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手,他感覺到書的封頁異常滑軟舒適,全不像原先想的那樣,這本又舊又破的書,手感自是應該粗糙不堪,沒想到給人的感覺竟是相反的一面。
少年天兒詫異不已。
他將書的封頁仔細看了一下,他竟然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做的。不過,有一點他看出來了。封頁的周圍並無破爛之處,可想,定是由某種特殊材料做成的。
按下心中的訝然,少年天兒翻開了一頁。入目處,是一頁的書目。
目僅有三條:一條是自娛曲目;第二條是名家曲目;最後一條是「雲風淡月」曲補遺。
但少年天兒看到「雲風淡月」四個字時,先是一怔,後是驚喜萬分。當時他就想跳起來,叫喊一聲,但他沒有。這是他所修習「聖僧」無名的經脈運行圖後而使其心智趨向成熟所致。
原來,少年天兒自小就涉獵各種藝法。除讀書習醫外,琴棋書畫也都是他日常的課程。也許領悟接受能力確有異於常人之處,小小年紀就將李家所藏各藝書籍閱遍,操琴弄畫,弈棋揮墨都有小成。其中對於琴之一項,他就能彈奏出許多名家經典。家中的幾本琴譜早已被他翻了不下幾十遍。有一本名為「青梅曲譜」琴譜中曾記載了數支殘曲。殘曲多不可考,但其中一支最為出名的,當數北魏是一代「琴聖」燕天行燕大師的「雲風淡月」曲子。
據聞「雲風淡月」曲子,此曲一經彈出,意境深邃高遠,恬淡舒意。劍拔弩張,凶狠狂暴之人聽之,如沐春風,頓有和光共塵之感;文人雅士聽之,又有知音得覓,心境適遠,如飲甘飴之感;市井販夫聽之,世俗之心頓換,超然塵外之感代之。
曾有野史記載,當年「琴聖」燕天行在金陵第一樓「悅風樓」操奏彈奏「雲風淡月」一曲時,「悅風樓」周圍數里內,凡是琴聲所及之處,無不一片寂然。行人駐足,商販住口,馬車止步,酒樓靜默……,甚至連牲畜的聲音都沒有。雖不能全信,當時「雲風淡月」所能帶來如此大的威力,但憑此曲能傳誦百代,入史記載,可見其超絕之處。
如今,少年天兒乍見到失傳幾近百年的曠代琴譜,他怎能不驚喜萬分呢?
他強壓下心中的驚喜,不幾下翻到書目中所指的「雲風淡月」曲譜補遺所在書頁,細細看了下去。
正在他沉醉在「雲風淡月」的補遺篇中時,一句話猛得衝進他的耳內,打斷了他繼續閱讀下去。
「小子,快放下這本書。它也是你能看的?」聲音洪亮,入耳轟鳴,直震得少年天兒身子一顫。
少年天兒雖知是那乞丐所言,但他沒有依言放下,而是接口道:「老人家,真對不起,小生只想看看而已,請你再等一會,小生馬上放下就是。」
少年天兒說完這句話,心想這下那乞丐該不會再說什麼話了吧。誰知,他心下方這樣想著,就見那乞丐霍地站立起來,手提碩大酒葫蘆,瞪著一雙眼,深深地注視著他一會兒後,道:「小子,一本破書有什麼值得看的,快給老要飯的,我還要它換二兩酒喝呢。」
少年天兒一聽,忙道:「老人家,這並不是什麼破書。它是一本名家曲譜,上面就有一代『琴聖』的『雲風……』」
少年天兒剛說道這兒,只見那乞丐臉色一變,嚴肅異常,已一洗原先的不羈之態。接著就聽到那乞丐猛得咳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說道:「行了,好小子,有你的,連這個你也知道。」
那乞丐說完這句話,轉身向下山的台階走去,他邊走邊道:「小子,將書在懷裡放好,跟我來。」
他們的交談並沒有引起「望湖亭」中人注意。一來,那大石處離亭子足有一丈來遠;二來,那乞丐已在此地呆了三天。兩天在亭中,一天在亭外,今天就是第三天。乞丐與破書又怎麼能入得了他們這些名流之眼。少年天兒與那乞丐,在他們看來,也只不過是窮書生和要飯的因那本書而爭執罷了。
少年天兒聽到那乞丐的話,心下一喜,他有點明白這本曲譜可能與他有緣。
於是,少年天兒跟著那乞丐下了湖亭山,出得西湖,左拐右轉才來到杭州城的鬧市區。
杭州,不愧為江南富庶之地。鬧市街區兩旁,店舖林立,旗幟飄飄。當鋪、酒樓、客棧、珠寶店、字畫古玩店、布匹綢緞店……
從湖亭山下來,已有一個多時辰。這時,他們沿著杭州的一條南北向的主大街走著,一會工夫,他們來到一個酒樓前面。
少年天兒早已遠遠地看到這座酒樓。只見此樓佈局是前面三層主樓,後面屋舍連尾、樓閣林立。其全部規模之大,在酒樓行業中,也是罕見。很明顯這是飲食與住宿結合的大酒樓。
行到此酒樓前,但見雄偉壯闊的主樓正中的一個寬大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樓外樓」,字跡金光閃閃,筆力雄渾剛勁,但又隱有飄逸之風,顯是出自名家之手。
這杭州「樓外樓」,乃杭州第一樓。樓內,酒菜一流,設置更是典雅有致。主樓三個樓層佈置各異,客人的享受層次也因此不同。
一樓,空間寬大,桌椅上千,佈置相對簡單,乃各類人群中的多數人吃酒之處。
二樓,佈置典雅,該層樓內以廂房分隔開來,每個廂房內花景怡人,各種器具俱是精工打造。在此樓層廂房中,飲酒、交談、宴客、聚會,自有情趣。
三樓,紅板綠毯鋪設,該樓層中央僅放置一張寬大的圓桌,桌旁放置著雕龍紅漆木椅。飲具食具都是銀製。而那桌椅所用木材乃是只產自極寒之地的鐵木。除中央處的桌椅外,正北方還設有一個二丈許見方的高台,用於各種娛樂所用。四周窗簾及門簾用上好珠翠串連而成,四壁上掛有名家字畫。整個樓層,貴氣與雅氣結合,正是崇尚文風雅氣的高官顯貴的好去處。
由三個樓層的擺設佈置可知,一樓所進之人多是普通食客,不過雖是普通客人,也要是能出得起數倍於其他酒樓的酒資的人;進入二樓的人基本上是各界名流,江湖名人,或是士子顯貴,而能進入三樓的人,細數自「樓外樓」建成以來的客賓,幾乎都是當地的達官貴人,巨富商賈,或是從京城而來的重要人物。
從三層樓的基本收費也可看出出入者的身份地位。
一樓的花費,普通商賈、文人豪客或許能接受;二樓的花費,可以說是一樓的二十倍以上;而三樓的花費少則千兩,多則幾萬兩已成「樓外樓」的最顯要所在。
少年天兒緊跟著那乞丐,見其徑直向「樓外樓」的門廳走去,心下一怔,難說他要到「樓外樓」內去就食?他難道不知這是酒貴如金的杭州第一樓嗎?
少年天兒正在想著,突然那乞丐的一句話讓他心神俱震:「小子,老要飯的看你還不做,這樣吧,晚飯只要你請我吃飽喝足,那本破書就歸你了。就算要飯的給你佔個便宜行了。」
「什麼?」
少年天兒聞言,心中一緊,他自知自己身家多少。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他身上的銀兩從未超過十兩。自從孤身流落江湖以來,他做過幾個月的店房抄帳文書,做過字畫店的裱字匠,也做過街頭賣字先生……
他憑著自己的雙手,零攢碎聚,雖然所得不多,還是在吃飯穿衣外,略有盈餘。
現在,他口袋裡的所謂的盈餘,也只有紋銀六七兩,怎能夠兩人在如此的奢豪之地大吃大喝一頓呢?
無法,少年天兒心念電轉,眉頭一揚,向著那乞丐笑道:「呵呵,老人家,你看小生能有多少身家?小生囊中雖不羞澀,但也不想在這樓外樓上張揚,我看,還是另一家如何?」
少年天兒側轉身子向北行了幾步,又道:「老人家,我看城北的老字號『醉仙居』,怎麼樣?到那兒,你老人家儘管開懷暢飲。」
少年天兒說這話自有他的打算,而聽在那乞丐的耳內,卻引起了一陣大笑。
「好小子,沒錢就說沒有是了,還裝什麼闊氣。」那乞丐笑畢說道。
接著他又嘿了一聲,道:「還有,什麼老字號『醉仙居』,分明是一家徒有虛名的小店,你看它醉過誰了。」那乞丐揭開少年天兒話中的短處,還猶不甘。
「你那點心思,也想瞞過我老人家,那『醉仙居』在整個杭州城,要說酒食花銷,沒有別家比其更……」
什麼,還沒有說完,少年天兒臉色一整,身軀一挺,整個好像換了個人一樣,一洗先前的文弱相。而他接著說出是話,也是令人動容。
「老人家,我李笑天雖然不是個不名一文的窮書生,但目前身上也僅有紋銀六兩。今天既然有你老有言在先,好,小生這就陪你老人家進入這杭州第一樓。你老儘管挑你所愛,吃喝費用,小生自會打理。」
李笑天,就是這位少年天兒。他說話這般毫無卑微氣弱相反卻有鏗鏘有力的話後,雙目緊盯著那乞丐。他眼中沒有絲毫為即將到來的對其而言可稱之為巨大的花銷而慌亂無助,有的卻是無比的自信。
這種自信,看在那乞丐眼中,竟有種欲躲避的想法。
那乞丐心下一驚,一般人甚至武林高手與其對視,幾乎沒有不被其深厚修為蘊含在雙目中的氣勢所壓迫束縛。即使能勉強承受的,也多採取迴避態度,而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年輕人,竟目不斜視的盯著自己,自己非但沒有給其束縛感覺,反而有被其壓迫之感。
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人?他叫李笑天,又如此的年輕,身上又絕不會負有武功,真是讓人不解。
還有他眼中哪來那麼強大的自信?嘿嘿,我倒想看看這小子究竟怎麼過這一關。
其實,李笑天說出這番話後,心裡也不是像他表現出的那麼自信。不過,五年多的江湖生涯使他的生存之道豐富起來,他有很大信心,他們能吃好喝好這一頓晚飯。
另外,李笑天之所以能與那乞丐對視自如,除了他對自己的能力十分堅信之外,還有就是他所習練的「聖僧」無名的經脈運行圖所發揮的作用。
這時,李笑天舉步越過那乞丐,帶頭向樓內走去。看他舉步清閒、儒襟飄然的樣子,門房也沒有阻攔。
其實,剛才兩人的一番談話,門房早已聽得一字不漏。他也感受到了李笑天話語中的自信,加上他儒雅怡然,風度翩翩,雖有那乞丐跟著,他還是躬腰笑臉迎入二人。
「小二,引這位老人家上二樓雅室。」李笑天走入寬大的一樓正廳,一看廳中情形,眉頭一收即疏,說道。
此時,天色雖剛過酉時,但大廳中已是客滿。或是他們遊興未盡,天晚歸客第一樓,繼續在一起,三五知交圍坐一席,觥籌交錯,杯來盅往,整個一樓大廳熱鬧非凡。
李笑天看到一樓大廳中,雖然桌椅上百,但依然座無虛席。
雖然有點出乎意料,可話已說出口,總不能以客滿為借口而搪塞過去。二樓以上消費驚人,動輒數百兩銀子的大花費,李笑天早有耳聞。不過他還是向小二要了一間二樓上的廂房。他一不是一下子有了很多錢,也不是對那本名家曲譜的不捨,他所為的是心中那既定的信念。
「杭州第一樓也不過是個花銷驚人的飲食之所。人之為人,怎能被區區酒食所困,人無外財,難道憑自己的手與腦就不能過這一關嗎?」李笑天心裡忖道。
他雖然心裡想著如何過關的方法,但表面上,他面含笑意,緊隨著那乞丐登上了而樓雅室。
而那乞丐,見李笑天所出此話,當然樂得看著事情的發展。
二樓雅室,果然與一樓迥異。整個二樓除了中央及南面向陽的一面空出外,其他地方被隔開成幾十個包廂。包廂廂房雖有大小,但佈置都細緻入微。
廂房牆壁都用上好的紅木所製,桌几竟清一色用檀木雕琢而成。廂房內還在四周放置名貴的玉蘭香、醉人菊等盆花。每個廂房都被佈置的清香怡人,樸雅相宜。
透過掛簾,李笑天掃視了幾間廂房後,來到了最北面的一個較小的包廂內。
其實,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得這杭州第一樓的二樓的。二樓的樓梯口處,兩旁各站著兩個錦衣漢子。
四個漢子,一個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一看就知是練過家子的。他們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但憑「樓外樓」的名氣以及其後台老闆與杭州各種勢力關係密切的人氣,據聞,自「樓外樓」建成開業以來,好像還沒聽說過有人敢在此鬧事。當然,武林人物向與官場疏遠,真正的江湖人士也不會選在這與官場關係密切的「樓外樓」舞刀弄槍。
李笑天與那乞丐剛出二樓樓梯口時,就被那四個錦衣大漢攔住。不過,那小二早已得到門房的知會。他也看出李笑天歲人衣著普通,卻有著令人不想拒絕其任何要求的氣質。而那乞丐看上去也不是邋遢之人,尤其他那特大號的酒葫蘆,憑著從葫蘆口飄出的酒香,就知道裡面裝著的一定是上佳的酒料。
「要是裝滿一大葫蘆,那需要的銀兩還真不少。看來那乞丐說不定是個有錢的主呢?還有……」
那小二在「樓外樓」干的久了,見得人也多了,看到李笑天二人的情形,不免發出一陣想像。
其實,小二早已收起了剛看到他們時的輕視之心。到得二樓,當那四個錦衣大漢出來攔阻時,那小二忙上前走去,到那最右邊的錦衣漢子耳邊嘀咕一陣。
等按小二回轉身來時,只見那四個大漢緊盯了他們一眼後,轉身閃進門內兩旁。不用說,李笑天二人已獲准進入了這杭州第一樓的二樓雅室。
這時,李笑天和那乞丐已坐在包廂裡。
「西湖醉蝦,西湖醋魚,**火方,龍井蝦仁,芙蓉肉,香菇雞脯,魚頭濃湯,杭州赤蟹……」
聽著那乞丐接連不斷地報著菜名。其中的大多數,李笑天都曾耳聞,那都是「樓外樓」乃至整個杭州城的名菜。隨便挑出一樣在普通小鎮都能引起轟動,而那乞丐竟都點了出來,這並不是兩個人能吃得起的,也不是他們能吃了的。
他心中雖也為那乞丐的「毫點」所震驚,但他仍端坐如故,含著微笑,看著那乞丐口若懸河地向小二點菜。
而那小二卻不一樣了。當他聽到那乞丐報到第八道菜時,就已經止不住內心的震顫。一般豪門顯貴在此宴客會賓也不過只點了十道八道這杭州第一樓的絕菜譜上的名菜,而他只有兩個人,就已點了八道名菜,看樣還要繼續點下去,這乞丐難道是窮得發瘋了。
二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張口急道:「這位大爺,你已經報了這麼多菜了,好像已經可以了……」
「什麼,這怎麼能夠呢?反正有人付帳,我老叫化子能不在這天下第一樓瀟灑一回?」
呵!那乞丐真會抬高自己,竟把「樓外樓」說成天下第一樓。
不過,「樓外樓」乃杭州第一樓,是天下五大酒樓之一。其餘四大酒樓分別是:金陵「悅風樓」,長安「沉香樓」,開封「慶平樓」,洛陽「聖仙樓」。
要問哪座樓是天下第一樓,連天下五大酒樓都到過的人也不能說出個究竟來。因為五大酒樓各處商業最是發達的名城之中,又各有其聞名遐邇的特色。就是因為其不類別家的特色和超強的規模,才引得無數食客的讚譽。
在杭州,「樓外樓」一枝獨秀,近山近水,其名酒絕菜遠多於其他酒樓,說其是天下第一樓,從菜、酒的數量上來說,還真沒有人能反駁。不過,把「樓外樓」說成「天下第一樓」的人,那乞丐還是第一個。
那乞丐終於禁不住小二的「苦勸」,住了口。不過他雖然停止了報菜,但還是被他點了整整三十六道菜,外加十斤狀元紅。
不一會工夫,桌上已上了十多道菜,兩壇狀元紅,兩個海碗。
看到那乞丐有點急不可待了,李笑天忙起身,拿起一壇狀元紅,弄掉封泥,斟滿了兩碗酒。
「老人家,請慢用。哦,對了,小生還未請教你老人家的尊稱呢?」李笑天恭敬地向那乞丐道。
「哼,這時才想起問我老人家的大名了。還什麼尊稱呢?」
那乞丐故意一板臉,又道:「不過,看你小子還識得厚道,就告訴你吧。老夫陳清風。」
「噢,原來是陳前輩,晚輩這廂有禮了。前輩是那丐幫裡的人吧,那前輩身肩何職?」李笑天面不改色,起身向陳清風一禮道。
李笑天江湖奔波五年多,聽到最多的幫派可以說是丐幫了。他早就聽說過江湖上有個丐幫,該幫人數眾多,以俠義為宗旨,個個豪爽仗義。還也幾次親眼目睹了乞丐鋤強扶弱之事。因此,他見陳清風為人豪爽,行事不羈,而且他身上總能感覺到一種威嚴,該是出自丐幫的有身份之人。
不過,李笑天雖然猜測陳清風是丐幫中人,可他從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實際上,要是一般武林中人,聽到「陳清風」三個字,莫不心神激動,頓生無比景仰之情;若是他突然出現在面前,沒有人不上前施禮,對其恭敬有加。即使是平輩或老一輩人物,也會執禮相待。這除了他的江湖輩分甚高外,其為人極具正氣,義膽薄天,使其江湖人氣極高。
可是,李笑天雖在江湖混跡時日不算太短,但接觸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武林中人,並且,他喜歡鬧中取靜,一有機會,他就呆在住處,習練那經脈運行之法。
他雖然也十分關注江湖上的消息,但他自知文人出身,即使接觸到幾個武林中人,也不知從何問起,因此他能聽到的江湖消息及見聞是少之甚少。何況陳清風遊戲風塵、行蹤不定,近來江湖上他的消息很少。
不過,這時,陳清風對李笑天聽到他名字後的表現,也不在意。這是意料中的事。試想,一個窮書生能不知他陳清風大名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雖然他對這個窮書生有好感,並且心理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他對李笑天產生了興趣,但這一連串「前輩」及儒酸的舉止言行讓他一向為人放蕩不羈的他來說,是不能容忍的。
「哦,我說你這小子李笑天,別再鞠躬彎腰的直喊『前輩前輩』了。我看你小子挺順眼的,這樣吧,我叫你小兄弟,你叫我老哥哥好了。」
「這……」雖然李笑天早已看出陳清風行為不羈,但他一向尊老敬賢,心中對可做他伯伯甚至爺爺的人稱呼「老哥哥」,也不由心中一陣遲疑。
「什麼這那的?老哥我今年六十有一,做你的老哥哥也還稱職吧,難道你還要叫我小弟弟嗎?」陳清風笑道。
聽陳清風這麼一說,李笑天也放下心中遲疑,笑道:「好,老哥哥,小弟再給你斟碗酒。雖然小弟酒量有限,今天也陪你一醉方休。」
他這時早已將如何處理這頓晚飯的事,放在一邊。一心想與陳清風共醉,不過,如果他要是知道陳清風有個「酒丐」的江湖稱號的話,他還要算算幾個他能將這個酒界泰斗拼醉呢。
「哈哈,這樣才對嗎?」陳清風話聲一轉,又道:「小兄弟說說你的情況吧。」
接著李笑天將他的家世、流浪江湖的原因及五年江湖生涯向陳清風簡略講述了一遍。其中他沒把習練《一切在我》那本身書上的經脈運行說出來,他認為那本是一種醫學上健身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