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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一章 以正克奇 文 / 我生待明日

    畢再遇問道:「大帥,您當初撤出泗州時為何要燒糧倉?」

    郭倪道:「就是想讓金兵斷糧,讓他們搶百姓,大失民心,那樣我們打回去時就容易了。()哪知道,明耀是還沒進城就先派人去西城威脅了一通,說他們降宋,犯了叛國罪,該有屠城之報,嚇得富戶們主動送了糧食去將功贖罪,結果虎豹騎進城後,就能對百姓秋毫無犯,軍紀簡直媲美當年的岳家軍。但也就是這事兒,讓我覺得明耀就是嘴上說的狠,實則刀子嘴豆腐心,畢竟他才二十歲,誰想……」

    明耀是豆腐心?畢再遇聽得嘴角抽搐,「大帥,虎豹騎銳甚,明耀當初三千人對我四百八,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打,他都要玩個小花招,這人根本是慣於設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什麼事做不出來?那時我若醒著,一定會勸您的。斷糧?這不是送理由給金軍殺俘嗎?」

    郭倪羞愧地低下頭,「我知道錯了。可是,可是,金兵並未斷糧啊,不然我就打過去了。你不用懷疑,咱們的細作藏得深,這消息絕對可靠。」

    畢再遇撫額歎氣,「我沒懷疑,金兵當然不會斷糧,任何一個合格的將領,都會重視糧草,絕不會陷入缺糧的境地。」說到這裡,不禁望了郭倬、李汝翼一眼,就是這兩個,哦,還有個多半已凶多吉少的田俊邁,這三個庸將才會搞得自己缺糧,搞得大潰,否則我軍怎麼會如此被動,「大帥,今日之戰後,末將想了很久,只怕,明耀本來的目的就是盱眙水軍。」

    李汝翼喝道:「你說什麼呢,當那小子是神仙啊,今天明明是他走運,我們宋軍就是步兵也個個會水,水軍將士個個都能游過淮河,要不是被那些該死的俘虜拉著不放手,就是船沉了,人也能安全回來的。」

    畢再遇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誰不惜命?明耀的可怕,在於他善測人心,敵友皆為所用。那些步卒,亦是我軍將士,卻被他利用了求生的心思,成了斷送盱眙水軍的兇手。」

    李汝翼低頭想了想,眼睛一亮,洋洋得意地道:「你說的不對,畢將軍,你該不是一敗再敗,怕被問罪,才在這一個勁地鼓吹金將,為自己敗陣找借口吧?我問你,大帥當初若是答應贖人呢?把那些俘虜贖回來,我們根本不用救人,根本不會出動水軍,也就不會死光光了。」

    畢再遇強壓怒氣,「李將軍好聰明啊,贖人當然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二十萬兩銀子你出啊?還是又去搜刮?若是在我們還在泗州之時,明耀依然可以在俘虜裡混奸細開城門,奪回泗州。若是在我們回了盱眙之後,兩萬多俘虜回來,還能派些獨木舟去接?總是要出動水軍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總之,明耀手上有那麼多俘虜,就是扣住了我們的死穴,能牽著我們的鼻子走。」

    李汝翼臉漲得通紅,半晌,逼出句話來,「還不都是你無能,擋不住明耀,才害得我們……」

    郭倪喝道:「李汝翼你給我閉嘴!你們三部七萬餘,對萬五金兵,十天打不下一個小小的符離城,反而潰敗?要不是德卿替你們阻擋追兵,你以為你回得來?你現在就已經是淮河裡的水鬼了!還敢在這推卸責任,恩將仇報?此次敗戰我一人擔了,日後你好自為之。」

    李汝翼臉色轉為煞白,在諸將輕蔑的注視下,突然冷笑兩聲,「四十年前,李顯忠就是在符離大敗,那鬼地方一定有什麼妖物作祟,克制我宋軍,郭帥你什麼城不好打,非要我們去打那個?我有罪?那你的寶貝弟弟也一樣有罪!哼哼,你聰明你厲害,扇子上寫『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你是諸葛亮。你知道大家背後都怎麼叫你嗎?『帶汁諸葛亮』啊。」

    郭倬怒道:「李汝翼你膽敢以下犯上!」

    李汝翼似笑非笑,「這裡好像少了誰啊。」

    郭倬一驚,心知他是指田俊邁,被自己綁了送給金軍的同僚。當時三軍被困在蘄縣,一日未食,人心惶惶,金軍著人來給了一線生機,自己哪敢答應,就去找了李汝翼,他卻只是沉吟不語。心腹低聲跟自己說,這李汝翼任九江帥,刻薄無藝,軍士再窮,也要日課履一雙,軍中稱其「李草鞋」,他只怕已在盤算,現在帶著部下投降,在金國能到手個什麼官,要救三軍,豈能靠他?也是自己一時糊塗,就害了田俊邁,金兵還算守信,包圍圈放了個口子,只是盡滅斷後部隊。李汝翼是一直沒開口,這會子,這事兒竟成自己攥在他手心裡的把柄了。郭倬後悔不迭,臉色陣青陣白,無言以對。

    見狀,李汝翼瀟灑地一揮手,「爾等庸人,李某羞與為伍,走了。」轉身離去。

    郭倪看看弟弟,若無其事地道:「繼續議事。德卿,你方才說,明耀是針對盱眙水軍?」

    畢再遇鄭重頷首,「是,我知道這很不可思議,虎豹騎是騎兵,再精銳,也只是陸地上的王者,跟水軍根本就是兩碼事,從古至今,絕無騎兵敵水軍的戰例,但也正是因此,事先才沒有人想到,就讓他開了先河。我估算了下,明耀應該就派了一百死士,嗯,還用掉了幾百弩箭,這就是今天金軍的損失。」

    郭倪漠然點頭,「你可想出對付他的法子了?」

    畢再遇道:「無它,邪不壓正。明耀工於心計,那就不要跟他鬥心機,就對以堂堂之陣,正正之兵,以正克奇,讓他沒空子可鑽。」

    郭倪拊掌讚道:「好,德卿,我果然沒看錯你,就該如此。」

    外圍幕僚中站了一個青衫文士,此時上前道:「大帥,下官岳珂,任承務郎監鎮江府戶部大軍倉,亦有一策,不知當不當講。」

    「岳珂?啊,你是岳武穆的孫子。」郭倪大喜,「岳大人請講。」

    岳珂道:「明耀才二十歲,他還很年輕,他也很聰明很能幹,前途一片光明,他怎麼敢殺俘?哪怕這只是誘殲我方水軍的餌。這又說回來了,何謂殺俘不祥?諸位將軍的功業就是靠殺敵,自不會相信什麼鬼神業報。只不過,皇帝要仁民愛物,不宜殺戮,何況俘虜已經投降,還殺,那再打仗時,敵方就會頑抗到底,己方會大大損失,所以,一般的將領都不會殺俘,縱使俘虜太多,沒糧食養或是又要行軍,帶不走俘虜,也必然是讓副將擔這個惡名。而皇帝……最後為了安撫那些死者的親屬,膽敢殺俘的將領,都會沒有好下場,但卸磨殺驢也不好聽,所以,那些將領,多半是殺戮太過,遭上天懲罰了。秦國戰神白起,一生不敗,殺人多達百萬,打得他國一蹶不振,最後,是被秦昭襄王賜死的。」

    郭倪皺眉道:「岳大人的意思是?」

    岳珂苦笑一下,「這是名將的宿命。我們已經知道明耀是女真人,會寧府人氏,本名兀典,他姓什麼?家世如何?和金國的東北路招討使是什麼關係?和那僕散揆又是什麼關係?金國畢竟是蠻夷,不知倫理,才傳了六帝,兩帝被弒,公子光得一伍子胥就成了吳王闔閭,此子如此工於心計,倘若為人所用……」

    聞言,宋將彼此對望一眼,紛紛頷首,表示同意,心中卻都泛起苦澀之意:岳武穆精忠報國,尚且不免,況一少年耳。難道說我們武將,不會戰死沙場也得亡於冤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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