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陽一直跟在蔡天生身後,行動流暢,動作高,一顰一笑都能夠牽動一個女子的內心,讓人為之折服。蔡天生嘴上不說心裡卻知道此次蘇墨陽跟隨自己出來定然是有事情要說,而且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蔡天生明知道蘇墨陽的想法,卻還在不緊不慢的走著,蘇墨陽不說,她也不問,她相信蘇墨陽總有堅持不住的時候。
出了驛站,蘇墨陽將蔡天生攔下,目光沉靜的看著她,許久才緩緩道:「天生,你可還記得去為齊王診治,都過去這麼多天,你再沒有動靜,齊王那邊怕不好交代。」
一出口就是末容,蔡天生沒想到這短短的時間內,蘇墨陽竟然與末容走的這麼近,她是想為末容診治,可看到他和蘇墨陽走的如此之近,加上端木傾城要重新啟用他,蔡天生心裡不得不多一個心眼,她斷然不能讓末容和蘇墨陽勾結在一起,兩個人都是心思縝密之人,一旦他們二人有何關聯,無論對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齊王的病情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相信齊王也不在乎多等個十天半月。」蔡天生話語輕柔,提到末容病情的時候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讓蘇墨陽恍然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一般,他可記得當時蔡天生在齊府說為末容診治的神情。
「你錯了,你上一次不是也診治出齊王的病情正在惡化嗎?如果再這樣拖下去,怕齊王命不久矣,到時候你怎麼對皇上交代,怎麼解釋這一切?」蘇墨陽的神色有些著急,蔡天生還是第一次看到蘇墨陽為一個人如此掛心,也罷,她也是該去看看末容的時候了。
她縱然不想這麼快將末容治好,但是這樣一昧的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需要先將末容的病情穩住再說,雖然她不相信末容會因為病死掉,但是她至少要保證末容好好的活著,哪怕不能為她所用,也要與他保持良好的關係。
「既然你這樣說,我們馬上去齊王府,你在路上將齊王的病情詳細的跟我說一下!」蔡天生囑咐道。
蘇墨陽點點頭,這段日子他一直呆在齊府每次看到末容病情發作他的心裡都會感覺到十分不舒服,而且末容的病情類似於哮喘,只要一發作,彷彿要將肺部咳嗽出來一般,且末容為人孤傲,不允許為外人道,加上這麼多年看了不少大夫並沒有多少效果,也就乾脆不看了,發病也自己忍著,一副生死由命的樣子。
對於末容這個人蔡天生還不是很熟悉,不過她願意一試,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以前她除了將初兒和司馬琉璃看的十分重之外,對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而現在只要是對端木傾城有幫助的事情,她都是插上一腳,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卻還是忍不住去做。
來到齊府,看到蔡天生這麼久都不來,末漓有些不高興,不然她也不至於一直看著自己的哥哥病發難受,所以對蔡天生的態度也有了轉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難道是良心發現來為我哥治病了?」末漓話語裡有一股諷刺的意味。
末漓是小孩子,蔡天生自然不會與她計較,只聽末容道:「蔡院士公務繁忙,等你閒下來之後再為我診治也不遲,多年老病根也不急於這一時。」
「齊王嚴重了,這段時間天生並非不操心齊王殿下的病情,只是還缺幾味藥材,才能夠為你下這第一副藥,不然貿然下藥天生擔心不僅沒有辦法醫治好齊王的病情,反而會使齊王的病情更加重一些。」蔡天生將已經想好的推脫之詞說出來,無論末容是否相信,至少末漓相信了,末漓看著蔡天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現在姐姐可找到了醫治哥哥的藥草?」末漓急忙問道,雖然為剛才的冒失感到抱歉,心裡卻還是更加擔心末容的病情。
「還未,這幾味藥草過於難得,一時間難以湊齊,不過這段時間天生願意每日為齊王扎針,以減緩病情的發作,你看可以嗎?」蔡天生看著末容詢問道。
「蔡院士看著辦吧,我的病情也是時好時壞,發作的時間也沒有規矩,如此便麻煩蔡院士了。」末容說完這話,看著蔡天生的目光與以往有些不同。
蔡天生走過去為末容把脈,她發現幾天不見,末容的病情惡化了許多,可是她明明記得前一次把脈,末容並沒有多少事情,難道這次他是刻意來引自己到來?
蔡天生目光瞟向末容,手輕輕放下對他道:「齊王殿下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怒氣攻心,傷了心脈?」
「我哥本來也是好好的,但是前幾天王府來了盜賊,哥哥怕他傷了我,將之擒獲,可惜哥哥也被那盜賊所傷,以至於發病時間越來越頻繁,身體也越來越差。」末漓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同為將軍之後,末漓更像是處事未深的女孩子,對於人世間的險惡並不十分瞭解,只喜歡我行我素,對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我給齊王先開幾服藥吃著,然後配合我的針灸,相信能夠讓齊王恢復到之前的樣子,等我尋找的幾味藥材到了之後,再為王爺重新配藥。」蔡天生看著末容蒼白臉上的笑容,心裡卻覺得有陰謀在他心中升起。
畢竟末容雖然是帶病之身,但是齊王府的守衛也都不是簡單之輩,各個身手不凡,想要在齊王府將末容大傷,可以說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這段時間蘇墨陽也經常來這裡,她是見識過蘇墨陽的武功的,心中躊躇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有如此能耐。
「如此便多謝蔡院士。」末容依舊笑意不減。
蔡天生看著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對,而且她並沒有在末容身上看到傷口,忍不住道:「請問這位高手是用什麼傷的齊王,也好讓天生對症下藥。」
「銀針,而且銀針隨著血液流轉,根本就取不出來。」末容說完,蔡天生的心中一怔,這件事情和當初對付凡澈腿的手法竟然有些相像,因此她心中猜測這個人的來歷,以及是否和凡澈有關。
「齊王,可否讓我見見這個盜賊,我有話想要問他。」蔡天生思索了一會才繼續道,「若是他已經不再,或者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蔡院士太高看我們齊王府了,雖然齊王府算是名門大戶,卻也不是輕易要人性命之輩,至於這個盜賊我已經交由刑部,若是蔡院士有興趣,我可以隨你去刑部走一趟,讓你見見這個盜賊。」末容輕聲說道。
「如此便多謝齊王殿下。」蔡天生說這話的時候,分明在末容眼中看到了質疑,她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末容,與其被他暗中調查,發現與凡澈之間的關聯,她寧願自己坦白:「這個小賊的手法與當初對付我的一個朋友的手法很像,所以天生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原來如此,能夠有一個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一種幸運!」末容話語裡浮現出羨慕的神色。
「哥哥以後和姐姐也是朋友,所以哥哥也很幸運的不是嗎?」末漓歪著腦袋,她在末容面前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末容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他知道像蔡天生這樣的女子,想要走進她的心談何容易,更別提與她成為朋友,而且蔡天生的防備心很重,他知道蘇墨陽這麼久都沒有走進她的心裡,何況是他。
末漓見末容不說話,繼續道:「姐姐日後是不是要住在我們家,不然每天來回跑豈不是太麻煩了?而且哥哥每次見到姐姐都會比以前高興一些,不如姐姐就留下來吧!」
末漓口不擇言,蔡天生自然不會當真,而且她現在有諸多事情要處理,哪裡有閒時間進入到這裡,被末容監視起來就不好了。
「多謝郡主好意,天生感激不盡,只是天生福薄,怕要辜負郡主的一番好意了。」蔡天生話剛落下,末容忍不住咳嗽起來。
蔡天生為他把脈,發現他這是病發前的徵兆,渾身上下血脈張開,脈象越發紊亂,是癲瘋之症,她再瞧向末容的臉龐,末容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應該是用自己的意念強制將病痛壓制起來,以免嚇到末漓。
「郡主,你先回去,我要為齊王施針期間不能有任何聲響,不然齊王性命難保。」末容知道蔡天生這是在自己解圍,沖末漓點點頭,示意她先回去。
末漓心裡牽掛著末容哪裡肯走,只聽蘇墨陽道:「郡主先跟我出去,等天生穩住齊王的病情之後,我們再回來,不然在這會妨礙她為你哥治病的。」
見他們三個都是這個神色,末漓也只好點點頭,雖蘇墨陽一起走出去,眼中依舊是一副不捨的神色。
「多謝蔡院士為我解圍!」末容感激的看著她,他的病現在越來越重,他真怕早晚有一天自己壓制不住,被末漓看到,嚇到她。
「齊王殿下客氣,我先扶你進屋,為你施針,可以壓制住你要發作的病情!」蔡天生正要扶末容,被末容躲開。
「男女授受不親,末容萬萬不敢為了自己的病情而損害了蔡院士的名譽。」末容緊接著又往後退了一步,自己往裡面走去。
末容現在十分瘦弱,若不是因為他有極其強大的內力,想要壓制住自己身上的這股氣息,還真是不易更別說現在獨自走進去。
無論末容如何說,蔡天生都不信末容也認世俗那一套,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過是一場虛妄,她心中篤定定是末容有其他的事情怕被她發現,她是大夫而且還是名動京城的名醫,末容越是這樣放著她,她越是好奇末容到底有什麼秘密怕被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