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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喜歡 文 / 如意結

    「三十三天覷了,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了,相思病怎熬?」1漣漪唱的韻味十足,或許,她也想像倩女一般離魂,去找心中的情郎。

    她站在富麗堂皇的顧盼閣上,望向北邊,不知道赤嚳有沒有受傷,戰事進展的順利不順利。

    太子赤瀲和容璧一上顧盼閣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面,漣漪靠在欄杆上極目遠眺,千山過,萬水隔,相思何懼。

    「阿漣,過來。」赤瀲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漣漪身上說,「不要站在窗邊,現在十一月份,風大。」

    「嗯。」漣漪綁好帶子,抬頭問道,「哥哥,有邊關的消息嗎?」

    容璧立刻攔住想要說話的赤瀲說:「邊關傳來戰報,豫章王被獫狁人綁走。」他停頓一下,漣漪急迫問:「然後呢?」

    容璧接著說:「不過豫章王聰明,已經完好的回到了軍營。」漣漪鬆了一口氣。

    赤瀲瞪了容璧一眼,好好的幹嘛嚇漣漪。

    「哦,對了,太子。」容璧又狡黠的一笑說,「邊關有一個墨家男子戰功卓越,年輕有為,好像叫什麼墨哥。」

    赤瀲倒是沒有吃驚,說:「母后和我說了,墨歌她想要像她的叔叔一樣,為國家出一點力,丞相也攔不住她,就由著她吧。」

    「她一個女子竟然上戰場?」漣漪很是吃驚,女子如何受得了那種苦?

    「她從小就是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用吃驚。」赤瀲的眼神溫柔,語氣無奈,漣漪知道,哥哥喜歡那個墨歌,皇后也想要墨歌嫁給哥哥。

    「你怎麼會喜歡上她?」容璧很是好奇,赤瀲這樣溫柔的一個人,怎麼喜歡墨歌那樣野蠻的女子。那個傳聞中敢當街毆打易家大少爺的墨家大小姐,因為是墨丞相唯一的孩子,被嬌寵的無法無天,從來不知道天高地厚。

    赤瀲想了想,才說:「她無邪啊。」

    容璧無語,若說墨歌有什麼過人之處只能說她特別,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子,為人不拘小節,不會唯唯諾諾,眼神乾淨的就像未接觸凡塵的孩子,這樣的赤子之心在皇宮是見不到的。

    墨丞相好像對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很是放縱,從來都不怎麼管教,反而是皇后責罵的多。但是她依舊故我,不管別人的眼光評價,不失赤子之心。

    而赤瀲就是缺少還擁有有赤子之心的人,皇宮裡的人都是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板一眼,沒有絲毫差錯,漣漪公主就是被雕刻的最精緻的一個。

    「倒是容璧你已經十七了,我都從未聽過你說你喜歡怎樣的女子。」太子很好奇,他的這個伴讀從小思想就不同於常人。

    「隨便。」容璧無所謂的說,看到赤瀲和漣漪驚訝的表情,便解釋道:「遇見了就是了,沒有遇見就算了。」

    「若是……若是你娶了一個女子之後她再來呢?」漣漪問。

    容璧笑著說:「那就不是她了,如果沒在合適的時間出現,那個人就不會再出現了。」

    容璧灑脫一笑:「我以前常常想,那個人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在想那個人到底在哪裡,究竟會不會出現。可是後來我明白了,何苦想那些虛無的事情呢?把身邊的人照顧好就行了,說不定就在身邊我沒有發現也有可能呢。」

    「是啊,把握好現在。」赤瀲看著漣漪,又對著容璧笑,「多希望,天下太平,河清海晏,有情人終成眷屬。」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漣漪想把那樣的天下畫在紙上,二月哥哥過生日,就把這畫送給他吧。

    言笑晏晏的人們,車水馬龍的街道,富麗堂皇的房屋,構成一幅漣漪夢想中的《河清海晏圖》。

    修竹帶著如意來到漣漪的宮殿,便默默看著漣漪畫畫,漣漪沉浸在那樣美好的世界裡,不能自拔。

    「含英,倒杯茶給我。」漣漪微笑的看著剛有佈局的畫,哥哥看到一定很開心。

    修竹倒了杯茶遞給漣漪,漣漪看到握著水杯骨節分明手,抬頭,看見是修竹,便微笑的說:「你來了。」她前世拿修竹來頂罪,確實有些對不起他,而且曾經對他的態度很惡劣,他卻沒有怪她。

    「嗯。」修竹坐下,問,「什麼是喜歡?」

    漣漪奇怪的看了看修竹,蘸了蘸墨水說:「喜歡就是:若你有,你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住;若你沒有,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

    修竹皺眉,看似柔弱的她,對於喜歡的解釋竟是這般強硬。「因為你得不到他,所以你喜歡他?」

    如意張大了嘴,汗顏,公子你不懂情愛就不要亂說話啊!

    漣漪笑出了聲,如銀鈴般悅耳,說:「你真是個木頭,想必你沒有喜歡的人吧?」

    修竹的指尖在茶杯的邊沿畫圈,突然停下,認真道:「天底下,我沒有什麼喜歡的,因為天底下,沒有什麼我得不到的。」

    修竹的表情認真的讓漣漪不敢嘲笑,在這世上,一人如何樣樣都能如意?

    「世界上必有你得不到的東西。」漣漪覺得修竹有些過分自信,人心是這個世上最難得到,卻又最好得到的東西了。

    修竹不語,指尖繼續在茶杯邊沿描摹,低頭深思也沒有得出結果。如意站在修竹身後扶額,心想,公子真是沒有藥救了,簡直就是一個不懂情愛的植物。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漣漪洗好毛筆,看到外面的雨,有感而發:「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估計那邊已經開始下雪了。」漣漪打開窗子,雙手撐頭說:「等他回來了,我會告訴他每晚的月亮是怎樣的不同,會告訴他,每日的朝陽是怎樣不一樣的升起,每日我的心情,是怎樣的不安,今日的夜雨,我是怎樣的相思。」

    她的眼裡是璀璨的星光,流露出的感情是修竹從未感受過的。

    月光淡淡灑在漣漪臉上,雪花紛紛落在赤嚳身上;帶著消息的北風吹進漣漪耳裡,透著秘密的氣息包圍赤嚳的心裡;守在窗前的漣漪心受煎熬,戰在邊塞的赤嚳身披熱血。

    修竹不願再聽下去,對漣漪說一聲告辭轉眼便消失了,如意連忙在後面追。

    「公子,你慢點啊!」如意氣喘吁吁的拉住修竹的衣袖說。「怎麼就走了?」

    「我不想再聽她說帝嚳,因為她必定會傷心……我有錯。」修竹揮一揮衣袖,天空上出現了劍閣城的場景,墨歌輕輕的為赤嚳包紮,赤嚳咬緊牙關,沒有喊叫,「如果不是我改變了墨歌的命運,或許這輩子她可以和帝嚳在一起的。」

    「公子,你也知道是或許……你看過月老宮殿裡的紅繩,剪斷了之後卻又自己修復了,那樣粗大的結,只怕是誰都拆不開。」

    是信那所謂天命麼?修竹不信。

    漣漪在虛枉的相思中熬過了歲月,赤嚳在冰冷的戰場上揮灑著熱血;漣漪在閒暇的朝暮間勾勒思念,赤嚳在來年的凱旋時模糊了笑顏。

    邊城的雪已經很厚實,踏進雪裡都不會陷下去,赤嚳因為一開始在雪裡躺了許久,後來又失血過多,開始高燒,墨歌日夜不眠的照顧赤嚳,每每赤嚳醒來,看到的幾乎都是墨歌。

    看樣子,他沒有猜錯。

    赤嚳的情況有些好轉,而墨歌依舊是前前後後的守著他,他便開口笑道:「你來這邊關可真是為了報效祖國?」

    墨歌的臉燒得和赤嚳一樣紅,扭捏的說:「一半是因為那個啦。」

    「還有一半呢?」赤嚳問。

    墨歌看著赤嚳燒得紅紅的臉說:「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赤嚳表情嚴肅,心裡卻不知是怎樣的歡娛。

    「不知道那就算了。」墨歌惱羞成怒,她才不信赤嚳不知道呢。

    「戾氣重的很。」赤嚳無奈的說,「京城的小姐裡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奇葩?」

    墨歌瞪大了眼睛,鼻子酸澀,眼淚快要流出,她說:「我就是這樣,學不來什麼端莊大方!」然後站起,衝出軍帳甩下簾子,飛似的跑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赤嚳在墨歌出去後緩緩說。

    墨歌邊跑邊回頭卻沒有看到赤嚳追來,她猛地想到他受了傷,於是停下來等他。

    等了許久也沒見赤嚳出來,她跺腳,抽出佩劍看向樹枝,好像那樹枝就是赤嚳。

    「再也不要理他了!」墨歌狠狠砍向樹枝,「他有什麼好的!」然後回頭,還是沒有看見赤嚳追來,她心裡一酸,委屈的哭了,丟下劍,跑回軍帳收拾行李去。

    「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討厭赤嚳!討厭他!」墨歌邊哭便說,像是在安慰自己,他還是掛念拋棄他的漣漪公主……她就是野蠻了,也不想學漣漪公主的大方得體。

    墨歌慢慢的收拾著本來幾分鐘就能收拾好的行李,十多分鐘過去了,收拾好了行李墨歌也沒見赤嚳來。墨歌覺得心都碎了,心想赤嚳就不是個人,喜歡他就是個錯誤。

    「京城的小姐有什麼好的!個個病怏怏的!說起話來也是廢話連篇!」墨歌唧唧歪歪,偷偷摸到馬房,把朝野牽出來,拍拍朝野說:「我們走!氣死你的主人。」

    她要出去散散心,就算赤嚳不在乎她,也會在乎朝野吧,讓他擔心好了,誰要他那樣對她。

    誰知命運在暗處布下的誘惑。

    1:《倩女離魂》張倩女與王文舉的愛情故事。張、王分離,張因病臥床,月夜魂追王成親。後王得官回來,張魂魄與**復合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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