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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五章 文 / 我生待明日

    耶律楚材跟著心止披星戴月,幾次從山賊手下逃生,歷經三月,終於輾轉到得南京路河南府登封西面的少室山。看著少林寺的大門緩緩開啟,那沉重的「嘎吱」聲無比動聽,他心神一鬆,癱軟在地,抹著額上的汗水,大口喘氣,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少林寺也分兩派,出世和入世,但他們並不像現在丐幫的淨衣派污衣派,後來華山派的劍宗氣宗那樣爭權奪勢。幾乎一切權利都由入世派掌握,出世派都是清心寡慾的修行之人,只管精研武功和佛法,入世派擴張時遇阻,就由出世派去弘揚佛法,帶顯露兩手武功,沒有哪個對手最後不被感化。這種分工協作、術業專精的方式,支持少林屹立不倒,執武林牛耳七百年。

    北宋時少林全寺曾有兩千餘武僧。宋哲宗(趙煦)時,方丈玄慈因犯色戒,被揭發出來,汗顏無地,遂當眾自盡,以保少林清譽。幸好出世派從來不曾放棄修行,一藏經閣掃地僧,妙解佛法,武功出神入化,收服契丹人蕭遠山、鮮卑人慕容博,一招敗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總算挽回少林武林泰山北斗的顏面,就此繼任方丈。後來大理鎮南王段正淳之女段紫報信,說她姐夫遼國南院大王蕭峰不肯領兵攻宋,被遼帝耶律洪基下獄了。中原武林這時已明白一切是非都起於諸燕國(前燕、後燕、西燕、南燕、北燕,全是慕容氏建的)後裔——慕容氏,蕭峰,即原丐幫幫主喬峰,是被冤枉的,少林寺和丐幫共同號召江湖義士,會同蕭峰的兩個義弟靈鷲宮主虛竹子和大理國君段和譽前往遼國救人。此役傷亡慘重,而蕭峰,被遼帝譏刺了一句「蕭大王,你為宋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祿,指日可待」,就在雁門關外自殺了,白費江湖俠士們的一番好意和心血。

    親眼看到遼國的日薄西山,宋國的得過且過,女真人的悍勇頑強,似乎,又要變天了,少林寺遂以嚴整寺規為由,從此封寺。

    這一封,就是百年。後來女真族興起,滅遼後攻宋,之後在中原立張邦昌為楚帝,之後立劉豫為齊帝,之後親自統治中原,之後金兀朮南征,宋紹興北伐,金帝亮南征,宋隆興北伐,直至去年的宋開禧北伐,一切是非,少林都不曾參與。

    百年來,少林寺甚至不再對外招收弟子,而是從寺中高僧的本家侄兒或者三代以上的佃戶兼虔誠信徒的兒子中挑選五歲以下的小兒來出家修行,且終生不出寺門。

    耶律楚材由服侍自己的小沙彌那打聽清楚,不禁自愧不如:原來,是因為少林寺管束太嚴,完顏康有錢有權有勢就是收買不到人,才要我親自來,也是讓我避開目前的朝局動盪。這麼多年來,我讀遍經史和祖、父留下的手記,自負滿腹經綸、才華橫溢,可為治天下匠,卻不想阿康不聲不響間,已經在天下這盤棋裡布好了子,跟他比,我的眼光,還是窄了。

    美美地休息一夜,次日神清氣爽地去菩提院,和高僧們談佛論道。耶律楚材不但洞達佛理,更練達世情,他主張「佛在性中,心即是佛」,覺悟不假外求,得道靠頓悟,不需要打坐茹素。如此無拘無束,佛理當可更易傳播,也更易為朝廷接受。這和少林禪宗的核心思想「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一脈相承,幾位高僧聽得歡喜讚歎不已。

    菩提院首座心寂看著眼前這個不驕不燥的年輕人,漫聲道:「施主得罪權貴,以致有家難歸,有國難報,敢問你自己如何修心?」

    耶律楚材微微一笑,道:「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虛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論天下之事;潛其心,觀天下之理;定其心,應天下之變(〔明〕呂坤《□語》)。」

    一語震驚四座。如果說先前眾僧只覺我禪宗後繼有人矣,現在,他們只覺,此人就是佛祖轉世,必可將佛門發揚光大。心止更是心中狂喜:他是我帶回來的,我帶回來的!

    又閒談了幾句,恭敬地送走耶律楚材後,心寂立刻和心止去了大雄寶殿,方丈心湖以下,羅漢堂、達摩堂、般若院、戒律堂諸位同門,連同幾位一直閉關參禪的師叔,都已經等著了。他們要聽心止詳細講述中都局勢,以定本寺未來之行止。

    心止先講了一遍那些眾人早已得報的消息,然後說出了他的獨家情報,「事實上,所謂榮王謀反,根本就是趙王的兒子完顏康一手炮製的。」

    心湖道:「師弟,你肯定?老衲知你與此人不和,勿犯嗔念。」

    心止搖頭道:「不是,師兄,我敢肯定。當夜,我聽到喧鬧聲,待我弄清何事,趕去皇宮,榮王父子已經都死了。榮王爺待我親厚,我想到他還有個剛滿週歲的兒子,就趕去榮王府。正見郭佳抱了個孩子,領了四個侍衛親軍,在跟王妃說話。他說,『王妃,王爺跟世子都完了,是佳無能,願效程嬰。求王妃念在二十年夫妻情分上,給王爺留下一點血脈。』王妃只是長歎一聲,抱了兩個女兒一下,就命人去把小皇孫抱來,她自己,取了個小瓶,就往茶壺裡倒藥粉。」

    眾人都看過情報,知道郭佳是榮王的心腹謀士,由榮王做媒,娶了個官宦千金,去年正月有了個兒子,起名郭安。他們更清楚程嬰,就是救趙氏孤兒的義士。春秋晉景公時,奸臣屠岸賈陷害大臣趙朔,殺了他全家,趙朔的妻子是公主,懷了孩子,躲到宮中生下了個遺腹子,並且成功地將這個兒子送出宮去。屠岸賈到處找這孩子,趙氏的兩個門客公孫杵臼和程嬰商量後,就由公孫杵臼抱了程嬰那一般大的兒子躲到首陽山,程嬰則去向屠岸賈告密。屠岸賈殺了公孫杵臼和他帶著的孩子後終於放心,不再大搜了,程嬰抱了趙氏孤兒撫養,是為趙武,長大後投效景公,終於殺了屠岸賈,為全家報仇雪恨(趙氏差點滅門並不冤,權臣嘛,有機會就會篡位,趙武的曾孫趙襄子,和魏氏、韓氏三家分晉)。都說榮王府盡滅,原來榮王的小兒子被掉包了,好好好,還有盼頭。皇孫煒是庶出,榮王妃本來不喜,想不到,關鍵時刻,她竟能捨棄親生女兒,維護庶子。榮王爺有這等忠心的屬下,這麼明理的王妃,泉下有知,亦當欣慰。

    心止接著道:「皇孫煒來後,王妃就命人退下,親自給兩個親生女兒喂茶,自己則準備投繯。她才站到凳子上,一個侍衛親軍衝她笑笑,抓了茶壺,就把剩下的茶水都給皇孫煒灌下去,王妃見到大驚,想下來救兒子,卻被一人跳起把她頭塞進環裡,另一人踢了凳子,抓住她的腿往下拉著不放,王妃,就這麼給生生吊死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她的舌頭吐出好長,她滿臉的不信和後悔,我,我……我一直看著,卻也被騙了,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說到這裡,心止忍不住身體微顫,顯然對那夜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奇峰突兀,滿殿變色。半晌,達摩院首座心印道:「師弟,你繼續說。」

    心止定了定神,道:「郭佳回自己屋去了,那四人裡,兩個抱著郭佳的兒子躲了起來,另兩個到處大喊大叫,說王爺世子都死了,王妃說『終不能如鎬厲王子女,幽禁一生。』毒死了皇孫煒和兩位郡主,自己也投繯了。他們這麼一嚷,其他妾室去了一看,王妃娘家那麼有勢力,都只能自盡,就都回自己屋上吊了。王府很亂,丫鬟僕人都想逃命,也有貪心的還想帶點金銀珠寶走,那四人都趁亂跑了。我當時很懊喪,就在那後悔,我怎麼沒看出不對,沒能救下皇孫王妃,直到,又有一群侍衛親軍衝進來。」苦笑一下,「他們才是真的榮王麾下,先前四人是假冒的,天亮前,就有欽使來宣旨,聖旨不過是把榮王的妻妾子女都貶為庶人,不過,用不到了。」

    戒律堂首座心空問道:「難道先前那四人是皇孫康派的?」

    心止點頭,「我沒有證據,但是,榮王死,最得利的是趙王,而且,後來皇帝讓趙王清除亂黨,榮王一脈被連根拔起,那個郭佳,卻能平平安安地離開,據說,是因為他賄賂了完顏康。郭佳,哼,分明早就被完顏康收買了,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耶律楚材也是這麼認為的。完顏康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這等絕戶計,也就他想得出來,下得了手。我和耶律楚材回來的路上,屢遇山賊,分明就是完顏康在排除異己。」那些山賊身手極差,根本傷不了自己,因此才氣人,貓戲老鼠嗎?所有壞事,一定都是完顏康主謀。不是也是,這小子心腸狠毒,又睚眥必報,遲早會報復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諸僧彼此對望一眼,對心止的這個推斷還是抱以懷疑:是啊,完顏康心狠手辣,真是他算計榮王,之後怎麼會不殺那郭佳滅口?用人兒子威脅是不可靠的,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心止師弟這些年真是被整慘了,他既然回來了,還是再派個冷靜敏銳、不偏不倚的人去中都主持大局吧。

    菩提院首座心寂皺眉道:「師弟,榮王已死,你給他多念幾遍往生咒,也就報答其情誼了,我們少林,沒必要給個失敗者陪葬。照你說的,趙王爺精明強幹,趙王妃篤信我佛,也許,我們學郭佳出點血,就能擺平完顏康了。」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心止搖頭冷笑,「不可能,我和完顏康之間沒有私仇,是理念的衝突。當年,你們共推我去中都,不就是因為我修養好,心如止水,能冷靜理智地待人處世嗎?嘿,心寂師兄,你想出來的妙悟可是每次都被他駁得體無完膚,他說的我都寫信回報過,到現在,你還天真地以為完顏康會貪圖小利放縱教派擴張嗎?」

    心寂大窘。羅漢堂首座心和好奇地道:「那人駁倒了心寂師兄?他怎麼說的?我們都不知道。」

    心和是這裡最年輕的,才四十三歲,五歲入寺後就再沒出去過,二十歲因博聞強識而入羅漢堂,只管研究破解他派武功,三十五歲時,上任首座圓寂前,指定他接任。他一直都順風順水,不知人心險惡,還保持了率真的性情,才會想到就問,渾然不知這會讓心寂多難堪。心湖很喜歡這個小師弟,遂道:「各位師弟精研武功,是我怕打擾了諸位,才未告知。師弟要一起參詳,想想如何反駁他嗎?」見心和連連點頭,心印也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道,「心止師弟,還是你來告訴大家吧。」

    心止道:「第一次,是十年前。我說法時,完顏康一個人跑來了,知客僧記性好,見過他一次就認得人了,一邊著人通知我,一邊攔下他,也不敢得罪,只說他年紀小,聽不懂的,還是回家找大人吧。我到時,正好見他摸出一枚銅錢,扔進功德箱,對排隊捐香火錢的信徒們叫起來,『大家都看見了,憫忠寺都是騙子,我捐了全部家當給他們,都沒佛陀菩薩現身誇獎我。』別人不認得他,只覺這孩子可愛,就有人笑著道,『看你這身衣服就值幾十兩銀子,你就捐了一文錢,也好意思說是全部家當?』他回答道,『本公子從來都不帶黃白俗物,錢袋是侍衛拿著,我剛剛才從他們那拿了一個銅板,這一文錢,真的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

    心和插口道,「師兄,真的是很可愛的孩子啊,你怎麼總說他心狠手辣呢?」

    心止不理會,接著道:「他又對知客僧道,『你不讓我進去,是因為已經騙走了我的全部家當,再搾不出油水了,於是過河拆橋?我要跟後面排隊的人說,不要捐錢了,小心錢捐完後,就會被你們像瘟疫一般地驅趕,再也別想朝佛了。』附近看到的人當然明白,可人太多,排的隊太長,遠處的人真會受騙的,知客僧無奈,只好讓他進去。」

    「我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佳兒是前世人欠我,故來報恩,不肖兒是前世我欠人,故來討債。是故行善不必望報,因為恩惠必有回報,今世不及還,來世亦能得到報答。』」遇上這種人,你們是我也一樣會吃癟。心止有點惡意地想著,複述當年的對白,「他說,『有錢人多放債出去,來世就有成百上千的佳兒了?有那麼多好兒子孝敬,本來窮能變富,本來富能更富,能讓更多的人欠他債。而窮人呢,欠一點債,下輩子就會有個討債的孽子,把家產敗光,讓他欠下更多的債,再下輩子就會有更多的敗家子。於是富者愈富,窮者愈窮,千秋萬代,永不翻身。』」

    心和心印等面面相覷。果然不好回答,好人來世能投生富貴之家,可是,多大的家產,敗家子也都能敗光吧。心印道:「師弟,你當時是怎麼答的?」

    心止苦笑,「能怎麼答,我還在想,他就擺著手讓大家不要害怕,人貴自強,何必指望別人。還說,過了奈何橋就要喝孟婆湯,忘卻前世,誰對自己有恩,誰對自己有仇,也都會忘記,轉世後,都是新的開始。每個人,一出世就受了父母生育之恩,還會受養育之恩,教育之恩,就該孝順父母。孝順,不一定要有錢能讓父母奢侈,盡心即可,不要自覺沒本事,無顏回家,就在外面鬼混,子欲養而親不在,是人生最痛苦的。其實,父母的要求很低,多叫幾聲爹娘,他們就會很高興了。艱難困苦一齊面對,富貴尊榮一齊分享,喜樂哀愁一齊感受,這就是『家』,也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彼此自願,付者欣然,受者無愧。」

    心寂歎道:「我們菩提院已經商量過多次了,他那套『家』的看法實在無可辯駁。而他自己,每天晨昏定省,慰藉母親,勤學苦練,襄助父親,是孝子的典範,我們也找不出可做文章之處。」

    心止不屑地撇撇嘴,心想:那小子還說過不孝者,不配做人,人人得而誅之呢,也許,在他心裡,不慈者也是一般。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直覺完顏康並不愛生身母親。

    心字輩諸僧的師叔苦行緩緩睜開眼睛,目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重點不在這裡。父慈子孝,天經地義,你們當然駁不倒。重要的是,他說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前世,恩仇全消,那麼,每個人一出世,都是新的開始,死亡則是一切的終結,前世不可憶,來世不可測,唯一能把握的今生,當然就要好好珍惜。身為皇孫,他想的,是青史留名吧?」

    「師叔高明。」心止佩服地道:「我當時就是被他搞糊塗了,過了好幾天才反應過來,我只是勸人行善,怎麼扯到孝道上去了。那小子是想開疆闢地,留名青史,後來幾次表現得更明顯,他就是想鼓動人參軍,跟他去打仗。′

    第二次,我說眾生平等,他說庭院花木必須修剪,去除枯枝敗葉,花木會長得更好。就一個國家來說,士農工商都有用,其他的,都是沒用的,卻由有用的人養著,去掉他們,每個有用的人都能省下一大筆,能有更多的錢讓自己和家人過得更好。這不就是說我們嗎?

    第三次,我解釋茹素不是成佛之道,而是修心之法,一直不沾葷腥,習慣成自然,我們內心的善念就能壓下惡念,佔據全心,也就能控制我們的行為總是善的。他就說草木亦有靈,除草木能直接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而生長外,人和飛禽走獸一樣要靠毀滅無數草木的生命來維持自己的生命,每個人,每天都在殺戮,何必自欺欺人,自詡良善。還背了首很長的詩,什麼『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這就是教人跟他投軍了。

    第四次,又看到他,我挺惱火的,就說成佛路有多條,可以頓悟,可以苦修,也可以積功德,人只要行善,陰司就會有記錄,轉世五十次皆行善者,可直升西天成佛。他卻說,他不明白成佛有什麼好的,不能吃肉喝酒觀舞聽曲,口福眼福耳福全都沒有,那麼活著是受罪,長生更是永遠受罪,還解脫不了,自殺都不行。還說我是在騙人,行善沒有用,成仙成佛都只有一條路,就是修行。」

    心湖道:「你把完顏康的修行之法,再說一遍。」

    「是。」心止有些不明白,但方丈師兄的話不可不聽,「他說,草木可直接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並存起,人和動物靠直接或間接地吃草木來獲得靈氣,靈氣千變萬化,可以取代我們的身體。道家是積攢足夠的靈氣聚集成新的身體,拋棄舊軀殼,這就是元嬰離體了。而我們佛家,則是有一點靈氣就用一點,方法是一直想身體上某個部位,全身的靈氣自然會都匯聚過去,高僧火化後燒不掉的舍利子就是這麼來的。釋迦牟尼火化出八萬四千顆舍利子,就是快要成佛了。(小鳥02《不完全變態》)」

    聽到這,苦字輩僧人都坐不住了,驚得站起,圍著心止,急切地問道:「這法子是完顏康說的?」

    心止點頭,「是。師叔們怎麼了?」

    苦行沉沉地道:「方丈轉告我們後,我們試了試。六年裡,有四人圓寂,火化後,他們中那麼做的三人都留下了三五顆舍利子,而唯一不曾存想的二師兄,一粒舍利子都沒有。」

    滿殿沉寂。一個根本不信佛的人,卻掌握著佛家修行之法,這意味著什麼?——他清楚地知道,佛其實是人。證明此法正確很容易,幾年後,一旦世人都明白如何成佛,誰還會施捨和尚?有錢都買人參靈芝去,吃下後一定能多攝取一點靈氣,就是不能成佛,死後給家人多留一顆舍利子做念想也好啊。

    心湖道:「心止師弟,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讓心寂師弟先試探下耶律楚材了吧?完顏康身邊必有我佛家的前輩高人,他的境界,高了我們至少一層。無論我們是要投效完顏康還是乾脆殺了他,都少不得要個熟悉他的人來精心安排,巧妙設計。耶律楚材也在他的必殺名單裡,我們只擔心以有心算無心,他能否鬥得過完顏康。試探的結果,我們很滿意。」

    散會後,心止精神恍惚地走在路上:那小鬼嘻皮笑臉說出來的簡單法子——存想,竟然真的就是正確法門?也許,勸說趙王妃皈依我佛,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驀地肩上一沉,是心空在拍他,「別再胡思亂想了。你也說了,你和完顏康之間並沒有仇,他針對教派是為了集權,當年誰去了中都結果都是一樣。師弟啊,你要是覺得太閒,我給你安排點事。這段日子,總有人闖進來,我們要輪流守夜,你回來了就別想偷懶,今晚就是你和我。」

    心止明白心空師兄是一片好心,怕自己一個人時會鑽牛角尖,笑道:「師兄,你這個借口可不好,我們少林也需要守夜嗎?誰敢擅闖。」

    心空歎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你帶著耶律楚材,盡撿荒涼的地方走,才沒有聽到消息。兩個月前,吐蕃密宗的靈智上人前來,要求借《九陽神功》一閱。我們哪有這功夫,一口回絕。他在這賴了一個月,夜夜去藏經閣亂翻,終究沒有找到,就下山了。我們先還以為他弄錯了,親自找過後也明白自己錯了,哪知道他竟然逢人就說我們有《九陽神功》,能與《九陰真經》相媲美,是重陽真人之友所著,全真教還有他寫給重陽真人的信,信裡寫明了,他無弟子,而此功純陽,適於男子修習,故贈於少林。靈智言之鑿鑿,說我們把秘笈藏起來了,你說,聽到的江湖人會不趨之若騖,都跑來碰運氣嗎?」

    「靈智?」心止跳了起來,「一定是完顏康派的。他竟然已經向少林下手了?」

    心空搖頭道:「還算不上。現在我們苦惱的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此事而言,他是拿我們當火,引江湖人飛蛾撲火。」看著心止,遲疑地問道,「師弟,我們私下說說,依你看,他這麼做,是要收攬我們嗎?」

    作者有話要說:有個《射柳人生——射鵰同人》裡考證說達摩帶來的那本梵文《楞伽經》是貝葉的,很大很厚,放不進猿猴肚子裡,而且梵文是橫著寫的,不可能夾雜中文。既然是射鵰世界,這些細節問題就都不考慮了,就當王重陽那個武功高極的朋友創了九陽神功後,寫於幾十張薄絹上,偷偷一張張夾進《楞伽經》裡,這純粹就是惡作劇,只有一心向佛、還學梵文看原著的和尚才可能看到這神功,但這種人根本就是對武功毫無興趣,想練武的和尚卻絕對看不到。後來尹克西、瀟湘子是偷了那些薄絹和中間夾的幾張貝葉經文。這樣解釋,就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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