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爾顯然沒留意到洛克的這點齷齪心理,雖然她發育良好,年紀輕輕就有值得男人攀登的雙峰,但和她那擁有澎湃波濤的繼母一比,一切盡化浮雲,這令她覺得自己的身材可沒有什麼值得自豪的。
她自豪的是她那白皙修長的脖子和性感的鎖骨,對於這一點她很得意,所以一向都不喜歡佩戴過於搶人眼球的項鏈,這樣才能讓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自以為最完美的部位上。
米雪爾不明白,男人都擁有一種雙眼瞄在地上卻能用眼睛餘光把身旁女伴脫個精光的非凡本領,她以為自己的鎖骨很有魅力,似乎是誤會了什麼了,鎖骨和高峰的位置是如此的接近啊!
站立一旁恭敬侍候的裁縫師父,聽著米雪爾的吩咐,用鵝毛筆在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著,這位小姐的一個要求,可能就要讓裁縫鋪的裁縫忙碌好幾天,但為了元貝,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麼?
米雪爾沒有對羅克說話,她用雞蛋裡挑骨頭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邊看邊不住地點頭。
羅克自問自己長得不夠帥氣,其實那也是以唐人的審美角度去看,現代唐人傾向於陰柔美,已經沒有多少人欣賞陽剛之美,娛樂圈那些所謂陽光的花樣少男,說到底還是娘娘腔,羅克不一樣,他眉宇間有一種英氣,那和相貌無關,是他長年堅持修煉武道磨礪出來的堅韌、野性、果敢,集合而成的氣質,這讓米雪爾覺得很滿意,羅克符合大部分東陸人的審美觀。
「洛克,你以前在部落裡學過些什麼舞蹈嗎?」
羅克想不到這位大小姐開口問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問題,他想了想,答道:「學過一些,部落慶典時用的。」羅克撒了個謊。
「很好,我和亨利哥哥說好了,這段時間他會把你借給我,接下來你就用心學習東陸的社交舞蹈吧,我會親自教你!」米雪爾把親自兩個字咬得很重,彷彿在強調那是天大的恩典。
「本小姐決定讓你做我下個月受封舞會的舞伴,不知有多少貴族眼巴巴等著這個機會呢!你應該覺得榮幸。」
米雪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躲在杯碟後面觀察羅克的反應,別看她現在老神在在,她從未與羅克這樣的流民打過交道,其實很怕羅克會拒絕,那樣就太沒有面子了。
在波德萊爾家白食白住了那麼久,大小姐發話,只要不是上刀山下油鍋,羅克那裡好推辭?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
第二天中午,本來無所事事的羅克便多了一項日常功課,陪大小姐跳舞。
為什麼會是中午?自然是米雪爾小姐早上起不來。
「太用力了!位置太上了!你弄痛我了!我說了多少遍了,要溫柔一點!」從波德萊爾莊園的某間閒置的房間裡,傳出一陣少女的埋怨聲。
「只要捉住對方的手指提起就好,不能吻手腕……也不要真的吻下去,輕輕用嘴唇觸碰就好,誰叫你把口水塗上去的?噁心死了!」
米雪爾從洛克手中收回她戴著手套的右手,脫掉手套後直接丟在地上,然後換上一隻新的,那丟掉的手套上面還留有羅克的口水,她自然不想再戴著它。
「跳舞而已,為什麼要學貴族禮儀?」羅克不解道
「貴族禮儀是舞會很大的一個組成部分,你以為是你們部落的篝火舞會嗎?你知道我吃了多大的虧?少女純潔的右手是不能被人親吻的,別擺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想吻我手的人排成隊能繞夏爾城一圈,該生氣的人是我!」米雪爾氣呼呼道。
隔著套……手套,一點也不過癮!羅克心裡埋汰。
這時,有女傭人敲門,米雪爾趕緊指揮洛克把地上的一堆手套藏了起來,然後才示意女傭進來,絕不能讓人知道她米雪爾的手被哥哥的護衛親吻過。
「小姐,廚房的傭人說,下午茶的新點心準備好了,她們問要不要送過來。」
低著頭的女傭偷偷用眼睛的餘光打量著羅克,她很好奇,小姐每天和這個洛克鬼鬼祟祟躲在房間裡幹些什麼?同時,剛才敲門後這兩人一陣手忙腳亂的腳步聲、小姐現在的面泛潮紅,這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難不成,小姐剛才和這個男子正在干她時常和子爵家馬伕在馬廄裡幹的勾當?
「這種要命的時候,她們添什麼堵?」米雪爾不耐地說道。
女傭感同身受,車伕那個不通氣的傢伙,也老是喜歡在她要生要死的時候到馬廄邀馬伕去喝什麼鬼麥酒,害得兩人時常一驚一乍的,偏生馬伕那個死鬼,每次受了驚嚇就一蹶不振,非得要她用嘴巴和舌頭安撫了小馬伕,才能重振雄風。
「你告訴廚房,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別打擾我。」
退下去的女傭表面上不敢聲張,心裡已經樂翻了,這個洛克真有本事,先是討得亨利的歡心,現在又搭上了她們的小姐,看小姐一副食髓知味的模樣,他們恐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看來她們都被小姐清純的外表騙了。
「礙事的人走了,現在……快來吻我!」
米雪爾嘴裡說著很容易讓人想歪的說話,向洛克伸出微微下垂著的右手,「之後還有見面時的撫胸禮、餐桌禮儀……然後才能學習圓舞步。」
羅克額頭泌出了冷汗,他開始覺得,答應米雪爾玩這個遊戲,可能是一個重大的錯誤!
「噢……」
「輕點……」
「用力點,快!快!……啊!」
米雪爾的腳又被踩到了。
「抱歉!我真笨……」羅克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有時間說這種話,不如集中精神給我記住舞步!再來!」
米雪爾那種堅毅的眼神,那種忍痛訓練的精神,令人無法想像他們是在練習舞步。
羅克的身體好像有電通過,這表情……太萌了!就為了這一刻,我說什麼要要學會這些舞步,我就不相信這什麼鬼舞步會比格鬥的技巧更難學!
等一下……格鬥?是的,格鬥!
羅克想起自己十幾年來的習武經歷,如果把舞伴當成是對手……原來這樣,其實舞蹈本來就是一種格鬥,那些繁複的禮儀就是他們向敵人示威的動作,這些舞步可以看作是打鬥時移動和閃避的技巧!
羅克如醍醐灌頂,開竅後腳下的步法開始順暢起來,僵硬的肩膀和腰板放鬆了,他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
右後方退一步,躲避筋肉人米雪爾的撲擊!
左側後讓一步,讓女泰森米雪爾的勾拳無法攻擊自己!
貓女米雪爾要出最歹毒的防狼招數了,旋轉退避!上前一步反攻!
女俠米雪爾露出破綻了,就是現在,大踏步上前,推倒!
兩人的動作最後定格:羅克弓步在前攬著米雪爾的小蠻腰,米雪爾提膝獨立仰頭朝天,身體傾斜著往後彎腰,盡情展露少女迷人的曲線。
自始自終,羅克如米雪爾所言,臉上盡力保持著貴族的假笑……不,是微笑。表面放鬆的羅克,實則內心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謹慎地呼應著米雪爾的每一個動作,這種狀態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面對他的敵人,肌肉時刻保持鬆弛避免動作生硬為敵所乘,但精神上又要保持高度的專注,其消耗之大實不亞於做滿負荷的**動作,羅克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貼在肉上了。
米雪爾很意外,開始時羅克的動作還生硬得像一隻呆頭鵝,現在他就彷彿脫胎換骨,動作行雲流水,仿如那些自小就受到良好訓練和熏陶的貴族子弟,不,他跳得比米雪爾認識的大多數貴族子弟都要好,只是米雪爾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洛克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息,讓她無法投入、享受整支舞蹈。
這傢伙認真的樣子說不準能吸引那些貴族花癡的眼球!雖然肯定會在琳達面前輸一仗,整個雷米公國也沒有幾個能和李察相比的人(這當然是米雪爾的偏見),但在其他人面前不見得就會輸了場面。
米雪爾心知和她同齡的貴族小姐們的舞伴是什麼角色,不外乎是某個家族的少爺或者某個爵位的繼承人,在她們這個年紀,比這些是沒有意思的,又不是決定未來夫婿,反而色相更重要。
米雪爾沒有深入瞭解羅克的意思,因為他不過是舞會用完即棄的一次性道具,但作為當事人,米雪爾並沒有發覺,她自己就是第一個被吸引住的女貴族花癡,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
而從羅克身上散發的那種很冷很酷的氣息是什麼,即使米雪爾向雷米公國最資深的宮廷禮儀教師請教,也沒法得出答案,但雷米公國任何一個上過戰場的小兵卻可以,他們會告訴米雪爾:小姐,這叫……殺氣!
如果米雪爾得知洛克在和她跳舞時把她當成一隻隨時暴起傷人的角鬥士,不知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