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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只是近黃昏 文 / 也顧偕

    「這張臉平淡無奇,怎麼看都不覺是我賤內笛匕。」

    我一震,想起江湖上流傳的種種傳說,關於他的還有他那亡妻的。

    嘴角抽了抽,擰眉望著他,表情鎮定自若:「我原本就不是。」

    私以為,我再醜,也不該把我和死人作比較。況且他話裡的意思,我還不如死人一個。

    「這可不能依從你。」宮歸艷站立,手一揚旋出了把扇子握在手中,執於胸前,自傲地微笑,「有幸混入鳴劍派的人曾與我說過,如今你們的新尊上與我賤內長得是一模一樣,宛若同胞姊妹。」說完一雙美眸斜睨向了我,讓我生生有些寒噤。

    這身紫狩衣穿在他身上倒是媚態渾然天生,風流不羈。

    只可惜,死了娘子的大美人,連帶著精神都有些淪喪了。

    「您莫非依舊認為我是您的娘子?」

    宮歸艷一手撐在樹幹上,身子也若有似無地壓了下來,「雖說相貌不像,身材不像,年紀也不像,喉結也有些礙眼。可為何卻總讓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身上的氣味我永久難忘。」

    一抹清淡的香氣從狩衣裡飄了出來,撓得心癢癢。

    「您多慮了。別說我是男兒身了,就算是個女子,哪怕相貌、身材、年紀與那個人一摸一樣。可身處這鳴劍派內,也只能是尊上而非您亡妻。」

    「嗯……」宮歸艷從鼻子裡哼了聲。斜挑眉望向我。餘音化入空中。

    那一廂溫文譽不悅地走上前。眉宇微蹙。一雙修目緊緊盯著宮歸艷。

    「一個女人以床笫之私奪取這尊上之位。名聲總歸是不大好聽。你最好慶幸自己不是尊上。而這所謂地尊上與我宮某地『亡妻』也不是同一人。不然我委實會要生生惆悵。反省一遭。讓當初丟下我不顧。卻又背著我偷人地你一輩子下不來床。」他唇微翹。我卻驚得寒毛乍起。

    ……想來今後我要每日多燒幾炷香。

    他一雙美眸輕佻。眼波流轉似在打量我。

    我頓時隱了嘴角地笑意。正色道:「這是宮主地自家事。不應向外人道也。」

    「單是我一人的事也不盡然,一日沒弄清亡妻的下落,我一日也不得釋懷。你說在此之前,我是該放了你……」全然不顧溫某人愈蹙愈深的眉宇,宮歸艷的手徐徐摸過我的臉頰,叩指摩挲一寸又一寸,那微揚的雙眸仿若池裡被攪亂的月影,泛出迷離的光芒,暗沉濃烈了,「……還是不該放?」

    他的青絲散了我一身。

    氣息縈繞在我周圍,那是帶著雜糅著奇異香氣與男人侵襲力度的味道,我竟被迷得眼神有些恍惚,思緒也被攪亂。

    方才宮歸艷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溫文譽想必豎起耳朵聽得很是清楚明白,也不曉得激了他哪處,竟板著一張俊俏的棺材臉,從宮歸艷手裡將我撈了回來。

    我一瘸一拐,歡喜順從之。

    「我家老闆有傷在身。宮主倘若想敘舊不如挑個黃道吉日再登門拜訪。」

    宮歸艷挑眉,秀麗的臉上微怒被折扇遮掩了,收起了眼底的情緒,「說得在理。是我疏忽了,請。」

    「告辭。」溫文譽瞟了他一眼,便將我的手攬在他的肩上,俯身低頭攙扶著我,小心翼翼地走。

    宮歸艷似乎有所忌諱,若有所思。

    我一步一跛,也不曉得跛了幾個來回,方忍不住悄然說,「溫公子,你似乎有些抖。」

    「閉嘴。」

    「你當真是百家天師的弟子?」

    「他說我是,就權當是。你堅持住。」

    「……」我斜了他一眼。

    他額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這傢伙裝得到挺像的啊,連大魔頭宮歸艷都被唬住了。

    倘若待他明白我們這二人都是半吊子的話,那豈不是……

    「宮歸艷生性多疑,你若想活生生地逃出去的話,就千萬別回頭。待過了樹林,我們就跑……」

    我瞪他,看清他眉宇間的認真,方明白他不是開玩笑,身子也僵硬住了。就在這惴惴不安之際,突然他的俊目變得從未有過的犀利,拉著我便要往旁邊躲。

    可是此番,想跑都跑不成了。

    背後一陣陰戾的殺氣,有人伴著嗖嗖地破風聲飛馳而來,我一瘸一拐地被拽著跑了幾步,跌倒,扭頭撐起身爬了幾爬,漫天飛舞的柳絮之中隱有人影,紫衫一閃,掌風襲來,我牢牢吃了一記,一股子陰柔之氣蠻橫霸道地衝入的的五臟六腑,頓時翻江倒海悶疼不已,仿若被揉搓的麵團往後撞向古樹,幸而被溫文譽適時擋住了,跌入柔軟軀體的那一刻,我乏力痛苦地跪於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你怎麼樣?」溫文譽俯身問我,抱住。

    「……疼。」

    「疼那就對了。」聲音仿若珠玉擊蕩,在風中朗朗響起,「你中了紫瘴陰掌,不知百家天師的弟子白少鷲肯不肯出手相救。而宮某一向很是沒耐心,登門拜訪就免了,不過倘若尊上改日到府上來求我一求,或許還有得救,記住,這傷可過不了七日。」宮歸艷眼神裡的不忍一閃而逝,一張臉恢復了妖嬈。

    毒啊毒。

    這位公子不愧是邪派之首,行事做派狠戾,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謝宮主點撥提醒,老寶銘記在心。」

    他微微一笑,

    這神情與柔和的臉,仿若與我我相處甚歡,不曾有過恩怨,那一掌也不是他擊的,好得跟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般。

    我臉一憋,委委屈屈地趴在溫文譽的背上。

    難怪宮歸艷的妻子亡得早。江湖之人果然說的沒錯,邪派的人碰不得。哪家小娘子這麼慘嫁給了他,遇上這種人,就算不亡也早該跑了吧。

    頗為惆悵地歎息一聲。

    我歪著腦袋,耷拉在溫文譽的肩頭,眼皮也捨不得合上,扭頭忿忿然地回望了一眼。

    宮歸艷一人站在那兒,紫衫垂楊裡,雙眼癡癡貪看。步輦扛在他一旁,任憑四位少年催著,也依然固執地站著不動,身影無限寂寥。

    樹葉遙,風蕭蕭。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柳絮飄,只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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