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無形走到那個宮女身邊,他本就長的十分嚇人,現在在這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宮女看到她比看到碩鼠還要害怕,要不是被上官雲舒摀住嘴,她這一聲喊出來,一切就等於是前功盡棄了。
碩鼠的鼻子一直對著牆角使勁聞,蔡天生對上官雲舒道:「你過去將那個人抓住,如果再耽擱下去,碩鼠的情緒上來恐怕會打草驚蛇。」
宮女見上官雲舒馬上要出去,面色發白,拉住他:「你別走,我害怕!」
這個宮女看上官雲舒的神色落在蔡天生眼中,心中一陣好笑,沒想到上官雲舒這個時候還能夠獲得美人的親睞,她走到那個宮女身邊:「想要活命就老實點別出聲。」
宮女點點頭,目光盡量避開卓無形和碩鼠,可是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蔡天生怕她做出什麼事情來,趁她不被用銀針扎入她的穴道,讓她昏迷過去。
上官雲舒跳過去之後,碩鼠緊接著也要跟著過去被卓無形死死的抱住,端木傾城看著碩鼠猙獰的神色,生怕它會反噬卓無形,對蔡天生道:「無形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嗎?現在碩鼠情緒失控,我們還是早做準備比較好。」
蔡天生將藥酒和玫瑰香精分別遞到他們二人手上,對卓無形道:「這東西怎麼用?」
「你將藥酒與玫瑰香精摻和到一起,然後灑在身上,碩鼠害怕這種味道就不會靠近你們了。」卓無形盡力去安撫碩鼠的情緒。
蔡天生將這兩種液體摻和在一起,正準備往卓無形身上倒,只聽他繼續道:「我現在還不用,這種味道太過於濃烈,會嚇到它。」
卓無形婉言拒絕了蔡天生的好意,端木傾城關心卓無形,走過去道:「如果你身上不撒上這種東西,一旦碩鼠咬你怎麼辦?」
「它不會咬我,就算它咬也咬不死,我們兩個相依為命這麼久,我相信它!」卓無形手撫摸著碩鼠,眼中透露出關切的神色。
端木傾城為難的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他畢竟與卓無形的關係沒有那麼近,也只好隨了他的心願。
他們靜下心來聽著外面的動靜,從上官雲舒出去之後,外面敲牆的聲音一下子靜止下來,不僅如此,連上官雲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許久都沒有消息傳出來。
端木傾城走到蔡天生面前:「上官雲舒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再等等,相信依照上官雲舒的身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才對。」話雖如此,蔡天生對上官雲舒的擔心並不比端木傾城少,加上情分在哪裡,她也只能暫時穩住,給敵人可乘之機。
正等著,一塊手帕從上面飛下來,蔡天生將手帕拾起來,上面寫著:「等我!」一看就知道是上官雲舒的字。
端木傾城看到蔡天生的臉色有些不對,隨即道:「怎麼回事?」
「上官雲舒想要引蛇出洞,這就是他給咱們留下的信息。」蔡天生將手帕交給端木傾城,隨即她對卓無形道,「碩鼠現在還能夠感應到外面的氣息嗎?」
卓無形搖搖頭,碩鼠已經安靜下來,也就說明來人已經離開了這裡,他們這一晚上等於白忙活了,本想著放長線釣大魚,這次長線放出去了,大魚能不能釣回來還是兩說。
「我們過去看看!」端木傾城對他們二人道。
「她怎麼辦?」卓無形指著還躺在地上的宮女問道。
蔡天生抬頭看了他一眼,桌無形雖然聲音清冷,臉上向來沒有多少表情,但是這一句話問出口,只能夠說明兩個問題一個是他外冷內熱,另一個就是他要極力討好他們二人。
端木傾城看了蔡天生一眼:「她還有多久能夠醒過來?」
「皇上想讓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她就能夠什麼時候醒過來。」蔡天生將扎入她頭頂上的銀針拔出來。
宮女彷彿做了一場夢,睜開眼看到蔡天生,手緊緊的抓著她:「別殺我,別殺我……」
「你怎麼了?」蔡天生見她臉色越來越慘白,目光一直聚向一處,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邊一片漆黑,隨即道,「你看到了什麼?」
「鬼,我看了鬼,他要殺我,他要殺我……」宮女的手死死扣住蔡天生,聲音顫抖,目光失去光亮,一副被嚇傻的樣子。
蔡天生怕她這樣下去會引來更多的人,再一次讓她昏迷過去,道:「讓她先在這睡會,等我們回來再慢慢審問她。」
「事不宜遲,我們走!」端木傾城的手按在一塊石頭上,牆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門,這道門做的十分細緻,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他們三個人依次走出去,外面連一個巡邏的士兵都沒有,只有一支箭插在樹上,端木傾城將箭取下來,箭頭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端木傾城將紙條打開,上面寫著:皇上白忙了一晚,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話語裡儘是挑釁的意思。
端木傾城沒想到來人居然如此厲害,竟然提早知道了他們的行動,可是這次的行動明明是臨時起意,他目光看向卓無形,見他神色淡然,且他們二人一直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與外面傳遞消息,而蔡天生更是他最信任的人,自然也沒有可能,他將紙條狠狠的扔在地上,眼中恨不能氣的噴出火來。
「皇上,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卓無形走過去,看了一眼四周,現在已經是清晨時分,外面生起一團迷霧,彷彿他們置身於密林當中。
蔡天生忽然道:「不好,這裡被人撒了迷霧彈,霧裡有毒,我們快點回去。」
只是這迷霧散發的十分快,很快將他們包圍起來,加上他們走的比較遠,想要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們別著急,我讓碩鼠看看是否能夠找到出口!」卓無形將碩鼠放下,用一根繩牽制住它,想要讓它為他們帶路,畢竟碩鼠的眼神並不好,靠的就是辨別四周的氣味。
碩鼠聞道過那個宮女身上所擁有的氣味,卓無形本以為碩鼠能夠順著那個氣味找到回去的路,可是碩鼠竟然開始在原地打轉,別說是找路往前走一步都十分困難。
「碩鼠怎麼回事?」端木傾城看著碩鼠的異常反應問道。
「它只對那個宮女身上的味道熟悉,剛才讓它找路,它就開始在這不停的轉圈,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一切一定與那個宮女脫不了干係。」卓無形將碩鼠抱起來,不讓它繼續做無用功。
「不會,我的銀針刺入她的天涯穴已經造成了她的重度昏迷,如果不將銀針取出來,她跟本就沒有辦法醒過來。」蔡天生堅信自己的醫術。
「江湖上有一個門派能夠將自己的穴道進行逆位或者將其進行封閉,你就算真的扎入了她的天涯穴,她也不一定是真的昏迷。」卓無形游離江湖已久,自然所見所聞與蔡天生和端木傾城不同。
「原來是這樣,看來還真是我小看他們了!」蔡天生點點頭,「算了快些找出路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這個宮女所為。」
「我們分頭行動,就不信找不到出路。」端木傾城緊緊握住蔡天生的手,害怕一鬆開,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迷霧中的香氣越來越重,並且不斷往他們這邊湧過來,就好像是一片花海,不停翻騰雀躍,稍微不留意就能夠跌倒在裡面再也出不來。端木傾城將蔡天生拉入自己的懷抱,並把她的頭按入自己的懷中:「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被人呵護的感覺,連蔡天生自己都忘了有多久她沒有體會到,在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刻,端木傾城能夠為她做這些,她的心中開始產生不一樣的悸動,剛要開口,頭再一次被端木傾城狠狠按下去:「別亂動,氣息越來越強烈,沒想到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蔡天生掙扎出端木傾城的懷抱,不敢深呼氣,歎了口氣:「皇上難道忘了,我才是大夫,我雖然沒有辦法斷定這霧氣是如何形成,至少我能夠保證咱們二人相安無事。」
她說著在口袋裡掏出兩枚藥丸,一顆塞進自己的嘴裡,另一個塞進端木傾城的嘴裡,幽香傳來,本來被這種氣息壓抑的要喘不過氣來,現在服下這顆藥丸,他一下覺得精神好了不少。
「這種霧氣維持不了多久,只要我們在這拖延時間,天亮之後,霧氣自然會消散!」東方既白,只要他們再堅持一會就沒事了。
「什麼人?」卓無形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唯情,你個賤人,竟然還敢露面……」卓無形開始不停的說胡話,手也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彷彿正在與人搏鬥。
端木傾城放開蔡天生,順著僅有的一點光亮正要走過去,蔡天生從瓶中拿出最後一顆藥丸:「你想辦法讓他將這顆藥丸服下,應該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你在這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不要過來。」端木傾城頭輕輕低下,往蔡天生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現在事情變的如此凶險,他至少希望蔡天生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
這一次蔡天生破天荒的沒有拒絕,目光凝聚:「皇上小心。」
有蔡天生這句話,端木傾城也就知足了,往卓無形那邊走過去,他還未靠近,碩鼠就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只要他再走一步,碩鼠隨時有撲上去的危險。
碩鼠的厲害蔡天生見識過,緊走兩步拉住端木傾城:「別再走了,不然還沒等你救下卓無形,就先沒命了。」
「誰讓你過來的,走開!」端木傾城將蔡天生狠狠的推開,他一個人涉險就夠了,萬萬不能連累上她。
端木傾城隨即將身上僅有的藥酒和玫瑰香精都灑在身上,這種味道讓碩鼠多少有些畏懼,他每上前一步,碩鼠就會後退一步,當碩鼠退到卓無形身邊的時候,看端木傾城的目光又多了幾分猙獰,端木傾城本以為這種味道能夠喝退它,哪知他剛多上前一步,碩鼠直接衝著他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