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大,他和她面對面,席坐著,他說。
「叫程迭戈的男人只是不想在叫諾丁山的女人面前丟臉,一個男人被連著摔兩個巴掌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特別在心愛的女人面前。」
這話諾丁山可是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裡,咧嘴,心愛的女人,程迭戈說心愛的女人。
「還笑。」程迭戈聲音更加惱怒了。
眼看第二個次手指就要彈到她的額頭上了。
「程迭戈,你好帥!」諾丁山眼睛都不眨一下說著。
不這一刻,此時此刻,在諾丁山這裡「程迭戈,你好帥!」就等於「程迭戈,我愛你。」這一句她不敢說,再怎麼想說也不能說出來。
所以,「程迭戈,你好帥。」諾丁山眼睛睜得大大的,眨都不敢眨一下,因為她知道只要她一眨眼眼淚就會從她眼眶掉落下來。
「程迭戈,你好帥。」諾丁山睜大著眼睛再一次說著。
不知道底細的男人被她這樣的話弄得哭笑不得的模樣。
「說看看,怎麼個帥法。」
「帥到讓這個世界,這個藍色星球乃至整個宇宙都黯淡無光。」諾丁山說著:「這話,發至肺腑。」
在諾丁山的心裡,程迭戈真的就是這種帥法。
伸手,他揉了揉她已經變短的頭髮,他說諾丁山你看起來有點像那只茶杯犬。
「程迭戈,你好帥。」手輕輕的去觸他印有巴掌印的臉頰:「挨打的時候也特別帥。」
藥一點點醮在他臉頰上,塗抹均勻。
「疼麼?」
「嗯……」他歪著頭做思考狀:「你覺得我說疼比較帥還是說不疼的時候比較帥?」
「不管你說疼還是不疼都帥,但是如果你說疼的話,我會獎勵你巧克力,可是怎麼辦程迭戈我們這裡好像沒有巧克力,不如……」諾丁山歪著頭也做思考狀:「不如我把自己當成巧克力,你覺得呢?」
「諾諾,有點疼。」
有點疼啊?他和她席坐在床墊上,她主動朝著他靠近,傾聲含住他鼻尖手也主動伸進他睡衣裡,手掌心落在他的胸腔上,摩擦著就像是他在取悅她時一樣,他低低的喘息著,燈光被調暗一點時她平躺在床上他身體覆蓋了上來,不著片縷的兩具身體在糾纏著,他在她的耳畔低低的,諾諾這次我想從後面……即使他說話的聲音極低可她還是聽清楚了,這個男人可真的有點臭美呢,在得到她低低的那聲「嗯」之後她任憑著他翻過她的身體,臉深深埋在了枕頭上手拽住了床單,配合著他讓他一舉從後面進入,隨著他逐漸加強的節奏她的臉更深的埋進了枕頭裡。
事後,她頭枕在了的肩膀上,最後衝刺階段時的那種激盪還沒有從他們的身體上退卻,他和她都沒有睡意。
「諾諾。」
「嗯。」
「想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那個家庭,想知道我和榮家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
「噓——」諾丁山做出了安靜的示意,伸了一個懶腰閉上眼睛:「我困極了,你把我累壞了我要睡覺。」
「嗯,那睡吧。」
不管程迭戈想要告訴她什麼她都不想聽,一切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只想和他好好的呆在一起,做所有愛人會做的事情,然後等待著週二的到來,週二她就要離開他了。
程迭戈做了一個很突兀的夢,夢到諾丁山趴在他懷裡哭,是那種不發出任何聲音眼淚卻在決堤的哭泣,他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吻她諾諾你為什麼哭,她說她不能告訴他原因她說她必須離開他了,下一個瞬間她就消失不見。
程迭戈醒來的第一時間手就去觸身邊的位置,空空如也,摸到的是一手冰冷,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下意識低頭,穿在他身上的睡衣是淺色的就他胸前的一小塊部分呈現較為深的顏色,手一摸,濕濕的,就好像曾經有誰在這裡流過很多很多淚水一樣,就像是那個夢真真切切的存在一樣,她說他要離開他了。
她離開他了!
這個念頭讓程迭戈箭一樣的串出他的房間。
諾丁山騎著自行車從便利店回來經過臨時車房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那是程迭戈的車,程迭戈這麼早是要去哪裡?他不是說今天禮拜天他不上班嗎?諾丁山扶著自行車站停在一邊。
很快的程迭戈的車子倒退出車房,倒退,側退,沒有等諾丁山叫住他他的車就快速的從她面前開過,車子開出了數百英尺之後又倒退了回來,停在諾丁山面前。
諾丁山這個角度正好對上駕駛窗,駕駛窗的車窗玻璃快速拉下來,程迭戈側過臉來看著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諾丁山?
不知道為什麼諾丁山覺得此時此刻她要是不大聲應答的話程迭戈會很生氣很生氣的樣子,於是,她大聲的應答著:是。
那聲是之後。
諾丁山摀住了耳朵!程迭戈這個混蛋為什麼一大早就開始教訓她,什麼?說她是不安分的女人,什麼?說如果是安分守已的女人就應該乖乖呆在家裡。
這個混蛋知不知道他的冰箱空空的就只剩下幾個乾巴巴的蘋果,還有!諾丁山發現了一件事情,程迭戈的大衣裡面露出睡衣的袖口,而且穿的是拖鞋,拖鞋還穿錯了左右只,這位老兄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幹什麼?
更為重要的是!
程迭戈的手指頭夾著煙,煙是沒有點上,可分明具備作案動機,昨晚也是!
手一鬆,自行車被諾丁山扔到一邊,自行車「啪」倒下的那聲讓程迭戈閉上了嘴,諾丁山指著程迭戈夾在手指頭的煙:「狗崽子狗屁!」
這是張妙麗常常用來罵人的。
她那個簡單的發音惹來了程迭戈一臉嫌棄的表情:「諾丁山,你罵髒話了。」
「程迭戈你不是答應我不抽煙了嗎?這話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可才幾天,程迭戈你說的話都是狗屁!」後面的那句諾丁山可是加重了語氣。
這個時候程迭戈似乎才想起他手上的煙,他迅速把煙丟到窗外去:「我沒有抽煙,那個是小習慣,我沒有打算抽,還有,諾丁山你不能罵髒話。」
不讓罵是吧?被糊里糊塗的教訓了一頓的諾丁山自然不會理會,她要把她無緣無故受的氣討回來。
只是——
從車裡伸出了一隻手,被那隻手帶動著諾丁山臉朝著程迭戈的臉,就這樣,這個混蛋為了阻止她罵髒話把她的唇啃得發腫。
這個早上,程迭戈穿著拖鞋靠在車上讓諾丁山騎著自行車在他面前轉圈,自行車沿著車子轉了五圈,她問他程迭戈夠了沒有。
程迭戈搖頭。
第十圈。
車輪剛剛越過程迭戈,諾丁山就聽到了來自於他的話。
「諾丁山,你離開我之後,我最常想起的就是你現在的樣子,諾丁山,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你騎著那輛海格萊斯匆匆忙忙的從我面前經過,我的眼睛因為追隨著你的身影而忽略了我身邊朋友和我說的話,諾丁山,在你不知道的時間裡我也曾經默默的在一邊關注著你。」
諾丁山的心,麻麻的,酸酸的,也甜甜的。
原來,有過那樣的時刻,在她想他時他也在想著她。
在諾丁山找程迭戈的第五天是禮拜日,他們躲在房間裡做飯看電視,偶爾鬥嘴,鬥嘴完之後接吻,她纏著他把電腦搬到沙發這邊來,這樣一來她就得到了好處,她可以把頭枕在他腿上,懶懶的躺在他腿上看著他工作時的模樣,看著他一會皺眉一會舒展眉頭。
冬季的日照時間總是很短暫,窗外的天色逐漸暗沉下來。
簡單的晚餐過來,程迭戈開始收拾東西,他今晚需要到海上那邊的工程去。
程迭戈收拾東西時諾丁山在他身邊軟硬兼施,第n次拉長著聲音「程迭戈,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海風大,而且溫度低。」程迭戈把筆電放進包裡,想也沒有想的說出:「我先送你回家。」
「程迭戈。」八爪魚般的貼上:「就帶我一起去。」
「你乖乖的在家裡等我,我明天晚上就回來。」收拾完了一切,程迭戈把她從他身上拉開,正著神色和她說。
怎麼可能!
諾丁山堆上了曖昧的表情,軟著嗓音:「程迭戈你讓我去的話,我可以考慮讓你在晚上當抓走我的海怪。」
她的話彷彿收到了點效果,他看她時的眼神有點不自然,目光從她胸部所在溜了一圈之後迅速移開。
聲音越發柔軟了起來:「一旦海怪抓走了我之後,我肯定沒有半點還擊之力,我想我肯定會任憑著海怪先生為所欲為。」
目光又來到她的胸部上了,諾丁山讓自己的胸部呈現出極為激盪起伏的模樣,他的目光在停留了數秒之後再一次狠狠別開,背轉過身去,粗著嗓音:「去穿衣服,然後我送你回家。」
這位先生可真的是固執啊。
於是,諾丁山和他說:「程迭戈,說不定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偷偷的跑掉。」
她的話讓他迅速回過頭,他在觀察著她,這個時候諾丁山有點心虛,心虛到她垂下眼簾。
「諾諾。」
「嗯。」諾丁山強打精神。
「你昨晚……」他的語氣帶著一點點的試探和小心翼翼:「有沒有哭,比如你做了噩夢。」
心裡一愣,諾丁山臉迎上了程迭戈的臉,皺著眉頭:「為什麼會這樣想?我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會因為做噩夢而哭。」
程迭戈的手指著他心上的那塊位置:「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這裡濕濕的。」
反應過來之後,諾丁山迅速擦了擦嘴角。
不出意外的諾丁山聽到程迭戈深吸一口氣的聲音:「諾丁山,你流口水!你居然在我的身上留了那麼多的口水。」
捂著嘴,諾丁山假裝竊竊的笑了起來。
最終,諾丁山還是說服了程迭戈把她帶到海上去,他們到達海上的時間差不多九點,這項工程的竣工期定在二零一三年年末,所以工程極為的緊張,程迭戈一到達就和技術部門開會去了,他讓諾丁山在他房間等他,程迭戈的房間和他操作室連在一起,諾丁山拿著程迭戈給她的鑰匙來到了操作室,她坐在了閉路電視前,一心一意的通過電視畫面看著程迭戈的一言一行。
差不多十二點時間程迭戈才回到房間,洗完澡時他說諾諾我帶你去看一樣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