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袁玉秋抬起頭來極其諷刺的望了一眼夜空銘:「這宮裡的每一個人都可以作證,皇上還說是誤會,難道皇上當真是寵這個女人寵道連自己的江山和孩子都不要了嗎?」
慕秋雲聯繫所有的事情一想,也才恍然明白了過來,雲多嬌入宮,根本就不是為了爭寵,更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之前她才會有那樣的舉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人,為了那個人的復仇之路:「皇上,你不要再幫這個女人說話了,哀家早就知道她是艷芸閣的妓女,這麼久之所以不說,只是不想重蹈梅影的覆轍,可是哀家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就是那個人派來想要毀掉我們夜家江山的人,現在空銘中毒了,明夕也死了,哀家什麼也沒有了,他高興了?」慕秋雲的唇角擠出一抹譏誚的笑意。
夜空銘緊擰著眉,根本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不可能,母后你騙兒臣,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空銘,母后沒有騙你,那些來指認林多嬌的妓女,真的都是艷芸閣的妓女,林多嬌真的和梅影一樣,都是艷芸閣的妓女——母」慕秋雲見已經隱瞞不過去,便將實情全都說了出來。
夜空銘的臉色越來越白,再到最後竟是煞白煞白的,連一絲的血色都沒有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心心唸唸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竟然是艷芸閣的妓女,而且她竟還殺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的心底,終究還是不信的,雲多嬌天真善良,一定不是太后和皇后說的那般的惡毒。
夜空銘俯下身去,扶著雲多嬌的弱肩。用痛心而又充滿了質疑的目
光望著雲多嬌:「多嬌,你告訴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她
們編出來欺騙朕的,你不是艷芸閣的妓女,明夕也不是你害死的——」
夜空銘用力搖晃著雲多嬌的肩,似要將她單薄的身子給搖散了一般。
雲多嬌微微抬起了頭來,也不敢去看夜空銘,只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皇上,太后娘娘沒有騙您。臣妾就是艷芸閣中的妓女,你身上的毒是
臣妾下的,太子也是臣妾害死的。皇上想要怎麼處置臣妾就怎麼處置臣
妾吧,臣妾絕對不會有半分的怨言的。
夜空銘鬆開了她的肩,苦澀一笑:「為什麼,為什麼朕心愛的女人
竟要如此對待朕?」
雲多嬌依然跪在地上,等候夜空銘的發落。
慕秋雲低頭望著她。卻是一刻也容不得她了:「來人那,將這個惡毒
的女人給哀家打入冷宮,聽候哀家的發落——」
雲多嬌被帶著,異常的平靜並沒有作任何的反抗,也沒有為自己辯駁
求饒一句。
於夜空銘卻又是極大的諷刺,她被他打入冷宮。她竟然連求都沒有求
自己,難道那些事情,當真都是她所為?
雲多嬌被鉗制著經過明清殿門口時。正好碰見了正帶著侍衛在宮中巡
邏的封凌澈。
這些年,雲多嬌一直努力的往上爬,最後終於得到了夜空銘的專寵,
成為了聖寵至今的貴妃。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愛的人不是夜空銘,他愛的人是
獨孤塵。
為什麼。她會被人鉗制著,好像是往冷宮方向去的。
封凌澈顧不得那麼多,便拉過來一個小太監,問清了事情的原委。
無論是夜空銘還是獨孤塵,他們都是不瞭解她的,憑她的性格,如何
會去害死別人的孩子?
封凌澈尋了個理由,便飛身離開了皇宮。
獨孤塵正背手立於山巔之上。
風輕輕的將他身上雪白的衣裳撩起。
他絕塵的風骨,屹立於山巔之上,彷如一副絕美的畫卷。
「獨孤塵——」聽到身後有人喚他,他也沒有回過頭去,只問道:「凌
澈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多嬌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
「獨孤塵,你快去救多嬌,她已經被夜空銘打入冷宮了——」
一言,彷如一陣涼風吹過,讓他驟然打了個冷噤,怎麼可能?夜空
銘怎麼可能將多嬌打入冷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空銘中毒之事事發,太子被害,有人冤枉這一切都是多嬌所為,
太后一怒之下便將多嬌打入了冷宮,多嬌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獨
孤塵你快想辦法去救多嬌吧——」封凌澈並非不想去救多嬌,然後
帶著她遠走高飛,只是以她執拗的個性,是斷然也不會跟她離開的。
「獨孤塵,已經不能再等了,以慕秋雲的個性,她是等不到處理完
小太子的後事,便就要處置多嬌了——」封凌澈見獨孤塵沉默不語,心中發急道。
想著雲多嬌在冷宮,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封凌澈卻是一刻也等
不及了。
「你當真是不瞭解慕秋雲的,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有守住皇城,
她沒有立即處死多嬌,便是要拿她來做誘餌,誘我們上鉤,若是我們
現在貿然行動了,豈不是正好中了慕秋雲的圈套了?」
封凌澈真的沒有想到,獨孤塵竟然會棄多嬌於不顧,摔下了一句話,
便離開了山崖:「獨孤塵,你不救,我去救——」
獨孤塵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眉頭微微蹙了蹙,凌澈啊,凌澈,為什
麼這麼多年了,你每次遇到事情,還是不能冷靜一點呢?
多嬌不僅是夜空銘心尖尖上的人,也是歐陽殘雪心尖尖上的人啊,
他為了多嬌,一定會為了多嬌,不惜一切代價的。
這樣一來。慕秋雲便會以為那個躲在雲多嬌身後的是歐陽殘雪,而
不是自己。
到時候兩虎相爭,正好自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天下豈不還是他的?
封凌澈回到宮裡的時候,宮裡已是一盤散沙。
歐陽殘雪帶著兩萬精銳破城門,殺入了宮內。
卻不想慕秋雲已經調集了守護在皇城外面的數十萬大軍。
歐陽殘雪的兩萬精銳被大軍重重的圍困著,只能做困獸之鬥。
封凌澈知道,若歐陽殘雪當真就是肆王爺夜空肆,那麼以他的聰明
才智,定然是不會做出如此魯莽草率之事的。
除非,他是因為急著要救雲多嬌。才會來不及調動兵馬,貿然行動
的。
想到此,封凌澈又是縱身一躍。直往冷宮奔去。
冷宮剛才還是一片硝煙,此刻已經恢復了寧靜。
雲多嬌坐在裡面,神色安然,眸中閃閃爍爍,似是在擔憂著什麼。
封凌澈一個箭步衝到了裡面。
他是宮中的侍衛。並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多嬌——」
雲多嬌聽到身後有人喚她,以為是獨孤塵來救她了,心中一喜,忙轉過了頭來,卻見封凌澈一個人站在那兒。「凌澈哥哥,塵哥哥呢?」剛問出了口來。封凌澈便已抓住了雲多嬌的手,直往外奔去。
外面依然刀光劍影的一片,只是歐陽殘雪的人已經被那些守衛皇城的。
「殘雪哥哥——」雲多嬌激動的驚叫了一聲。
沒想到自己被打入了冷宮。生死難料,來救自己的竟只有凌澈哥哥和殘雪哥哥。
那他呢?
難道自己對他來說當真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棋子,被人發現了,便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歐陽殘雪自人群中望見雲多嬌被人帶出了冷宮。
臉上驟然起了一絲笑意,手中兵刃一揮。連殺了十幾個侍衛。
見有人將雲多嬌帶出了冷宮,那些侍衛便將封凌澈團團圍困住了。
「快。快保護多嬌——」歐陽殘雪一聲令下,那些殘留無幾的將士便忙護在了雲多嬌和封凌澈的身前。
他們連自保都難,又何以保護他們?
不過是以卵擊石,做困獸之鬥罷了。
「住手——」雲多嬌突然自人群之中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刃,望著被圍困在中間的女子。
「我跟你們回冷宮,請你們放了歐陽公子和凌澈哥哥——」
「哈哈哈哈——」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狂笑聲。
雲多嬌尋睛望去,見慕秋雲正自遠處走來,慕千山帶著一行侍衛跟在了她的身後。
雲多嬌看慕秋雲的臉色,她的笑容間,明顯是帶著幾分的淒然的,夜空銘中毒,太子夭折,她此刻的笑容,也是強擺給別人看的。
慕千山也望見了為圍困在人群中間的三人。
多嬌,歐陽殘雪,都曾是他的救命恩人。
古銅色嚴肅板起的臉上竟起了幾絲的漣漪,他俯身道:「太后娘娘,林貴妃和歐陽公子都曾捨身救過末將,請太后娘娘放他們一條生路——」
慕秋雲側目望著自己的弟弟:「千山,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來求哀家?」
自小到大,自己從來都是順著弟弟的心意的。可是這一次,關乎著自己也關乎空銘的命運,她是斷然不會心慈手軟的:「來人那,給哀家拿下這三個密謀造反之徒——活捉一人,賞金千兩,活捉三人,賞金萬兩——」
言罷,那些剛才還愣在那兒的士兵全都蜂擁而上。
將雲多嬌和歐陽殘還有封凌澈一起圍困在了中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看他們一個個竟是躍躍欲試之狀。
雲多嬌望著圍著他們的越來越多的侍衛,漸漸的,空靈的眸中閃著似是驚恐。
好久沒有見到過歐陽殘雪了,沒想到這一次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