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怒意滿滿的眸子,鹿溪白緩緩勾唇一把拉開了衣襟。
果不其然,原本的冷怒變成羞惱,汀墨幾乎立刻便轉過了身。
「你在做什麼!」
不僅是汀墨,驚鵲鳴蟬藏鶯隔燕也被突然的狀況驚呆了。
這船上向來不缺爭寵獻媚之輩,可從沒有人敢當著她們的面引誘公子。
這……這個小鹿看起來清純無辜沒想到……
鹿溪白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做什麼?怎麼都這個表情,不是畫我麼,我是在展示素材啊。我愛穿黑衣,可裡面的衣服我一向喜歡紅色。所以,汀墨你可要看清楚喲。」
汀墨轉過了身,視線卻一直落在畫上,「你就打算用這樣的理由敷衍我麼。」
「怎麼能是敷衍呢。」鹿溪白挑眉,指著畫上的女子輪廓道,「你忘了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嗎?我不想讓這裡的人知道我是女子,難道墨公子是這樣不守承諾的人不成?」
汀墨啞然。
他倒是忘了這事兒。
不過這小東西腦子轉的挺快啊,找了個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
鹿溪白見狀勾唇,「你不覺得這世上所有美好的實物都有缺陷麼,這塊紅色就當做完美中的那一點缺憾吧。而且位置還能擋住臉,你既完成了畫也遵守了承諾豈不是一舉兩得?」
「完美中的一點缺憾……」汀墨輕念,杏眸慢慢染上笑意,「看在這句話的份上,這一次原諒你。」
一直以來他所追求的都是完美,從未想過寫實,太過完美便也失去了生命力,如她所說這世界從來沒有完美的東西。任何東西都有缺憾,而正是那一點缺憾成了不同,無數個不同才構成了世間萬物。
呵,枉他修行這麼多年倒是不如一個小丫頭了。
鹿溪白不著痕跡的舒了口氣,視線落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四個小丫頭身上又忍不住笑了,「你們做什麼呢,怎麼都這幅表情。」
鳴蟬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倒是驚鵲藏鶯隔燕三人興奮的不行。
「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被人弄髒了畫還不生氣呢!」
「小鹿真了不起!」
「小鹿方才說的是什麼啊再重複一遍我好記下來啊,這樣下次我若不小心犯錯就再也不怕公子責罰了……」
一人一句,一人拉扯一下,鹿溪白簡直要暈了,「好好好,說說說。你們別動了行麼,我好暈啊。」
原本因為只是一個小插曲,可就是這一個小插曲卻在整個畫舫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自那之後再沒人敢跟鹿溪白嗆聲了。
對這事鹿溪白倒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三日汀墨根本就沒出畫舫,別人也奇跡般的沒有登門,這樣她藉機找人的計劃也就落了空。
眼看時間過去好幾日卻不見一點進展,鹿溪白也不禁有些著急起來,更讓她著急的是明明已經放出了血引重櫻青居還沒有任何消息。
看著岸邊略過的風景,鹿溪白無力的趴在了窗欞上,「唉。」
「這大好光景美人兒怎麼獨自歎氣呢。」
一道滿是調侃的男聲驀地響起,將鹿溪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