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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狐綏十八式 文 / 也顧偕

    薛凰寐的暗示,我是看懂了的。

    恁誰家沒有一兩點閨趣密話不是。

    但凡女人家。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日是不方便伺候相公的。當初薛凰寐還是尊上那會兒,身邊可是不缺會伺候又疼人的伴兒。所以我需一邊靜臥養身,還一邊緊著頭皮防著狐媚兒,不分公母。

    所以那幾日將將過去,只要薛凰寐挨著我,一邊撫弄著,眼神微瞇,氣息不穩以聲詢問時。

    我都會拿指扣入茶內,沾染水漬,不多不少畫一個圈。

    乃——

    可行,乞求同榻,與君共登極樂的意思。

    如今薛凰寐此舉是說討伐大會之事可行,並求同行,並非求.歡的意思。

    雖知曉其意,但我胸腹仍騰起一股滿足感。

    可不是滿足麼。

    薛尊上也有顛倒過來壓低身份畫圈的時候。

    偉岸如吾般小人也有照顧薛兄的日子,實乃大快人心。

    「如此也好。」白少鷲望向我愈笑得燦爛的眼,也跟著微微勾起唇,「不如我提前幾日出,陪著匕兒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知馬車需要備幾人乘的?」

    「自然是越寬敞越好。」我斜一眼薛凰寐,唔……這馬車最好寬敞到能放入一架輪椅。

    哪裡可曾料到……

    三日後,啟程時。不僅輪椅沒處放了,連帶人也擠得慌。

    我縮在馬車裡,以手扶額頭,身子倚在馬車內,望著外頭,眉蹙起,陷入了深深的反思與自省之中。

    青紙留在鳴劍山莊照顧我的爹爹,就沒有同行了。現今四大師無一人在勾欄,任由著風箏上房揭瓦地鬧騰,委實不妥。我想著勾欄裡仍需一個武功底子如化蝶這般好的,暫時替我打點勾欄事宜,一旦那邊搜集到江湖上的新情報,就立即飛鴿傳書說與我聽,所以化蝶也不在我身旁。如今馬車內坐著白少鷲和他的小師妹。薛凰寐自然也是與我一處坐著。薛尊上如今行動不方便,又沒武功防身,所以勢必要有個懂武功又老實在他如廁時也能搭把手的人照顧他,於是玄硯得跟上。

    再寬敞的馬車若是擠六人,也是憋得慌的。

    對,沒數錯,是六個。

    我慢悠悠地吐了口氣,手撐著腦袋,斜睨一眼,縮在角落裡屈成一團的被褥,只見被褥微敞。從裡邊鑽出了一縷青絲,再往下便是如玉的肌膚,闔著的雙目,高挺的鼻子。薄唇,尖削的下巴。

    其實說了這麼老半天,我想問的是——

    這個尚不會武功,又倒貼的傢伙是怎麼爬上來的……

    我氣不打一處來,慢悠悠挪開視線,望向坐在我對面正替白少鷲剝桔子的小師妹微微一笑,伸腿,踢了裹在被褥裡的人一腳。

    「哼嗯……」一道甜膩略帶疼痛的聲音從被褥裡響起,「是那個不長眼的,膽敢踩老子的臀。」

    辛召一張清秀的臉蛋抬了起來,眸裡有著剛睡醒才有的霧氣,手揉著腰部以下,憤懣不已。

    「睡飽了?」

    「飽了。」辛召愣了愣。整了整凌亂的衣襟,拾掇拾掇被褥,賢良淑德地往我身旁一坐,「尊上可是餓了渴了,要不要我也給您撥個橘子?」

    白少鷲抬眼看了我,伸手從正埋頭撥得正起勁的小師妹的手裡,把撥完一半皮的橘子三下兩下,便弄乾淨,遞給了我。()

    小師妹怔了怔。明顯呆住了。

    我手一抖,險些沒捧住。

    迎著那小師妹刀子般的寒目,我頭皮陣陣麻。一旁薛凰寐嘴角微翹起,不管我死活,閉目假寐了。

    我扭身,咬了口。

    ……哎呦喂,我的老祖宗,這橘瓣汁兒酸得緊。

    我一張臉苦皺皺的。

    「這造的哪門子孽啊,瞧把您甜的。」辛召一邊撫摸著我的背,一邊不忘扇陰風點鬼火。

    噗。小師妹以衣袖捂嘴,笑了聲。

    馬車的簾子從外邊被人撩開,玄硯抱著馬鞭,朝車內多看了幾眼,一聲不吭地把水囊遞給辛召後,就繼續趕他的馬車了。

    我漱了漱口,抱著水囊,剛想問薛凰寐口不口渴,見他閉目養神不大理人,就忸怩一下,不敢打擾。白少鷲微笑期盼地望著我。我望著正奮力給他撥橘子的小師妹,猶豫了一下。

    我把水囊遞給了辛召,「你也喝一口吧。」

    辛召接了過去,臉上浮起兩酡紅暈,側頭飲了小口,堵上囊嘴,眉目舒展,「啊,真痛快!」說畢攏袖粗魯地摸了把嘴。

    小師妹望了辛召的水囊一眼,再看向我。「聽說匕姐姐曾是官家小姐,原本以為多少會知些禮節,沒想到還真放得開。」

    我抬手攏了攏書生髻,微微含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素來聽聞百家天師對唯一的女兒疼愛有加。」我耍扇子指了一圈,執起扇骨停在自己處,「卻也沒料百翎一介清白姑娘會與這些粗老爺兒共擠一處,真是佩服得緊。」

    「哼。白少鷲哥哥怎會是粗老爺兒們。」小師妹若有似無依在白少鷲。

    白少鷲甚為難地將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挪開,躲了躲,像是要撇開關係似地,一雙眸子萬分緊張地朝我看來,「匕兒……」

    辛召噗地笑出聲。

    我挑起簾子,外頭清風拂來,幾絲柔綠乍和煙,連帶著心也柔了不少,卻不料一小團黑嗖地從外頭竄了進來,在辛召袍上滾了了幾滾。

    「尊上,你的麻雀又來了。」辛召偷偷給了我一肘子。

    我怔了怔,在小傢伙的爪子上解下金屬筒紅絲繩,捏著紙條看了看。

    不看則已,

    匆匆閱過之後,心情舒爽極了,「有趣。有趣。」

    薛凰寐眼珠在眼皮下滾了滾。

    據探子報,二十年前,蕭何蕭盟主曾在武林中消聲滅跡,那段時光本該是他最風光的時候,可待他重回武林後,已過三十,落得滿臉滄桑。可他對當年之事絕口不提。而前日小妾在他身旁服侍,偶然聽到他醉酒吐了一句話,說他當年是尋到了芳華木的蹤跡。

    世間最玄妙二物,莫過於芳華木,青丘珠。

    若說能解百毒的芳華木為醫道至寶。

    那麼青丘珠卻是武林聖物。

    傳聞許多年前。曾有一高人在青丘山上捉到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將它扒皮拆骨,用火熔煉燒了四十九天,才足足將它化為灰燼,而後丹爐裡便有了這麼一粒奇石,因為這奇石是在青丘上得的,便叫它青丘珠。高人按照青丘珠上顯現的字最終悟出武學心法,而後又花了畢生精血,寫下了狐綏十八式。

    據說那高人曾是被仇家挑斷手筋腳筋的,癱在輪椅上,身負很重的內傷,本該一輩子受病痛折磨。可自習得此術之後,不僅內力暴漲,還拖胎換骨,重塑肉身,後來居然輕功了得,日行千里,招式玄妙離奇,武功深不可測,天下第一。

    原本這些都是傳說。

    如今既然真有芳華木,那青丘珠就定然不是子虛烏有了。

    而化蝶通過勾欄情報組織搜集到的消息,與武林人士圍攻宮歸艷一事不無關係。

    「聽說幾月前,江湖上華山派弟子與暗宮起了衝突,其結果直接導致了華山派最小的弟子死翹翹。於是那位華山師兄越想越憤懣不平,便在一月黑風高之夜獨闖暗宮總舵,原本是為師弟報仇,卻不料人生地不熟,誤打誤撞,不小心潛入了宮歸艷的房內。」

    我作勢頓了頓,微微一笑,把紙條在手裡捻碎成粉末。「你猜他見著了什麼?」

    薛凰寐一雙眼睜開。

    我又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徐徐道:「他在宮歸艷的房間,現了狐綏十八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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