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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吾乃尊大人 文 / 也顧偕

    我的腦袋裡剎那間閃過兩個念頭。

    一、默采是在裝睡。

    二、他們像是早已相識,相知。

    而我就像是一個傻子,竟還想著怎麼救她脫身。

    默采在我滿目震驚之下,拿手撩起散落的髮絲,輕巧地綰上,神態自若,徐徐起身,從頭到尾不曾看我一眼。

    我歎上一歎,覺得這世間最叵測的就是人心啊人心。

    「我都順著你的意思,替你把人都給拐來了,你還在他面前裝什麼裝。這小公子莫不是你的新相好?」刀疤男嗤笑,「與你平日的喜好相比可差多了。」

    默采臉上的冷霜表情是我不曾見過的,「玄硯,別說我沒警告你。不想臉上再多處一條疤,就閉上你的嘴。」

    這情形倒是很詭異……

    我往後一縮,死死地扒住馬車,一副打死也不下去地摸樣。

    「真是只孬種。還浪費了我一粒靈丹妙藥。」刀疤男橫了我一眼,臉不悅地轉向默采,「你讓我把他抱來干甚?」

    「你不是一直想打探尊上地下落麼?一粒藥丸換尊上地消息。你也不虧。」默採下馬車。束手於身後。月下地她神情難得地莊重。朝殿地方向一指。「把這位公子抱入殿內。千萬別傷著了。」

    「她老人家現今可好?身在何處?」

    「此處人多眼雜你就別問了。待我忙完了正經兒事。自會告訴你。」默采望了我一眼。手摸著下巴。輕輕地笑了。

    我頓時寒毛直豎。

    姐姐啊。我是只母地。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嚇我來哉。

    刀疤男嘴抿起不悅地線條。也沒多說。把我扛入殿內。放在榻上。憤憤然瞪了我們一眼。便轉身出去。順勢把門給合上了。

    一霎那間將所有的嘈雜都阻擋在外,這空蕩蕩的殿上,寂靜得有些嚇人。

    我蜷在榻上縮了縮。金繡雲霞的褥墊,委實有些貴。摸了摸,觸感軟趴趴的,心也跟著晃悠得沒著個落。

    默采上前一步。

    我趕緊躲。

    她卻撩起袍子,啪地一聲,單膝跪於地,頭垂得很低,「鳴劍派首席易容師青紙方才多有冒犯,請尊上恕罪。」

    我神情複雜地望著她,不確定地問了聲:「你真是默采?「

    「是。」她依舊是跪著,頭也不敢抬,重重地磕了下,「恕屬下沒能照您事先吩咐的行事,如今情況有異,青紙委實不能棄您的安慰不顧。」

    我挑眉,坐在榻沿望著她,「是你救了我?」

    「當初分發下來的保命秘丸四位大師每人只有一粒,我和玄硯的全數給您服下了,但也只能助您暫時壓住體內的毒性。如今白龍使和勾欄眾公子已經有所懷疑。劍鳴派動盪,群龍無首,您又身受重傷想來藏身於勾欄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屬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冒死將您接回來。」

    「你方才多番提到了兩個字。」我蹙眉。

    她抬頭,怔怔地。

    我壓抑住內心的煩躁,傾身撐住榻,好心點撥試圖力挽狂瀾,「你叫我尊上。這……是假的對不對?」

    「尊上!」首席易容師青紙這一磕,竟匍匐在地,跪趴著不起來了。

    我錯愕。

    真是個笑話。

    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別告訴我,我竟是傳聞中以色侍主又殺主篡位並奪得地位,被整個江湖嗤笑的不光彩的新尊上。

    這副尊容,說出去,誰也不信。

    易容師……還是個佔了首席之位的大師,莫不是我這張臉也經她的手易了容。

    我撩起袍子下了榻,手指摸上了案台上的雕漆鏡奩。

    所觸之地有些麻,指尖透心涼,

    淡定淡定。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這殿內的東西,小到銀角端爐,大至犀紋五彩屏風無一處不熟悉的,腦海裡隱約傳來一個男人醇厚性感的聲音,「……日日與你描眉可好。」

    還未等我驚上一驚。

    便聽到了聲輕笑,瞬間仿若被他擁入懷,那麼的溫暖。

    幻覺竟是那麼真實,我不覺有些入癡,抬手觸摸,手指張開又握緊,卻摸到了空氣,猛然一怔,睜開了眼,正對向澄亮的鏡子。

    唯倒影出了一個女扮男裝的陌生臉孔,淡眉稀疏,年齡尚欠的臉上有著老成的處事不驚,眉宇間隱憂一絲悲愴。

    我摸了摸臉,齜牙,綻放了個笑容。

    鏡面裡的小兒人也給了個稚嫩的笑,我這才覺看得順眼了些。

    「尊上,請……」青紙跪下,雙手抬於頭頂,端著盆。

    神態恭敬。

    我扭頭望著她,很是詫異。這盆子委實大,不過又比擦臉的要小一些,此番難不成叫我洗手?

    我遲疑了片刻,撩袖子,正欲下水洗洗這嬌嫩的手。

    青紙卻一臉古怪地望著我,「主人這是湯藥。」

    好大一盆湯湯水水。

    認定她不是在戲謔耍弄我,我顫巍巍地捧起它,閉眼嗅了一下。

    藥香很淡幾乎聞不出,味道和茶水差不多,興許茶水也比它濃。

    鬼知道青紙大師是不是把一小盅湯藥的份量硬生生地給熬出了一盆的水。

    總之,我端著盆盆,一臉豁出去的架勢,飲得很是視死如歸,事實也是如此。

    那一汪看似很淡的湯藥入喉嚨後,卻很是烈性,下肚後一股子刁鑽氣往上衝。起初只是脾肺不舒服,後來五臟六腑竟沒一處不絞痛的。

    啊……

    真氣亂撞,四肢百骸亂顫。

    我蹙起眉頭,渾身上下,骨頭像是散架了般,再也沒力氣支撐,軟軟地癱倒軟於地。

    下一刻便被默采抱在懷裡。

    玉盆跌落,砰然碎了,碎成千千萬萬。

    我也管不來這麼多,牙咬得繃緊,手虛張地抓了抓,恨不能將碎片捏在手裡,只差沒用玉片割破皮肉的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一種力氣在無形的漲大,撐得皮都要破了,全身發楚,骨頭發出清脆的聲響。衣衫上的線在崩斷。

    稚嫩的手在長大。

    口腔裡隱含腥甜的味道,哇地一聲,鮮血磅礡而出,捂也摀不住,一粒圓滾滾的玉沾著血滾在了地上。

    門砰地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立於外。

    「出什麼事了?」

    我也想問這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

    也寶導演:卡。

    導演助理蝶公子(串場):想參觀女主真面目的人,來這兒排隊,一票只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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