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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梨花雪後 旅行 文 / 東籬菊隱

    而出了帝都的辛情,決定往南走,看一看所謂的山清水秀,如果能找到一個世外桃源她會考慮定居的。她沒有換男裝,只是換上了普通人家女子才會穿的粗布衣裳順便在臉上點了些雀斑,再加上她額頭上那塊疤已成功地將她劃入了醜女的行列了,所以也不必擔心有什麼登徒子之類的覬覦。

    這偃朝的風物和她在電視裡看的差不多,老百姓穿的都是粗布衣裳,顏色也單調得很,大的城市裡各行各業俱全,為了一睹青樓的真面目她還曾買了男裝進去走了一趟,結果~~~~只能說失望,根本就沒有電視裡演的那樣開放,起碼沒有人穿幾小塊布就跑出來溜躂,這裡的青樓姑娘還是比較內斂一些的。因此到了下一個城市便沒有了看的興趣。她唯一沒有去過的地方是賭場,可能是香港的賭片看多了,她總覺得那裡面不定時會開殺人比賽,既然都死過一回了,當然對再死一次沒興趣。另外也是因為秉著財不外露的原則。雖然她在出京之前已經將大部分的錢都存入了銀號,身上僅帶的五千兩也都換成了小票額以及碎銀子,可是難保不會有人輸紅了眼為了一文錢犯罪。

    相對於城市,辛情更喜歡在城外的感覺,走了兩個多月,雖然夏天快要過去了,但是偃朝地處南方,仍舊繁花盛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辛情心情好,聞著空氣裡都飄著香氣。不過目前還沒有一個地方讓她想定居下來。後來她遇到了一條江水,便忽然來了興致打算順水漂流,因此雇了一艘小漁船。

    老船夫和他的女兒正在準備飯菜。辛情盤腿坐在這小船的船頭看周圍的景色。這是在江邊,黑夜中顯現出的黑色巨大輪廓是水越城。

    「姑娘,進來吃飯吧!」老船夫叫道。辛情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彎腰鑽進小小的船艙,桌上擺著兩盤菜和三碗飯。

    「船上剩的東西不多了,只能做這兩樣,真是對不住了姑娘。」老船夫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位姑娘給了不少的船費。

    「吃飽就好了,富伯,麻煩您費心了。」辛情叫了他們父女二人坐下一起吃。

    「這魚是江魚,今天才抓到的,還新鮮得很。這個蘆蒿是在江邊采的。」老船夫的女兒魚兒說道,她是一個健康的臉色紅潤的姑娘,當然了,那紅大部分歸因於江風的常年吹拂。

    「很好吃啊,魚兒你的手藝真不錯,將來誰娶了你可真是福分。」辛情說得真心,幾天來的相處她很喜歡這對樸實的父女。

    「辛姑娘你要去哪裡呀?」魚兒問道。

    「雲遊,走到哪算哪吧!」辛情笑著說道。

    「你父母不會擔心嗎?」魚兒有些訝異。

    「我父母?」辛情愣了一下才說道:「我沒有父母。」

    「對不起辛姑娘,魚兒這丫頭不會說話,你別介意。」老船夫一臉憨厚的笑。

    「沒關係,反正說的也是實話,沒什麼的。」辛情笑著安慰富伯,看他滿臉的滄桑,忽然問道:「富伯,你們長年這樣在水上跑不會厭倦嗎?」

    「呵呵呵~~~辛姑娘,我們啊是靠著水長大的,跟這水親,離了它還真是不習慣。」富伯呵呵笑著說道。

    「可是,富伯你年紀也大了,這水上也不總是風平浪靜,為什麼不到城裡或鄉下過安穩的日子呢?」辛情有些納悶,這麼大年紀還能跑幾年船呢?

    父女倆人低了頭,一時沒說話。

    「辛姑娘,我們離了水沒有別的活路。」魚兒的聲音低低的。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辛情有些抱歉,提了人家的傷心事。

    「辛姑娘,你別往心裡去。沒事兒,在水上也挺好的。」富伯說道。

    辛情點點頭,忙轉移了話題,問起了這水越城的事,氣氛才不那麼壓抑了。吃過飯,魚兒給她收拾了地方,辛情卻毫無睡意,又跑到船頭盤腿坐著。江風雖然涼得很,但是辛情覺得很舒服,仰頭看看星星,每一顆都亮晶晶的。

    「辛姑娘,進去吧,入了夜江風太硬。」魚兒在她身後說道。

    「好,也該睡覺了。」辛情抻抻腰站了起來進船艙睡覺了。

    躺在狹窄的床上,蓋著帶補丁的薄被,耳邊響起鐘聲,果真是「夜半鐘聲到客船」哪!耳邊傳來魚兒平穩的呼吸聲,江風吹打著艙上的竹蓆,似乎想衝進來。辛情忽然想到剛剛秋天江上已經這樣冷了,冬天這對父女是如何過的?如果還是跑好幾天的船,富伯每晚在船尾守著年紀大了如何受得了?

    輕輕坐起來將簾子掀開一個縫隙,見富伯披著厚厚的棉衣和蓑衣正在打瞌睡。辛情一夜沒睡~~~~

    次日辛情早早地出了船艙,用盆從江裡舀了水,冰冷的江水讓她一下子清醒了,早上的風很涼,太陽剛剛從天邊露出一絲紅線,在早上的霧中被擴大成了紅暈。富伯聽見動靜早已醒了,衝她笑了笑,說道:「辛姑娘怎麼不多睡會兒?這大早上的天涼的很。」

    「富伯,您對水越城熟嗎?我今天想進城去看看。」辛情說道。

    「您要進城啊?」富伯問道。

    「嗯,您和魚兒陪我一起去吧!我會給您算工錢的。」辛情笑著說道,走到富伯身邊坐下。

    「說什麼工錢,辛姑娘給的船費已經很多了。正好,我們也進城買些米鹽,天冷了,給魚兒添件衣服。」富伯笑呵呵地說道。

    「好,那我們吃完了飯就去吧!今天我來煮粥吧!」辛情笑著說道。

    「我叫魚兒起來。」富伯剛要喊,被辛情攔住了,「富伯,您是信不過我嗎?放心吧,我雖然不會做飯,可是粥還是會煮的。」然後拿了米,蹲在船邊洗米,富伯已點著了小灶,辛情洗了米便在旁邊看著,聞著鍋裡漸漸冒出的米香。這會兒,魚兒也起來了,見她在煮粥,先是一愣,馬上說道:「辛姑娘,我來吧。」

    「你洗臉吧,一會兒就可以吃嘍。吃完了飯我們要進城!」辛情回頭笑著對她說道。發現魚兒有些愣愣的,便問道:「怎麼了,魚兒?」

    「辛姑娘,你真漂亮。」魚兒說道。

    「啊?呵呵,魚兒,我這樣子算漂亮嗎?」辛情歪著頭,笑著問道。

    「我說的是真的,辛姑娘,我沒騙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魚兒著急解釋,臉有些紅。

    「其實∼∼∼魚兒,其實我也覺得我是最好看的人∼∼∼」辛情笑著說道,魚兒也笑了,富伯蹲在那抽著水煙,聽到她的話也憨憨地笑了。

    辛情煮的粥還算可以(這也是她獨居那麼多年唯一會做的飯。),吃著魚兒做的鹹菜,辛情也覺得很開心。吃過了飯,富伯說城裡的店家可能還沒開門,還是晚一點去的好。魚兒在船邊洗碗,辛情便在旁邊坐著看江面,江邊還停了許多船,都比這一艘好,不遠處還有一艘畫舫,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船。不過,那船上此刻一片寂靜,估計船裡的人還沒起。

    等霧散了,太陽的光線開始晃眼,三個人下了船,等富伯把船繫好,幾個人便一路往水越城裡來了。

    等他們走了,遠處畫舫的船艙裡走出一位白衣公子,懶懶地伸了伸胳膊,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哈欠,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少爺,您起來了。」一個小童笑著問道。

    「是啊,剛才聞到了飯香,餓醒了。」白衣公子說道。

    「是那邊的船上傳來的,他們起來好早啊!」小童手指著江邊那艘破舊的小船。

    「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啊!墨煙,咱們去城裡看看?」白衣公子狀似無意地說道。

    「是,公子。剛剛那船上的三個人便是進城了。」墨煙邊說著,邊弄了溫水給服侍白衣公子洗臉。

    水越城也很繁榮,比起江北的城市,這個城裡面有許多小橋流水,更富有詩意,也讓辛情倍感親切。

    走在街上,魚兒很高興的樣子。一會兒便走在了前面。剩下富伯和她並排走著。

    「富伯,我想在城裡找一間院子,您知道該怎麼辦嗎?」辛情問道。

    「辛姑娘你的意思是?」富伯看著她,有點訝異。

    「水越城和我的故鄉很像,我喜歡這兒,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在跟故鄉相似的地方也不錯,您幫幫我好嗎?」辛情說道。

    「這∼∼∼好吧!在這城裡我也認識幾個人,讓他們幫忙找找看吧。辛姑娘,您想要什麼樣的房子?」富伯問道。

    「安靜一點兒就可以了。」辛情說道。富伯點點頭。

    然後,富伯留了錢給魚兒讓她們買米和鹽,自己則去幫辛情找房子了。

    辛情也不著急買米和鹽,不緊不慢地和魚兒逛著,看得出來,魚兒對那些胭脂水粉和漂亮衣服都很喜歡,可是當辛情看她時,她總是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故意不看那些東西。辛情想了想,便追上魚兒。

    「魚兒,我想買點胭脂水粉,你幫我挑一挑行嗎?我都不知道什麼樣的好。」辛情拉著她的手說道,魚兒點點頭,便認真地一個個挑選,然後拿給辛情看,雖然那香得過頭的劣質胭脂水粉刺激的辛情犯噁心,可是還是裝作認真的樣子每樣挑了兩盒。

    等她們買好了米和鹽,便在鬧市那邊的越女橋等富伯,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看看日頭已快中午了,辛情有些餓了,便拉著魚兒去吃飯,在魚兒的堅持下,兩人來到一個麵攤前要了兩個大碗麵。

    在等著的時間裡,辛情眼光追隨著老闆的手,眼睛裡充滿著渴望。

    ∼∼∼∼餓呀∼∼∼∼

    然後眼光一直追隨著老闆娘把面端到她們面前。

    「哇哦,好香啊∼∼∼」辛情大大地吃了一口,一臉滿足的樣子,「魚兒,跟你的手藝有得比!」邊說著邊抬頭看魚兒,這才發現,四方形的桌子上又坐了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書生的文弱白衣公子,一個小童,他們都看著自己。辛情也低頭看看自己,這衣服也沒扣子,應該不是什麼儀容的問題吧?然後她便抬頭與他們對視,直到兩個人的目光轉向別處才有低頭接著吃自己的面。

    「魚兒,一會兒我們也買些面,晚上你也做面好不好?嗯,咱們釣條魚做醬料怎麼樣?」辛情看著被自己消滅的一大碗麵說道。唉,心情好,吃得都多了,以前要是吃這麼多非把同事都嚇死不可。當然,她根本吃不下去那麼多。

    「好啊,辛姑娘。」魚兒笑著說道。

    付了錢,兩人買了包子回到越女橋去等富伯。人流熙熙攘攘,辛情站得累了,便拉著魚兒靠著橋欄杆坐在石階上。坐得累了便一會兒靠著欄杆、一會兒靠著魚兒,一會兒又雙手托著下巴。直到黃昏富伯才回來了。

    看到富伯在黃昏裡走來的樣子,辛情想到了「父親」這個詞∼∼∼

    斜對著越女橋的茶樓裡,墨煙托著下巴,時不時斜眼看少爺。真是不明白,少爺居然會帶著他去吃麵攤,他們少爺在吃上可是相當地挑剔。現在又在茶樓裡坐了一下午,喝了三壺茶,再喝下去,他都要水腫了。而少爺卻是悠閒地看著窗外,悠哉地喝著茶。直到太陽變成紅彤彤的大圓盤∼∼∼∼

    「墨煙,走啦!」南宮行雲似乎喝茶喝得很愜意的樣子站起身。墨煙馬上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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