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容見蔡天生沒有跟上來,隨即轉過頭看著她道:「是不是剛才末容失禮了,還請蔡院士見諒。」
他的溫爾與蘇墨陽還不一樣,蘇墨陽至少還會有其他情緒的變化,而末容永遠都是優、微笑的神色,哪怕深受重傷也一樣,蔡天生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狡猾,在心裡攛掇著日後端木傾城啟用他是否真的能夠將他心甘情願的收於麾下。
「不是,只是天生在想,依照齊王殿下的性子,應該不是那種在乎禮教之人,所以覺的有些奇怪。」蔡天生絲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
末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末容不在乎,不代表別人不在乎,要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沒資格為別人做決定,而且蔡院士為我醫治我已經很感激,哪裡還裡還敢讓蔡院士的名聲受損。」
「齊王殿下過濾了,天生是商人,拋頭露面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若天生真的在乎名譽當初就不會進宮為皇上診治。」蔡天生的言語中有一種能夠讓人融化的東西。
末容站在門口看著蔡天生,久久才道:「是我誤會了蔡院士,還望蔡院士不要介意。」
他話語溫柔,神色間卻有一股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英氣,這種威嚴蔡天生只在端木傾城一個人身上感覺到過,現在沒想到居然在末容身上也感覺到了,端木傾城說末家三代忠良戰功赫赫,沒有絲毫要造反之心,但是現在在蔡天生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偽裝,她甚至懷疑末容身上的病也是裝出來了,若非如此,就算她醫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看到蔡天生遲疑的神色,末容繼續道:「蔡院士請進來說話!」
蔡天生點點頭,隨他一起進去,盡量將目光不與末容重逢,心中算計著末容這個人的作用,她知道末容的確有大將之才,心中想著末容隱忍這麼多年,肯定不是為了要在瑙珠國有一番作為,他的志向若是如此簡單,也就是不是末容了。
「齊王殿下,天生施針期間,可能會封住你的內力,這段時間不能動武,更不能使用內力,不然會精神衰退而死。」蔡天生提前將事情的嚴重性說出來,讓末容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無妨,武功本就是強身健體所用,既然不能夠強身健體要它何用?」末容對此事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排斥,相反他的贊成讓蔡天生有些疑惑,按理來說若是練武之人不能動武,應該比死了還難受,而末容就這樣坦然的接受她想要不起疑心都難。
蔡天生也不多問,一根銀針紮下去,將末容的穴道全部封閉起來,她這次本想試試末容的深淺,她現在知道末容遠比她想的還要厲害,這樣的人,她能夠控制一時是一時就算最後有人知曉這件事,她也能夠推脫掉,反正不會有人質疑她的醫術。
末容明顯感覺自己各大穴道傳來一陣疼痛,他極少有別的神色,這次他的痛苦卻從臉上可以看出來,蔡天生並沒有因為他的反應而停下,相反她的動作更加快了一些,害怕末容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反悔。
蔡天生做好這一切之後,豆大的汗珠從末容臉上落下來,就算他的情緒能夠騙得過其他人,這種自然反應也能夠說明一切。
「齊王殿下沒事吧?」蔡天生將最後一陣針扎進去之後問道。
末容搖搖頭,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只是在這個階段,他的咳嗽之症卻是沒有再發作,這對於末容來說也算是一件幸事。
「我沒事,讓蔡院士費心了。」末容坐在那裡,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幫我轉告小妹,就說我沒事,需要靜養,讓她暫且不必來看我。」
「天生明白,只是末漓郡主的脾氣你也知曉,我這樣做末漓郡主未必願意乖乖聽話。」蔡天生說著隨即將他頭上的針拔出來。
「無妨,你只要傳達到了,她自然不會亂來。」看著末容自信的樣子,蔡天生點點頭走出去,心中思索著該如何對末漓說話,畢竟這個丫頭太過於天真說重了說輕了到時候都是事。
末漓這段時間一直站在門口,看到蔡天生出來正要往裡面衝,被蔡天生攔住道:「郡主,現在齊王需要靜養,不能有任何人打擾,還希望郡主稍等片刻。」
「難道哥哥的病,我也不能探望嗎?」末漓仰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在她心中一直將末容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這麼多年他們兄妹相依為命,末漓真是不知道若是沒有了哥哥,自己該怎麼辦。
蔡天生看著她的樣子,點點頭,她雖然對末漓談不上喜歡,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答應了末容,也就必須要狠下心來。
「那好吧,我就在這等著,等哥哥什麼時候能見我了,我再進去!」末漓點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縱然心裡關心末容,但是表面上還是盡力克制不讓自己耽誤末容治病,她瞪了一下道,「姐姐會治好哥哥的對嗎?」
「我盡力,只是你哥哥現在身體差了一點,相信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蔡天生微笑的說道,末漓總是很相信她的話,她相信既然蔡天生這樣說,末容的病情就已經開始有好轉了。
「既然現在不能去看哥哥,不如,我帶姐姐去見那個盜賊,他傷了我哥哥,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看著末漓說的義憤填膺的樣子,蔡天生不知道為何覺得特別有意思,就好像那個刺殺她的人不相信她身邊會有初兒這樣單純的丫鬟一樣,她同樣有些懷疑末漓和末容是否真是親兄妹,性子居然差了這麼多。
「好,如此……」
「墨陽哥哥也要一起去嗎?」末漓沒有等蔡天生開口將目光落在蘇墨陽身上,果然人長的好看還有受人青睞的優勢。
蘇墨陽往裡面看過去,對蔡天生道:「現在齊王不用人守護著真的沒事嗎?」
「難道三殿下是在懷疑王的守衛嗎?要知道王府的守衛都是從兵營千挑萬選出來的,若是連他們都沒有辦法護齊王殿下安全,那麼三殿下覺得自己留在這裡能夠幫什麼忙?」蔡天生淡淡的問道,她自然知道蘇墨陽的能力,但若不這樣說,一旦他留在這裡,在監獄末漓真出了事,她就真的沒有辦法交代了。
「姐姐,你別這麼說墨陽哥哥,他很厲害的,他的武功跟哥哥一樣,若是他留下肯定能夠護哥哥周全。」末漓看著蔡天生急忙解釋。
蔡天生本來覺得自己封住末容的穴道有些大驚小怪,現在從末漓的嘴裡聽到這話,她有些悻悻,幸好沒有直接派人過來,不然就算是上官雲舒也沒有辦法在這裡來去自如。
看到蔡天生的樣子,蘇墨陽思索了一會道:「你說的是,我還是陪你們去大牢走一趟吧,不然在監獄出一點什麼事情,責任誰都承擔不起。」
「難道墨陽哥哥不留下來保護我哥哥嗎?」末漓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哥哥現在暫時不會有危險,但我你相信能夠打敗你哥哥之人,定不是泛泛之輩,我還是比較擔心你們的安慰,若是到時候出什麼事情,我相信幾個獄卒定然不能夠耐他何。」蘇墨陽走到末漓身邊,蔡天生看到末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能夠被自己喜歡的人保護,真是一種幸福,哪怕他心裡沒有你。
有蘇墨陽在身邊,末漓的神色明顯好了許多,本來還在擔心末容,現在心情突然來了一個一百二十度的大轉彎。
這一路上末漓一直沉靜在幸福當中,一路上嘮嘮叨叨個不停,但蔡天生他們二人卻沒有多少心情卻面對末漓的歡顏,他們的心都在監獄的盜賊身上。
他們剛走進監獄,只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沒想到來的這麼慢,還真是讓我高看了你們。」
這個人說著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臉上應該是用了人皮面具,說話的時候,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冷冷的與他輕柔的聲音正好相反。
「你到底是什麼人?」蘇墨陽擋在蔡天生和末漓前面,以免他突然對他們二人出手傷了他們。
「三殿下不用知道我是什麼人,只要知道我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麼就可以!」這個人忽然出手,將手掐在蔡天生的脖子上,她的脖子當時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手印。
「原來你的目標是我,既然如何,何必偷襲齊王府來引我出來,萬一你失算了怎麼辦?」蔡天生的臉色並沒有出現一絲痛苦的神色,依舊談笑自如,看盜賊的目光澄澈。
盜賊本想逗逗她,想看她害怕求饒的樣子,卻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蔡天生感覺到脖子上他手的變化,知道他並無意傷害自己,本來還想勸說他放了自己,現在卻想知道他的意圖何在,她可不相信這個人只是想傷了末容這麼簡單,畢竟末容從小身患重病,與世無爭,且為人處世滴水不漏,要說末容會讓這樣厲害的仇家活在這個世上,她還真是一點也不相信。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盜賊看著蔡天生笑著問道。
「有何好怕?橫豎都是一死,怕不怕並不是很重要難道不是嗎?」蔡天生的神色異常平靜,尤其是如同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清冷且決絕,看的盜賊心裡也是一驚。
盜賊本想就這樣放了她,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此時卻改變了注意,對她道:「你既然不怕,跟我走如何?」
「想要帶她走,先過我這一關!」蘇墨陽攔在他面前,若是他想帶走蔡天生,他不介意讓他命喪當場。
盜賊在蘇墨陽身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對蘇墨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