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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吟遊 文 / 塗鴉喵嗚

    「小姐,我看見了有趣的獵物。」侍女在獻寶。

    「在哪裡在哪裡?怎麼我沒有看到?」米雪爾搖著頭四處張望。

    「他們剛走入了樹林裡,或許是正發情的一對動物呢!」侍女嬉笑道。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連那個你都能看出來?我覺得你越來越像那幾個口沒遮攔的廚娘了,什麼葷話都敢說出口,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其實我是看到了亨利少爺的新護衛,他帶著少爺賞賜的女奴躲入了樹林裡,肯定沒什麼好事。」

    「真的?狗男女,竟然在我的獵場做這些糟糕事,去看看。」米雪爾義憤填膺。

    三人唯恐驚動了先一步走入樹林的羅克主僕,跳下馬用手牽著,慢慢地走向侍女指示的方向,很快,她們便聽見了人聲。

    先前發現羅克的侍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主人,這太羞人了!我做不到。」

    「沒有人會看到的,快,腰要扭多一點……」

    聽到這兩句對話,米雪爾頓時怒不可言,她拔出身上的匕首,就要衝出去。

    「真是污了我的耳朵,我要去宰了這對狗男女!」

    「小姐等等,等你看完了再說,好有趣啊。」

    躲在矮樹叢後看得津津有味的侍女阻止道。

    米雪爾紅了臉,「你這個不要臉的,這有什麼好看……走開,讓我看看。」

    見自己的侍女用到有趣這個字眼,米雪爾決定勉為其難地看一看。

    貓著腰站在樹叢後,米雪爾的視線透過茂密的樹叢,當看見羅克和莉莉娜的舉動時,她傻了眼。

    只見羅克和莉莉娜正面對著面,兩人不停地擺動著腰肢,腳下步伐急促著繞著圈子,手上則拿著莊園裡僕人夏天納涼的扇子,不斷左右煽動著,動作滑稽。

    羅克嘴裡,還用蹩腳的大陸通用語唸唸有詞唱道:

    「美亞的泥土地好大一片

    孕育出東陸藝術洛克雙人舞

    說起了它的歷史真可夠短的

    算起來到如今也不過兩三天

    九腔十八調七十二嗨嗨

    繁盛衰敗全都在裡面

    洛克雙人舞

    嘮起那貴族糗事笑破肚皮

    把那農民傭人逗得盡開顏

    洛克雙人舞

    唱起那悲歡離合眼淚嘩嘩

    把那姑娘媳婦整得忒心酸……」

    如果有唐人在此,自然知道羅克在耍的正是唐人東北部的二人轉。

    米雪爾哭笑不得,她小聲問身邊的侍女,「他在幹什麼?」

    「不知道,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奇怪的舞蹈,但他唱的長詩顯然是說戰爭不好,很多人家破人亡成了奴隸,你看你看,那個女奴好像要哭了。」

    「哼,搞了半天,原來他是在哄自己的女奴開心,沒見過有這樣的人。」

    米雪爾不以為然,作為貴族她不可能明白那些下層的人的困苦,但那兩個侍女卻被羅克的唱詞吸引住了,這兩個從小時候就開始照顧米雪爾的侍女,顯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的出身,羅克不斷奚落貴族,同情農民和奴隸的歌詞,正說盡她們的心思。

    各懷心思的主僕三人正看著,那邊,莉莉娜卻忽然哭了起來,令羅克手足無措。

    「莉莉娜,正跳得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唉!」

    「主人,你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主人,但你一直沒有讓人為我烙印,你是不是很快就不要我了?」

    平日沉默不言的莉莉娜,忽然說出這麼一句心底話,令羅克有點驚訝。

    「怎麼會呢,除非是你自己想走……」

    「可你怎麼一直都不要莉莉娜侍候,也沒有讓人為我烙印標記。」

    前半句羅克直接忽略,他自然不好說自己有種逼良為娼的罪惡感,所以無法下手,後半句所說的烙印標記,則是一種奴隸過戶的非官方證明,雷米公國是禁止奴隸買賣的,但夏爾城內卻有正式的標記機構,沒有走這個過場,則不能確立羅克和莉莉娜之間的主從關係。

    「要烙印標記,該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啊!我不願意你再承受這樣的痛苦,放心吧,你不會再被賣走的。」

    羅克安慰完,從地上拿起一個曼陀林,「莉莉娜,我唱首荒野部落的歌謠給你聽。」

    現在所有人都把羅克當成是某個荒野部落來的遊民,羅克也樂得以此掩飾身份,也逐漸地把洛克當成了自己的別名。

    這種名為曼陀林的小琴音量不高,聲音卻乾脆明快,最適宜自彈自唱,而羅克唱的是一首輕快的《噢!蘇珊娜》,頓時便帶動了莉莉娜,還有藏在樹叢後三個不速之客的情緒。

    這個樂器,是從某個曾當過吟遊詩人的鐵衛山中要過來的,發現這玩意時,羅克興奮不已,他在原來的世界學過吉它,對於彈撥樂器上手相當快,一個下午就摸索到了門道,讓那個鐵衛驚歎不已,他說如果羅克不加入鐵衛,做一個吟遊詩人也是一條不錯的門路,至少羅克掌握的歌曲,無法數量還是類型,都遠遠勝過他自己。

    無論在異世界還是在原來的世界,音樂一直都是貴族的玩意兒,羅克那個世界還好,各種不同的聲音能同時共存,美亞大陸的音樂界,話語權是掌握在那些宮廷樂師手中的,民間的音樂則被視為粗鄙的東西,民間的樂手代代相傳,把他們的技術當作吃飯的寶貝秘而不傳,自然難以形成體系。

    羅克只是簡單地學過一點樂理,但就是這點簡單樂理,也是經過很多代人的努力,很漫長的時間才完善的,這讓羅克面對陌生的彈撥樂器也能很快上手,因為他腦裡有一個無形的系統,這是整個美亞大陸的吟遊詩人都無法比擬的。

    一曲《蘇珊娜》後,羅克便像上了癮般,把他學彈吉它時練習過的民謠小調都彈唱出來,《小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月亮代表我的心》……一首又一首,雖然聽不懂羅克在唱些什麼,但優美的、充滿異國風情的曲調還是令莉莉娜和米雪爾主僕三人如癡如醉,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由於太投入,米雪爾身後兩個踮起腳偷窺的侍女幾乎把體重都壓在她身上,她則靠面前的灌木叢支撐身體,嬌弱的灌木叢終於不負重荷,主僕三人壓倒了灌木,疊羅漢一樣摔在地上,最下面是差點狗啃泥的可憐米雪爾。

    米雪爾感覺到羅克主僕兩人的視線看過來,臉上火辣辣的,她威脅道:「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知道嗎?」

    羅克和莉莉娜機械地點了點頭,米雪爾逃一樣地離開了。

    這其實是羅克和米雪爾第二次的正式見面,頭一次米雪爾的馬車差點要了他的小命,沒想到這次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被人恐嚇。

    羅克對米雪爾的印象,大概就如他原來世界那些坐寶馬和奔馳上學的女同學,明明算是經常會碰頭的人,偏偏感覺很陌生,是很相近,但永遠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發生這段小插曲後,羅克和莉莉娜也收拾了東西回到莊園,沒多久,有侍女過來傳話,老闆有請,這次不是亨利,而是米雪爾這個小老闆。

    羅克被侍女帶到了一個偏廳,每一個波德萊爾莊園的主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會客室,米雪爾這個會客室,裝修的基調是粉色,給羅克的感覺,就如童話故事裡公主的房間。

    侍女早早提醒羅克,阿弗洛狄德裁縫鋪的裁縫正為米雪爾修改晚禮裙,但羅克沒想到整整等了一頓晚飯連夜宵的時間,米雪爾才從試衣間裡穿好衣服走出來,羅克悶了一肚子氣,我叉叉你啊,要是這樣何必早早就派人來叫我?

    米雪爾一出來,她那兩個侍女便奉承她,說米雪爾必定在下個月的受封舞會上搶盡風頭。

    雷米公國傳統的女性晚禮服華貴無比,通常是一條蓋過腳面的長裙,裙擺以動物骨頭製成的骨架撐起,禮服上面綴有念珠、貴金屬鏈條、寶石、鑽石、翡翠、珍珠、瑪瑙等,衣袖瘦窄至腕,袖口束緊,腰間繫各種絲帶,華麗隆重,但是保守。

    米雪爾這套晚禮服截然不同,前面是多重蕾絲皺褶形成的斜型裙擺,剛好到膝蓋位置,露出她肥一分嫌肥,瘦一分嫌瘦的光滑緊致小腿;腳下一雙用細碎寶石綴成薔薇花的高跟鞋,熠熠生輝;後面長裙拖地,和前面的裙擺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力,雍容華貴;衣服的袖口剛到小臂的位置,手臂上則穿著樣式簡潔的長手套,和晚禮裙出奇地配襯。

    而最吸引羅克眼球的,莫過於米雪爾那兩邊刺繡著銀線花紋的v字領,當然了,羅克有興趣的是v字領後面的精彩,而不是v字領本身。

    好傢伙,這麼嬌小的身體怎麼可能那麼大,一隻手根本捉不住……羅克目測了一下得出一個令人面紅耳熱的結論,然後嚥下了一口口水,滋潤乾涸的喉嚨。

    對於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少年,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這段時間羅克和莉莉娜這樣美麗、予取予求的女奴共處一室,早就憋得嘴巴起泡,要不是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鍛煉讓他釋放多餘的旺盛精力,可能羅克會把這間會客室當成了野外的營地——支起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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