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離一腳將她踢開:「還不將藥渣拿過來,在這哭哭啼啼想要奔喪不成?」
他這話說的有些重,卻也給了這裡所有的人一個警醒,好告訴他們想要動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就是與整個黃鷲國作對,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小丫頭因為剛才蘇墨離那一腳踢的有些重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夠趴著往廚房奔過去,好將藥渣拿過來證明她不是想要謀害皇室子嗣之人,不然這罪名一旦落實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她來到廚房才發現這裡被人動了手腳,藥罐被打翻在地,她驚慌的想要將藥渣收起來,可惜現在藥罐子已經打翻,藥渣散落很有可能失去應有的作用,以至於墮胎藥檢驗不出來,想到這,她委屈的哭泣起來,不知一會該如何交代。
清韻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哭哭啼啼的她道:「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還沒有趕過去?」
「清姑娘藥罐撒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下丫頭聲音哽咽的看著清韻,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清韻身上。
清韻目光溫柔,並將她扶起來道:「你沒有做過的事情沒有必要承認,你只要咬住這張藥方是蔡天生交給你的就可以了。」
她說著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張藥方,這張藥方與蔡天生給她的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多加了一昧大紅花而已。
小丫頭不解的看著清韻道:「蔡院士是名醫這樣做會不會被她看穿?」
「你放心,你剛才去抓藥的藥鋪我都安排妥當了,你如果不想被株連九族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清韻目光忽然變的陰冷無比,嚇的小丫鬟後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小丫鬟將藥渣收起來,懷中揣著藥方往唯情郡主的房間趕過去。
清韻拿著蔡天生開的那張真藥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將它扔進火爐當中化成灰燼,這次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誰都別想阻擋她的前程。
小丫鬟抱著藥渣顫顫巍巍的進來之後,蘇墨離衝著她又是一腳:「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進去的時候藥罐已經倒在地上,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小丫鬟看都不敢抬頭看蘇墨離一眼。
蔡天生目光落在藥罐之上,用鼻子聞了聞:「你確定這是按照我給你開的藥方抓的藥?」
「是,是!」小丫頭一邊磕頭一邊道,「蔡院士給了我藥方之後我就急忙去藥鋪抓藥了,因為奴婢不認識字所以直接給的藥鋪掌櫃,蔡院士不信你可以去藥鋪問問。」
「那你將藥端過來的時候可遇見了什麼人,或者說什麼可疑的人?」蔡天生目光如矩,一字一句都好像穿過小丫鬟的心裡一樣,讓她身體陡然一顫。
她搖搖頭:「沒有,這些都是奴婢一個人完成的,不知道蔡院士為何這樣問,奴婢沒有想要傷害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奴婢沒有。」
「你自然沒有,因為藥罐子裡面的藥物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是正常的安胎藥,而你端過來的藥裡面卻下了大紅花,這是一種墮胎藥,只是來人很聰明勁這些碾成藥粉放在藥裡面,一般人很難看出來。」聽到蔡天生說這話,丫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手中的藥方拿出來也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
隨即她與清韻的目光對上,清韻一直給她使眼色讓她將藥方呈現給蘇墨離,但是她已經洗脫了罪責,自然不願意再冒險,手死死的攥著,低著頭不再看清韻。
清韻見她如此靠不住,自己從人群裡走出來道:「大殿下,蔡院士的醫術難免會出錯,或者說另有企圖,不如再請一個太醫來看看,這樣對唯情郡主或者更好一些。」
她給蘇墨離的印象就是嬌小玲瓏,蕙質蘭心且善解人意,她這一句話正順了蘇墨離的心意,將蘇墨離沒有說出口的話倒出來,蘇墨離將目光落在蔡天生身上,思索了一會道:「也好,那就麻煩清姑娘了。」
「不麻煩,能夠為殿下效力是清韻的福氣。」清韻說著對後面的一個人道,「王大夫還不趕緊上前去看看藥物是否有問題?」
王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坐堂大夫縱然沒有機會進入太醫院,名聲卻早已流傳在外,幾乎能夠與蔡天生相之媲美,因此他來也不算辱沒了蔡天生。
王大夫將目光落在蘇墨離身上,他畢竟是這裡的主人,沒有他的命令王大夫也不敢擅自動彈,只聽蘇墨離道:「那就有勞王大夫給看看這藥渣是否有問題。」
蔡天生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大夫一眼,這個人她也早有耳聞,也知道今日清韻讓她來自然是有所準備,站在一旁想知道這些人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端木傾城站在蔡天生身邊小聲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他現在對蔡天生的保護已經成為一種職責,哪怕直達蔡天生不需要,他也會努力做好這一切,蔡天生笑著點點頭,有端木傾城在,她的確覺的很安全。
王大夫將藥渣倒出來之後看著蔡天生道:「不知蔡院士是否檢驗出藥渣裡面有藏紅花的花粉,這種花粉劑量不是很大,卻比紅花更容易導致人墮胎。」
這一點蔡天生自然早就檢驗出來,她剛才這樣說也是為了引蛇出洞,現在聽到王大夫的話隨即道:「天生只聞到,裡面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剛才天生還在疑惑,現在聽王大夫說起來也算是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話說完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是太醫院的院士,若是連這點東西都檢驗不出來,在這些人看來未免有些浪得虛名,或者說是包藏禍心。
「請問蔡院士開的藥方還在嗎?我想看一下。」王大夫直接開口討要藥方。
小丫頭急忙從衣袖中掏出藥方,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道:「蔡院士開的藥方在我這裡。」
王大夫接過藥方之後先是一愣隨即對蔡天生道:「蔡院士莫非是不知道藏紅花不能入藥?還在這上面明確點出藥粉,難道是故意要將孩子打掉?」
「我是學醫之人這一點自然知道,不知道王大夫何出此言?」蔡天生裝傻道。
王大夫將藥方交到蔡天生手上:「蔡院士可認得這藥方?」
下面幾個字赫然可見,加上丫頭的話,在清韻看來蔡天生已經到了百口莫辯的地步。
蔡天生走到小丫頭面前一字一句道:「你確定這張藥方是我開的?」
「這個自然,難道蔡院士懷疑奴婢嗎?」小丫鬟哽咽的話語中明顯透露著心虛,蔡天生將她的目光看在眼裡,隨即往清韻身上掃過去,清韻這一招還真是出乎她的想像。
清韻並沒有一絲畏懼,相反她來到王大夫的身邊,看都不看藥方一眼:「藥方的事情先緩一緩,大夫還是先看看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一句話就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蘇墨離看著蔡天生眼中閃爍著吞吐不定的光芒,只是礙於她現在的身份沒有說什麼而已,這並不表明這件事情在他心裡就這樣算了。
王大夫為唯情郡主把脈,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型:「郡主需要靜養,孩子喝了藥物之後有滑胎的跡象,不過現在情況已經好多了,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再給郡主開幾副保胎的藥應該就無大礙了。」
「蔡天生這事你是否該給我一個解釋?」蘇墨離衝到蔡天生面前,恨不能現在就將她掐死來為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報仇。
蘇墨陽擋在他與蔡天生中間對蘇墨離道:「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皇兄不宜衝動,以免破壞兩國友好。」
「兩國友好,我倒是想,可是他們是怎麼做的?難道一定要看到唯情肚子裡的孩子流產才行?」蘇墨離一把將蘇墨陽推開。
蘇墨陽哪裡肯依,繼續道:「皇兄放心,我今日一定給皇兄一個解釋。」
他們二人的關係本來就不好,被這件事情一弄,蘇墨離對蘇墨陽的成見更深了一層,心中認定蘇墨陽胳膊肘往外怪,攜同蔡天生一起謀害他的子嗣,強忍著將怒氣壓下去,若不是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他肯定早就一巴掌扇在蘇墨陽的臉上了。
端木傾城從蔡天生身邊走出來,目光幽邃:「大殿下息怒,這件事情發生在瑙珠國,朕一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
「好,那我就給你一天的時間,若是到時候你不能給我交代,我就要蔡天生以死謝罪。」蘇墨離恨聲說道,這件事情到底讓他的面子有些下不來台。
「不用了!」端木傾城和蘇墨陽齊聲說道,兩個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蔡天生知道端木傾城自從叛亂之後,辦事更是滴水不漏,也樂得清閒看他們二人如何處理。
清韻本想一箭三雕,既毀了蔡天生和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也毀了蘇墨離和蘇墨陽兄弟之間的情意,哪裡想到端木傾城和蘇墨陽會同時出面維護蔡天生,氣的臉色有些發白,緊握的雙手吱吱作響。
「就是不知道我們若是將嫌疑人說出來之後,皇兄是否願意承認這個女子是惡毒的女人?」蘇墨陽目光落在清韻身上。
「你的意思是清韻給唯情下的墮胎藥?這不可能,誰都不會想到今日唯情會來送我,她如何就能夠事先準備好墮胎藥給唯情服下,你這樣說難道就是為了救一個不喜歡你的賤人嗎?」蘇墨離指著蘇墨陽旺盛的語氣裡面充滿驚怒和激憤。
蘇墨陽搖搖頭:「我親眼看到她跟著萍兒一起走進的藥鋪,並且在唯情郡主動了胎氣之後,用假的藥方換了真的,並想一把火化為灰燼,大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將藥鋪的老闆抓來一問,不然請一個大夫何須用這麼長時間?」
蘇墨離看清韻的目光驟然一邊,眼中多了一分打量,只聽清韻委屈道:「誰不知道三殿下對蔡院士情有獨鍾,可是你為何救蔡院士如此構陷我難道良心能安嗎?若是大殿下也認為此事是我幹的,不如將藥鋪老闆請過來,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