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依稀記得,三十前一晚的時候劉小金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當時是驚訝的語氣,而如今卻是有些發癡的沉述。
劉小金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傻傻的,就像個沒心眼兒的小孩兒,並且那嘴咧開之後一直沒有合上,每次歪著頭打量人的時候都顯得特別專注,專注得異常,讓人一看便知有問題。
張桂枝忙去把孩子抱在懷裡,「大夫,他這是咋的了啊?」
雲清去摸了摸劉小金的臉,劉小金卻並沒有順著他的動作看過來,而是繼續朝著某個方向瞅著傻傻地笑,隨之又是一句:「嘿嘿,爺爺他光屁股了。」
劉老頭氣得臉色漲紅,因為這裡可不光他們劉家人,還有外人在呢!也不知聽了孩子說的會如何作想了!
雲清什麼都沒說,帶著家裡人回去了,而後劉大同跟李玉芬也帶孩子跟了過去,想著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雖然不待見趙雪,但劉小金總是無辜的不是麼。
事情已經這樣了,張桂枝也沒法兒說什麼,只能等著大兒子跟大兒媳婦兒回來再說。
因為天還早著,外頭的人便沒有全數散去,有一部分繼續往別的地方走著,而有一部分則仍留在劉家附近,想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就聽劉家的鄰居說:「三十前一晚他家準是發生了什麼事,那晚我就聽著有人尖叫啊,那聲音就跟厲鬼似的,嚇死人了。」
聽的人忙說:「呸呸呸,大過年的什麼死不死的。」
劉家的鄰居於是趕緊閉上了嘴巴,但是周圍的人這下都知道了,三十前一晚劉家發生過什麼。
這廂,剛到了張大壯家的劉大同趕緊問張大壯,「大壯,雲清爺爺方才怎麼說的?」
張大壯說:「爺爺的意思是,趙雪以後怕是要動不得了,即便能動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般靈活。至於小金,可能是受了驚嚇的原故,或者因為是他頭上的傷變得有些癡傻。但是爺爺說小金還小,他的病並非全不可醫,只是這趙雪的問題怕是□□煩。」
李玉芬一想到趙雪當時是想害她,半點同情心都生不起來,因而也沒說話。不過劉大同回去之後還是要跟家裡人說說眼下這情況,便又細問了一些才拿著藥回去了。
葉乘涼說:「真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都是報應。」
張赫知這時興高采烈地進來說:「義父,什麼報應啊?」
葉乘涼搖頭,「沒什麼,你這麼高興,是把東西送出去了?」
張赫知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他終於知道妞妞的名字叫什麼了!
葉乘涼問:「叫什麼?」
張赫知小聲說:「叫寶珠。」
葉乘涼笑笑,「白寶珠?挺好。」
「是吧?我也覺著好聽。」張赫知又說:「石玲大娘還說等我們大了讓您找人去提親。」
「哈哈哈哈哈,她就是痛快!成!等再過兩年義父找媒人幫你說親事去!」葉乘涼拍拍長子的肩,又叫上一家子人出去走百病去了。反正呆著也是呆著,他閒不住。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適合蓋房的地方。」張大壯拉上葉乘涼,「咱倆走走,孩子們讓他們自己玩兒去吧。」
「好。」葉乘涼還以為張大壯是有什麼事單獨跟他說,誰知這人進屋拿了紫貂外套出來給他穿上,就是單純想跟他走走。不過也好,雖說每天晚上兩口子都能聊聊,但是這樣僅兩個人一起出來純散步的情況卻很少,倒也是種享受了。
「等天暖和了讓張發他們蓋房,我便帶你去寒潭……」話沒說完,就遠遠地看見對面來了一輛馬車,正是孫縣令家的!看來這孫傑也是帶著家人來家鄉走百病?!
「嘿,還真是他們!」葉乘涼視力沒有張大壯好,所以看得晚一些,但是他發現確實是孫傑家的馬車!何晏年前來他家打劫用的就是這車!燒成灰他都記得這裡頭曾經把他家大壯最喜歡吃的好幾樣滷味都順走了大半!
「叔,嬸子,過年好啊。」葉乘涼跟張大壯迎過去拱了拱手。
「好好好,這也是出來走百病來了?」孫力跟趙靜從車上下來,隨後司徒塵飛跟孫傑也從裡頭下來了。
「是啊,大家這不都出來走了麼。」葉乘涼笑著看向孫縣令以及其未來夫人(?)說:「我們還想著改日去縣裡給縣太爺拜年呢,這下不用去了。」
「嘖,虛情假意!當本官看不出來?」孫傑笑著捶了葉乘涼一下,說:「走吧,去見見鄉親們,本官這也算衣錦還鄉了吧?」
「對啊,完了完了,縣太爺下鄉,可是草民們連個花生粒都沒準備,這可如何是好!」張大壯也跟著鬧起來。
「沒關係,這回我們一家子就吃你家住你家!」司徒塵飛說罷突然皺眉問,「那兒怎麼那麼多人?」
「可不是,你們小年輕聊吧。我們兩個老的去湊個熱鬧。」趙靜說罷便拉著老伴往人堆走去。
「那師父,我帶人去把馬車放好。」何晏說著引車伕離開。
「劉大金把他媳婦兒跟兒子全打傷了,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要不塵飛你也去看看。我爺爺看完也不便說什麼,你去倒還能跟他們說說。」葉乘涼跟張大壯又開始往來路走。司徒塵飛跟孫傑自然是跟上。
「大過年的怎麼還打了人呢?」孫傑問。
「一言難盡。」張大壯說。
「我聽何晏說劉大同搬去跟老人一起住去了,這事跟他們有關係?」司徒塵飛不無疑惑地問。他也是聽何晏說才知道的,不久前劉大同帶著妻兒住到了本宅。
「沒什麼直接關係。」葉乘涼用眼神示意司徒塵飛先別問了,因為已經有不少人看到孫傑便過來拜年來了。不管孫傑在哪一個輩,如今是縣太爺這點就是鐵一般的事實,大伙自然要過來給他拜個年。
「那你跟鄉親們說說話,我先去劉家看看。」司徒塵飛跟孫傑說罷讓孫傑一個人面對大批圍過來的村裡人,自己跟葉乘涼去了劉家。
「縣太爺辛苦。」張大壯也沒人性地走了!
劉家,劉小金吃了藥睡下了,趙雪則悠然轉醒。不過她醒來之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過了一會兒記憶一點點回流,腦子越發清明起來,才想起自己被打了!她最近天天都被劉大金打,打從三十前一晚開始她的身上就沒有不帶傷的時候!但是她暈過去那一次尤其被打得重,她想起當時幾乎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打斷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趙雪便忍不住試著動了一下,這一試可嚇壞了,她居然動不了!!!
張桂枝剛端著藥進來就看到屋裡的人醒了,於是她寒著臉把藥碗往桌上一放,冷聲說:「醒了還不快起來?躺在那兒做窩麼?」
劉大同回來已經說了,趙雪以後很可能會癱了。但是張桂枝是根本不信的,打又沒打在身上,怎麼就下不了炕?也不知嚇唬誰呢!
趙雪幾欲崩潰地看著張桂枝,「姨,我、我怎麼動不了了?」
張桂枝這才正眼看了趙雪一眼,這一看心裡也是咯登一聲,實在是這外甥女的表情太過嚇人,那眼珠子就跟要脫窗似的。
「你、你可別胡說!」趙氏的族老走時可是說了要去讓人通知趙雪的娘家,她一想這可不好,被人告一狀還不如自己去坦白來得強,於是便讓劉大金去了鄰村,可這要是她那姐姐跟姐夫真過來了,那還了得了?!
「姨,我……」
「娘,司徒大夫來了,快讓他給我二嫂看看吧。」三房家的突然一推門進來,直接給外頭的司徒塵飛讓出來一條路。她雖然挺看不慣這二嫂的作派,但是大嫂都說了二嫂有可能一輩子都下不來炕,那可是天大的事了,怎麼也要好好治治不是?人還這般年輕呢,再說小金又那麼小,萬一真起不來咋辦?!
「司徒大夫,還是先去看看我孫子吧。」這頭劉老頭聽到三兒媳婦兒說司徒大夫來了,趕緊出來了。他一直在自己的屋裡陪孩子,就怕這孩子起來後再亂說話,還好至今還沒醒,他就想著孩子睡的時候讓司徒大夫看看,可別醒了再說出什麼讓他顏面掃地的話來!
司徒塵飛已經聽葉乘涼說了情況,知道劉小金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反倒是這個趙雪麻煩,便打了聲招呼還是先去看趙雪去了。結果他的答案跟雲清的基本是一樣的,「劉嬸兒,她以後怕是很難再下炕了,若施針的話倒有可能恢復一些,卻也不會像以前一般靈活。」
張桂枝一聽身體打了個晃,好懸暈過去,「這、這怎麼能行呢!司徒大夫您再想想辦法啊,她要是癱了,那、那我那姐姐跟姐夫還不要跟我家大金拼了命?!」
趙雪是家裡的獨女,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時代仍能被家裡寵著護著的最大原故,當年張桂枝最屬意這個外甥女也是因為她的陪嫁也比一般人家多,哪曾想!
司徒塵飛皺了皺眉,見趙雪的外傷已然被處理過了,現在剩下的就是這往後換藥的問題以及施針的問題。可這施針也是麻煩事,因為趙雪是個女人,而他跟雲清大夫卻都是男的,多少有些不便之處。司徒塵飛猜測,雲清爺爺沒把話說死也是有這個原因在裡頭。
張桂枝這下可慌了神了,特別是想到自己自作聰明讓劉大金這麼早就去把人請來她就……
司徒塵飛於是又去看了看劉小金。
劉老頭開門時劉小金已然醒了,劉老頭死死咬住唇,尋思著要不要先讓人離開,等啥時候孩子睡了再來,結果這孩子自己就開口了!但是他說的卻不是之前的那句話,而是又找了套新說詞!且說的比原來還可怕!什麼叫爺爺光屁股趴在娘身上,爺爺羞羞,這麼老了還吃奶?
哎喲,他、他都沒臉聽下去了,恨不得直接給那小崽子的嘴縫上!
司徒塵飛的嘴角一抽,門口的另幾個人也僵住了,感覺到異樣的氣氛而轉過頭的劉老頭,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只見趙氏族裡的幾個小輩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大伙幾乎不約而同地想,劉小金這孩子說這些怕是有什麼原因吧?
劉老頭徹底尷尬了,嘴張合了幾下楞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趙靜的一個外甥朝司徒塵飛說:「司徒大夫,小金現在怎麼樣?」
來人多少都跟趙雪沾些親帶些故,有的則是家裡讓來問問的,誰曾想來了居然聽到那般不堪的話?!這要是真的,那以後趙氏跟劉家且有的說了。
司徒塵飛已然從炕上起身了,他說:「先吃上幾天雲清大夫開的藥,之後再施針,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的。」
幾個年輕人於是又看了一眼劉老頭,轉身跟司徒塵飛一起走了。劉老頭心塞地坐回炕上,看向劉小金時恨不得吃了他!但是劉小金根本沒感覺到任何危險,還在那兒癡癡笑呢。
不一會兒,張桂枝就進來了,雖然她快恨死這個老伴兒了,但是有事的時候還是要商量商量。她於是把一家子能到場的人都給叫上了,讓三房家的先看一下小金跟趙雪。
劉老頭沉著臉坐下來,還在為剛才的事心煩不已呢。他不知道那些個後生會不會把事情說出去!
張桂枝說:「這下大夫也看過了,怎麼個情況你們心裡也有了數。你們說說吧,等趙雪的娘家人來了,咱怎麼辦?」之前的事沒法說誰對誰錯,但細一究肯定還是進了兒媳婦兒房裡的老頭責任大些,而這次的事,那真是劉大金太過分了!
想到姐姐跟姐夫會怎麼發火,張桂枝後槽牙直疼。
劉大喜說:「那還能怎麼辦,老實說唄。」
劉老頭立時大喝:「放屁!」
劉大喜一縮脖子,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咱理虧。」
劉大同跟李玉芬都沒說話。要說理虧,趙雪也沒什麼好辯駁的,但是這事他們不打算說,因為如果說出來了,老太太肯定怪他們。
李玉芬幾乎可以想見,婆婆知道實情後肯定會怪她,說當年要是她不嫁過來就沒這麼多事了,反正肯定是不會怪趙雪的,那她還說什麼?
一家子空坐半天還是沒有主意,可是時間卻悄然流逝了大半天,那頭去找大姨跟大姨夫的劉大金已經回來了……
劉大金壓根兒就沒敢說實話,因為他實在不敢一個人面對大姨跟大姨夫的怒火,於是進劉家大門口的時候,趙雪的父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直到看到炕上躺著的,臉上還帶著傷的女兒,趙母才倏然拉下了臉,「桂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母握著獨生女兒的手,言語狠歸狠,眼淚卻也下來了,因為她女兒見了她竟未語淚先流!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張桂枝說:「問她自個兒幹了什麼好事吧!」
一家子商量無果時張桂枝決定了,要把所有錯都怪到趙雪頭上!反正沒人能證明是假的就行唄!
趙雪「娘」「娘」叫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時趙炎龍火了,怒聲對劉大金說:「大金,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大金這才哆哆嗦嗦說自己把孩子和老婆打了,但決對是有原因的。
趙雪聽到孩子趕緊問:「對了,小金呢?小金哪去了?」她記得當時就是因為孩子被打得人世不醒她才衝出去質問劉大金,結果又被打了的!
趙炎龍於是又讓劉大金去把孩子抱過來。這人以前是當響馬的,野性,也比較狠。他雖然從良多年不再佔山為王,但是骨子裡還是藏著一股子驃悍勁頭,所以他這麼一喝,劉大金哪敢不去,便拔腿就去把劉小金抱過來了。
結果這熊孩子又是那句,爺爺吃我娘的奶,爺爺羞羞。
就這一句,把劉老頭嚇得……
趙炎龍一腳踹在劉大金身上,「你小子還不快說,這他娘的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晚老劉家燈火通明,一夜伴隨憤怒的咆哮,以及劉大金的求饒聲……
葉乘涼聽到劉大同說的時候那都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們家裡又開始做糖。但他的好奇心還是跟昨天差不多。他問:「後來呢?」
李玉芬說:「後來?後來大姨夫說了,要讓我婆婆跟劉大金伺候他女兒一輩子,他每半月都會來一趟,要是見女兒有半點不好,就跟他們沒完。」
葉乘涼:「……」
李玉芬又說:「但是大姨沒同意。大姨說要讓大姨夫賣了鄰村的房子,他們要在這邊置房子看著女兒。後來大姨夫就先回去了,大姨留下,我婆婆就讓大姨住在我們那院裡。後來我跟你大同哥一尋思,算了,這也算是個機會,便說我們要搬出去。」
葉乘涼說:「也挺好,那你們什麼時候回去?那兒最近隔三差五就燒炕,也不冷呢。」
劉大同說:「等今兒個忙完了就搬回去了,老宅那房子大姨說要跟我們買,省得他們找不著現成的房子,這事我也應下來了。至於住到新房這事,我只說了是借住的,等錢攢夠再從你手裡買回來。」
張大壯笑說:「你們這回可就太平了,白得了三畝地,再得一份房錢,以後還不用再回去。」
李玉芬卻另有一些想法。她說:「關於地這個事,我們是想著給三房家兩畝。大喜雖然好吃懶做,但本性不壞的,就是人太懶了。不過老三媳婦兒還算爽直,雖有時心直口快難免得罪人,但卻是個能幹的。我們就想著給三房兩畝地,也算是讓他們照顧老人的一點心意吧。」
葉乘涼點點頭,「也是個好想法,不然你們這時候走了村裡難免會有些人覺得你們無情,再說那都是小財,你們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也犯不上。」
最後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趙雪的父親回村裡把東西收拾收拾兩口子全搬到了紅沙村,而劉大同跟李玉芬則帶著孩子又回到了他們的新房。村裡人現在都知道,劉大同兩口子以前雖然被家裡的老人所不喜歡,但是還是盡到了孩子應盡的孝心,若說劉家兩老,再受罪那也是自找的了。
雖然劉家自家人努力把嘴巴封住了,但是紙包不住火,所以有些事情還是傳到了村子裡,慢慢的大家都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大伙也知道了趙雪的爹曾經是做什麼的,所以也沒人真的敢當面說什麼,只不過每次見到劉老頭的時候都會當成瘟疫一般躲,很是不待見這人。久而久之劉老頭都不敢出門了。
這日,趙雪父親親自帶著一罈子好酒上門來,就是為了感激雲清。雲清最後還是給趙雪施了針,畢竟他年紀大了,而且如今又是醫者身份,所以還是沒有坐視不理。但他施針歸施針,趙雪也不過是右半身有了知覺,能動而已,左半身是徹底不能用了。然而即便是如此也夠叫人喜出望外的,趙雪的父母都把雲清當作大恩人。
趙炎龍很是感激了一番才問:「雲清大夫,那我那小外孫何時能痊癒?」
回答問題的是米素清,「若說完全跟以前一樣是難了,但是也可像一般孩子一樣健康長大,只是心智差些。但這又何嘗不是孩子的福氣。」
趙炎龍聽罷歎口氣。他知道這位雲清大夫的夫君是什麼意思,的確,若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把自己的娘打得殘廢,把自己打得傷了頭,那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來得好呢。
趙炎龍於是再次道謝之後回去了,雲清這才用他剛熟悉一些的齊晟國話說:「表哥,方纔你為啥不讓我說話?」
米素清撫了撫雲清的頭髮,厚顏無恥地說:「因為不想讓人聽見你的聲音,我嫉妒!」
最近雲清已經學會了不少日常用的齊晟國語言了,但是每次說的時候都有點像幼兒一樣發音不準,因此也變得特別認真,贖不知這樣的神情每每都是特別誘人。反正米素清最近特別不喜歡雲清跟別人說話!
雲清笑笑說:「那我只跟表哥一個人說。」
米素清直接把人摟在懷裡深深嗅了嗅他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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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變得越來越暖和了,小十七它們都比出生時長了兩大圈了,葉乘涼跟張大壯現在一個月光是賣糖的錢就能賺二三百兩。
這日,張大壯幫葉乘涼拾掇了一番菜園子之後說:「媳婦兒,過兩日咱們去烏巖山吧?」
烏巖山便是張赫知出生的地方,也是有寒潭,有黑冰巖的地方。葉乘涼幾天前便張羅著說要去的,不過這一次他卻一反常態說:「不行。」
張大壯停下輪鎬頭的動作直起身,「為啥啊?」
葉乘涼說:「我方才出去喝水的時候收到了請柬,咱那好兄弟孫縣令要成親,所以咱們得去啊。」
張大壯還當是啥事呢,聞言笑笑,「那也沒關係,順路的,咱正好去吃了他們的喜酒再去烏巖山!」
葉乘涼迎著陽光抹了抹汗,「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