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水中竟跟著一個人,面色慘白頭上長著兩隻黑色的角,一雙眼睛貪婪的盯著窗邊的人,猩紅的舌舔過尖利的牙齒說不出的森然駭人。
鹿溪白倏地瞇起眸子,「你是何人?」
在酒安城大白天應該沒人敢這麼跟著汀墨的船,而且看著這人……不,說是人不如說是水中的怪物更加合適。
而且這種氣息……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你了啊美人兒。大爺旅途無聊,不如你來陪陪大爺如何。」說著,男子突然伸手扒上了船,整個人像水滑的無骨動物攀上去,速度奇快。
鹿溪白一驚,反射性的閃身躲開,可那人的手卻在突然拉長,明明隔著三丈左右的距離瞬間拉住了她的手。
濕滑冰涼的觸感襲來,背脊一陣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到底是誰?青天白日竟敢闖上船來,你可知這畫舫的主人是何人。」那手竟像有吸力一樣掙脫不開,鹿溪白卸了力,另一隻手不著痕跡的摸到了腰間。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根本就不像是人,難道這酒安城還有妖魔不成?這裡不是號稱魔妖不近嗎?
果然傳聞都是騙人的。
「什麼主人不主人的。」那人冷哼一聲,手臂一用力便輕鬆的將人拉近,視線落在眼前細皮嫩肉的人身上眼神貪婪的可怕。
一瞬間蠻力襲來,鹿溪白根本抵擋不住,距離在以可見的速度縮短,心頓時沉了下去。
見美人即將入懷,那人笑起來,「果真是個尤物,這次毓舟山之行也不算白來了。」
說著便伸出手去想將人攬過來,只是手在碰到的瞬間被砍下,快的連痛感都來不及感覺。
黑色的血啥時候噴湧而出,斷手落地,那人不可置信的盯著哀嚎一聲放了手。
鹿溪白趁著機會飛身越出窗外,足踏旌旗落在船頂。
風鈴被衣擺掃過伶仃作響,船頂鳴蟬正躬身作畫,對船下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
「鳴……唔!」脖子突然被一隻手攥住,鹿溪白一震,來不及呼救已被那隻手拖走。
整個人被拉扯著翻身落下,天旋地轉間鹿溪白看到一張疑惑的臉。
是砌芳。
黑影一閃便消失在窗外,砌芳一驚坐起身來,「公子?!」
不對!難道方纔的聲音是……
不過瞬間又被拉進房間,濃重的血腥味襲來,眼前出現一張佈滿血污猙獰的臉,鹿溪白擰眉,抓住頸間不斷收緊的手。
這一碰滿手的粘膩,竟是一個斷口而且還在不斷地往外冒著什麼。
鹿溪白頓時意識到這是她方才砍掉的手,「你……你到底是……是個什麼東西……」
難聞的氣味,濕涼的體溫,還有無限延長的手。
如此醜陋,即便傳聞都是騙人的,這也不該是在毓舟山下會出現的東西。
那人像是聽不到鹿溪白的話,整個人都被憤怒充斥,扭曲著醜惡的臉咬牙切齒,「好大的膽子……陪葬!給我的手陪葬!」
「唔!」頸間一痛鹿溪白甚至清晰的聽到了頸骨相挫的聲音。
該死!難道她今天……
此時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