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午夜時間,諾丁山跟著程迭戈來到了類似於科研類的房間裡,程迭戈告訴她這是海底監測中心,他們一般都通過這裡的設備監測到深海各種魚類所發出的訊息,然後技術人員會通過海底裡水生物發出的訊息來收集數據。
打開最裡層的房間門,諾丁山就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幾秒鐘之後她猜到了大約發生些什麼,正在值班的是一位娃娃臉的白人男孩,白人男孩這會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的畫面顯示著的是男人陶醉的表情,男人手按在女人的頭顱上,女人半跪著。
諾丁山側過臉去看程迭戈,他又在皺眉了,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手往著門板敲,白人男孩手忙腳亂關掉視頻,吶吶的站在一邊。
白人男孩抱著他的電腦尷尬的離開了,程迭戈幹幹的叫了一聲「諾諾。」
「程迭戈,你有看過那種片嗎?」表情極度不自然的程迭戈讓諾丁山有點好奇。
「沒有。」程迭戈迅速做出回答。
「沒有?怎麼可能?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敢興趣,也沒有時間。」
諾丁山臉朝著程迭戈靠近,想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他一掌就朝著她臉蓋上來:「看過幾眼,覺得也就那樣。」
「程迭戈……」諾丁山還想從程迭戈口中套出點什麼。
「諾丁山!」程迭戈已經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好吧,諾丁山乖乖把手交給程迭戈,他們來到最南端的所在,這裡的佈置看起來就像是衛星發射平台,他們肩並肩的坐著,他們都戴上了連著麥克風的大耳麥。
程迭戈告訴諾丁山可以通過耳麥接收到數百海里外海底生物發出的聲音頻率。
耳麥傳出了程迭戈的聲音:「一百四十億年前,在一場宇宙大爆發中有了地球,地球的百分之七十都是海洋,從衛星上俯瞰時它是藍色的,比這個藍色星球更早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是海洋還有海底下的水生物,諾諾,把眼睛閉上,你會聽到那些比人類更早出現在地球上訪客們的聲音,數十億年前,數百億年前。」
諾丁山閉上了眼睛,陸陸續續中她聽到一些細小的聲響,類似於海底生物在呼吸時發出的聲音,漸漸的那些聲音被兩組一高一低相互呼應著聲音所取代。
「那是什麼?」
「那是鯨魚的求愛訊息,離開自己親人有一陣子的年輕雄鯨感到寂寞了,它也想像父親一樣擁有自己的伴侶,雄鯨開始在茫茫的大海上找尋著,終於有一天它遇到了另外和它一樣孤獨的雌鯨。」
「鯨魚求愛的第一階段會在海面上用拍水翻騰來展示自己的美好身姿態,表達力量的方式來取悅雌鯨,之後經過短暫追逐試探它們回到了深海裡,求愛的第二屆階段雄鯨會用聲頻來傳達它對於雌鯨的愛慕,聲音越是嘹亮就代表著它的愛更為熾烈,雌鯨被打動了就會以聲頻回應,諾諾你剛剛聽到的聲音代表的是我們的雄鯨先生已經獲得雌鯨小姐的愛。」
諾丁山側耳去傾聽,她想,那組聲音較小的一定是雌鯨小姐的聲頻,姑娘們總是較為羞澀的,而那組聲音較大的一定是雄鯨先生,從聲音頻率聽這位一定是熱情奔放的小伙子。
微笑著,諾丁山問:「然後呢?」
「然後它們就一起結伴到溫暖的海岸,它們在那裡完成了交.配產卵,等待著來年春天,它們孩子的到來,新生命的到來於鯨魚們來說是一部史詩,因為它們的一生太過於漫長了。」
依稀中,諾丁山彷彿看到了深海中那條經歷了成長離開親人獨自前行的鯨,那隻手掌溫柔的印上了她臉頰,她睜開眼睛。
觸到程迭戈的臉諾丁山的心沒有來由的難過了起來。
「諾諾,而人的一生和鯨比起來又太過於短暫了。」程迭戈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到她的耳畔。
諾丁山垂下眼睛。
片刻過去諾丁山又聽到了程迭戈這樣的一句話「等阿駿從舊金山回來之後,我們找一個時間去選戒指。」
程迭戈在說這話時諾丁山偷偷的拔掉耳麥的接頭,然後皺著眉頭臉轉向程迭戈:「程迭戈,聲音沒有了。」
在程迭戈一臉疑惑的表情中諾丁山把耳麥遞給了他,幾分鐘之後程迭戈把耳麥的接頭插上,他在做那些時表情悶悶的,因為諾丁山告訴他她什麼也沒有聽到,而且她還告訴他她有點頭暈。
求婚不成功的程迭戈悶著頭在前面走著,諾丁山垂著頭跟在他後面,回到房間裡諾丁山乖乖的接過程迭戈給她的藥。
喝完藥,熄燈,睡覺!
諾丁山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午夜已經過去新的一天又來臨了,手去觸摸程迭戈的手:「程迭戈。」
「嗯。」
真好,程迭戈也沒有睡覺,在只剩下可以辨別事物的幽光中,諾丁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說出了那樣的話「程迭戈,想不想我給你做。」
「什麼?做什麼?」很明顯,他沒有意會到她在說什麼。
「程迭戈,信嗎?肯定不會是你說的也就那樣。」諾丁山再輕聲補充了一句。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手一撈,就把她撈到懷裡。
這個男人也夠遲鈍的,她在程迭戈的耳畔低聲說著,她說得很直白,說完之後諾丁山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句「睡覺。」
呃——怎麼會這樣,男人們不是很喜歡那樣的嗎?怎麼到了程迭戈這裡行不通了,諾丁山覺得也許這位還在和她裝。
於是她的聲音放得更柔軟了,然後「小甜瓜,信嗎?我會做得很好的。」
她的話引起程迭戈低低的一陣咒罵,之後他拉起了被單套住她的頭,粗聲粗氣下達命令「我以後要是再聽到從你口中說出類似於小甜瓜這樣字樣的話,我肯定把你丟到海裡去。」
「還有,諾丁山現在馬上停止你腦子的那種奇奇怪怪的念頭,閉上眼睛睡覺。」
不要嗎?不要拉倒!
諾丁山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繼續眼睜睜看著天花板,小會之後程迭戈側過身去用背部面對著她,再一小會之後他又側過身來面對著她,又一小會之後他手來握住諾丁山的手:「諾諾。」
「嗯。」
「也許你說得對,也許不是就那樣。」他壓低著嗓音。
「什麼?」諾丁山忍住笑。
沉默——
他的唇貼上了她耳畔,聲音帶著無奈:「你真的不該說那樣的話。」
「我就說說而已。」諾丁山表示著自己的無辜。
「說說而已,我看你分明是存心的。」程迭戈拽住了她的手,就那麼往下一扯,隔著一層不了纖維,咬牙切齒:「硬了,這就是你說的那些話所帶來的效果。」
好嘛好嘛,她引起的自然是由她來負責,房間陷入了黑暗,諾丁山頭縮到被窩裡,程迭戈的睡衣很大,她只需要掀開他的衣擺就可以了,唇一一擦過他的身體在他的小腹上進行了短暫的逗留,也就那麼小會功夫她聽到了他類似於痙攣式的吸氣,此時此刻她的臉頰已經燙到不行,燙到整個人彷彿要燃燒起來似的,而他也是一個燃燒體。
黑暗中,程迭戈感覺到了類似於皮囊下靈魂深處所帶來的衝擊,怎麼?所有由她所製造出來的震盪讓他如此的著迷,那種著迷擴散到他的每一毛孔強烈的衝擊著他,強烈到他的思想在渙散,他任由著自己口腔釋放出若干的聲音,他想他和她就像深海裡的那對鯨魚,他所釋放出來的聲音越是集中她的就越…手狠狠拍在床墊上,她牙齒輕輕刮過上面時的每一寸摩擦都會引來他身體的一陣陣顫粟,在顫粟中他聽到自己的那聲「諾諾。」
然後!很詭異的沉默。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她答。
程迭戈想起身被她強行按住。
「諾諾?」
「別問,什麼都別問。」
片刻她離開了他,微光中他看到她貓著腰離開房間,她去了浴室,程迭戈也來到了浴室,她並沒有開燈,黑暗中他聽到了水聲。
為什麼不開燈?
程迭戈打開浴室的燈,之後他明白了為什麼她不開燈。
以後的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程迭戈都會記得這一刻的諾丁山,這一刻諾丁山的臉,可憐兮兮的,就像是偷吃了巧克力被大人抓包的孩子,尷尬狼狽,可又是那麼的可愛。
就這樣的她可憐兮兮著一張臉,聲音也可憐兮兮的:「程迭戈,你為什麼要開燈啊。」
這個時候程迭戈已經明白了那些粘在她臉上的液體是什麼了,即使是明白了可他心裡也沒有因為那些而有半分的尷尬,因為現在的諾丁山太可愛了。
「諾丁山,你真可愛。」他說著大實話。
他的話顯然讓她惱怒了,她瞪著他:「還不都是因為你,亂射。」
程迭戈點頭,的確是因為他,接過她手裡的毛巾細細把粘在她臉上的液體一一擦拭乾淨,一邊說著:「是的,是我不好,以後我會好好的注意,嗯?」
她點頭。
終於,他把她的臉擦拭得乾乾淨淨了,目光就那麼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紅艷艷的,微微的在很可愛的腫著,她的眼神極為的清亮。
這一刻的諾丁山於程迭戈來說,傾國傾城!
手指無意識的撫上了她的唇,細細的摩擦著,真柔軟啊,一些念頭隨著手指的柔軟觸感宛如龍捲風過境在順便變成了某種瘋狂的念頭,他沒有掩飾那些念頭,他告訴著她「諾諾,如何你也曾經給別的男人做出這樣事情的話我會把槍口對準他的太陽穴,毫不猶豫。」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對誰做過。」她的聲音低低的。
「真的?」
「真的,我發誓!」
火紅一片的臉頰和她的唇相互呼應著,低頭含住她的唇,手穿進她的睡衣裡,握住她胸前的兩團就像是充滿著破壞欲的孩子不加節制的揉捏著,直把她逗弄得細聲抗議著,想發聲已經被他的唇堵住了,就只能嗚嗚的,她身體拚命往後縮就像是要逃脫他的掌控,這怎麼行,怎麼行?手再一撈,那具身體被動的緊緊貼上了他。
在她即將窒息時放開了她,小小的拳頭捶在他的肩膀上,低聲抗議:疼啊混蛋。
把頭埋在她的肩窩上,程迭戈想他遲早會為她發瘋。
強烈的光線落在諾丁山的臉上,諾丁山努力睜開眼睛,整個房間裡充斥著他們後半夜留下來的氣息,有多麼的瘋狂那氣息就有多麼的晦澀,後半夜程迭戈又要了她一次,那一次他真的是把她折磨得夠嗆。
已經是正午時分了,諾丁山躺在床上悵悵的看著窗外。
腳踩在地上時諾丁山幾乎要跪下去,程迭戈這個混蛋可真會折騰人。
梳洗完畢之後諾丁山把程迭戈的房間整理乾淨,之後打電話訂機票,她昨天已經和程迭戈說過她明天會回德國了,因為克萊兒排練的舞台劇後天登台演出,被蒙在鼓裡的男人還答應諾丁山最晚會在下下個週末到德國去見克萊兒,程迭戈近階段真的很忙很忙。「不要緊,我會和克萊兒解釋的。」她回以這樣的話,說這話時她口氣溫柔。
夜幕降臨時,諾丁山和程迭戈坐在回曼徹斯特的輕型艇上,午餐和晚餐時間被壓縮到僅僅只有十分鐘時間的男人幾乎一粘到床就呼呼大睡。
差不多十點鐘時間,程迭戈的車開進工地住處的車房,車剛剛熄火之後程迭戈就利用幫諾丁山解安全帶的機會把她吻得氣喘吁吁的,安靜的車廂裡他在她耳畔說著讓人臉紅耳赤的話,她越是嗔他就更加的來勁,最後導致她拿起自己一隻鞋恐嚇他,輕而易舉的搶走她的鞋他們從車庫一路嬉鬧著,手裡拿著她的一隻鞋程迭戈在前面走著,只穿著一隻鞋的諾丁山在後面單腳跳著追著,差不多來到樓梯處時她終於逮到了他。
「程迭戈,我抓到你了。」她不無得意,像一個孩子一樣歡呼著。
歡呼的聲音因為雀躍顯得極為的清亮,那種清亮因為週遭的氣氛在瞬間轉變得詭異了起來。
程迭戈一動也不動的站在諾丁山面前,不,那看起來更像是擋,他擋在了諾丁山的面前,他伸出手把諾丁山攔在他身後。
「程迭戈,你擋在我了。」
諾丁山推了推程迭戈的背。
但,紋絲不動。
諾丁山皺眉:「程迭戈,你把鞋還給我。」
話音干落,剛剛被程迭戈拿走的那只鞋就落在了諾丁山腳邊位置,然後她聽到程迭戈和她說了這樣的話。
「諾諾,穿上你的鞋,回房間,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看,回到房間之後洗澡,換上我喜歡的睡衣,乖乖在沙發看電視,我保證在十一點整點新聞之前你會看到我。」
諾丁山從程迭戈說話語氣中嗅到了不尋常的狀態,剛剛開口想問怎麼了。
一聲槍響。
那顆子彈從程迭戈的耳邊擦過。
諾丁山尖叫了起來:程——迭——戈——
和她尖叫差不多同步的是金屬物在撞擊到牆之後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那聲音比她剛剛的歡呼還要來得清脆。
諾丁山在程迭戈的背後探出半個身位。
她看到了拿著槍的榮駿,榮駿手裡那把槍的槍口正對著程迭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