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坐下老狼便親自把各種雞尾酒端了上來,這時老闆娘淨耳也坐了下來,她問:「你們是這次獵人測試的考生?」
羅克幾人小雞琢米地點著頭,當他們知道獸人夫婦就是接下來的引路者,便各自拿出了自己皺巴巴的報名表格。
獸人夫婦粗略地看了一眼,心裡便有點驚訝,歌莉亞說得不對啊?能從草帽旅團那幾個變態手中拿到報名表格,這個洛克又怎可說還不足以成為一個獵人?
要知道,前年的獵人測試,草帽旅團那一路的准考生,淘汰率是最高的,而從他們手中獲得表格的考生,最終有三個成為了正式的獵人,這種比例相當高,上屆最後通過的考生,只不過才九人。
有點不好辦了,歌莉亞的意思是要刷下洛克,但他自己卻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實力……
看見獸人夫婦猶豫不決的模樣,羅克還以為他雷米通緝犯的身份出了問題,便再次遞上了羅賓給自己寫的保薦書。
「這是羅賓的保薦書,你見過她?」老闆娘驚訝地問。
羅克答道:「是的,羅賓姐姐是我的劍術導師,我是鐵劍學派的學徒。」
「洛克你不是天然學派的人嗎?」野比大熊一下子就說漏了嘴。
「你怎麼知道?難道又是因為歌莉亞?」羅克想起了自己在白銀梅麗號上的奇特遭遇。
他不提歌莉亞這個名字還好,一說,四周圍一直偷聽他們說話,想打探羅克幾個來歷的獵人馬上叫了起來。
「女侍,買單!」
「大熊,酒錢先欠著,我幹完下個任務,給你雙倍的元貝。」
不一會兒,勇士酒館裡的獵人便走了個精光,只留下那些不知就裡的准考生。
這是「銀耳詛咒」要觸發了嗎?獸人夫婦無奈地對望了一眼。
淨耳的頭一下子大了起來,她雖然已經離開了大劍旅團,和旅團的經紀人卻一直還有聯繫,自然知道歌莉亞和羅賓那點事。所謂旁觀者清,兩個後輩那點事說白了就是一個誤會,歌莉亞固然很無辜,那只是她的無心之失;羅賓的反應過於激烈,卻也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忌諱,被別人踩到了尾巴,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化解的。
只是淨耳沒有料到兩個後輩之間的誤會現在又牽連到羅克身上,她不知道為什麼羅克做了羅賓的學徒,羅克現在身兼兩個劍術學派的學徒身份,不亞於在歌莉亞和羅賓的誤會裡火上加油。
現在已經不是歌莉亞和羅賓兩個的私事,已經上升到兩個劍術學派之爭,按慣例,這種事最後恐怕要沿用古老的決鬥方式去解決,大劍旅團最有潛力的兩個女獵人公開決裂,這是原大劍次席所不想見到的。
淨耳考慮了一會,覺得頭痛欲裂,最後決定還是不摻和到兩個後輩之間的爭端,她向羅克說了自己和歌莉亞、羅賓之間的關係,然後才說出歌莉亞拜託她夫婦的事情,讓羅克自己作決定。
「什麼?歌莉亞說我是她父親的學徒?那她豈不是……」那她豈不是希布利斯那個賭鬼的女兒?
羅克這才想起,希布利斯當時的確提及他有個女兒,還被羅克嘲笑,正因為這個原因,希布利斯才會提前結束對羅克的指導。
「我不會放棄獵人測試的,也許我應該做的,是親自去考場向歌莉亞解釋這一切,無論是我參加獵人測試,成為鐵劍學派的學徒,還是她和羅賓姐姐之間的誤會。兩位,請告訴我,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走下去?」羅克很認真地對獸人夫婦說到。
「好吧,我相信歌莉亞也會尊重你的決定,還有三天才是正式的報名日期,你們幾個所要做的,就是持有自己的表格三天,一旦丟失就算失去參考資格。」淨耳向羅克幾個解釋道。
這聽上去似乎並不太困難,淨耳彷彿看穿了幾人的心思,繼續道:「別以為這是很輕鬆的事,作為一個引路者,比基尼所有非獵人都可能是我的『同謀』,例如那樣……」
淨耳不動聲息地指著和他們隔著幾張台的某個准考生,他正對著一盤土豆燜火雞大快朵頤,而正為他端來麥酒的一個女侍,經過他身邊時悄悄地從他褲兜裡抽出了一張表格!如果不是淨耳提醒,羅克他們根本沒可能留意女侍的動作,她絕不會是一個生手!
「明白了嗎?那個女侍可是從小就接受過訓練的,因為比基尼所有居民都是第二場試煉的『考官』,只要他們收集到足夠的准考生表格,就能獲得例如免稅之類的福利,所以他們才對獵人測試這麼熱衷。通過首道關卡,近十萬名的准考生,他們面對的不但是暗中使絆子的競爭者,還有整個比基尼!」
羅克幾人非常吃驚,大部分准考生參加獵人測試前都會對比基尼進行資料搜集,羅克也在羅賓那裡聽過一些。
比基尼擁有接近三十萬的居民,加上流動人口可能居住人數接近四十萬,是整個美亞大陸最巨型的城市,對比十萬個准考生,他們和比基尼居住人數的比例是一比四,理論上,第二場試煉,每一個准考生要面對四個比基尼居民的『發難』。
從剛才知道羅克認識歌莉亞這件事後,臉色一直很古怪的高斯,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忽然道:「如果第二次試煉就是要准考生在比基尼的外圍城鎮一直等到正式的報名日期,那對先來的准考生不是很不公平嗎?在這裡住得越久,他們失去表格的幾率就越大。」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因為不公平才繁榮起來的,慢慢接受吧!」淨耳沒有多加解釋,而是承認了高斯所說的話。
就在這一桌人說話陷入冷場時,酒館的木門被人推開,一個衣服邋遢的男子走進來,硬是坐在羅克他們這一桌上。
「艾瑞克,你皮癢了是不是?」野臂大熊把指骨弄著格格作響。
厚臉皮的艾瑞克豎起了一隻食指,「首先,剛才老狼收了我一個銀幣,但酒還沒上,哼,勇士酒館不是連治安官的元貝也想黑吧?」
艾瑞克再豎起中指:「第二,我現在不是以治安官、大眾情人或者美男子的身份坐在這裡,而是……」
啪!艾瑞克把一張獵人測試的報名表格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以一個准考生的身份坐在這裡,老闆,你倒是試試趕我走啊!」
淨耳拿起艾瑞克的表格一看,是貨真價實的東西,獵人測試的報名表格看似空白,其實早以特別的方式記錄了准考生在第一場關卡的表現,天知道艾瑞克的報名表格是什麼時候從第一道關卡的引路人手上拿到的。
野臂大熊氣得頭上冒出了青筋,但引路人嚴厲的守則卻使他對艾瑞克有點忌憚,他鼻子一哼,不懷好意道:「希望你的口袋夠嚴實,也希望那張表格沒有張了翅膀。」
見成功給了熊人老闆一個下馬威,艾瑞克的表情變得無比風騷,他狡黠地說到:「不勞你費心,這種重要的東西,我有怎麼會放在口袋?」
說罷,艾瑞克竟在眾人眼前把表格塞入自己的褲襠裡!
這個下流、齷齪的人……溫蒂下巴貼到了胸口……
艾瑞克的舉動不但成功打擊了野臂大熊,也噁心了剛才揍他的羅克幾個。準確一點說,是噁心了聖地亞哥、高斯和溫蒂,至於羅克,沒有人發現他眼前一亮,他想起在原來那個世界,有一種釘有拉鏈口袋的三角褲,是板磚民工必備的防賊法寶,羅克躍躍欲試,倒也想參考一下艾瑞克的這個辦法。
老闆娘淨耳取笑道:「艾瑞克,以我這個羅茲鎮居民對你的認識,你每天不穿褲子的時間可比穿褲子的時間要多很多,你真的認為自己的表格很安全。
干!怎麼我沒有想過這一點?艾瑞克本來得意的臉變得苦澀起來。
「別再搞事了,否則……」老闆娘淨耳伸出食中二指,做一個卡嚓的動作,艾瑞克的臉一下子白了。
獸人夫婦沒有在羅克這張台逗留多久,很快就離開了,倒是艾瑞剋死賴著不走。
「幾位,剛才只不過和你們開個玩笑,你們打也打過了,雖然這位美女用治癒術治好了我的傷勢,但我現在感覺身體很不妙啊!總有提不起勁的感覺……你們的氣也該消了吧?」艾瑞克打起了苦情牌,他不知羅克幾個聽了心裡不知多歡喜,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憤怒的模樣。
「好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這一攤就算我的,你們喜歡喝什麼酒隨便叫。另外,我艾瑞克還可以免費為你們提供一些情報。你們看,整個比基尼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大度的人了,被人揍了一頓還請喝酒送免費的情報!」
說實話,如果一開始艾瑞克不是對溫蒂動手動腳,以他這種死皮賴臉的性格,說不定已經成功打入了羅克幾個人的小圈子,當然現在也不遲,艾瑞克有信心,以自己比板甲還要厚的臉皮,比獸油還要滑的一張嘴,俘虜對面那位小姐的芳心只是遲早的問題。
艾瑞克對溫蒂從未死心,否則他又怎算是艾瑞克,夢想成為一千個女人情人的大情聖?
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況艾瑞克作為比基尼的地頭蛇,對這個自由都市的情況非常瞭解,他提供的情報,很多都是從市政廳這個正式的官方渠道獲取的,比外面的道聽途說準確得多,羅克幾人對艾瑞克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卻也默認了讓他坐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