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明晚堅決地說。
「黑燈瞎火的，還有什麼意思？又不是偷情。」他挺想看看她為他意亂情迷的模樣，說話的嗓音黯啞。
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吸血鬼啊，總是咬人！」他罵道，但到頭來，還是顧及了她，伸手關了燈。
明晚早有準備，裴煜澤一折騰她，絕不會草草結束。直到半夜，她才聽到他下床，去洗澡間沖澡。
枕著自己的胳膊，她懶得睜開眼，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耳畔的水聲突然停止，週遭一片死寂。
身旁的位子有了動靜，一雙暖熱的手臂探向她，男人身上滿滿的暖熱氣息，毫無徵兆地緊緊包裹住她。
「我沒洗澡——」知曉他有潔癖，她不自覺地推拒，雙掌貼在他的胸膛上，卻猶如推到一堵厚牆，根本推不開他。
裴煜澤私底下的無賴功夫，誰都拒絕不了。
到最後，她索性由著他，忽略了被人擁在懷中安睡的時候，心中隱約浮現出來的安全感。
兩人一起睡過了九點，明晚依稀被手機的震動聲吵醒，拿過他的手機，來電卻沒顯示出對方的名字。
「裴煜澤，你的電話。」她試圖叫醒他。
陽光從窗簾透過來，寬敞的大床上一片純白，軟被被壓在裴煜澤的肩膀下，他的臉深深陷在鬆軟的枕頭裡，不滿被吵醒，短髮雜亂，眉頭緊皺，跟平日裡光鮮俊美的一面相差甚遠，更像是大男孩睡醒前的慵懶散漫。
「幹嗎？」他撐著身子，手臂伸長，眼睛還未睜開，長睫貼在眼瞼。
軟被滑下，露出他無可挑剔的上身，光線在他週遭打上了柔和的光暈，看起來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惡劣，相反，像是墜落人間的天使般無暇聖潔。
明晚有一瞬間的失神。
但她更快回過神來，將手機放到他的手掌裡，本以為他要接，卻詫異地望著他關了手機，往枕頭下一塞，就當做沒這回事。
耳邊卻又傳來手機鈴聲，她一看，是明晨打過來的。
「姐？」她有陣子沒接到明晨的電話了，有些意外。
「副總裁在你身邊嗎？」明晨開門見山，剛才就是她打的電話，但裴煜澤關了機，她的語氣波動不小。「十點鐘準時召開股東大會。」
明晚掛了電話，拖著裴煜澤起來，等他洗漱完畢，外面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西裝。
「股東會議，還是穿正式點好。」她靜靜地說，給他打了一條藍色領帶，既顯得年輕，也不失穩重。
裴煜澤壓彎了身子，配合她的身高，不讓她仰著脖子太累，盯著她的雙手靈活，動作嫻熟。
「你怎麼會打領帶？給誰打過？」語氣中有莫名的吃味。
「給我爸打過好幾次，還能是誰？」她反問。
他這才滿意地笑了，任由明晚把他送到樓下，開著車直奔公司去了。
原來家裡有個老婆，是這種感覺。
他鮮少打領帶，習慣自由不羈，但這回，直到會議結束，他也沒曾解開。
回到總裁室，輕鬆轉過皮椅，他仰著下巴，一閉上眼，眼前就自然浮現出明晚伸長手為他系領帶的情境。
那一刻，她的神態溫柔而靜美，別提有多動人。
有人在總裁室門口敲門，裴煜澤沒應一聲，但明晨還是自作主張走進來。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最基本的規矩，我以為你會懂。」裴煜澤沒轉身，依舊背對著明晨，俯視著淮海市內的高樓大廈，語氣極為冷淡。
「開會要準時，這種基本的規矩，我以為副總裁你也會懂。」明晨望向裴煜澤的背影，百感交集。
「你以為你是誰？這麼跟我說話？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他一拍扶手，轉過皮椅，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中，只剩下無窮的森冷寒意。
「我只是在提醒副總裁，公私分明。」
裴煜澤冷銳的眼神，落在明晨的臉上，突地扯唇一笑。「一口一個副總裁，你倒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在工作上，我不想被私人關係混淆，你是上司，我是下屬。況且，你跟小晚只是訂婚，在法律上不是夫妻，我們也不算親屬。」明晨堅定不移。
「隨你怎麼想。」裴煜澤俊臉上的笑容斂去，換做別人，他會欣賞明晨身上的這種態度。但她全然否決自己跟明晚的關係，這一點令人不快。
明晨一板一眼地說：「我會跟小晚說，不讓副總裁過分操勞，免得耽誤要事，讓其他股東對副總裁產生不好觀感。」
「關她什麼事？」裴煜澤臉上浮現怒氣，不喜歡明晨將他的失誤扯到明晚身上去。「少囉嗦，出去。」
被訓斥了一頓，明晨咬著下唇，平靜的外表下暗潮洶湧。她回國之後很少打妹妹的電話，卻沒想過是在這種不堪的情況下，那種震撼……比想像中的更難以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