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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梨花雪後 快樂 文 / 東籬菊隱

    不一會兒,廚房傳出了爆鱔的香味,辛情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衝著富伯笑道:「香啊,老爹,要不咱們一會兒也吃麵吧,我饞了。」

    「我吃飽了,小情你要吃麵就讓魚兒再多做點吧。」富伯說道。

    「算了,明天再吃吧!魚兒估計已經做完了。」辛情吃完飯富伯幫著她收拾了桌上的簡單飯菜,兩人進了廚房,魚兒已經把面撈出來了,正要淋上調鹵。

    辛情拿了兩個托盤,自己端了一碗麵,讓魚兒端了兩碗,然後一起出了廚房,走到那桌邊,辛情將托盤放好,說道:「請慢用。」

    「這就是最貴的面?」棕紅斗篷看著面問道,聲音沒有起伏。

    「沒錯,這就是小店最貴的面。」辛情回答道,「請慢用。」然後拉著魚兒走了。「魚兒,你吃吧。我來收拾。老爹,您去歇著吧,一會兒我關店門就行了。」

    「沒事,我再燒點熱水,一會兒你和魚兒也泡一泡,暖和暖和。」富伯說道。

    「謝謝老爹。」辛情笑著說道,然後舀了熱水洗碗。最近這一個多月她洗碗已經越來越熟練了,而且看著碗變得乾乾淨淨覺得很開心,所以她並不討厭洗碗這件事,也不介意自己的手會不會變粗糙。魚兒和富伯攔了多次未果之下,便隨她了。

    「啪」的一聲傳來!

    辛情忘了擦手急忙就跑出廚房,卻看那三人都站了起來,眨眨眼睛——這吃飯的速度∼∼∼屬狼的?還是餓了好幾年了?

    「錢!」其中一個侍衛拍拍桌面。辛情看過去,一錠銀元寶,應該有二兩吧?如果沒記錯的話。幾個人剛要走,辛情馬上說道:「請等一下。」

    「不夠嗎?」那個侍衛皺著眉頭問道,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是太多了。小店的面沒有那麼貴。不需要這麼多。」辛情說道。

    「我們主人對你們的面很滿意,算是賞錢。」那侍衛臉上明顯的不耐煩。辛情覺得自己丹田正在升騰一股——怒氣,有錢了不起嗎?賞錢?當他們是乞丐嗎?

    辛情笑了笑,說道:「謝謝您的讚賞。不過小店從來不要客人的賞錢。請等一下。」然後快步走到櫃檯邊,找出碎銀,然後叫道:「老爹,您來幫我稱稱這個錢好不好?我不會。」

    富伯過來幫她拿了要找回的錢。辛情便把碎銀放在紙上拿到那侍衛面前:「這碗麵是二十五文錢,這是找您的銀子。」那侍衛卻不接。辛情便看他,又看看銀子,「對不起,小店每日收的多是銅錢,這些碎銀雖然不好拿,請您多多包涵吧。」

    「我們說過會付你十倍。」那侍衛說道。

    「小店童叟無欺。」辛情把碎銀放到他手上,然後拉開門,說道:「謝謝光臨。」卻沒說「歡迎再來」,她可不想他們再來擾人吃飯。等他們出去了,辛情便利落地關上門,落了拴。

    「啊!終於可以泡泡腳啦!」辛情邊伸展著胳膊邊說道,「魚兒,老爹,可以休息啦,晚安。」然後吹熄了店裡的燭火,上樓去了。

    門外。

    棕紅斗篷聽著裡面傳來的聲音,稍微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小店,卻發現店裡已一片漆黑。「走吧!」幾個人快速消失在深夜的路上。

    辛情看著又來吃麵的白衣公子和他朋友,大冬天的穿白色,也不照顧照顧別人的視覺感受。這傢伙已經連續好幾天來吃麵了,有的時候是一個人,有的時候帶著書僮,有時候帶這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看看他的穿著和舉止,不像是吃不起高級飯店的人,可是卻天天來吃麵~~~~為什麼呢?

    托著下巴,辛情收回視線看櫃檯上,那個大大的廣口瓷瓶裡插著幾株梅花,是她和魚兒買東西路過越女橋的時候折的,然後又花了兩文錢買了這個像是燒壞了的瓷瓶。這麼襯著有種樸實的感覺。

    這時門開了,辛情看向門口,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探頭進來了,看見辛情便憨憨的笑了。是糧店老闆的小兒子。

    「小福,又來吃麵啊?」辛情笑著問道。這小伙子自從她們在他家買面開始他就常來吃麵。

    「是啊,辛老闆。」小福目光向廚房那邊飄過去。

    「坐吧!我讓魚兒給你煮麵,今天吃什麼面啊?」辛情笑著問道。

    「隨便。」小福有些緊張地說道。

    「隨便?小福,魚兒好像不會做這種面吧?你會嗎?要不,你教教魚兒?」辛情給他倒了熱茶。

    「辛老闆,我是說~~~隨便哪一種面都好。」小福的臉有些紅。

    「哦,這樣啊!沒想到,你這麼愛吃我家魚兒做的面啊?我代魚兒謝謝你哦,小福。」辛情一臉真誠地說道。情竇初開的少年啊,真是好玩。

    「是~~~是魚~~~是你們廚師做的好。」小福說道,臉更紅了。

    「等一下吧,先喝點水暖暖。」辛情拿著茶壺走進廚房,用不太小的聲音說道:「魚兒,有人要吃魚丸面。」

    「好的,馬上就好。」魚兒說道。

    「魚兒,我上樓拿些東西,你一會兒把面送出去吧,小福要的面。」辛情說完沒等魚兒答應便跑了。等她再下樓,只見小福正在一臉幸福的吃麵。

    有人吃完了面,辛情跑過去收了錢送走客人收拾了桌子之後,又到櫃檯邊看梅花。這樣的日子,跟做蘇朵那一個多月簡直是天上地下,就是跟以前相比也差了好多,以前的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領,住的是四十坪的精裝修小套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在電視上出現過的品牌。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過這種日子。可是她現在每天都覺得很高興很舒服,早上不會賴床到中午,不會隨便喝點咖啡吃個麵包對付早餐,晚上不用吃安眠藥也能睡個好覺。看到富伯和魚兒開心的臉自己也會覺得開心。

    一句話就是:滿足,相當的滿足,甚至希望這種日子一直持續下去。

    門又開了,原來是富伯買魚回來了。辛情忙跑過去幫忙。

    「我來就行了,小情。」富伯笑著說道。

    「哇,老爹,還有金魚啊!」辛情希奇地看著那活蹦亂跳的魚。

    「你不是想養一條嗎,我今天看見了就買了。」富伯把小缽交給辛情,自己拎著魚籃子進廚房去了。

    「可是,老爹,要不要換點溫水啊?它會不會凍壞了呀?」辛情捧著小缽追進廚房。等她再出來時已是小心翼翼滿面笑容了,把魚放在櫃檯上,便歪著腦袋看。

    「辛老闆,錢。」小福站在櫃檯前,有些靦腆的笑著。

    「吃完了?謝謝光臨,小福,歡迎下次再來。」辛情笑著說道。看誰都順眼就是她辛情這一個多月來的心情。

    「嗯,好。」小福走了。

    因為沒什麼客人了,所以辛情叫了魚兒出來看魚。

    「你也是魚兒,它也是魚兒,總得分別一下才好。」辛情看看魚兒說道。魚兒也抬頭看她,「可是辛姐姐,你叫魚兒的話只有我會答應吧?」

    「呵呵,可是我覺得給它取個名字它會比較高興,嗯,就叫小魚兒吧!」辛情說道。魚兒點點頭。

    「老闆,算賬。」一個聲音說道,辛情走過去,也不看兩人,只是禮貌地說道:「一共三十五文,謝謝。」收了錢剛要轉身,那個身穿雪青袍的年輕人開口了。

    「辛老闆,請等一下。」他的聲音很好聽,不過比蘇豫少了些溫柔的特質。

    「有事?」辛情看他,英俊的青年,不過比蘇朵的下堂老公差遠了。

    「是,有一件不好開口的事。」宗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既然不好開口就不要說了。」辛情說道。轉身走了。

    宗馮愣了一下,他以為她至少會客氣一下,誰知道她居然一點都不感興趣。看看南宮行雲,後者正面帶微笑看著他。

    「我想請貴店的師傅。」宗馮開口說道,辛情果然站住了,然後走回來,歪著頭看他——把他當神經不好的那種眼神。

    「請問您會去人家的廚房買鍋嗎?」辛情問道。

    「不會。」宗馮說道。

    「那就行了。」辛情聳聳肩。

    「我會付足夠的錢。」宗馮說道。

    「足夠的錢?」辛情裝作考慮的樣子,「我考慮看看。不過,你說的足夠的錢是您認為足夠的,還是我認為足夠的?」

    「這~~~~」宗馮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問。

    「如果是您認為足夠的,那肯定與我要求的相差甚遠。如果是我認為足夠的,您付不起。所以,沒得談。」辛情說道。

    「辛老闆真的認為貴店的師傅奇貨可居?」宗馮皺皺眉頭問道。

    「對需要的人來說,有的時候一碗水也可以是奇貨。」辛情說道。

    「你要多少錢。」宗馮直接問道。

    「魚兒願意跟你走,我分文不要,她不願意,我千金不換。」辛情說道。

    魚兒已走過來,拉著辛情的胳膊說道:「辛姐姐,我不願意。我一輩子就給你做面。」

    「不好意思客官,另請高明吧!」辛情說完,拉著魚兒走開,邊小聲說道:「魚兒,一輩子都吃麵是很恐怖的事。再說,你嫁人的話我還能跟過去嗎?傻丫頭。」

    「那我不嫁了。」魚兒也小聲說道。

    「不嫁可不行,你不嫁哪有小孩兒叫我阿姨呀。」辛情笑著說道。

    「辛姐姐,那我就只要小孩兒就好了呀!」魚兒說道。

    「不錯不錯!」辛情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小聲說道:「千萬別讓老爹聽到,他會暈過去的。」

    「哦!」魚兒點點頭,端著托盤,仍進廚房忙去了。

    辛情送走了兩人,看看天已黑了,風又大,街上基本沒什麼人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了。辛情掩上門,然後跑進廚房纏著魚兒做魚面吃。自己邊幫忙添柴邊烤火。

    正當香味撲鼻的時候,門口傳來聲音,辛情馬上站起來往外走,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再是那個棕紅斗篷了。果然不是棕紅斗篷了,他換成白斗篷了,身後依舊跟著那兩個「生人誤近」的標誌牌。

    「歡迎光臨。」辛情說道。然後任他們自己找位子坐了,才走到桌邊問道:「請問要吃什麼面?」

    「正在做的面。」白斗篷說道。

    「不好意思,那是我們的晚飯,不外賣。」辛情說道。

    「五十倍的價錢。」白斗篷說道。

    「好,請稍等。」辛情說道,走了兩步又轉身說道,「請問要幾碗?還有,這面十五文一碗。」

    「一碗。」白斗篷說道。

    「馬上來。」辛情說道,快步走進廚房。不一會兒就端出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請慢用。」然後又跑進廚房,又端了兩碗麵放在她們自己吃飯的那張桌子上,魚兒在後面拿著三雙筷子和一個空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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