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一心想要得到南方和北方的兩在駐軍控制之權,從而將全國的後力全撐握在趙氏人手中,卻不想因為太過貪心,急於將夏青城從南方支開,反而倒蝕一把米,把原本由趙氏一族固守的北方也丟失。
在圍宮一日後的五更,趙皇后依舊不肯投降,獨孤錦衣對大晉皇宮舉起了長劍,發起進攻。並沒有惡戰,甚至沒有耗費一兵一卒,皇宮大門被人從內打開,有一批九宮營的侍衛棄械讓道跑出來。
在御馬隨著獨孤錦衣穿過承天廣場的時候,夏鏡花看到有許多侍衛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廣場上,而另一批肩上繫著紅色絲帶的同樣侍衛打扮的人則站成一隊,迎接獨孤錦衣的到來,看到為首之人,夏鏡花不禁微微張大了嘴。
是趙長年,竟然是趙長年。
"四殿下,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請吧。"趙長年側手,微笑著示意身後的人讓開道路。
"有勞趙都統了。"獨孤錦衣沖趙長年頷首,揮手示意身後的人進入皇宮。
夏鏡花訝異地看著趙長年,扯馬從他旁邊經過,趙長年竟然衝她神秘的微微一笑。
氏和而之開。"趙長年……他是你的人?那在城外為何他還要阻攔我們入城。"夏鏡花不敢置信的詢問獨孤錦衣。
"在城外之時,若不假裝有場惡鬥,趙皇后也不會放心讓他入宮,用了些苦肉計。"
"你到底還有多少勢力,是我不知道的?山西的兵力,夏青城的突然轉勢力,還有那些伏擊,晉都城中的接應,為何我從來不知道,你從來不曾向我提過。"夏鏡花皺眉。
獨孤錦衣扯馬向前行著,並沒有回答夏鏡花的問題,只是沉默許久後,忽然一揮手吩咐示意道:"來人,護送夫人到聖安金殿暫時歇息。"
"這是什麼意思?"
"趙皇后這麼多年來,能夠橫行於宮內朝中,除了他的家族外戚力量支持,還有一點就是他們有一支著名江湖組織的支持,一個刺客團。我相信,今夜趙氏一定會讓那個組織來救助於她,我要一舉將這個組織拿下,這樣才能永遠的將趙氏的陰影從大晉的江山上掃除。"
"那豈不是危險,我隨你一道。"
"不了,我有重兵在側,也有自己的安排,你去聖安金殿保護我父皇,別人我不放心。等我先將餘下的事情解決,就去找你。"獨孤錦衣沖夏鏡花微笑,伸手握了握她扯著馬韁的手。1724540
見到獨孤錦衣的微笑,夏鏡花的心才放緩了一些,還好,他還這樣衝自己微笑,那麼應該一切都是沒事的。
"好,那我們晚些時候見。"夏鏡花笑著點頭,雖然不明白獨孤錦衣為何突然要這麼安排自己,但還是接受了,扯動馬韁欲要離開。
"等等。"獨孤錦衣忽然又出聲喚她,有些微的緊張。
"怎麼了?"夏鏡花有些疑惑的轉頭。
獨孤錦衣鮮少地蹙著眉頭,用一種心疼,不捨,甚至有些無奈悲傷的神色看夏鏡花,他忽然一扯馬,朝夏鏡花追過幾步,伸手就攬過夏鏡花的脖頸,不顧在場的所有隨行兵士的留意,在夏鏡花的唇上吻了下去。
滿城煙火,兵戈亂光中,獨孤錦衣就在大晉皇城的承定廣場中央,於眾人中央,在馬背上吻著夏鏡花,不同於從前的溫柔,而是有些蠻橫的,肆意的,彷彿這樣的吻是要將吻著的人貪婪的收入自己的身體裡,永遠不讓她離開半分。
"別忘記我說過的話,我愛你,記住,我愛你。"獨孤錦衣扶著夏鏡花的後頸,將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額際,低沉著嗓音說了兩遍。
"嗯,我記住了,我也愛你。8"夏鏡花有些羞澀地笑著點頭,好像她此時面對的不是滿城的煙火征戰,而只是閒庭花院下,落葉園中的,她身後的不是數萬人馬,不是即將要發動一場宮變,她不在即將所做的是要改變整個天下的局勢的事,不重要,這一切對她來講都不重要。她所看中的只是眼前的一人,只因為這一人,她才看中這天下,才想要左右這天下的局勢。
"晚些時候見。"夏鏡花留下璀璨一笑,扯馬轉身,打馬朝聖安金殿而去。
獨孤錦衣於蒼茫的夜色之中望著那一騎離開的女子背影,握著手中馬韁的指,深深陷進心掌,那一刻,他的心中有萬千情緒在翻湧,到這一步了,終於還是到這一步了,一切由此開始,他是將失去,還是將得到,即將揭曉。
"主子,您不會是心軟了吧。"公孫亦扯馬上前,隨著獨孤錦衣的目光看向那個背影。
"主子,五年了,我們已經計劃了五年,不能在這個時候有婦人之仁。我們要做的是對獨孤皇室負責,對天下負責,您已經錯過了很多次機會,在這個時候,您已經不能再心軟了。"
"傳令下去,兵圍皇城,一切按計劃進行。"獨孤錦衣沉聲咬牙,下達出這樣的命令,旁邊的公孫亦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揚劍揮手,身後的一萬兵力如潮水般湧入皇城,開始在宮中進行最後的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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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有火把的光亮在四下流動著,兵馬的響動,和宮人的尖叫聲傳遍大晉皇宮,夏鏡花領一隊人一路解決了宮中的趙氏殘兵趕到聖安金殿,沒有廢多大的力氣就取得了聖安金殿的控制權。1amjk。
當夏鏡花帶人衝進聖安金殿時,獨孤宏政正在聖安金殿中翻閱書卷,於大殿之外的交鋒之聲似乎並無多少感覺,夏鏡花入殿行禮,他只是閒閒地翻過了一頁書卷,沒有說什麼話。
"四皇子回來了嗎。"很久之後,獨孤宏政才極慢的開口,聲音平淡,無悲無喜。
"回聖上,是的。四殿下現在皇城中肅清趙氏餘黨,我奉命前來保護聖上。"
"嗯,他到底還是做了這件事,很成功,不愧是朕的兒子,漂亮乾脆。"獨孤宏政淡淡地說著,依舊沒有任何的多餘表示。
夏鏡花以為,被自己的兒子如此的發動政變,獨孤宏政是不會太高興的,見他沒有多理會自己的意思,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夏鏡花有一小會兒的沉默,然後讓所有人退出去守在金殿之下,自己也退出去站在大殿外的迴廊下。
站在聖安金殿的台階之上,夏鏡花看著腳下那被火光映照,如流光籠罩的帝都皇城,有些愣愣出神。獨孤錦衣的人已經在城中的各處府衙行動起來,那些趙氏的黨羽,就在今夜,會在安眠之中被驚醒,然後被捉拿。
我願付出一切代價,要他君臨天下。這是三年前在獨孤錦衣淪為階下之囚時夏鏡花對公孫亦說過的話,如今她終於做到了!三年的時間,她完成了她最初的諾言,聽著那偶爾傳來的慘叫聲,金鳴交鋒聲,她竟然不自覺地微笑了起來。應該一切都要結束了吧,今後她再不必辛苦,將迎來幸福。
有腳步身自背後靠近,夏鏡花迅速的抽劍回身,卻發現來人竟然是一個老者,蒼白消瘦,滿頭花白的頭髮,一身灰色衣袍,竟然是獨孤宏政。
夏鏡花趕緊收劍行禮,獨孤宏政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道:"免禮吧。"
"聽聞皇上龍體欠安,聖上還是入殿歇息吧,四殿下很快就會趕來,聖上可放心……"夏鏡花有些疑惑的打量獨孤宏政,他雖消瘦,有些蒼白,但卻並不如早先收到的消息所言那般病入膏肓。
獨孤宏政對於夏鏡花的提醒,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負手走到漢白玉階前,放眼朝大殿之下的皇宮看去,對於那流竄的兵馬絲毫沒有擔憂或是懼意,如閒庭看花一般。
"你今年多大了。"
夏鏡花沒料到獨孤宏政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愣,才道:"回皇上,十九。"
"十九,朕二十五歲登基,至今已經有三十三年,也就是說,你是建安十四年出生的。"獨孤宏政望著夜幕下的宮城點點頭。
"可記得你的母親?"
夏鏡花搖搖頭,看到聖安金殿的台階下有一隊人馬舉著火把馳過,便道:"皇上,這裡夜寒風大,您還是回大殿內吧。"
"不急,朕給你講個故事吧。"
"是。"夏鏡花拱手行禮應下。
"很多年前,西北之地的一個邊陲小鎮上有一個年輕人,因為不甘心一輩子無所作為,他離開了家鄉,和自己最要好的義弟一起決定到外面闖世界。但是,沒想到他們才離開沒幾天,就在路上遇到了劫匪,然後兄弟兩個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救下,隨後有另一個富家公子也趕來幫忙出手將劫匪趕走。從那之後,他們四個年輕人成為了朋友,一起結伴去闖蕩,後來義結金蘭,四人之中年齡最大的是那位富家公子,於是就是大哥,二哥三哥就是那兩個義兄弟,最年少的是那個白衣小少年。
他們一起行走天下近半年,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瀟灑愜意,一次意外年輕人發現,他們的四弟,根本不是個少年,而是一個女子。就像戲文裡所講的那樣,他愛上了她,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根本配不上她,所以一直沉默。直到有一天,有消息傳出來,有人謀反叛亂了,然後天下大亂。
四人在戰亂中分道走散,二哥三哥不甘心寂寂無名,也不甘心再受昏君的統治,和其他人一樣也揭桿而起,漸漸的組成了自己的隊伍,成為了一方霸主。同時,他也才知道,原來自己結拜的大哥是這個帝國一個赫赫有名的貴族的後人,而喬裝的四弟,真正的身份是這帝國的公主。"
"後來呢?"夏鏡花不禁好奇的追問。
"後來,那個年輕人成了一方霸主,三弟成了他最得力的大將軍,而他昔日的大哥則代表另一方勢力成了與他對抗的另一支力量。兩人所統領的勢力,成為了這個國家,最強的兩股勢力。"
"那個公主呢。"
"她親眼見到自己的結拜二哥領軍攻入了都城,她的父皇被逼得無路可走,最後在宮中引火**。"
"那她豈不恨死了結拜的二哥。"
"是呀,恨毒了他。她當時就一心求死,要與二哥同歸於盡,可最後失敗了,她就帶著滿腔的恨意離開了。
"再後來,天下平定,大哥和二哥坐下來談判,約定平分天下,那個公主卻因為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她覺得自己還在某些時候促成了自家天下的分裂而自責,面對兩個天下霸主的求親,她都拒絕了,然後孑然一身的離開。數年後,公主並召集了前朝最後的一股忠於前朝的家族勢力,發起了最後的一次反擊。"
"結果呢。"
"結果是沒有懸念的,她以卯擊石,大哥和二哥雙方出兵對其夾擊,最後公主死在了了為自己的家族最後一博的戰場之上,帶著自己的榮耀和堅持,到最後一刻,完成了她作為皇朝公主的最後次救贖。"
"好倔強的一個公主。"夏鏡花不禁感歎。
"是呀,她可真是倔強,對人對事,若非她願意,誰都強求不了她半分,她認準的事,就必不會放棄。你這些年跟著四皇子做的事,朕都聽說了,就這一點來講,你與她很像。"
"皇上過獎了。"
一陣呼喊和慘叫聲從皇宮的東邊傳來,夏鏡花不禁眉毛輕跳了兩下,扭頭看過去,見到鳳儀宮的位置火光沖天,應該是獨孤錦衣的人正式與趙皇后那裡展開了交鋒。
聖安金殿之下,有一隊高舉著火把的人在靠近,夏鏡花以為是獨孤錦衣派來加強保護獨孤宏政的人來了,臉上展露出一些微笑,沖旁邊的獨孤宏政,道:"皇上,你看,是錦衣的人來了,想必是局勢已經被控制住了,皇上可放心。"
"五姐姐。"先傳來的,是一聲有些熟悉的呼喚,夏鏡花順階向下望去,見到有一身碧色長裙的女子正小跑著上來。
熟悉的眉眼,又有些不再熟悉,三年未見,夏水月已經年滿十六歲,她到了一個女子最好的年紀,如盛開的花蕾,美麗嬌柔,那樣的活力。
"六妹。"夏鏡花跑下台階,迎上夏水月。
"五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夏水月扶握住夏鏡花的雙臂,淚眼朦朧。
"嗯,我回來了。"夏鏡花伸手擁抱了夏水月,一時意竟也雙眼發酸,這三年她從不歸晉都城,夏水月就是她在這皇宮中最擔心的,現在見到她無恙,她終於可以放下心。
"月兒,五皇子呢,麗妃娘娘呢,他們可都還好。"
"都好,都在承安宮中,已經由四皇子的人保護起來了。"
"那就好。"夏鏡花點點頭。
長長的台階之下,那些靠近的火把和人馬已經上了台階,夏鏡花鬆開夏水月朝下望去,見到是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正扯馬立在長階之下,揮手下令讓人一隊人在階下下馬,一齊朝台階上湧來,夏鏡花朝那些人掃視看去,發現並不是從南方帶來的兵部,而是一些陌生的臉孔,身著也不是鎧甲,而是清一色的青灰短打勁裝,看她的眼神,也都個個森冷異常。是四小義軍,夏鏡花忽然想起來了,當年夏青城曾召集過這支隊伍去東宮救過她和獨孤錦衣,想來是這次皇城政變,獨孤錦衣再次召集了這批人。
莫名的,夏鏡花生出一聲奇怪感覺,右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
"這裡已經安全了,可以讓人退下守著就好。"夏鏡花上前,客氣地與那領頭之人開口。
但是,那個領頭卻並不理會夏鏡花的話,竟然一抬手,揮劍指向夏鏡花。
"將她拿下。"
"你們弄錯了,我是鏡花夫人,看清楚。"夏鏡花怒喝。
"我們受命拿下鏡花夫人和她的餘孽,動手。"
"什麼餘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讓他馬上來見我。"
"聽不懂?好,那我就讓你的人出來告訴你。"為首之人忽然抬手,一揮劍朝夏鏡花指過去,身後那一隊小義軍立刻得令,迅速的朝夏鏡花湧來。
"你是要叛變嗎,你們的首領是誰。"
"兄弟們,上。"
夏鏡花不明就裡,拉起夏水月就朝台階上跑,身後如蟻一般蜂擁而上的人也緊隨而至,就在這時候,在聖安金殿的台階之上,也突然出現了大批通身著黑的蒙面之人,迅速由上而下跑來。
夏鏡花以為自己會受到兩而夾擊,但意外的是,並不是如此。那些突然出現的蒙面之人,竟然身夏鏡花身邊跑過,朝著那朝她追來的那些小義軍而去。
"快帶她們上來。"有黑衣蒙面的人大聲沖夏鏡花喊著開口,衝她在聖安金殿台階之上招手。而在她身前的黑衣人們,迅速將夏鏡花擋住退後,將公孫亦和那些小義軍逼擋住在台階上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