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白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幹什麼啊。」
她不過就露了半個鎖骨而已,何況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個男人麼。
「誰……誰讓你衣衫不整。」籐雀勉強睜開了眼卻還是不敢朝鹿溪白身上瞄,只是低著頭將人扶坐起來靠著床欞。
鹿溪白好笑的挑眉看著,不再說話。
籐雀看了一會兒,最後一臉為難的半蹲在鹿溪白面前,「還是背著吧。我告訴你小鹿,你可是我背的第一個人,就榮幸吧你。」
「榮幸,非常之榮幸。」鹿溪白從善如流,抬起的手想放上去又落了下來,「可我覺得背著不好,你還是抱吧。」
雖說纏了裹胸,她總歸還是女的,背著總是不對。
「啊?!」籐雀還以為聽錯了,詫異的轉頭卻看到鹿溪白認真到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你……抱?你讓我抱你?」
哪兒有男人主動讓人抱的,他腦子沒問題吧?
「是啊。」鹿溪白點頭。
「……」
短暫的安靜,維持著怪異的姿勢,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籐雀歎了口氣,終於轉了身,「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
別人都不管他顛顛兒的跑下山來找他幾天,如今找著了人還要負責將人抱回去,連他自己都弄不懂怎麼就……到底是從哪兒就著了他的道兒了呢?
鹿溪白見狀十分滿意,在籐雀一臉彆扭的將她抱起來之後自然的圈住了人的脖子,頓時感覺到某人整個人都僵了。
「哎!你別緊張啊,我怕你摔了。其實我這也是第一次被人抱呢。」
籐雀滿臉黑線。
他可半點兒也看不出他熟練地樣子是第一次被人抱。
大約真的是不熟悉的緣故,按說抱個人應該不影響使用靈力飛行,可籐雀這一趟卻飛的七扭八歪還有好幾次差點摔下去。
一路走的膽戰心驚,等到了游風頂籐雀整個人都虛脫了。
反觀某個罪魁禍首竟是一臉安然,甚是安然的都要睡著了。
這一看又惱又羞還有心裡那麼幾絲不停翻湧的奇怪感覺,籐雀乾脆手一放將人扔了出去。
「喂!唔……」鹿溪白想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雖說身下是柔軟的草地,那畢竟也是地,頓時皺緊了一張小臉。
籐雀心虛的瞅了一眼,看到鹿溪白的表情不覺納悶。
就連這樣出糗的表情看起來居然都好看,更奇怪的是他也並不是多絕色的美人可跟那些絕色美人一比卻比那些人還耀眼,真是個奇跡。
鹿溪白乾脆就躺在地上裝暈了,反正她也自己也沒力氣走。
半晌不見人有動靜,籐雀凝眉,「喂,你沒事兒吧?我又沒用力,你別裝啊。」
地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只是皺著的小臉舒緩了些。
籐雀無奈的歎了口氣,認命的上前將人抱了起來,「果真是我前生欠了你的。」
鹿溪白聞言悄悄勾起了唇角。
看了懷裡的人一眼,籐雀舉步欲走,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籐雀?」
錦夢還以為眼花,見那人停下了才走上去,「真的是你?我聽人說你下山了,而且是為了那個可能墜……」
話在籐雀轉身之後禁聲。
當看到籐雀懷裡的人時,錦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他……你?!你們……」
不是說這小子從林中苦失蹤很可能跌下了斷崖嗎?不是說籐雀下山去尋人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相較於錦夢的震驚,籐雀就淡定多了,「哦,我是下山了,小鹿的確也墜崖了,不過現在我們回來了。錦夢師姐還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我要回拂紫樓去了。」
錦夢只是瞪大雙眸沒有反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句墜崖吸引了。
他說什麼?墜……墜崖?那小子居然真的墜崖了?!
不對啊!如果墜崖了,那他怎麼還活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等錦夢緩過神來時,眼前哪裡還有那兩個人的蹤影,「果然!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墜下斷崖還能生還,簡直……不行!我得告訴師父去。」
說著,急急轉身離去。
那廂,籐雀已帶著鹿溪白到了拂紫樓。
院裡的弟子見消失了幾日的籐雀突然帶著一個人回來都驚呆了。
籐雀倒是不管那些人,只問,「師父呢?」
小弟子還沒回過神,回答的結結巴巴,「聖……聖君在千……千……」
「我知道了。」籐雀打斷,足下輕點飛身而起,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眾人回神湊到一起議論起來。
遠遠地便看到千樹閣上那抹熟悉的聲音坐在那兒擺弄藥罐,籐雀咬了咬唇,「喂,你還裝啊。我師父就在前面了。」
鹿溪白聞言驀地睜開眼,為一抬頭便看到那抹端坐的紫色身影,低垂的頭看不清臉,風捲起白花紛紛,那人靜靜地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左右看了一眼,鹿溪白震驚的瞠大雙眸這才發現他們竟站在一片梨花林之上,那處樓閣也浮在半空中。
不過也是,整個毓舟山都能浮在海上更別說一棟小小的樓閣了。
這是籐雀的師父?毓舟山三大聖君她已見過兩人,這麼說這個人是……
半晌不見動靜,籐雀偏頭一看頓時愕然,「我說……雖然我師父是天下少見的絕色美人兒,你也不能直愣愣的看這麼久吧。」
鹿溪白聞言唇角一抽,「我愛好看美人不行麼。」
「你看你看。」籐雀無奈搖頭,抱著人便走。
隨著距離接近,那人也越來越清楚,鹿溪白這次真的是直勾勾的盯著看了,反正她也沒別的事可幹。
可籐雀並不給個好好欣賞的機會,一閃身就到了跟前。
「終於捨得回來了。」
清淡的男聲緩緩響起,那人終於抬起了頭,眼前卻不是籐雀那張熟悉的臉而是……
鹿溪白一震,差點爆了粗口。
只見那人端端坐在那兒臉微抬眸輕揚。
長眉斜飛入鬢,鳳眸如墨,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唇色卻出奇的紅,像是點了胭脂般艷麗。整個人清瘦的籠在紫衫下,像是通透的骨瓷一碰就碎。五官的組合出奇的完美,一凝眉都是風情。一分似妖二分如靈七分勝仙,那種病態美的讓人屏息,真怕呼吸大了都驚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