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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路十三號 5、如果道歉有用的話 文 / 喵月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地重複他的話:「債主?收債?」

    然後很天真地問:「我欠你多少錢?」

    問完我才醒悟:「慢著,我不認識你啊。你憑什麼當我債主啊?有借條麼?有憑證麼?有保人麼?有證人麼?」

    直到一口氣問完了才發現,人家根本沒鳥我,正自顧自仔細看著孟婆睡得粉粉的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蛋,臉上帶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慨。

    這貨對著躺在地上的睡美人說:「你答應給我的吻,一欠就是四十九萬年,我也苦苦等了四十九萬年。你總說時間會讓人忘記一切,我也希望時間能讓我忘記一切,但為什麼四十九萬年過去了,我的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我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罪該萬死地打破了男主悲涼的獨白,煞風景地插嘴:「那是因為你沒喝忘情水,她就經常喝。嗯,要不,等她醒了讓她給你點兒?」

    他不理我,繼續將言情小說裡用到爛的台詞砸向昏睡的孟婆:「你仗著我喜歡你,欺負了我足足四十九萬年,我還能有幾個四十九萬年?!別怪我,我真是等不了了。」

    這句話說完,他大概就算完成了心理建設,慢慢把臉貼向孟婆,看那意思,是要去親吻睡美人的嘴唇了。

    我忍了又忍,還是在他即將得逞之際出聲喝止:「這位帥哥,我覺得吧,四十九萬年都等了咱也就不爭朝夕了吧。她欠你的kiss不能等她醒過來再打啊?她不是什麼睡公主,你也不像王子,我看你親她的後果就是把她吵醒。但是打擾人家睡覺是不道德的,真的,我就特恨別人吵我睡覺。」

    他終於回頭看我,說道:「她醒過來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她那麼彪悍誰敢跟她單挑?不趁她睡著了我親得到她麼?」

    我囧得說不出話來,一看這位就是跟我一樣長期受孟婆忽悠迫害的同志。可惜我現在和他分站兩條戰壕,沒法跟他同流合污,不,同仇敵愾。

    我只有硬起心腸,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隨便找了幾個字侮辱斥責他,以表示自己絕不會向他妥協:「你卑鄙,猥瑣,鬼祟,乘人之危……」

    他一句話就把我噎死:「聽說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立刻放棄立場,伸著脖子問:「你知道?快說!快說!」

    他忽然笑了,扯著面皮,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白牙,淡淡說:「可以,不過你得先把你欠我的債還了。」

    邪魅狷狂款的男主皮笑肉不笑起來是很驚悚嚇人的,我驚得汗毛直立:「我,我欠你什麼了?」忍不住伸手摀住嘴:「我可是個正經人。」

    他哧一聲笑:「放心吧正經人,我的吻是要留著給我媳婦的。我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誠心道歉,說一句『對不起,我放棄』,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我警惕地看他:「『我放棄』?喂,我要放棄什麼?我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認識你,我憑什麼給你道歉?你憑什麼要我放棄什麼?」

    他搖頭歎息,一臉正經:「憑什麼?就憑這嚮往和平安樂的天下蒼生,為了世界和平,為了人類繁衍,你,最好給我道歉,聲明放棄。」

    我就是想像力再豐富,也絕料不到他會扯上這種爛理由,頓時連怕都忘了,哈哈大笑:「世界和平保護人類什麼的,不是歸超人管麼?難道你想告訴我,其實我就是那種吃飽了撐的一天到晚想統治地球的反派boss?」

    他也笑了,不是方纔那種皮笑肉不笑,而是瞇起眼很歡樂地看我:「看來你失去的不僅僅是記憶,你變了,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綠色的眼眸緊盯著我,彷彿要將我看穿,不,看化……

    我覺得身上漸漸冷了起來,忍不住打一個寒戰,心底湧出一絲不安。

    他看我看了良久,一直沒有出聲,直到我渾身冰涼開始有點扛不住了,才忽然出聲,很有禮貌地同我商量:「怎麼辦,這個機會實在太難得了,我有點忍不住了呢。」

    我聽不明白,還以為他要對孟婆不利,一伸手象老母雞般護著孟婆:「別過來,好男人不該趁人之睡!」

    他搖頭,誠懇地對我說:「我這次來,本意只是想趁她昏睡的時候來看看她,親親她。也順便看看你,畢竟,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但現在的你,又蠢又沒用,實在太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我怕我以後再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殺你……」

    他一臉誠懇對我說:「不好意思,現在,我需要你立刻承諾放棄,不然……」

    我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直到他以一種鄭重其事的姿勢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

    我以為他會拿出一把劍,或者一張符,總之,我以為他會拿出個什麼法寶來對付我。所以當他伸手入懷時,我就也開始慌亂地往外掏我的那堆符紙。

    但一看到他拿在手裡的東西,我忍不住笑了。

    他居然拿了把槍對著我。

    烏黑空洞的槍口是很嚇人,但我是誰?我是打不死的小白,我連火箭炮都不怕,我還怕個小手槍?

    我哈哈大笑起來,覺得自己剛才那麼膽小實在有點跌份,心一定手腳也變得麻利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便準確地抽出一張綁魔符,飛快地念了句咒,朝他丟去。

    但綁魔符召來的捆魔索還沒飛到他身上就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彈了出去。而他的槍口火光一閃,我的胸口開了一朵艷麗的紅花。

    這是第一次,我感覺到了子彈鑽進**帶來的肌肉撕裂的疼痛。

    這是第一次,我受傷的身體,在遭受創傷後,血肉模糊,萎靡不振,無法癒合。

    他拿著那槍向我晃一下:「看到了麼?你的自愈能力在我面前就是個笑話。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只要你說一遍『我錯了』,我會放棄殺你,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我很想答應,打不死的小白即將變成打得死的小白,我唯一能夠倚仗的能力都已經被破掉,這個人的厲害程度已經超過了我的認知,這種情況下,我除了認輸道歉哪有別的選擇?況且道明寺也說過,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可見道歉,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而命,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但是——看著他的綠色眼睛裡的得意之色,我的心底莫名湧起了強烈的厭惡感,我挺直了背,勉強爬起來,痛得五官扭曲,面目猙獰,卻猶自強撐著一口氣說:「道歉是什麼?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我錯了』這種傻話。」

    他沒多說廢話,隨手又給了我一槍,這次打在我的膝蓋上,我撲通一聲,再次倒下。

    「說,你錯了!」

    「不,我沒錯!」

    他又給了我一槍,這次打在我舉著菜刀的左手。但與此同時我也沒閒著,抽出一張誅邪符來,咬破舌尖噴了口血在上面,用盡力氣喊了一句:「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丟鞋!」

    他爆笑:「丟鞋?哈哈哈哈,你退步得真厲害,連符咒都不會念了?」

    他還沒笑完,就被突如其來的人字拖狠狠敲中太陽穴,倒地。

    我得意:「說丟鞋就丟鞋,你怕了沒?」

    他苦笑著把剛才偷襲成功的鞋丟到一邊,那雙綠色的眼深深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好厲害的符,看來,我不能太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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