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艾瑞克口中得知,獵人測試除了是整個美亞大陸職業者和年輕人的夢想之門,更是獵人和整個比基尼居民的一場盛宴。
在艾瑞克繪聲繪色的講述中,羅克這個外來者才真正對比基尼和獵人公會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全大陸都知道,真正控制比基尼的,不是比基尼總商會那群全大陸最有錢的商人,也不是比基尼市政廳這個全大陸最開明的政治實體,而是獵人公會本身。
在比基尼城內,隨處可見三角形的裝飾雕塑、商標,就連獵人公會內部神秘的糾察組織,也被稱為「白金三角」。
三角對於比基尼有兩種意義。
第一是指獵人三項:劍術,弓之道,魔法。代表由古代比基尼的執政官男爵選拔的那一批僱傭執法者。
劍手、控弦手、魔法師,就是那一批僱傭執法者中三個重要組成職業,獵人三項現在也是全大陸獵人的基礎技能訓練,獵人公會不強求每個獵人都要精通劍術、弓之道、魔法,實際上也不可能做到,但近身格鬥、遠程攻擊、對各種魔法道具的認識和操作,卻是每一個獵人都要掌握的內容,最起碼你要在每一項上強過普通人。
而三角的第二種意義,就眾說紛紜了,有人說比基尼和獵人公會是在古代魔法之國、北盟和西約的夾縫中崛起的,三角代表了古代獵人要推翻的三座大山。
也有人說,三角代表了財富、智謀、武力三種獵人不可或缺的屬性,是要通往獵人頂點的必備條件。
但最主流的看法,是三角表示獵人公會、比基尼市政廳和比基尼總商會這三個龐然大物。
也許在羅克眼中還沒有什麼,但在美亞大陸的人心裡,比基尼是個巨大到畸形的都市,面積快要趕上一個小國的版圖了,這在以城邦為政治主體的中陸自由境也不多見,而支撐這個畸形都市的,就是以上所說的三塊基石。
在某種角度看來,獵人公會、比基尼市政廳和比基尼總商會,倒也分別對應了武力、智謀和財富。
「比基尼沒有軍隊這種東西,它是以絕對中立的陣營而獲得其它國家和勢力的承認,所以,如果在比基尼的酒館看見敵對國家的情報人員廝殺絕不要感到驚訝。就連看見敵對國家的年輕人在一起打屁喝酒,也很正常。只要符合比基尼自身的律法,沒有人會干涉你的行為。當然了,當街殺人是會被比基尼治安官逮捕的,那怕你在某國是一個軍團長。」艾瑞克說得唇乾舌燥,一口氣就灌下了一大杯麥酒。
沒有自己軍隊的奇怪城邦?羅克原來出生的國家,雖然後來慢慢強大,不再受任何國家的壓迫和欺凌,但在歷史上卻飽受侵略者的蹂躪,他不解地向艾瑞克問道:「沒有自己的軍隊,比基尼的居民大概很沒安全感吧?」
艾瑞克放下了杯子,耐心解釋道:「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比基尼是一個移民城市,承認雙重國籍,每一個成為正式獵人的職業者,都會獲得比基尼永久居民的身份,有人會坐視自己的父親欺負自己的母親?」
「獵人公會內部的管理結構雖然鬆散,但監管的力度卻非常強,你認為有人會向一個在自己國家布下大量有力密探的城邦開戰?恐怕那個腦袋秀逗了的國王還沒來得及在戰書上蓋下黃金印章,他前一夜和王后用了什麼體位,隔天就會被獵人公會的老頭子知道。」艾瑞克恰如其分的比喻讓溫蒂羞紅了臉。
原來這就是比基尼和獵人公會的生存之道,羅克隱隱覺得,這和他原來世界的某個中立國很相似。
「更何況,每兩年比基尼就會舉行一次全民的軍事演習!」艾瑞克的話顯然還沒有說完。
「你是說……獵人測試?」羅克怎麼都想不明白,獵人測試和軍事演習有什麼關係。
艾瑞克再一次為羅克解密,正如剛才獸人夫婦所講,通過第一道關卡的獵人准考生,他們要面對的是整個比基尼的居民,別以為比基尼居民要做的就是全民偷竊那麼簡單,在這個爭奪報名表格的過程中,代表其它國家精英的准考生,他們手上掌握的情報也會被匯總到獵人公會和比基尼市政廳,比基尼市民應對近十萬名考生的手段,也被視為對侵略者入侵的預演。
獵人測試遠遠不止是一場測試!比基尼和獵人公會的管理者都是一些人精啊!羅克心裡感慨。
艾瑞克費力講解了這麼多關於比基尼和獵人公會的情報,羅克幾個再也不好對他擺出一副臭臉了,他們和艾瑞克之間的話多了起來,一個下午就這樣被打發了過去。
勇士酒館的房間非常緊張,看在歌莉亞和羅賓的面上,老闆娘淨耳還是為羅克他們擠出了一個客房,這次溫蒂堅持要大家住在一起,在白銀梅麗號上,幾人早就建立起基本的信任,溫蒂也不覺得和羅克他們住在一塊有什麼問題。
艾瑞克那個眼紅啊,他心道如果給自己這個機會,今晚必定不用對著四面牆發愁,不但可以和溫蒂比對一下雙方手掌和嘴唇的大小,甚至能得到她的允許,到那個神秘花園裡一探究竟……
艾瑞克和羅克幾人約定,晚飯後帶他們遊覽羅茲鎮,明天甚至可以進入比基尼遊玩一番,幾個男人都看出艾瑞克對溫蒂還是不死心,不過對方沒有用那種唐突的手段,倒不會令人反感,尤其是聖地亞哥,他已經打定主意,晚上的使費,一定要算在艾瑞克身上。
晚飯後,針對比基尼的全民偷竊行動,羅克出了一個鬼主意,他想把四人的報名表格找個地方藏起來,例如把表格反過來,在背上寫上一段莫名其妙的留言,然後貼到勇士酒館門口的留言欄,但高斯卻否定了他的注意。
高斯發現,他們手上的報名表格,雖然看上去皺巴巴的,卻是用特殊的煉金術材料印成,如果和活人離開得太久,上面的文字就會消失。
這是獵人間用來傳遞情報的其中一種特製手段,防止情報人員因為意外死亡而讓情報洩密。
羅克無可奈何,唯有把表格貼身收好,卻也沒有像艾瑞克那樣把表格藏到褲襠裡。
有一個問題,高斯一直想問羅克,他等了好久,在等到只有兩個人在場的時候,高斯問:「洛克,你是怎麼認識歌莉亞小姐的?你們認識了很久嗎?你們的感情……很好嗎?」
羅克頭一次看見高斯露出這種焦急的表情,他道:「原來歌莉亞是我一個劍術導師的女兒,我認識她的時候還不知道這一點呢!我們一共也沒有碰過幾次,相處的時間甚至還沒有和你們的長。」
羅克和歌莉亞相處的時間是很短,互相的瞭解也不深,不過有種東西叫一見鍾情,尤其是對歌莉亞這種美麗的女人。
羅克身邊出現過很多漂亮的女人,邦妮、米雪爾、莉莉娜,甚至他的導師姐姐羅賓,也是個很漂亮的貓女,這些女人中,真正讓羅克一見難忘的,恐怕就只有歌莉亞一個。
雖然羅克和自己的女僕莉莉娜發生了某種曖昧的關係,但莉莉娜在他心裡更多的是一種親人的感覺。
聽見羅克這樣說,高斯明顯鬆了一口氣,他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和歌莉亞小姐是情侶呢!」
「為什麼這樣說,你也認識歌莉亞嗎?」
「嗯,我的導師和歌莉亞小姐的父親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她,其實……其實……我和歌莉亞小姐……有一個婚約……」
高斯的說話仿如一個晴天霹靂,把羅克劈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歌莉亞是高斯的未婚妻?丟!這是什麼狗血情節啊!羅克心裡咒罵,他不至於因此而失魂落魄,但失落還是有的。
「洛克,你怎麼了?」高斯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恭喜你高斯,有這麼漂亮而且厲害的未婚妻。」羅克擠出笑容拍了拍高斯的肩膀。
「這一切都是我的導師和希布利斯叔叔安排的,雖然我也很喜歡歌莉亞小姐……但她似乎並沒有把那個婚約當真。」沮喪的高斯聲音越來越細。
「希布利斯叔叔說過,歌莉亞小姐喜歡實力強大的男人,而且她就是這一屆獵人測試的考官,所以我這次參加獵人測試,就是希望她能親眼看見我的努力,我一定要成為正式的獵人,獲得她的承認!」高斯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振作。
有這樣「遠大崇高」的理想真好……羅克要成為獵人,不過是為了幫自己洗底而已,不知為何,他忽然有想躲在莉莉娜或者羅賓懷裡撒嬌的念頭,就算邦妮也好……
晚飯後艾瑞克如約而來,他換上了另一件帥氣的衣服,配合半精靈那天生的英俊相貌和挺拔身材,無疑對情竇初開的少女擁有強大的殺傷力,羅克幾人甚至隔得老遠就嗅到艾瑞克身上有一股香味,令人有打噴嚏的衝動。
「送給你,美麗的溫蒂小姐。」嘴角掛著迷人笑容的艾瑞克向溫蒂遞過來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溫蒂不知所措地望著她幾個男同胞。
高斯道:「玫瑰是薔薇科薔薇屬植物,《百科全書》記載,十三朵的花語是默默愛慕!」他說出了艾瑞克的用意。
聖地亞哥說:「這束玫瑰可不便宜,溫蒂,不要白不要啊。」銀術師以元貝為核心的價值觀,自然沒有參考的價值。
溫蒂最後向羅克投去求助的目光,羅克說道:「反正收玫瑰又不代表什麼,別白費了艾瑞克的一番好意。」
溫蒂這才接過遞過來的玫瑰花,不禁讓艾瑞克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