真的「雙龍銀瓶」深藏在宮中,成為皇家的御用之物,民間怎可有真品。

    認出這件仿製極品的茶道高手紛紛露出羨慕的眼光,可見如此仿製物雖是贗品,也稀罕之極,價值驚人。沒想到此茶館的掌櫃還真大方,為了這場別開生面的茶試,他竟拿出珍藏已久的茶具。

    白元一抖青袍,緩緩站起,將身後的凳子拿開,而後右袖輕抬,早已沏好的一壺茶隨即慢悠悠地向他飛去。右手微揮,快到手邊的茶具忽然打了一個轉彎,又平平穩穩地回到桌上。

    「啊,太神了!」

    圈外人堆裡傳來一陣吃驚的喧嘩聲,圈內,李笑天一方七人的面上,無不露出震驚、欽佩的神色。這白髮老者白元的內家修為太高的,高得遠遠超出他們的意料。

    茶具的酒滿滿的,放在桌子上,只有微微晃動,就可能從蓋子的邊沿溢出來。可是盛滿酒的茶具被白元馭使一個來回,竟然滴水未溢。白元竟能把真氣運用到如此嫻熟的地步,實讓在場的眾人駭然。

    「這是『隔空馭物』!天哪,這人是哪位前輩高人呢?」

    「他竟會『隔空馭物』,那他……他該會『馭劍術』了?」

    白元嘿然一笑,道:「呵呵,老夫獻醜了。老夫只會『隔空馭物』的皮毛而已,離『馭劍傷人』的境界還有一段距離呢!請諸位耐心看著,下面老夫還有幾手呢?」

    話落後,白元的右手一伸一縮,「雙龍銀瓶」的蓋子陡然飛起落在一邊,而後幾乎同時,李笑天就看見瓶中升起一道中指粗細的水柱,水柱升到離瓶口一尺高時,開始向下緩緩彎去。

    隨著水柱的加長的方向,眾人已然明白,白元是用內力從瓶中吸出酒,再控制住它的形狀與方向,引著酒柱倒向桌上的酒杯。

    這一手顯然更是高明,直看得圈外人目瞪口呆,大呼過癮。這種馭酒入杯的方式,端得驚世駭俗。圈外人多是不懂武功之人,平時哪有機會見到這種不世出的高手表演。

    等十一個酒杯注滿酒後,白元輕舒口氣,向李笑天等人道:「老朽技止如此,下面就看你們了。你們只要能夠照樣模仿一遍,就算你們過關了。」

    南宮明安為七人中最長者,隱為幾人首領,這刻一聽老者的要求,心中大叫不好,他方才見老者故意施展如此高的馭物手段,就知事有不妙。沒想到果真如此,白元竟要他們照樣做一遍。這可讓他為難了,別說他們中沒有這樣的高手,就是整個南宮世家,恐怕也只有南宮靖有此能力。

    見南宮明安、南宮品等人一臉尷尷的樣子,白元微笑道:「怎麼樣,你們誰來做?剛才這位公子自稱是南宮品,不知是否就是南宮世家的當代少主南宮少俠?呵呵,南宮少主乃『武林七大公子』之一,可否一試?」

    目光轉向南宮明安,微傾身道:「若老朽猜的不錯,這位當是南宮世家的三爺南宮明安大俠?這裡得見南宮大俠,真是有幸。你們有七人之多,又有南宮世家的絕世武學,學一遍老夫的彫蟲小技應該沒有問題吧?」

    南宮明安、南宮品二人見老者如此說話,雖覺有些刺耳,但其中並未感到有何譏諷之處。堂堂南宮世家乃大宋四大世家之一,代代人才輩出,武功自當有讓世人側目之處。

    然而白元「隔空馭物」與「馭酒入杯」的手段太難學了,即使以南宮明安的修為,也很難做到「隔空馭物」。更別說「馭酒入杯」了!

    李笑天這邊正由於不決間,綠衣女子秋竹忽然向李笑天瞟了一眼,抿嘴輕笑道:「竹兒看,這位公子雖然一身書生之氣,但眼神清亮有神,舉手投足大方有度,氣度超群,身手應該非常高強。不如你來一試如何?」

    完,又向李笑天遞上一笑,再道:「咱們每人一杯,先把這些上好的『鐵觀音』喝了吧。然後,竹兒再為公子親自甄滿『雙龍銀瓶』如何?竹兒倒酒可好了……」

    正說著,突然聽到白衣女子「咳咳」兩聲,秋竹粉頰一紅,可能意會到自己的言行有些不妥,忙扭頭躲到紫衣女子葉梅背後,不敢抬頭。

    紫衣女子見妹妹竟會如此說話,驚訝地把李笑天深看幾眼,白衣女子也是如此。他們這一細看不要緊,果然發現李笑天玉面瑩光微露,整個人的氣質高雅,飄逸非常。

    雖然李笑天沒有那種特別俊美的長相,比南宮品至少遜上一籌,但就是那渾身散發的儒雅之氣與淡淡的佛道之氣,使他偏偏讓人感覺到與眾不同,好像渾身蘊藏著一種神秘的氣質。

    白衣女子與葉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訝。葉梅好像呼應其妹的話,竟然一反冷淡的語氣,輕柔道:「妹妹說的不錯,以梅兒的眼光,只有這位公子或許能有資格一試!白老的真氣修為已達先天之境,一般武林高手根本不可能如此自如地駕馭自身真氣。」

    白元半驚半佯斥道:「呸,你這丫頭。今日不知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然不那麼冷淡了。哼,老夫的工夫如何,哪是你們這些小輩能夠評斷的!」

    話鋒一轉,向李笑天道:「這位公子,不知你是南宮世家的哪位大俠的公子,如此品貌、修為,實讓老夫吃驚。就以她們說的來辦吧,公子你就學老朽,比劃一番吧。」

    李笑天向身旁六人看了一眼,南宮明安點頭道:「笑天,你近月來功力增長不少,或許可以勝任。你就代表我們學著這位前輩做一遍吧。不過,可要量力而為,若覺得不妥,千萬不要強行為之!」

    南宮明安被白元的話提醒,他猛然想道李笑天在近二十多天裡發生的變化,其中讓人吃驚難解之處頗多。何況,他的內力修為提升不少,或許可以做到白元的十之二三。

    李笑天畢竟二十來歲,或許白元一方看他如此年輕就可以做到他的三分相似程度,叫他們過了這關也說不定。誰也想不到,以南宮明安這樣的正道成名高手,也會生出如此冀望僥倖的想法。

    看來,江湖上誰的武功高、實力強,誰就有說話的本錢。若實力不如人家,即使正道大俠人物也不能免俗,也會屈服於更強的高手。

    此時,一向豪爽的南宮明安,就被白髮老者白元奪了意志,幾乎沒有半點信心,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李笑天的「或許可以」做出出人意料的表現上。

    然而,他對李笑天的信心難道就這點嗎?李笑天會否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來呢?若這第一陣真的敗下陣來,傳入江湖,會否影響南宮世家的聲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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