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兒,你的手藝真是太好了!」辛情深情地聞著手裡的面。
「辛姑娘,你別誇我了,我也沒吃過什麼,就是隨便做做的,你喜歡吃就好。」魚兒很開心地說道。
辛情吃了一口面,然後衝著魚兒伸出大拇指,「魚兒,不是我誇你,你的手藝~~~要是你開個麵館的話,這城裡的麵館都得被你比下去。」辛情笑著說道。
「辛姑娘,您別說笑了。哪有女子開店的呀?」魚兒吃著面。
「呵呵∼∼∼沒試試怎麼知道啊!」辛情邊吃麵便說道,然後忽然想到,「富伯,房子有眉目了嗎?」
「他們說幫著找找看,這幾天就給我回信,辛姑娘恐怕還得等兩天呢。」富伯說道。
「富伯、魚兒,我想問你們一件事?」辛情放下碗看著他們父女。父女倆對視一眼,點點頭。
「富伯,魚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城裡開一家店,你們來幫我的忙好不好?」辛情看著兩人。
「辛姑娘,我們父女倆粗活幹慣了,可能幫不上你的忙,恐怕還會給你添麻煩。」富伯說道。
辛情搖搖頭,「這些天吃魚兒做的飯,我覺得真的很好,尤其是魚兒做的面,比今天在城裡吃的都好。如果我開個麵店的話,魚兒就可以發揮她的長處了,而富伯你對水越城又熟悉,知道哪裡賣東西便宜,店裡需要的材料您可以幫我的忙啊。」
「辛姑娘,您真的打算開店嗎?」魚兒睜大了眼睛問道。
「是啊,如果我打算在這兒住下去,總不能坐吃山空啊,趁著現在手裡還有點錢可以做本錢,開店也不指望著發財,只要能維持下去就可以了。怎麼樣,富伯,魚兒,可以幫幫我嗎?」辛情說道。
父女二人沉默了半天,最後富伯說道:「辛姑娘,我們願意幫你。如果我們父女沒幫上忙,我們再來跑船就是了。」
「那就這樣說定嘍。富伯,明天我們再進城,我們去找一間靠街的店面。」辛情說道。父女兩人點點頭,然後三人接著吃晚飯。吃過飯,辛情照例到船頭坐著,不一會兒,魚兒到她身邊坐下了。
「辛姑娘,你真是好人。」魚兒輕聲說道。
「好人?」辛情看看魚兒,搖搖頭,「以前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說過。不過,我應該不算太壞。」
「謝謝你,辛姑娘。」魚兒說道。
「謝什麼?是你們幫我的忙呢!」辛情笑著說道。「呵呵,以後我扣你工錢可不要怨我哦。」
「辛姑娘,只要不讓我爹再這樣辛苦,我可以不要工錢的。」魚兒說道。
「那你就要努力嘍,只要生意好,工錢不會少了你的。除了給富伯養老,你還可以攢嫁妝。」辛情笑著說道。
「謝謝,我會努力的。辛姑娘,我爹今天也很高興呢。」魚兒輕聲說道。
「嗯,好,我們一起努力吧!」辛情看著天邊昏黃的月亮,忽然就想起了蘇豫,不知道她的不辭而別有沒有讓他失望,不過,如果以後覺得孤單了,也許她會回去看他的。
第二天幾個人又一起進城去,雖然走得辛苦,但是看著富伯和魚兒開心的樣子辛情還是很滿足。他們這樣早出晚歸地跑了四五天,終於在一條不算太熱鬧的街上找到了一家兩層的店面。經過討價還價之後,最終以三百兩的價錢盤了下來。
這個店裝修的很簡單,簡單的木頭桌子,長條凳子,方磚地面,靠左邊的牆邊是櫃檯。辛情大致看了看,決定先只開一樓,二樓隔出四個房間作為住處。接下來就是請了工匠重新裝修了。
折騰了一個多月,終於都完工了。整個一樓看起來明亮了許多,四方形的桌子也重新定做成了長方形的,這樣就多擺了五張桌子,空間也顯得大了。二樓的幾個房間都隔好了,雖然不大,可是都整潔明亮。魚兒的房間辛情特意買了她喜愛的粉紅色做床幔,被子床單也都是粉紅色。富伯的房間則偏暗。辛情自己用了米色的床幔和米色被子,靠窗的地方放了一把搖椅,旁邊的木几上擺了兩個綠色的瓷瓶。
富伯和魚兒顯然處於高興的狀態,這天晚上,三個人坐在一樓吃麵。
「明天我們的店就開業了。可能就要很忙了,所以今天要多吃點,明天才有力氣幹活。」辛情努力地吃著面。
「辛姑娘,你說我做的面會有人喜歡吃嗎?」魚兒有些擔心,那碗麵沒吃下去多少。()
「當然了,相信我吧!我可是吃過了很多地方的面,魚兒你做的最好吃。」辛情拍拍她的肩膀鼓勵她。
「真的嗎?」魚兒睜大眼睛。
「真的,我沒騙過你吧,魚兒?」辛情笑著看魚兒,「再說,就算開始沒有多少人來吃,等日子長了,知道的人多了就好了。」
「嗯。好。」魚兒開始放心地吃麵。
吃過麵,魚兒主動去收拾碗筷,辛情站在地中央,看著富伯裡裡外外地檢查門窗、桌椅,魚兒收拾廚房,辛情忽然有一種很充實很溫暖的感覺,他們全心全意地相信著她,不會算計她。
富伯放了一串鞭炮,辛情把牌匾上的紅綢拉下來就算開張了。那牌匾上只有兩個字「麵店」。
正如那個毫無特色的名字一樣,辛情的店剛開張的一個月內並沒有多少人,算下來,還賠了本。可是開張一個月後的這個十月末的晚上,辛情早早讓富伯關了店門,讓魚兒做了幾個拿手好菜。
「你們猜猜,我們這個月賺了多少銀子?」辛情笑著問道。
兩人搖頭。
「除去成本,我們賺了五兩八錢銀子。」辛情笑著說道。
「真的嗎?辛姑娘?」魚兒的臉上蓋著笑意。富伯也笑了。
「是啊,很開心吧?都是魚兒你的功勞呢。」辛情說道,「所以呢,我決定每個月給富伯和魚兒每人二兩銀子的工錢,可以嗎?」
兩個人立刻露出吃驚的表情,辛情便看著他們,「太少了嗎?那三兩好嗎?」
這回兩人一起搖頭,富伯說道:「不不不,辛姑娘,是太多了。別家的店裡只要二錢銀子就能請到人了。你肯讓我們父女幫忙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怎麼能讓∼∼∼」
「富伯,如果沒有你和魚兒,我一個人根本開不起來店。雖然別家店裡只要二錢銀子,可是我相信,他們肯定沒有把店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去費心費力,富伯、魚兒,你們為這個店付出的努力比我多,所以也應該多拿錢啊!」辛情很誠懇地說道。她不缺錢,她還有九萬五千兩存在銀號裡,只要沒有通貨膨脹到銀子當銅錢花,那些錢夠她花一輩子的了。
「不,辛姑娘∼∼∼我們∼∼∼」富伯有些著急,一著急卻說不出話來。
「富伯,魚兒,以後別叫我辛姑娘了好嗎?以前他們都叫我小情,魚兒可以叫我辛姐姐呀。」辛情笑著說道,「我一直很想有個妹妹呢。」
「可是∼∼∼」魚兒看看富伯。
「叫啊。」辛情看著她,然後故意皺眉,「還是魚兒覺得我不配做你姐姐呀?」
「不不不,可是,我能叫你姐姐嗎?」魚兒問道。
「當然,有你這樣的妹妹我會很高興的。」辛情看看富伯,「富伯,您叫我小情啊!」一臉小狗要骨頭的表情。
「小情∼∼∼」富伯聲音不大。
「辛姐姐。」魚兒的聲音很愉快,有些緊張。
「嗯,富老爹,魚兒,以後我們就是一家嘍。」辛情笑著說道,富伯和魚兒也笑了。
手拄著下巴,辛情看著店裡吃麵的人,快到年底了,生意也好些,現在店裡有了一些回頭客。
「掌櫃的,收錢。」靠窗的一桌有人喊道。辛情走過去,「十文錢,謝謝。」等顧客起身,辛情馬上走到門邊替他開了門,「謝謝光臨,歡迎再來。」
剛把麵碗送回廚房,擦了桌子,門被推開了。「歡迎光臨。」等看清了來人,辛情皺皺眉,「請坐。請問您二位要吃什麼面。」
「排骨面和魚丸面。」白衣公子說道。
「好,請稍等。」辛情給兩人倒了熱茶,然後進廚房告訴魚兒。
廚房的大鍋裡魚兒正煮著面,旁邊幾個並列的灶上溫著調鹵。富伯正在清洗碗筷。
「老爹,可能還要燒一點熱水!」辛情笑著說道,看看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便出了廚房到櫃檯邊站著、看著。過了一會兒,看到魚兒在廚房門口招手,辛情快步走到廚房,用木托盤端了兩碗麵出來了,還有兩小碟魚兒親自做的鹹菜。
把面放到桌上,「請慢用。」然後送托盤到廚房,順便幫富伯揉了會兒面。因為這個時候人不多,所以富伯和魚兒總是抓緊這個時間把明天要用的面準備出來,外面人不多的時候辛情也會進來幫忙。
「魚兒,肉和菜還有嗎?」辛情問魚兒。
「嗯,我都弄好了,明天早上做就可以了,辛姐姐。」魚兒在收拾灶台。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掌櫃的,收錢。」辛情洗了手擦乾淨才出來了。
「一共三十文。」辛情說道。送他們到門口,拉開門,照例說:「謝謝光臨,歡迎再來。」然後關了門。收拾了桌子,又進廚房去了。
晚上,關了店門,三個人正在吃飯,忽然店門被拍響了。魚兒一驚,辛情轉轉眼珠,看看富伯,衝他搖了搖頭。然後問道:「請問是哪位?」
「客人。」門外的聲音說道,冷冷的。
「對不起,關門了,吃麵明日請早。」辛情說道。
「這附近沒有其它麵店。」那個聲音說道。
「有其它的店。」辛情說道。
「我家主人今天想吃麵。」那個聲音還是冷冷地堅持著。「我們可以付十倍的價錢。」
富伯和魚兒看著辛情,眼裡是對她的信任。
「魚兒,還可以做嗎?」辛情問道。
「可以,火還沒熄。東西也有。」魚兒說道。
「那好,魚兒,麻煩你了。」辛情說著,便去開門。門外站著三個人,最前面那個身穿著棕紅的斗篷,後面兩個都是身穿藏青衣袍。掃了一眼,辛情說道:「歡迎光臨。」
找了個較溫暖的桌子讓他們坐,卻只見那個棕紅斗篷坐下了,其餘兩人站在他身後。
「請問要吃什麼面。」辛情問道。
「最貴的面。」棕紅斗篷說道。
「好,請稍等。」辛情進了廚房,用托盤端了茶壺和茶杯出來,倒了三杯茶,然後轉身進廚房。
這個棕紅斗篷看起來邪邪的,帶著陰狠,看體型似乎不是南方人。後面的兩個侍衛面無表情,不過他們身上有著明顯的「生人誤近」的氣息。
「辛姐姐,在想什麼?那幾個人看起來不像好人呢。」魚兒小聲說道。
「沒事,放心。」辛情笑著說道,然後招呼富伯:「老爹,咱們先去吃飯吧,要不就該涼了。魚兒,你一會兒多下點面,吃點熱的。」然後拉著富伯回到外面接著吃飯。看出富伯有些擔心,辛情衝著他笑了笑,夾了塊魚肉給他:「老爹,你吃啊,要不一會兒都被我吃了。」
富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