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長槍「撲稜稜」抖出十幾朵槍花,龍曦舉槍便扎。焰心琉璃槍彷彿一條有了生命的綵帶相仿,槍尖上的火焰繞起了一陣金色的旋風。
黑袍人手中並無兵刃,他只是伸出手用手去阻擋來勢兇猛的槍尖。
焰心琉璃槍毫無意外地被阻擋下來,隨後黑袍人一揚手,一股巨大的力道把槍尖彈起,龍曦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幾步,差點兒一腳踩空從天台上落下去。
因為在半空中不好用力,所以龍曦選擇了陸戰。
抬手擊出幾團火球,龍曦眼神不錯地盯著黑袍人,見他果然揚起手挨著把火球給熄滅,心中便有了計較。
墨羽翎曾經說過,黑袍人的手上和身上都纏繞著風。正是這些風形成了看不見的屏障,阻隔了所有的攻擊。
然而炎巽的攻擊卻曾經奏效,雖然實力是一方面,武器是一方面,也許最關鍵的還是炎巽當時使用的其實是風系魔法。
還不待龍曦站穩繼續攻擊,她忽然察覺到空氣的流向發生了改變,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向後一仰身,一道看不見的風刃貼著她的髮絲從她的頭上刮過,在地上留下了深及數尺的印記。
要是被這一擊擊中那還好得了嗎!
看了看天台上那道切得極其漂亮的傷口,龍曦有些後怕地伸了伸舌頭。她的小身板兒可經不起這一下。
她剛一轉身,第二波攻擊又到了。
這次的風刃是奔著腰部來的,龍曦急忙腳尖點地向上竄起三尺多高,一個燕子竄雲縱,緊接著在空中來了個鷂子翻身,手中長槍掄圓了,帶著風聲向著黑袍人抽去。
黑袍人微微向旁邊一側身,躲過這一槍。然而龍曦的攻擊卻不僅是如此,見這擊落空,她一翻手,焰心琉璃槍橫著向黑袍人攔腰掃去!
這招來得太快一點兒,黑袍人再想躲閃已然來不及,被抽了個正著!
就見黑袍人不由自主地向旁邊邁了一步,身子有些搖晃。龍曦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她可不會放棄如此好的進攻機會,當下右腳往左劃步,槍隨人轉人隨槍走,雙手捧槍,照著黑袍人軟肋扎去!
槍尖上爆發出灼目的金色光芒,少女握緊槍身的雙手上也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她貝齒緊咬下唇,拼盡全力把槍尖向前刺去。
「龍神烈破!」
向前,向前,向前!龍曦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手中的金色火焰猛然竄起數米高,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祈禱著這一次能夠成功。
忽然,她感覺到有什麼阻擋著焰心琉璃槍前進的東西碎裂了。
「噗嗤」一聲,鮮血四濺,槍尖向前遞進了三厘米深,黑袍人的身體明顯因為疼痛而繃緊了。
少女金色的眸子裡閃過了喜悅的神色,繼續乘勝追擊。
但黑袍人此刻已經提高了警惕,全身上下毫無破綻,使得龍曦無處下手,因此少女把目光投向了黑袍人的坐騎--那只詭異的巨鳥。
身後金色的火焰雙翼倏地展開,龍曦一手提著焰心琉璃槍,另一隻手上浮現出金色的圓形魔法陣,不停地繞著巨鳥轉圈,並向著它發射各種火球。
自然,龍曦明白,火球對巨鳥不會造成絲毫傷害--這樣微弱的攻擊原也沒指望能夠起什麼作用。
在明知道攻擊毫無作用的情況下還要不停地發射火球,龍曦的目的很單純:這些火球攻擊力不足,但用來作為擾亂的攻擊卻是綽綽有餘了。
只是龍曦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似乎有些好過頭了。那只巨鳥的弱點似乎是它的眼睛,被煙霧阻礙了視線的巨鳥看不清周圍,毫無章法地胡亂撲騰起來。
剛剛繞過巨鳥背後的龍曦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雙翼一振閃到巨鳥面前,趁著巨鳥還在混亂中,長槍一擺,緩緩舉起了左手,金色的手鐲在詭異的紫紅色光芒照耀下發出詭異的光芒。
在龍曦的身後上方,浮現出兩個同等大小的魔法陣,從兩個魔法陣裡面同時漸漸透出兩柄一模一樣的長劍。
「飛龍在天·如星!」
隨著龍曦帶著煞氣的左手一揮而下,兩柄金色的長劍齊齊發射,正中巨鳥的雙目!
一擊正中,巨鳥用雙翅捂著血流不止的眼睛慘叫起來。它的聲音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和破壞力,伴隨著它的叫聲,整個鶴望蘭都顫動了起來。
該死!龍曦沒有想到巨鳥的叫聲會是如此有威力,一隻手捂著耳朵,另一隻手勉勉強強舉起了焰心琉璃槍打算給巨鳥最後一擊。
然而在她即將把焰心琉璃槍投擲出去的瞬間,她忽然猶豫了一下。
萬一焰心琉璃槍從此失落了……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巨鳥的叫聲忽然拔高了三倍,幾乎能夠活活把人給震死。
沒有時間猶豫了。龍曦眼神堅定起來,握槍的手也更加的有力。她在這樣巨大的噪音和震動中挺直了身子,準確地把手中灌注了魔力的長槍向著巨鳥的咽喉投擲了出去。
長槍攜著破空之聲,準確地貫穿了巨鳥的脖子。
噪音和震動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而黑袍人在巨鳥暴走的時候幾乎要被巨鳥從背上摔下去,他一直試圖讓巨鳥安靜下來,卻始終沒有成功。
直到龍曦滅殺了巨鳥,他才放棄了坐騎,騰空而起,任憑巨鳥的屍身向著地面墜去。
沒有巨鳥的幫助,他仍舊可以站立於空中,由此可見,黑袍人使用的的確是風系魔法。
而焰心琉璃槍在貫穿了巨鳥的脖子後,直直地向著天台上飛去,不偏不倚正好插在了炎巽的腳下,可把炎巽給嚇了一跳。
他本來正專心致志地瞄準著漫天落下的怪物,沒有過多注意周圍的狀況--反正在他看來,龍曦還從來沒吃過什麼虧,也就放心隨她折騰了。
沒想到飛來橫禍,天降長槍,貼著他的鼻子就插在了地上,槍身還在微微地顫著。
這可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從頭頂飛過,這一次就貼著鼻子了,那要是再來一次,炎巽可就要去會見生命與死亡之神他老人家了。
「龍……曦……」帶著冰渣子的話語從少年的牙縫中陰森森地擠了出來,「你想謀殺是不是!」
手中幻出一條金色的火繩纏住焰心琉璃槍,在炎巽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注視下把長槍收了回去,龍曦衝他做了個鬼臉,火翼揚起,向著地面俯衝了下去。
在她的前方,是正在下落的黑袍人。
「喂--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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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龍曦追著黑袍人向地面落下時,天空中的烏雲中心又發生了變化。
原本紫紅色的光柱漸漸地向內縮小,最後消失在烏雲的中心,隨後光柱再次投下,然而這次卻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
從紅色的光柱中緩緩露出了一雙小巧玲瓏,戴著銀色腳鏈的白嫩的腳來。
緊接著是緊實的小腿,富有彈性的臀部,平坦的小腹,胸前隆起的雙峰,粉色的髮梢,最後是一張可愛至極如同蘋果般的小臉。
處於紅色光柱中的少女穿著沒有多少布料的衣服,勉強遮住了重要的部位。鮮紅柔軟的嘴唇閃動著極為誘人的光芒。
毫無理由,沒有證據,但炎巽卻一眼斷定少女是魔族中人。
一陣呼嘯的狂風吹起了少女額前散亂的髮絲,露出了一個方向顛倒、隱隱閃著紅色光芒的六芒星。
魔族!看到這個標記後,炎巽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在「太古災厄」中,魔族的倒六芒星印記深深地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即便如今歷史已經被世人遺忘,但這個標記卻一直流傳了下來。
有著粉色長髮的魔族少女,一雙血紅的眸子裡光芒閃動,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地面,臉上露出了嗜血殘酷的笑容。
當她看到一隻怪物幾乎撤下了一名學生的手臂時,臉上的笑容愈發明媚燦爛起來。
就在這時,炎巽出手了。
漫天銀色的光芒閃耀,如同落雨般,追風箭向著那名魔族少女紛紛落下。
魔族少女的臉上現出不屑的神情,她絲毫沒有躲避的想法,甚至盤起腿漂浮在半空中等著箭雨的到來。
揚起唇角,露出一絲志在必得的冷笑,就在銀芒即將接觸到少女時,炎巽抬起左手,清脆地打了個響指。
頓時漫天紅芒亂閃,魔族少女整個被捲入了爆炸之中。
炎巽並沒有就此停手,他鬆開了弓弦,漫天的銀芒向著爆炸帶來的塵埃中落去。
「居然敢傷害我嘉麗大人!你這個……劣等生物!」煙霧猛地炸開,灰頭土臉的魔族少女立於空中,衝著炎巽咆哮了起來。
隨後自稱「嘉麗」的魔族少女掏出一枚小小的哨子,放在唇邊用力地吹了起來。
被吹響的哨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自然,並不是哨子壞掉,而是哨子所發出的是在人類耳力所及範圍之外的超聲波。
這類哨子在魔獸訓練中也長長用到,因此炎巽很快就猜到了嘉麗想要做什麼。
很快,從烏雲中探出了一隻細細的觸手。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的觸手把烏雲的空隙塞得滿滿的,看上去就像天空中長出了一盆糾纏在一起的蟲子。
「這是魔界毒性最強的婉柔水母,只要被它的觸手碰到,不過一個呼吸就會斃命。而它的速度能夠達到音速。順帶一提,它的毒是無藥可救的喲。」
嘉麗的語氣裡滿是得意,她確信腳下這個敢於傷害她的劣等生物很快就會死在這只婉柔水母的觸手下。
「不好意思。」炎巽攤了攤手,「爺對觸手play不感興趣。」
說著,他竟然收起了天問弓,雙手插在口袋裡轉身就走。
在戰場上毫無防備地把後背對著敵人,簡直是世界上最為愚蠢的事情了。果然是劣等生物,連智商都是如此低下。
嘉麗喜上眉梢,她可就忘了剛才炎巽以追風箭作為掩護,卻在最後一刻用火元素魔法發動爆炸的事情了。
在短短幾秒鐘內能想到這樣的戰略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傻子。偏偏嘉麗身為向來瞧不起人類的魔族,只覺得方纔的都是偶然,人類就應該是沒腦子的蠢貨,錯把炎巽當成了笨蛋。
婉柔水母的觸手舒展開來幾乎要把整個鶴望蘭的上空給遮住,感受到觸手向著自己急速襲來,炎巽閉上了雙眼,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他的手雖是在口袋裡,卻並沒有閒著。早在手放入口袋的那一刻,他就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那瓶從諸葛鐵心桌上順走的「緋色狂月」,靈活的手指夾起瓶子,倒了一半的液體進入另外一個瓶中。
雖然這瓶「緋色狂月」似乎已經存放了一千多年了,不過反正這玩意兒也沒有過期這一說。再說了,類似這種藥劑都是放的時間越長效果越好。
把變成繩子的千變從上衣口袋裡抓出來,強迫它變成一個有嘴巴的小球,接著炎巽取出半瓶「緋色狂月」給千變灌了下去。
隨後,他把千變向身後一丟,取出了另一半的「緋色狂月」仰頭飲下。
「要是就這樣被你小瞧,爺可是會很困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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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九霄正在趕往廣場的路上。
他同樣被天空中的變化驚呆了,但風九霄是個心志堅定的人,二次敲完鍾後便離開了鐘樓,向著廣場的方向飛奔。
他很謹慎地沒有使用飛行魔法直接飛進那道光柱的籠罩範圍內,而是向著廣場飛奔起來。
風九霄心中擔心的自是他的姐姐龍曦。他深知龍曦的性格,想來龍曦現在一定陷入戰鬥之中了。
他也知道,如果龍曦在這裡,一定會阻止他接近光柱。
我真是沒用……埋頭飛奔的風九霄在心中默默地想,從小到大都是姐姐在保護我,我明明是個男孩子卻這麼沒用。
他一邊想著,腳下加快,距離光柱越來越近。
就在他即將接近光柱時,斜刺裡忽然衝出來兩個人,同樣步履匆忙,明顯也是向著光柱裡跑去。
風九霄一時沒有停住,跟跑在最前面的人撞在了一處。
「哎呦!」
「哎呀!」
「撞車」的兩個人同時捂著腦袋跳了起來。
「喂,你怎麼走路的。」風九霄可是被撞得不輕,頭上似乎都起了一個大包。
對面的人顯然也很不爽:「這是本小姐的台詞才對,你怎麼……誒?你是……莫非你是風九霄?!」
風九霄抬起頭,這才看清和他撞在一起的居然是個女生,而且這個女生長可及地的水藍色長髮看上去確實有幾分眼熟。
「你認識我?」風九霄奇怪地問道。
那女生臉上忽然紅了紅,低下頭低聲道:「你在天心湖邊幫過我,你不記得了?」
「原來是你……」風九霄恍然大悟,他對自己那天的行為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時隔得遠,天色又暗,今日一見才驚覺自己幫過的女生是個絕代佳人,不由得臉上也泛起了紅潮。
兩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臉上也是越來越紅。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故意裝出來的咳嗽聲很不解風情地打斷了此時美好的氣氛,「妾身要提醒一句,若塵,現在我們是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水若塵一下子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看了身邊的隱重華一眼。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風九霄也反應過來,紅著臉追問了一句。
「因為龍曦是妾身等人的室友。」隱重華語氣優雅地回答道。
姐姐的室友?風九霄心中忽然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愉悅,然而現在不是愉悅的時候。他露出了認真的神色問道:「你們也是想要進去這裡嗎?」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此刻已經變為詭異紅色的光柱。
水若塵和隱重華一起點了點頭。
「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水若塵急急補充道,也不知是為什麼,她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像一隻熟透了的蘋果,看上去十分可人。
三人商議已定,彼此對視一眼,義無反顧地踏入了光柱所籠罩的範圍之中。
他們進入廣場的位置,恰好是風紀委員總部的樓下。
「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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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麗站在高空,她看不到炎巽在口袋裡的小動作,卻看到了他丟出一個小球,心中覺得十分好笑。
一個小球能有什麼用?面對婉柔水母成千上萬隻的觸手,難道一隻小球還能抵擋得住嗎?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小球鼓動著,每鼓動一次就向外擴大十倍,不過幾秒間就變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炎巽的身後,也擋住了他喝下「緋色狂月」的動作。
千變變化成的球有著令人匪夷所思的彈性,婉柔水母的觸手碰觸在千變的身上,居然全部被彈了回去,彈性之大,竟然把觸手彈得漫天亂飛,就連嘉麗都不得不左躲右閃以避開被彈開的觸手以免自己也中毒。
婉柔水母的毒是無藥可解的,這對於魔族也是一樣適用的道理。
彈開觸手的攻擊,千變的身體迅速變化起來,很快變成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豹子。
奇美拉,也被叫做嵌合體,是指由通過獲取血液不同魔獸基因型的細胞所構成的奇特魔獸。根據獲取的基因不同,在不同的時期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並可以以獲取到的魔獸形態出現。
而這種罕見的魔獸最大的特點,就是在進入聖域後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形態。
至於千變為什麼是那樣的性格,這就是炎巽在教育方面所產生的問題了。
半瓶的「緋色狂月」,加強了千變的魔力,同時也使得向來以「和平主義者」自居的千變變得好戰起來。
就聽變成豹子的千變發出一聲攜著敵意的怒吼,前肢向後撤,全身用力,騰空躍起向著烏雲中的婉柔水母撲了上去。
對於能夠通過獲取其它魔獸基因,從而獲得這種魔獸外表形態和特徵的奇美拉來說,婉柔水母的毒素完全就是給它增強實力的存在。
而體型巨大的婉柔水母,似乎也正好能讓千變飽餐一頓。
閃著寒光的利爪上下左右揮舞著,所到之處觸手紛紛如同削瓜切菜一般被斬斷,向著地面落去。
而婉柔水母的觸手碰觸在千變的身體上,試圖注入毒素。千變卻毫不在意,仍舊張牙舞爪地向著隱藏在烏雲中婉柔水母的腦部撲去。
吃驚於婉柔水母毒素對千變毫無作用的嘉麗沒有注意到,從千變獠牙上滴下的口水落在婉柔水母的觸手上,竟把觸手灼出了一個個小洞。
嘉麗正盯著千變,忽然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天台上傳來,她急忙把視線投向了天台。
少年一頭赤色的短髮正在隨風變長,在風中飄動的長髮給他增添了幾分飄逸。
不僅如此,除了額前依舊保留了原本的髮色,不知什麼時候,炎巽的頭髮化為了銀色,在烏雲投下的血紅色光柱中顯得有幾分詭異。
「……你是契約者!」嘉麗顯然是個識貨的,尤其是當她看到炎巽一雙赤色的眸子中銀色的印記光芒大盛時,顯得有些驚慌失措起來。
而炎巽身上傳來的魔力波動,與之前相比更是天差地遠,簡直就像是被風之精靈王上了身,才擁有了這樣難以想像的力量。
俊朗的臉上泛起了陰森的笑容,此刻的炎巽看上去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比起嘉麗,似乎他才更像是惡魔。
「就算是我,被小瞧的話也會非常不爽呢。」炎巽輕輕地揮了揮魔杖,嘉麗忽然感覺自己的四肢都被看不見的鎖鏈纏住,無法動彈。
嘉麗在半空中拚命地扭動著,一身春光幾乎都要洩露出來。她不停地喊叫著「劣等生物」,並試圖命令婉柔水母向炎巽發起進攻。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婉柔水母在千變的攻擊下自顧不暇--不管怎麼說,千變好歹也是聖域級別的,怎麼可能會輸給一隻不過初通靈智的水母,哪怕這只水母是來自魔界的。
「既然你這麼喜歡觸手,想必對觸手play也會感興趣的吧。」炎巽笑得有些詭異,「滿足你願望的人是我,你可千萬別記錯了。爺叫炎巽,是鶴望蘭最不能招惹的人。」
隨著炎巽手中魔杖輕緩的落下,束縛住嘉麗的鎖鏈逐漸地繃緊,牽扯著嘉麗的四肢和頭部向外拽去。在嘉麗的慘叫聲中,風的鎖鏈猛然一用力,漫天血雨飛散,嘉麗的身體分為六塊落在了地上。
嘉麗的頭部滾落至炎巽的腳下,她可愛的臉上還殘留著不甘、難以置信和對死亡的恐懼,面目猙獰。
與此同時,千變也給與了婉柔水母最後一擊,碩大無比的婉柔水母像是一隻炸裂的氣球,身體全都成為了碎片。
輕巧地落在炎巽身邊,千變的聲音低沉:「如何,master,就算是魔族,在天水大陸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是魔族最底層的小嘍囉而已,又是穿過了鶴望蘭結界的,不堪一擊也不奇怪。」炎巽的聲音帶著陰森森的寒意,他彎下腰抓起嘉麗的頭顱,掀起了她額前的散發,清晰地看到此刻嘉麗額前六芒星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古怪的、彷彿是一根骨頭的圖案。
「……而且這還是一個力量不足本體十分之一、智商低下的愚蠢的分身而已。加上我還動用了契約之力,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滿足的……」
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鬆開,嘉麗的頭顱掉到了地上。炎巽抬起腳,狠狠地一腳踩在了嘉麗的臉上。也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一腳下去鮮血四濺。
待他抬起腳來時,嘉麗的頭顱已經徹底成為了爛西瓜。
睥視著腳下血肉模糊的一灘爛肉,緩緩抬手擦去方才臉上被濺到的血跡,少年俊朗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看到炎巽露出這樣的表情,千變的神色黯淡了一下,緊接著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
炎巽這才發覺不妥,臉上急忙換上了一如既往帶著嘲諷的冷笑,把剛剛被勾起的殺意強行按捺了下去。
這裡是鶴望蘭,不是炎家所在的赤焰城。
「這裡面最難對付的就是方纔的黑袍人……也不知龍曦那邊怎麼樣了。」說著,炎巽走到天台邊,探身向下看去。
這一眼,令他全身的血液在那個瞬間停止了流動。
方才心中被殺意填滿的少年忽然感覺到心中的某個地方塌了下去,僅存的感情在瞬間崩潰。
無法抑制的憤怒,無法抑制的悲傷猛然湧上了他的心頭。
倒影在少年眼中的景象,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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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曦緊追在黑袍人身後向地面俯衝。黑袍人落在地面上後,竟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著龍曦。
「簡直欺人太甚!」少女的銀髮在空中飄動著,像極了銀色的絲帶。
雙腳剛剛落在地面上,龍曦還沒有站穩,忽然迎面一把材質如同流水一般,微微泛起波紋的刀掛風聲直奔她的面門而來。
黑袍人出手了。
此時再躲已然來不及,龍曦的單手拎著焰心琉璃槍,另一隻手中忽然凝成了一柄金色的長劍,微微側身用長劍順著刀來的方向來了個順水推舟,不僅躲過了攻擊,長劍更是向著黑袍人的面門劈去。
然而黑袍人也並非是等閒之輩,見龍曦躲過攻擊,長劍向自己劈來,他一翻手腕,鋼刀橫著向龍曦的脖項砍去。
龍曦急忙向下一蹲,鋼刀貼著她的頭頂掃過。
見攻擊再次落空,黑袍人又是一翻手腕,刀刃豎著向下劈去。
這下子龍曦想躲也沒地方可以躲,她急忙收了長劍,把焰心琉璃槍往頭頂上一橫,拼盡全力擋住了黑袍人這一刀。
黑袍人一刀再次落空,便舉起刀想要再次劈下。龍曦趁此機會向後跳出幾米遠,站起身來打算繼續進攻。
就在她站起身來的時候,黑袍人的攻擊又到了。這一刀是衝著龍曦的心口去的,龍曦急忙把魔力灌注在雙腿上,縱身向上躍起三丈多高,焰心琉璃槍槍尖衝下,向著黑袍人的頭頂刺去。
就見廣場上二人竄縱跳躍,閃展騰挪,貓躥狗閃兔滾鷹翻,如游龍,似驚鴻,如影隨形。
幾十個回合過去,趁黑袍人一個沒留神,龍曦手中的焰心琉璃槍使了個丹鳳朝陽,奔黑袍人小腹直直刺去。黑袍人閃身躲過,來了個順水推舟,刀往裡推向著龍曦的腰部砍去。龍曦急忙把左腿往右腿後一纏,來了個金龍繞玉柱,在轉身的瞬間槍交單手,另一隻手上長劍顯出,探劍來了個飛鵬展翅,衝著黑袍人的梗嗓便刺。
這一劍來得突然,速度極快,還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黑袍人躲得慢了點兒,正在梗嗓處被劃了一道口子。
然而黑袍人一身黑袍十分寬大,這一劍雖然命中,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來。
龍曦眉頭一皺,立刻明白是這身寬大的袍子使她產生了錯覺,實則黑袍人的身形未必有這麼高大魁梧,這一劍的作用最終也不過是在黑袍人那一身袍子上劃了一道口子而已。
眼看一擊失手,龍曦急忙撤劍收手向後退去。然而黑袍人速度極快,在龍曦收回手的瞬間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龍曦的肚子上。
龍曦站立不穩,向後退去。黑袍人乘勝追擊,轉身又是一腳踢去。
黑袍人的力氣極大,這一腳來得又快又猛,而龍曦已經受傷站立不穩,根本來不及躲閃,也來不及防禦,正被踢上,直直地向後飛出十幾米遠。
「呃……」少女的後背狠狠撞在了廣場中央的紀念碑上,後背傳來的疼痛和方纔所受的傷痛交織在一起,她忍不住發出了輕微的、被壓抑的呻吟聲,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的身體對於這樣的情況並不能承受,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孩子。
龍曦只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模糊,頭昏腦漲,知道是方才受的傷所致,然而她的聽力卻一如既往的敏銳。
她聽到了黑袍人向她走來的聲音。
隨後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龍曦感覺渾身無力,知道自己眼下什麼都做不了,然而她還是不願意束手就擒,便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著黑袍人的面具伸出了手。
隨後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麼東西貫穿了,落在她勉強睜開的雙目中的,是一顆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
她頹然垂下了手臂,然而她的目的並沒有失敗--黑袍人的面具落在了地上。
少女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唇角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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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來晚了來晚了
因為今天下午跑到學校外面去找銀行,結果去到那裡同學又打電話來說宿舍樓底下在免費辦卡辦網銀,於是又跑回學校排隊……總之是各種瞎折騰……簡直是作死的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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