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公孫亦被問到,一時間竟啞口無言,想了一陣兒,才道:「再過幾日就是七夕夜,到時街上人多,太子的人也不好明著在街上出手,若是王爺想幫五皇子離開,就在當夜動手最佳。」
聽著公孫亦的計策,獨孤錦衣沒有多少反應,頭也不抬地兀自繼續筆下的東西,片刻後慢聲道:「去吩咐下去,讓鶯雀營的人傳信回晉都,接信後立馬讓虎騎營的東營北上,沿路向滄州來接應,西營的人分散到城外幾個地方以防不備。七夕當夜讓人在城外備好車馬,一接到五皇子立刻啟程直奔晉都。」
「你這是要親自送五皇子回京?」坐在對面的夏青城聽著獨孤錦衣的下令,察覺出了動向。
獨孤錦衣寫完了一紙文字,手中的筆收落停下,邊將玉毫筆放回筆架上,邊微笑道:「此次的事若是太子做的,倒也簡單了,只怕是另有他人從中作梗,我不放心五皇弟。再說,我也離京已經大半年了,是應該回去向父皇覆命了,也要看看母妃。」
公孫亦上前,將獨孤錦衣寫好的字拿起來,發現是一份寫好的上書,筆法凌利乾淨,行文舒朗。大意是奏明錦王自己欲將回京面聖,且因與五皇子偶遇,所以一起隨行回京。公孫亦這才明白,原來就在他和夏青城還在顧慮左右時,獨孤錦衣已經有了一切的打算。
「印我的符印,快馬送回京中,告訴劉公公這是我的親筆信,請他親呈到父皇面前。」
「是,屬下這就去辦。」公孫亦行一禮,收起紙張退下。
「你給皇上上書,就隨便用一張酒樓的宣紙,就不怕其他人說你御書失儀?」夏青城玩笑地敲了敲桌面。
獨孤錦衣微笑,道:「我如今是代聖微巡,遊行四海,行於民間,若還用鑾金雪宣的公文折子上書,只怕別人又要說我是故作姿態,苟求講究,連在外遊行期間也擺足了姿態,於民生百態不察。」
夏青城偏了下脖子,也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些,獨孤錦衣也端起桌上的清茶淺償。
「主子,你看那邊好生熱鬧。」一直立在旁邊有些無聊的樊虎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到瓊街對面的密麻麻人群,就告訴了獨孤錦衣。
坐在旁邊的夏青城順著樊虎的手看過去,道:「一品天香樓,聽聞從前是處美食府,後來被其他酒樓搶了名頭也是江河日下了,想不到也會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不是天香樓,是街邊的小攤。」獨孤錦衣喝著清茶笑了笑,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將街邊的一切看清。
「小攤也有如此吸引力,倒是有些意思,不如我們去看個熱鬧。」夏青城隔著窗戶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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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將近午時,夏鏡花的生意已經爆棚了,她在廚房忙得腳不沾地,連原本坐在一邊閒看著的阿璋都被他打發了出去,給了他一個袋子讓他專門負責收銀的活兒。
「這些銀子看得我眼花,全是些散碎的,還有那些個碎錢,有的又髒又油……」阿璋收著錢得了空就進來沖夏鏡花報怨。
「我的小少爺,收錢這事兒你都嫌髒,這天下也真想不出有什麼工作是你合適了了。」夏鏡花搖對歎息,一轉身將一碟盛好的菜遞給他讓他拿出去。
「蘇公子,有幾樣菜快沒有了。」魚兒掀簾子進來,滿頭大汗地開口。
正在炒菜的夏鏡花邊朝鍋裡放著料酒邊問,道:「哪幾樣。」
「除了已經點下的,肉菜僅能做三例了,青菜倒是多。」
夏鏡花想了想,道:「你出去就說今天的營業快要結束了,最後三道菜,價高者得。其他的人,只要參入拍價者,皆送菜一份以示感謝。」
「好的。」魚兒收了消息,出去就沖還有等桌位的人開口將夏鏡花的話重複著事若是喊了一遍。
「半兩。」
「半兩五錢。」
「半兩八錢。」
……
「主子,這麼個小攤面竟也學人家叫價,可真是托大。」樊虎有些瞧不太上眼地看了一眼路邊的攤子。
「托大也並非壞事。」獨孤錦衣微笑著抬腕,將手中的折扇輕撒開在身前輕輕扇動。
「公孫先生你說呢。」樊護衛看到公孫亦跟了上來,就向他求解。
「王爺的意思是,欲成事,需天時,地利,人和,今日天氣不錯,乃是天時佔了,這裡位置佳,人流多,是佔了地利,人和則就是樊護衛所說的托大,做生意這事兒,不怕托大,就怕沒有得托。」公孫亦笑說著,輕拍了樊虎的肩。
「公孫先生可真是越發的聰明伶俐了,什麼事兒都一眼看他透徹。」旁邊的夏青城打趣兒地酸了公孫亦一句。
「我當夏小侯爺是在誇在下。」公孫亦微笑,一點都不介意夏青城用形容女子的詞來說自己。
「公孫先生,不妨我們來打個賭。」旁邊的樊虎提議,
「賭什麼?」
「就賭這個廚師吧。猜她的年紀,長相。」
公孫亦朝桌位上擺放著的一些菜色看了看,道:「這手法我從未見過,不過用料有些特別,想必是有獨家秘法,能自創獨家菜式的,該是個老手廚師,應該不會年輕。我猜是個長者。」
樊虎摸了摸下巴,左右看了看,道:「這裡客人很多,這廚子能長時間在後廚工作,不歇息,體力必然不錯,我猜是個中年漢子。」
「我倒不覺得,興許是個年輕人。」夏青城笑說著,然後用胳膊輕碰了一下旁邊的獨孤錦衣,道:「你呢?」
獨孤錦衣輕搖著扇子,唇角微微彎起,道:「我猜,青城你應該認識她。」
「十兩。」一個聲音悠然打斷了所有的拍價聲,那些還在為一錢兩錢而漲價的人都停下了聲音,不自覺地回頭看向聲音出發的位置,只見那裡站了兩個樣貌驚為天人的漂亮公子,一個著紫色錦服,一個著茶白錦衣,一個高貴富麗,一個清逸出塵,旁邊跟著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和一個精壯的漢子,出聲叫價的正是那個清逸出塵的公子。
獨孤錦衣輕搖著紙扇緩步走過人群,人群也因這樣一個驚為天人的俊美男子自動主出一條路來。
「勞煩姑娘安排個位置。」夏青城隨後跟上來,沖站在那裡看呆了的魚兒開口。
魚兒嚥了一口口水,才回過神來,趕緊打理了旁邊的桌子出來,給夏青城和獨孤錦衣他們。
「這是銀子。」旁邊的公孫亦取出十兩銀子遞給魚兒。
魚兒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接這麼大一份兒銀子,手都在抖,握緊了之後,說了句公子稍等,然後就飛快地跑回了裡廚房。
廚房裡,夏鏡花正在做一份紅燒獅子頭,阿璋站在旁邊一臉怨念地報怨這威望油煙氣味重。
「蘇公子,蘇公子,大事呀,有人叫了十兩銀子買三個菜。」魚兒激動地說著,把銀子遞到夏鏡花面前。
「遇上豪客了,不錯不錯,等我做完了菜親自去見見這客人。」夏鏡花說著,順手就把旁邊的盤子拿過來盛菜。
「這裡真是嗆死了,我去外面。」阿璋被油菜煙熏著了,揮著袖子掀起簾子就出去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簾子嘩的一下又被掀起來,阿璋一臉見鬼的模樣跑了回來,靠在廚房牆邊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了。」夏鏡花手上動作不停,看向眼睛睜大的阿璋。
「我……我……」阿璋連著我了好幾遍,都沒說出話來,他哪裡能說,他出去見到了自己四哥坐和青城哥在一起。原本,能遇到他四哥,這可是好事,但是奈何他現在可是一身女子打扮,他若現在走出去被認出來,那可就要被笑死了,不成不成,他可不想丟這個臉。
「外面有鬼不成。」夏鏡花把最後一道菜盛好,遞給魚兒端出去,邊擦著手邊手到門口隨手掀起簾子走出去。
「嘩……」一眨眼的功夫,夏鏡花也跟見到鬼一樣,跑回了廚房,靠在阿璋旁邊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也跑回來了。」阿璋問夏鏡花。
「我……我也見鬼了。」夏鏡花敷衍地應了一句,然後就開始在廚房裡不安地走來走去。誰能想到夏青城會來這裡呀,夏青城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怎麼就會忽然看得起這種小攤面呢,剛才自己還讓魚兒去傳話,說自己晚些時時候會出去見客人,這可怎麼辦。
公被好聽間。擔心著什麼,什麼就來了,魚兒掀起簾子進來,道:「客人說,想請廚師一見。在場的大夥兒也都好奇今天的主廚是誰,都等著您出去呢。」
「呃……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夏鏡花打發了魚兒,左右地看了又看,一咬牙伸手就去鍋底抓了一把,然後把那些烏黑的鍋灰直接就朝臉上塗抹。
夏鏡花塗完臉,阿璋看她就跟看鬼一樣了,藉著盆裡的水自己看了看,夏鏡花除了一雙眼睛還在外面,其他的地方全都是被抹黑了,快成特型演員一派了。有了這種效果,夏鏡花才滿意了一點拍了拍衣袖,掀開簾子走出去。
「哇……」所有人幾乎在看到夏鏡花的臉時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夏鏡花故作鎮定地走出去,沖眾人拱手行禮,道:「在下初來乍道,多謝諸位鄉親扶持賞臉,多謝各位。」
「這廚師可真是黑呀,嘖嘖嘖……」
「瞧那臉髒的,也不洗把臉再出來……」
「看起來是個年輕公子呀……」
眾人議論紛紛,夏鏡花不以為意,八卦是人的本性,這些老百姓如此反應早在預料之中。沒了什麼好奇的東西,今天的菜也賣光了,圍觀的人漸漸散去,坐在攤席上的客人有吃完了的,也付完錢離開。夏鏡花知道,現在到了面對正真危機的時候了。
準備好笑臉兒,夏鏡花轉身,走向夏青城所在的席位,主動沖夏青城和席位上的其他人拱手行禮,把頭埋得盡量低,壓低了嗓音道:「多謝幾位的賞臉,在下倍感榮幸。」
「公子好手藝,從前竟未察覺。」夏青城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把頭幾乎要埋到桌子底下行禮的人。
「在下初來滄州,公子過獎了。」
「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公孫亦接話。
「在下……在下不是什麼大人物,叫我……叫我月廚師就好。」夏鏡花答著話,身子有點抖,借了自己本名裡的一個月字敷衍回答,心裡不停默念著夏青城千萬別發現,千萬別發現。
然而,讓夏鏡花失望的是,自打她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夏青城就一眼認出了她,他驚訝且好笑,不明白自己就是離府了一天,她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這街頭的廚子,還把臉塗成這種鬼樣子。不過,現在獨孤錦衣在場,他覺得自己還是以不變應萬變,不挑破了她的把戲最好。
看夏鏡花緊張發抖,夏青城有些不忍心這樣當街嚇她,便領先起身,道:「好了,菜也吃過了,廚師也見過了,走吧。」
旁邊公孫亦和樊虎起身隨後,獨孤錦衣最後起身,離席之際從將頭低著埋著一直沒抬起來的夏鏡花旁邊走過。
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撲入夏鏡花的鼻宇,夏鏡花感覺到無緣的熟悉,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飛速度旋轉,她抬起頭去看,就見到有繡著西蕃花樣的錦織袖口從自己的眼前經過。
那次她地瀕臨死亡前的一點殘片記憶迅速被點燃,她記得那個帶著光降臨到自己面前的人,他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記得扶在雕花椅轎上修長的五指,和那些織繡在他袖口的西蕃花。然後,是那個在她要掉落無底的黑暗深淵前的一個吻,溫柔,帶著薄涼。
幾乎是不經思考的下意識動作,夏鏡花伸出手去,抓向那只繡著西蕃花的袖口。
但是,因為經過身邊的人已經走過,那繡著西蕃花的袖口只是在她指間輕輕劃過,她沒能抓住,倒是有一方絲帕自那袖下掉出,滑落到她的五指間。
「公……」夏鏡花想要喚住那個茶白色的錦衣背影,但卻在開口時想到夏青城就在前面而收聲止住,只能看著那個修長的茶白色背影漸行漸遠,眼看就要消失在街頭的人流之中。
他們,再一次擦肩錯過!
夏鏡花忽然感覺很失落,遺憾,甚至有點難過。就算是方才賺到錢而堆積在心頭的所有欣喜,此時都顯得有點無味。也許是因為她曾在瀕臨死亡時把他當成自己唯一的希望,她對這個人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她……她說不清,但她知道那是一種危險而又誘惑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憑什麼緣由,她心裡有一個想法,她很確定,他們會再見。而下一次再見,她一定要結識他。
「快午時了,你該回去了,否則要被發現了。」阿璋走出來,扯了扯夏鏡花的衣袖,
夏鏡花這才回過神,想著如果大半日都不在府裡,的確容易露餡,也顧不得其他的,匆匆交待了魚兒一些事,然後帶著阿璋直奔定遠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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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街頭,獨孤錦衣與夏青城一行四人緩步前行,樊虎隨在旁邊,似乎有點懷念剛才的那些菜,道:「那掌勺的公子看著年輕,手藝倒是不差。」
公孫亦笑看了樊虎一眼,並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旁邊的夏青城,道:「夏小侯爺文才怎麼也不問問那廚子的住處,這樣好的手藝,要請進定遠侯府才是呀。」
「公孫先生有心了,不過定遠侯府有自己的掌勺,不缺廚子。」夏青城堪堪地應了一句。
獨孤錦衣將這些話聽在耳中,一貫的只是微笑,並不多說什麼,唇角微微上揚,扇面輕輕拂過自己繡著西蕃蓮花的袖口,腦海中閃過方纔那人想抓住自己袖口,又有些膽怯,以遲疑猶豫間失手的細小動作。
上一次,她被打到半死,也曾試圖抓住自己的袖口,這一次也一樣,兩次的失手。只不過,她卻不知道,他已經出現在她面前多次,只是獨孤錦衣在暗,她在明,兩人至今沒有正式的見面。
不過,獨孤錦衣預感到,很快他們會再見,一次正式的見面,必然精彩。14d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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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鏡花依舊是天未亮就與阿璋翻牆出去,直奔瓊街。
一切與昨天的一樣,到午時,夏鏡花已經賺了比昨天翻倍的銀子。夏鏡花發現,旁邊一品天香樓口站著幾個人,眼神帶著忌妒和憤恨,她知道自己的法子是管用了,將手裡的活交給魚兒,朝著那些人走過去。
「諸位,哪位是一品天香樓的老闆?」夏鏡花落落大方的行禮發問。
「這是劉老闆。」有人指向一個身著暗紅色衣服的中年人。
劉老闆對於這種,在自己家門口叫囂一般的火爆生意顯然十分不悅,看夏鏡花時一臉的沒好氣。
夏鏡花也不等劉老闆說些酸話,逕直從衣袖裡抽出早先在府裡寫好的一張紙遞給劉老闆,道:「劉老闆,我時間有限,長話短說。想必你也看到了我這裡的生意,若劉老闆也想一品天香樓的生意火起來,重新壓回滄州第一樓的名號,我有辦法。詳細的事,我寫在了這上面,劉老闆你仔細考慮考慮,若有興趣就再談。」
然後,夏鏡花利落地轉身,留給一品天香樓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賣完了今天的菜,夏鏡花留給了魚兒二兩銀子,讓她把攤子上的事打理收好,然後匆匆趕回侯府。
溜回府,夏鏡花和阿璋這一次很驚險,因為是白天,在阿璋帶著夏鏡花躍上牆頭的時候,險些被人看到。溜回院子後,夏鏡花把心才放回肚子裡。進屋,夏鏡花將今天收到手的銀兩數了數,除去原材料錢,竟然足足賺了五十兩。
但是她明白,這樣偷溜實在是太靠運氣了,這一次是運氣好,下一次就保不準了,她覺得自己要想辦法解決自己目前出府的問題。
看看時辰,大概是將近午後,夏鏡花進屋去梳洗換裝了一番,不多了,就出了院子直朝大娘的玉堂院去。
大娘午睡未起,夏鏡花就在屋外侯著,直到大娘起身,夏鏡花則在外小心地請話,說是來請午安。15883107
「夫人尚未梳洗,不便接受請安,先候著吧。」大娘屋內的嬤嬤起出來放下一句話。
「是。」夏鏡花客氣地應下。
那門外端著洗臉水的嬤嬤看了夏鏡花一眼,然後沖屋內請話,道:「夫人,這水有些涼了,奴婢去換些水來,請您稍待片刻。」
「嗯。」屋內大娘慢聲應了一句。
那嬤嬤得令,隨後端著原本備好的洗梳之物離開。
如今正值夏日,哪來了水涼一說,夏鏡花心中十萬分的明白,這不過是大娘與手下的嬤嬤有意刁難自己。
那嬤嬤一去,就是半個時辰沒有歸來,大娘稱是沒有睡足,竟又回到床上重新睡下,夏鏡花就一直立在屋外侯著。
不過這些夏鏡花倒也都很平靜接受了,算是在預料之中,反而她心裡是明白大娘會做什麼,她此來之前就是故意算準了時間,要趕在大娘午睡起身梳洗前來的。
大娘有個習慣,就是午膳用得較晚,一般都是午睡起來後再用膳,她要刁難自己,不過也就是在洗梳前的這些時辰,借口未洗梳。但到底是日常習慣了午睡後就用膳的,大娘肚子會餓,這樣也就沒更多的心思為難她了,只想快些打發了她。
相反的,若是避開時間,等到大娘午睡後起身梳洗完了,再用完膳,那她可就算是吃飽喝足,有時間有精神,要折騰起夏鏡花來會比現在還沒完沒了的變著法兒了。
終於,大娘在一個時辰後起身了,喚了人進來洗梳,並吩咐廚房準備午膳送過來,顯然是餓了。在等送膳過來的空檔裡,讓人叫了夏鏡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