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有想到唯情郡主竟然會以死相拼,蔡天生冷眼看著蘇墨離的神色,她倒要看看唯情郡主這一招破釜沉舟是否能夠打動蘇墨離的心,看看蘇墨離是否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一絲憐憫之心。
唯情郡主的聲音化成回音在整個驛站盤旋,充斥著每個人的內心,蘇墨離正要往唯情郡主身邊走過去,被清韻一把拉住,嬌聲道:「殿下,我害怕,我好害怕!」
若是以前蘇墨離聽到她這樣的聲音或許還會有憐香惜玉之情,可惜現在唯情郡主不是一個人,她肚子裡還有孩子,虎毒還不食子,何況蘇墨離這種十分重視血緣之人,他目光掃過清韻,眼中十分清冷:「害怕還不趕緊離開,在這丟人現眼。」
一句話說的清韻臉都白了,不敢反駁一句,只是她的神色端木傾城都看在眼裡,丞相並不是省油的燈,想與蘇墨離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如今蘇墨離這個神色也正中他的下懷。
蘇墨離推開清韻之後來到唯情郡主身邊,對蔡天生喊道;「蔡院士快點看看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蔡天生冷笑,蘇墨離果然看中的只有孩子,只有血脈,若非如此,唯情郡主的生死對他根本就構不成一絲威脅。
她走過去將手搭在唯情郡主的脈搏上,唯情郡主雖然頭被撞出血,卻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暈過去了而已,如今她風頭正旺好不容易得到的這一切豈會如此輕易的為他人做了嫁衣。
「孩子怎麼樣?」蘇墨離緊張的問道。
蔡天生注意到唯情郡主眨巴的眼睛,就連昏迷都是假的,不過是拼假死一搏而已,她也樂得和唯情郡主一起演戲,畢竟唯情郡主嫁過去好過任何一個人,以免到時候生出變故。
「剛才唯情郡主的頭撞在牆上,身體受到重創,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還要看唯情郡主能否醒過來!」蔡天生淡淡的說道,蘇墨離心中倏地一動,目光黯淡下來。
端木傾城走過去正要開口,看到蔡天生神色漠然,目光清冷,並沒有露出多少擔憂的神色,本要開口詢問,也變的默不作聲,他分明在蔡天生眼中看到沒事兩個字。
蘇墨離將唯情郡主抱起來對蔡天生道:「麻煩蔡院士幫我保住孩子,只要蔡院士能夠答應我,日後蔡院士有什麼事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蔡天生跟著蘇墨離往房間而去,心中猜測蘇墨離的這樣做的真正目的,不然如同清韻所說能夠為蘇墨離生孩子女子多得是,他儘管在乎血緣與子嗣也沒有必要如此顧忌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
蘇墨離將唯情郡主抱在床上,他的手上被鮮血染紅,彷彿一個生命在向世界宣佈告別,景象十分淒涼。
蔡天生眉頭輕微皺起,明明她剛才為唯情郡主把脈,她肚子裡的孩子胎象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蘇墨離也被自己手上的鮮血嚇到,拉著蔡天生道:「蔡院士你一定要救救她,只要能夠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我一定會將她帶回去娶她為妻。」
蔡天生點點頭對他們道:「你們先出去,我要為唯情郡主施針,不能有一絲打擾,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蘇墨離點點頭,鏗鏗鏘鏘的往外面走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蘇墨陽看到他這個樣子想了一會道:「皇兄放心,蔡院士醫術高明一定能夠保住郡主肚子裡的孩子,大哥不要太過於擔心。」
話雖如此,蘇墨離的目光卻直愣愣的看著房間,一陣悲傷,蘇墨陽還想再勸慰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陡然住了口。
這些人都出去之後,蔡天生為唯情郡主診脈,發現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真的出血的症狀,她剛要掀開唯情郡主的衣衫被唯情郡主攔住,唯情郡主緩緩睜開眼,衝她搖搖頭,低聲道:「蔡院士不用看了,我下身根本就沒有出血。」
「郡主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我告訴大殿下嗎?」蔡天生轉身就要走出去。
唯情郡主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笑意張狂指尖更是拉住蔡天生的衣袖整個人都有些陰森森的感覺,她話語有些顫抖:「難道蔡院士覺得還有人比我更適合嫁給大殿下嗎?」
「自然!」蔡天生吐出這兩個字。
「不知蔡院士這自然裡面說的是清韻還是雪娘?」唯情郡主鬆開蔡天生的胳膊,語氣陡然一冷,「清韻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做後盾,只要她嫁給蘇墨離,日後這定會成為皇上的一塊心病;而雪娘身份特殊愛的又是凡澈,身體本就虛弱,逼急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誰都不知道,蔡院士是想要一個隨時可以威脅皇上的女子去黃鷲國還是一個隨時命喪黃泉的女子?」
蔡天生站在原地看著唯情郡主沒有動彈,片刻之後道:「誰能夠保證你過去之後會讓促使兩國安穩,我可不會忘記你想要毒殺我們的事情。」
唯情郡主目光微微有些憂鬱起來:「那是四皇叔逼我的,我沒有辦法。」
「你說的沒錯,他們二人都沒有你合適,所以我也會幫你把這場戲演完,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既然能夠幫你登上黃鷲國的妃位,日後同樣有辦法將你拉下來,你是聰明人肯定明白其中的緣由。」蔡天生聲音溫潤本來應該是溫柔似水,聽在唯情心裡卻如同埋下了一根刺,只要一動就會生疼無比。
「這個自然,我日後還要仰仗瑙珠國仰仗皇上才能夠在黃鷲國站穩腳跟,所以蔡院士根本就不用顧忌我會背叛。」唯情郡主目光掃過血淋淋的下身,「蔡院士去開藥吧,不然外面這些人等的時間長了難免會有所懷疑。」
如今的唯情郡主心思越發縝密,蔡天生知道依靠唯情郡主的那點小心思定然想不出這樣的計策,肯定是有人在她背後推波助瀾,她目光陰鬱的看著唯情郡主,可惜唯情郡主避開她的目光開始閉目養神,絲毫不將她看在眼裡。
蔡天生打開門只聽蘇墨離緊張道:「蔡院士,孩子怎麼樣了?」
「我開一副保胎藥,至於效果如何還要看唯情郡主自己了。」蔡天生說著寫完一張藥方讓人出去抓藥。
蘇墨離本來對唯情郡主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多少感情,此時他也不知道為何當他看到唯情郡主倒在他面前渾身是血的時候,自己的心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悸動,他一步一步走進去,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唯情郡主言語。
端木傾城將蔡天生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她略微有些虛弱的身體道:「我扶你去旁邊的房間休息片刻。」
蔡天生點點頭,她的身體的確有些承受不住,她最為擔心的還是今日蘇墨離是否能夠平安離開瑙珠國,以免夜長夢多。
他們來到旁邊的屋子,端木傾城在她耳邊小聲問道:「她沒事對嗎?」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蔡天生看著端木傾城緊皺的眉頭道,「你可知道是誰將他們離開瑙珠國的消息透露給唯情郡主的?」
端木傾城搖搖頭,從唯情郡主宮中請求到現在的以死相拼,每一步都緊緊的抓住了每一個人的心,彷彿已經知曉了每個人的心裡所想一樣,更重要的是她這破釜沉舟一出,立刻便挽回了蘇墨離的心,這不是唯情郡主能夠想出來的。
畢竟連蘇墨離剛開始在她身孕未定之時,並沒有想要這個孩子,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如此重視這個孩子。
「不知!」端木傾城垂下眼簾,「知道他們這次要走的人很少,我也在宮中下了命令讓任何人都不許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唯情,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步。」
「這樣也好,她總比清韻過去要好一些,以免到時候腹背受敵,這樣就得不償失了。」蔡天生自然指的是丞相。
丞相這次看起來在這次平定叛亂當中有著不小的作用,而且只有他一人錚錚鐵骨並未向端木靖求全,只是這與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不符,也難免不然人心生猜忌。
他們正說著,一個丫鬟從外面闖進來看到他們二人的神色先是一愣隨即道:「蔡院士不好了,剛才唯情郡主喝下你開的厭惡之後開始咳血不止,下身又有血液流出來,好像要流產了。」
蔡天生心中一顫沒想到唯情郡主只是想利用肚子裡的孩子,明確沒想到居然還有螳螂在後。
「我過去看看,你幫我看看這裡誰最有嫌疑想要害這個孩子。」蔡天生對端木傾城說完往外面走去。
唯情郡主下半身依舊有血液流出來止都止不住,她的臉因為血液流失已經變的蒼白起來,隨時有喪命的危險。
蔡天生環顧了一眼這裡所有的人,每個人的神色各異,卻都沒有謀害唯情郡主的動機,她發現這裡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清韻。若不是唯情郡主突然出現,清韻現在已經隨蘇墨離離開這裡了,加上清韻現在消失,不得不讓人懷疑到她的身上。
她進去之後,蘇墨離將她拉到床前:「你不是說她喝完那一碗藥就沒事了嗎?為何身體上還會出現大量的血跡?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天生為唯情郡主診脈發現她肚子裡的孩子胎象越來越不穩,於是從身上取出銀針在唯情郡主身上扎過去,希望能夠保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命,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她做完這些,唯情郡主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只是剛才她喝下的藥裡面有大量的紅花,她也只能盡力,至於能不能保住還要看這個孩子的命。
蔡天生將藥碗拿過來道:「這藥是誰煎的?將藥渣給我拿過來。」
「蔡院士我正的是按照你開的藥方抓藥的,我沒有給唯情郡主下毒您要相信我。」一個丫頭跪在蔡天生面前,臉上帶著淚痕,目光畏懼,看起來並不像有能力給唯情郡主下墮胎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