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垂下長長的睫毛,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此事唯情郡主已經醒過來,聽到清韻的話語,咬牙切齒道:「既然清姑娘如此說,不如我們就將藥鋪掌櫃請過來看看究竟是何人所為。」
那樣的神色落在蘇墨離眼中多了一絲堅定,蘇墨離只覺得愧對於她,現在聽到她這話,隨即道:「來人將藥鋪掌櫃給我請過來,這事我要一查到底。」
清韻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唯情郡主心中不由有些徘徊,但是看到蔡天生淡定的神色,也就放下心來,正好她也想利用這次機會毀了清韻,這樣也就沒有人再成為她的威脅。
端木傾城握住蔡天生的手,本想安慰她,發現她的心裡素質遠比他想想的更加強大,對蔡天生笑了笑手卻握的更緊了一些。
蘇墨陽時刻觀察著蔡天生的神色,此時看到端木傾城這個小小的動作,臉色一暗,隨即道:「皇上可否進一步說話?」
端木傾城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定是在吃醋,似笑非笑道:「自然可以。」隨即扭過頭去看著蔡天生道,「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我怕你在這遲早會被人暗算。」
蘇墨陽沒想到端木傾城會如此,一雙眼暗淡且略顯渾濁,只聽他道:「有皇兄在這,誰敢對蔡院士下手,難道不想活了?」
蘇墨陽路過王大夫身邊的時候,王大夫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這次他本來是懷著報恩的心前來,哪裡知道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加上心虛,一時間腿都有些發軟。
「王大夫這是怎麼了?難懂給唯情郡主看個病腿都站不穩了嗎?」蘇墨陽凌厲的目光往王大夫身上射過去。
王大夫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站在那裡,目不斜視,只盼著中間不出一點岔子才好。
蘇墨離見他們三個人要出去隨即道:「三位還是在屋子裡面呆著比較好,以免有人想要畏罪潛逃。」
他指的自然是蔡天生,而且蘇墨陽對蔡天生的心意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他自然不會放心蔡天生和蘇墨陽一起離開他的視線。
「皇兄!」蘇墨陽驚愕的看著蘇墨離,彷彿從來不認識一樣。
蘇墨離低下頭看著懷裡滿身是血的唯情郡主,目光露出些許溫柔:「你放心,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大殿下可否真的會娶我?如果大殿下不能給唯情一個名分,唯情情願死了也不願意日後讓人說肚子裡的孩子是野種。」唯情郡主怔怔的看著蘇墨離,搖搖頭,淒涼之意油然而生。
「自然,等你的身體好些了我就帶你回黃鷲國給你名分,等孩子出生他就是未來的皇子,沒有人敢再妄加議論。」蘇墨離臉上恍然出現一抹哀愁,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子竟然會愛他至此。
「殿下,藥鋪掌櫃請來了!」僕人匆匆忙忙的沖蘇墨離喊道。
僕人後面跟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此時屬於標準的國字臉,雖然不在年輕,卻看不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看起來一副老實的相貌,讓人絲毫不會懷疑他會做假證。
「掌櫃的你可還記得剛才在你店舖抓藥的小丫頭?」蘇墨陽走到他面前,一股巨大的壓力迎面而來。
「記得,記得,剛才她拿著藥方來來抓藥,我見上面有一昧藥材是藏紅花粉,這種藥物一般是墮胎之用,還問了問她確定是按照藥方抓藥嗎?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後,我才將藥抓好給她。」藥鋪掌櫃幾句話就交代清楚事情的緣由。
本來老奸巨猾的話語到了他在嘴裡變成了平白的闡述。
「你可能夠在這裡將那個小丫頭找出來?」蘇墨陽聲音晴朗,臉色陰沉看不清此時他的情緒。
「自然可以。」藥鋪掌櫃在眾人之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萍兒身上,指著她道,「就是這個小丫頭去我藥鋪抓的藥。」
「那掌櫃可還記得上面其他的藥材?」蔡天生隨即開口,鎮定的神色沒有半死波瀾。
「這個草民就記不清楚了,畢竟每天店舖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草民沒有辦法將每個人的藥方都記下來。」掌櫃也不知道為何蔡天生的聲音柔軟卻在無形當中讓他敢到清冷無比。
「事情已經清楚了,難懂蔡院士還要狡辯不成?」蘇墨離一陣懊惱不該聽信蔡天生所言差點讓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受到損傷。
「那掌櫃可認識她?」端木傾城指著清韻問道。
「自然認識,她是丞相府的清姑娘!」藥鋪掌櫃一副輕聲說道,絲毫不隱瞞他與清韻的相識,一副無辜的神色。
「那就好,掌櫃的記住自己所說的這句話,看來清韻你為了打掉唯情肚子裡的孩子可是煞費苦心啊,不光王大夫是你的人,就連藥鋪掌櫃的也是你的人,只是不知道那個模仿蔡院士字跡的是否還是你的人?」端木傾城說完拍拍手,從後面走出一個白衣男子,這名男子臉上有一道疤痕,如果不是他身材瘦弱,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在刀口上添血的劍客。
「清姑娘好久不見!」來人將目光放在清韻身上,雖然在行禮眼中卻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清韻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一臉厭惡道:「你是誰?為何會認識本小姐?」
「清姑娘的記性好像不是很好,那我就幫助姑娘回憶一下我們是如何相遇,你如何讓我為你做事,之後又如何想要將我殺了滅口的。」白衣男子說完,清韻就算是再鎮定自己的陰謀被當中說出來臉上也有些掛不住,隨後只聽白衣男子道,「清姑娘若是還想不起來我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字一句的將之前的事情說出來,這樣清姑娘應該就能夠想起來了吧。」
「皇上,你幫助蔡院士我能夠理解,但是你找這麼個人來污蔑我,難道不覺得對清韻不公平嗎?」清韻還想垂死掙扎一次,她相信只要自己咬准與這個人不認識這些人就沒有辦法拿她如何,隨即清韻將目光落在蔡天生身上,「既然你們都認定這事是我幹的,那就拿出證據來,只要有證據我就相信,如果沒有清韻願意以死來明志。」
有了唯情郡主開頭,清韻知道這一招對於蘇墨離十分管用,她不在乎別人信不信只要蘇墨離信她就夠了。
「證據,證據就是我替小姐寫的藥方。」白衣男子手中拿出兩張藥方遞給端木傾城,「皇上這就是當時清姑娘讓我模仿的藥方。」
端木傾城將藥方交給蔡天生:「你看這兩張哪一張是你寫的?」
上面的字跡與蔡天生的字一模一樣,就連她最後的一個點都如出一轍,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一張!」蔡天生掂起一張藥方對蘇墨離道,「殿下這才是天生剛才開出的藥方。」
清韻見蔡天生要將藥方拿給蘇墨離,目光一狠:「既然你們都冤枉我,那我只有以死明志了。」
說著沖不遠處的柱子上撞過去,頭上鮮血落了一地,比當時唯情郡主撞的嚴重多了,王大夫見清韻頭上冒出鮮血來,一陣暈眩,急忙走過去給清韻做急救措施,要知道若是清韻出事,他們都活不了。
一股麻痺的感覺傳遍蘇墨離的全身,他隨即走過去道:「清韻怎麼樣?」又是這麼一出,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信誰了。
蔡天生冷笑,清韻果然是狠毒的女子,不僅對別人心狠手辣,步步為營,對自己也一樣,真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她不走過去是因為她相信清韻不會有事,做做樣子而已。
「難道蔡院士就一點都不關心清韻的死活嗎?」蘇墨離有些後悔剛才任由他們集體攻擊清韻以至於落得如此,他本想與清丞相交好,這樣一來無論這件事情是否是清韻做的,他們如此逼迫一個弱女子說出去都不好,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希望能夠挽回剛才的局面。
「清姑娘如此剛烈的性子天生好生佩服,既然有王大夫全力醫治,天生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以免有謀害之嫌。」蔡天生恭敬道。
蘇墨離看著蔡天生眼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神色,隨即定定的看著清韻,對於清韻他唯一的情意也是那一抹淡的琴聲,再有就是想與丞相結交,對於清韻這個人他並沒有多少感情,看著懷中的清韻,他忽然感覺到一種深深是無力,讓他出現了片刻的迷茫。
唯情郡主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喊出來:「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聲音淒厲,蘇墨離急忙將清韻放下來到唯情郡主身邊。
唯情郡主死死的抓住蘇墨離怕他再離開一樣:「大殿下無論是誰想要害唯情肚子裡的孩子,唯情都認了,我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一人為這事受到傷害。」
她說著,目光卻落在清韻身上,蘇墨離如何不知道她話中所指,現在清韻都變成這個樣子,他也實在不好追問下去只道:「先扶清姑娘下去醫治,等她醒了之後再說。」
「是!」幾個丫鬟將清韻扶下去。
「你們也都出去吧,這件事情日後再說。」蘇墨離明顯有偏袒清韻之嫌,加上清韻這一撞,就算他們有意想要揭開事情的真相也無濟於事。
他們出去之後,端木傾城看著清韻被丫鬟扶著離去:「沒想到丞相這把軟骨頭還有這樣硬氣的女兒,以前朕真是小看他們清家了。」
「丞相為人詭計多端,且善於把握人心,這一點清韻也真是得到了他的真傳,不然依照皇兄的性子不會這樣輕易算了。」蘇墨陽接著說道,提到丞相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蓋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