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蔡辛已經變的深信不疑,的確,現在只要她稍微一運功身體就如同被萬蟻噬咬一般,疼痛難忍,之前她還以為是自己中了的迷藥還沒有沉底消除,現在看來則是蔡天生早就防著她呢。
「如果你放了他們,我則可以給你解藥,不然咱們就等著瞧!」蔡天生不再看她,轉過身去,強令自己鎮定下來目不轉睛的觀察著裡面的動靜,在心裡默默祈禱著他們都不要出事才好。
蔡辛思索了良久才皺著眉頭道:「如果我放了他們你當真會給我解藥?」
「信不信由你,我可不會像你一樣言而無信。」蔡天生也不回頭,目光淡然彷彿一切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中。
果然,蔡辛躊躇了一下:「希望你說話算數。」
話罷往裡面走去,聽到蔡辛遠去的腳步聲,蔡天生的心一下子提上來,裡面的打鬥聲越來越虛弱,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幾個人必然都會命喪於此。
「你怎麼了?」裡面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說話的是蔡辛,蔡天生眉頭輕微皺了一下,往裡面走去,她知道肯定是蔡辛關了機關,先她一步進去。
裡面的煙霧已經小了不少,能夠看清楚附近人的面容,只見司馬琉璃倒在蔡辛的懷裡,胸口插著一支箭,箭頭進入到他的身體,臉色發紫,一看就是中毒的跡象。
「解藥拿來!」蔡天生走過去,鎮定的道。
蔡辛搖搖頭:「這種毒無藥可解,除非是……」
她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看來是他們背後之人所下,這次蔡辛一心想要置他們於死地所以才會在箭上抹上這種毒藥,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最後中毒的竟然會是司馬琉璃。
「將他們帶出去,我來試試替他們解毒。」蔡天生看著司馬琉璃和上官雲舒的臉色知道他們二人現在中的是一樣的毒,如果不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一旦毒法就真的回天乏力。
「不用你在這假惺惺的!」蔡辛一把將蔡天生推開,惡狠狠的喊道,「如果你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出事,都是你!你滾,你滾!」
蔡辛的反應過於激烈,手中不知道何時拿出來一把匕首,對著司馬琉璃的脖頸道:「蔡天生你如果敢再往前一步,我馬上就殺了他。」
「你難道想要看著司馬琉璃死在你面前不成?」蔡天生往前稍微邁動了一步,蔡辛握匕首的手有些顫抖,神色淡然,似乎在思索什麼,看到蔡天生往這邊靠近,手還是不自覺的觸碰到司馬琉璃的脖子,獻血沁出來。
蔡天生沒想到這次蔡辛居然真的有了同歸於盡的念頭,腳步停在原地,怕蔡辛繼續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司馬琉璃聽到他們二人的爭吵聲,身體稍微顫動了一下繼續道:「天生,你先走吧,我有幾句話想要對辛說。」
如此柔情的話語聽在蔡辛的耳朵裡極其刺耳,但是卻無能為力,手抖了一下,慢慢放下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有了你我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司馬琉璃的手稍微抬起來一些,想要去擦拭蔡辛臉上的淚珠,怎奈身體沒有一絲力氣,舉到半空中,竟然再也抬不起來半分。
「先帶他出去,不然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蔡天生對蔡辛厲聲喝道。
「你不要過來,我們兩個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會再讓你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蔡辛的刀子隨即又舉到司馬琉璃的脖頸處。
看著反應如此激烈的蔡辛,司馬琉璃沖蔡天生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
「我知道!」蔡天生擠出這三個字。
「那你會原諒我嗎?」
「我從來都不曾怪過你!」聽到司馬琉璃這句話,蔡天生感覺到一陣心酸。
原諒他,沒有責怪,哪裡需要原諒。
「那就好,我也就死而無憾了!」司馬琉璃的笑意更盛了一些,隨即道,「你先出去吧!」
蔡天生還想再開口,觸碰到司馬琉璃的眼神,話語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終究她歎了口氣,轉身對上官無暇道:「你先將上官雲舒帶出去,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匱乏的地步,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上官無暇看了一眼已經如同死人一般的上官雲舒,點點頭,抱起他往外面走去。臨走的時候蔡天生看了一眼司馬琉璃,或許他們也只有面對生死的時候,才能夠感受到彼此的關心吧,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更或許是上一輩子她所有的虧欠,也都要在這一輩子歸還吧。
看著他們都走出去,蔡辛的匕首才慢慢放下,柔情的眼中帶著一絲狠厲:「你到底還是放不下她對嗎?難道我們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擊嗎?」
「辛,對不起,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而且我更不想欺騙你,對不起!」司馬琉璃眼中露出些許虧欠之意。
這些日子他們每個人都活在痛苦之中,尤其是他,一直在兩難中徘徊,這種徘徊已經讓他身心疲憊,正因如此,所以他才會選擇這樣一條路,能夠為蔡天生做一點事情,也算是償還了她的情意。
只是欠蔡辛的,他知道,自己是還不了了。
蔡辛聽他說話的語氣越來越虛弱,呼吸更是越來越困難,眼中露出的一絲狠厲也變成了擔憂,擦擦眼淚:「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好起來,我要你一定要好起來……」
「這……這次恐怕不……不成了……」司馬琉璃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但是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溫和,這種溫和與淡然是他之前不曾有過的,連他自己也忘了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般的淡然了。
「不,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一定會!」蔡辛說著沖外面喊道,「蔡天生你快來看看他,他不行了,他不行了……」
此時蔡天生正在為上官雲舒診治,上官雲舒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現在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她心有餘而力不足,低著頭對上官無暇道,「你去將司馬琉璃帶出來,幫我暫且穩住他的性命!」
「好!」上官無暇點點頭往裡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骨頭來對蔡天生道,「這次若不是司馬琉璃替雲舒擋了這一箭,死的恐怕就是他。」
蔡天生的心思一顫,繼續扎針,心卻彷彿在滴血一般,這個不用上官無暇說,她的心裡也是明白的。
她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悸動,眼中已經有些婆娑之意,看著已經有些好轉的上官雲舒,柔聲道:「你一定要好起來,萬萬不可辜負了司馬琉璃的一片心意。」
現在能救一個是一個,只要能夠讓上官雲舒醒過來,也就說明上官雲舒度過了危險期。
聽到她的話,上官雲舒的嘴唇稍微動了一下,潛意識裡已經能夠聽到蔡天生說話,只是身體極度枯竭,根本就沒有辦法睜開眼看他們一眼。
看到上官雲舒的反應,蔡天生的心也就放了下去,最後一針紮下去,緊繃的神經也有些鬆弛,頓了一下道:「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端木傾城也聽到這邊的動靜趕過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奄奄一息的上官雲舒和蔡天生,還有就是從裡面抱著司馬琉璃出來的上官無暇,後面跟著哭成淚人的蔡辛,這樣的陣勢還真是讓他略微有些吃驚。
蔡辛看到端木傾城,神色微微一顫道:「今天有歹人進入臣妾的宮中,多虧他們,臣妾才能夠保住一條性命!」
「你胡說,明明是你在宮中養面首,給皇上戴綠帽子,現在還敢狡辯!」佩瑤公主隨即反駁道,饒是如此看到他們幾個的面容的時候,臉色也有些不同尋常。
尤其是上官無暇那一張張揚跋扈的臉,心中微微一顫,這樣的霸道不同於任何人,儘管她見慣了美男子,也不得不在心中驚歎。
「你敢污蔑本宮?」蔡辛看了她一眼對端木傾城道,「皇上難道也不信任臣妾?」
對於蔡辛和司馬琉璃的事情端木傾城早已調查清楚,他之前不動她們是因為不想讓蔡天生再因為司馬琉璃而受到任何傷害,現在這個架勢倒有些隨了他的心意。
「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如果都覺得日子太過於安逸就都去佛堂面壁思過!」端木傾城瞪了她們一眼,走到蔡天生跟前看著上官雲舒道,「他現在怎麼樣?」
「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應該能夠保住一命,只是……」蔡天生搖搖頭,「這種毒藥藥性太烈,能不能醒過來還兩說。」
端木傾城沉默了一會,對後面的侍衛道:「將他抬到朕的寢宮!」
「皇上這不合適吧?」蔡天生皺著眉頭說道。
以前上官雲舒去他的寢宮養傷也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現在端木傾城將事情做的這麼高調,難保會有人多心。
「有何不妥,他是朕的朋友!」端木傾城故意將朋友二字說的十分重。
侍衛還是第一次見端木傾城說出「朋友」二字,要知道高處不勝寒,帝王更是如此,能夠被端木傾城看在眼裡的人,他們自然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幾個人走到蔡天生面前道:「還請蔡院士讓開!」
蔡天生看了一眼端木傾城,觸碰到他深沉的目光,也沒有過多阻攔,讓開一條道路,她想這樣或許能夠利於上官雲舒的恢復。
上官雲舒被抬走之後,隨即端木傾城看了一眼上官無暇懷裡的司馬琉璃,眉頭微皺,眼中閃現出一抹笑意:「以前司馬琉璃參與端木靖叛亂,朕一直在抓他,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會自投羅網。」
話罷,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個罪名成立,到時候無論蔡天生是否能夠醫治好他,他都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