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妹妹好一點,要不是她為你說話,我不會破格給你機會。」
裴煜澤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冷冷開了口。
這一句話,就像是在明晨的身體裡,注入了劇毒的毒藥。她沒吭一聲,死白著臉走出去,自尊被徹底擊潰。
她一直自以為傲的能力,到最後,還是淪為了笑話。
……
裴珍珠跟吳曦秦交往了半個月,最終不了了之,用裴大小姐的話來說,他完全不懂藝術,兩人沒有共同話題。趙敏芝竹籃打水一場空,更沒了好臉色,母女倆陷入冷戰。
趙敏芝碰了壁,轉戰到明晚這邊。「我在畫廊看到過他,人是挺可靠穩重的。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材生眼光這麼高,我們家珍珠都看不上——」
「媽,既然他們談不到一塊兒去,算了吧。」明晚放下手裡的圖紙,笑著說道。「沒得到珍珠姐的青睞,是對方的損失。」
「怎麼能算了呢?」趙敏芝盯著明晚看了會兒,話鋒一轉。「要不你再去吳醫生那兒探探口風?」
事兒由她而起,趙敏芝這麼一說,她不去都不行了。
更何況,她至今耿耿於懷,總覺得楚北默還有事瞞著她。他們天各一方的五年裡,他是怎麼過的?
雖然感情消逝,但她無法不想著去找回原來的楚北默,找出背後的真相。
「你第一次來,我們先隨便聊聊,放輕鬆,談談你最近的煩惱。」吳曦秦的話,把明晚拉回了現實。
他俯身,開了舒緩的輕音樂。
明晚坐在半躺椅上,微笑著看他,目光無聲無息地掃過他身後的檔案櫃。
「明小姐有男朋友了?」吳曦秦的臉上有笑。
「算是吧。」她點頭,情況雖然特殊,但早已不是單身。
「畫幅圖吧,什麼內容都行,讓我看看你的內心世界。」
明晚在電影裡曾經看過這種西式的治療方法,沒起疑心,隨手畫了起來。
「慢慢畫,我讓助手送點飲料來,想喝什麼?」
「可樂吧。」
「稍等。」吳曦秦打開門,利落地走了出去。
明晚走到檔案櫃前,心情忐忑地打開櫃門,每個檔案為了便於整理,都貼著病人名字的標籤,她很快找到了楚北默的那份。
她屏住呼吸,指尖顫抖,劃過第一頁檔案上的病症分析:對異性反感厭惡,排斥肢體接觸,性冷淡……
好幾頁密密麻麻的檔案,那些字體卻萬分陌生,她根本看不下去。
驚慌失措地合上了檔案,放回原處,手掌貼在冰冷的櫃子上,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差點忘了呼吸。
「你的可樂。」吳曦秦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畫,她才畫了一半,但臉色很蒼白。
「謝謝。」她接了過來,低垂的眉眼中抑制著失魂落魄,一口下肚,冰冷的可樂涼透了心,冷的牙關打顫。
診療時間一過,明晚回到自己的車內,漫無目的地在市裡開了幾圈,始終沒回裴家。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她獨自坐在半山邸堡的臨河公園裡,有一處鞦韆架,是她最常來的地方。
裴煜澤回家的時候,發現白色寶馬停在公園門口,停車走入公園,不難找到了坐在鞦韆上的明晚。
她埋著頭,融入了黑暗中,影子被拉得很長,更顯得孤單。所謂的形單影隻,興許說的就是他眼前一幕。
他向來知道她很堅強,但再堅強的女人,也需要有自己的避風港。
他止步於她面前,負手而立,頤指氣使地命令:「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你有幾分姿色。」
明晚原本陰鬱沉悶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很不客氣地笑出聲來:「你甄嬛傳看多了吧。」
裴煜澤看她笑了,擠到她的身旁,跟她同坐一個鞦韆,一轉臉,便吻上她的面頰。
「流氓!」她試圖阻止他更親密的舉動。
他捧著她的面孔,一臉認真神情:「你說這皇帝不但能夠公開耍流氓,而且各宮妃子還得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讓他耍流氓得逞,世人還覺得他耍的天經地義,耍的風流瀟灑,這是什麼世道?」
「我怎麼知道?」明晚笑著瞪視他。
「你就是擱在好時代,投胎投的准,否則你在後宮能活的下去嗎?保準在冷宮吹西北風呢。」裴煜澤輕彈她的額頭,口吻戲謔。
「誰不想當皇帝,左擁右抱?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煜澤笑罵,眼神一轉,眼底儘是動容:「我就想要你,今晚繼續?」他喜歡跟明晚身體上的契合,當然,他更迫不及待要得到她的心。
「無恥。」她掙脫開他的手。
「罵來罵去就這兩個字,不過,罵的挺有味道。」他追上了她的步伐,搭上她的腰際,唇角噙著的那一道笑意,更是性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