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女人話一落,整個屋子裡都靜了一瞬,然後四下全是「這怎麼可能?」「張大力莫不是要娶小啦?」「我的天啊,這女人看起來比張大力還得大上幾歲啊!」之類的言論,把張大力氣得險些翻了白眼,而王金花則乾脆懵了。
葉乘涼看了容小橋一眼,好像在問:這是真的假的?
容小橋聳聳肩,答案再清楚不過了。
葉乘涼心裡樂抽了,示意容小橋趕緊先離開,免得被人認出來她就是當時來找張大壯那人。
容小橋是個眼尖的,很快明白葉乘涼的意思而離開。葉乘涼與張大壯對視一眼,隨後摸了摸鼻子。他只是想著讓容小橋把這女人找來給張大力家添點熱鬧而已,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就懷了!果然老天都看不過去張大力這麼囂張了吧,真是活該!
張大力這一刻簡直恨不得暈過去!最後他心想就是打死不承認就對了!於是他說:「哪裡來的瘋女人胡言亂語,我家有妻兒,何曾與你有染?你莫要辱我清白!」
那女人若是好相與的當初就不會黑上張大力了,這一聽當時就怒了,「你敢說你是清白的?!當日裡是誰叫我阿紅的?!去年農曆七月,你說你上北凌府城趕考結果遭了劫,身上銀兩和衣裳全被偷了,如此才到了我們拐把子村。當日裡我還借你衣裳穿了。你與我……與我……還曾說過待它日功成名就定來找我的!我們拐把子好些人都見過你,可都識得你模樣。你要是不認這孩子,我就、我就去告官!」
陳秋鳳氣得臉上陣青陣白,看著張大力沒好眼,看著那叫阿紅的女人更是恨不得一下生撕了她。可她現在更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廣山面子上也掛不住了,張氏裡如今就張大力這一個有出息的,未來還能接著考,可若他的名聲壞了,還有何指望?!私心裡他是希望這叫阿紅的女人是瞎說的,可她說的似乎都不假……
這時有那婦人看不過去了說:「張大力你如果做下了可別不認啊,這人大老遠了來投奔你,現在看著孩子都要呱呱落地了也是怪可憐不是?」
陳秋鳳直勾勾看著張大力,「你說,你說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沒見過她對不對?大力你倒是說話啊!」
張大力說:「我是沒見過她,她一定是被誰指使的。你也不看看她什麼模樣,我放你個好好的媳婦兒不疼理這種人做甚?」
這樣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鄉親們也有點不知該站到哪一頭了。這時有人突然說:「我記著去年張大力回來時落魄得不行,確實是遭了劫的吧?若張大力不說,這叫阿紅的大妹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張大力還是說:「我不認識她!」
這時阿紅終於氣不過,說了一句話,「張大力!你臍下有一塊黑色的胎記,像一片葉子一樣,你敢說沒有嗎?!」
陳秋鳳一聽這個,再也不想信張大力了,抓著張大力就是一陣打,「好你個張大力,你、你……」暈了。
張大力忙扶住妻子,瞪著阿紅,「你這瘋女人,若我妻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說著就要把人抱走了。
阿紅一把拉住他,「不許走!你可給我把話說清楚,我跟孩子怎麼辦?難道你真狠心不認我們了?」
張大力想的卻是,這女人那般不三不四的,怎麼就能肯定那孩子就是他的了?保不準是要給他扣屎盆子!卻不知這阿紅說的半點不假,這孩子就是張大力的,因為自打那日張大力離開,她就沒再找過別的男人了。倒不是因為念著張大力,而是當時她也要開始忙地裡的活了。
說來這孩子命也是夠硬的,他娘那般粗的人幹了那許多力氣活都沒能讓他流掉。當然,後來阿紅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便沒再拚命幹活了。她這些年一個人過著也是怪寂寞的,倒想有個孩子。再加上她也老大不小的了,總尋思著再找個婆家,這孩子有得正好啊,她去找那人也有個理由了。後來她便按張大力說的出去尋過,誰知根本就沒有這樣人家!
本來阿紅都以為此生要一人扶養孩子了,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人來找她,告訴了她當日那秀才的消息!
葉乘涼捅了捅張大壯,小聲說:「真熱鬧。」
張大壯暗暗捏了葉乘涼屁股蛋子一把,「小妖精。」
葉乘涼被張大壯一說心裡有些癢癢的,自從在束梁出逃之後至今他們還沒有過房-事呢,路上不方便,到家裡又是忙得腳不沾地,現在還真有些想了。
張大壯見葉乘涼眼裡閃閃的,小聲問:「回去?」
葉乘涼直接用行動證明,此等熱鬧不看也罷!反正肯定還會有後續,而且白有生跟孫二猛的媳婦兒還在呢,到時候肯定能給他講個繪聲繪色的!
張大壯卻是等不及了,一出了張廣山的家便尋了暗處把葉乘涼狠狠摟進了懷裡,彷彿要把他勒進自己身體裡似的。
葉乘涼摟住張大壯的脖子一個勁兒啃,這老爺們兒最近留了點鬍渣性感得要命,他有時候只是看著就想撲過去親他。
張大壯吻夠了,直接一把橫抱起葉乘涼回了家!之後大半夜都是燭火搖曳,錦被翻浪花!
第二日,葉乘涼睜眼便聽到外頭好像在下雨,遂問張大壯,「大壯,外頭是不是下雨呢?」
張大壯早醒了,只是懷裡摟著心尖兒肉不想動彈,便沒有起炕。這時聽葉乘涼問他話,當下便說:「嗯,下了好一會兒了,冷不冷?冷了我這就下去燒炕。」
葉乘涼按住張大壯,「都四月了冷能冷哪去,再說我這不是擱你懷裡呢麼,冷不冷你自己不知道?」
張大壯懷裡就跟火爐似的,冷就怪了。不過張大壯自己沒什麼自覺,因為他身上熱,所以就顯得他媳婦兒身上涼,他就總覺得他媳婦兒冷,忍不住想仔細箍懷裡了。
葉乘涼想了想說:「大壯,白日裡有時間的話給孫傑去封信吧。」
張大壯問:「怎麼了?想去他那兒?」
葉乘涼搖搖頭,「不是,我是想問問他跟趙坤是如何打算的。咱兒子不是說了麼,當年潘雲松的死應該是跟張大力有關係。他讓人綁了考生,那可是犯罪的事情,怎麼也要有個說法吧?我不認為趙坤能放過他。」最開始他們都以為安平縣縣令肯定會被撤職,只是沒想到會發展成如今局面。
張大壯眸色深了一下,「知道為什麼趙坤會到黃平縣麼?」
葉乘涼:「不是說皇上安排的麼?」
張大壯恩一聲,「新皇很欣賞趙坤,它日慢說是北凌府府伊,哪怕是將他升至更高的官職也是十分有可能。」
葉乘涼這一聽就明白了,「你是說皇上想借趙坤的手收拾榮王?」
張大壯笑,為愛人能如此快地明白他的暗意而舒心,「沒錯兒,皇上剛登擊便打壓自己的兄弟難免會落人口舌,畢竟榮王也並未做出太過的事。但是榮王手裡如果有太多的權利,對皇上來說也是一種壓力,所以皇上雖不至於弄死榮王,卻也必然不會讓他有任何成事的機會。」
葉乘涼皺皺眉,「這可以理解,但是張大力這種小角色在這種局中根本是可有可無的吧,收拾他一個咋了麼?」
「如果你是趙坤,你會不會想親手報仇?」
「那是自然……」葉乘涼說完猛然醒悟。看來不是不做,是不想搶了這個機會吧。畢竟張大力於張大壯家再壞,也就是貪婪,但是對於趙坤來說,那可是事關人命的債,痛失所愛的債。
「這人了情賣得好。」葉乘涼不由誇張大壯。
「你夫君我看人不會錯,這潘雲松將來成就之深必不可小覷。」
「那咱們就坐等他一人得道,我們全家跟著升天。」
「……夫人,這樣罵自家人真的好嗎?!」
「好吧,那就坐等他成事。」
兩口子相視一笑,趁著時間還早又在被子裡磨蹭了一會兒才起床。張大壯去抱了柴燒炕,李金鴿做早飯,葉乘涼則帶著孩子們給他們講故事。黑頭跟灰灰領著一堆弟弟妹妹在工房院裡玩耍,熊們則在院子裡要麼扒著井往裡瞅,似乎是覺得裡頭黑黑的,叫一聲還有點兒回音挺有意思的,要麼就是站在雞捨外把雞嚇得一個勁兒咯咯噠!
葉乘涼帶著孩子們出來的時候大呆正把它的孩子們一個個從井邊兒上弄下來,這幫小崽子個頭不像爹媽高,所以即便站直了也看不清井裡頭啥情況,可這依舊減不掉它們的好奇心,一個勁兒在努力往上扒,所以為了安全,大呆一直在反覆著把兒子抓回來,再把女兒抓回來,再把兒子抓回來,再把女兒抓回來這樣的舉動。
後來葉乘涼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找李金鴿要了些糖給這幫傢伙分吃,它們才停下「循環播放」。雖然如今不賣糖了,但是因為家裡有孩子,所以自家裡吃的總還是備著的。
李金鴿把粥盛上了,問葉乘涼,「那咱們以後還做糖生意麼?」
張大壯問:「娘,您現在手頭缺錢花麼?」
李金鴿搖搖頭,「自是不缺了。」她現在可以說是全村子裡最有錢的婦人了,因為原來阿涼在的時候就常給她零花,再加上阿涼走後,她按著阿涼說的把那些收來的堅果全做成了糖,賣得可好著了,還有過年時那郭老闆送來了好些東西,又知道他家大壯和阿涼不在家之後,還差人給送來了一百兩銀票,全在她手裡呢,這餘下的小半輩子啥也不干她都能過得不錯了。她只是本著有錢能賺為啥不賺的想法才問一問罷了。
葉乘涼說:「那就先不急,咱們先趁機歇歇,把縣裡的事情摸清楚再說。回頭我們也要見見郭老闆的。現在首先要惦記的倒是家裡的大小,好像還是不夠。」
張大壯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卻在給大呆它們訂食槽的時候告訴葉乘涼:「待過些日子我給你拿些銀子,你想把咱這宅子擴多大就擴多大,不然去買個現成的莊子也是可以。」
葉乘涼一下子懵了,「你哪來這麼多錢?!別不是又借的吧!?」
張大壯笑得胸膛直顫,看著葉乘涼真的一副我很怕的樣子,趕緊在他臉上捏了一把,「不是借的。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麼,欠的錢不用你擔心,我心頭有數。」
葉乘涼一巴掌拍開張大壯的手,「想要表揚先把錢拿出來再說,要不邊兒涼快去!不過我不買莊子,我就住這紅沙村,非把張大力一家擠走。」
張大壯說:「錢眼子,沒錢你男人就不值得表揚了?」
葉乘涼色-色地瞅瞅張大壯下面,「你要是比銀子硬,我就表揚你。」
張大壯:「…………」
如果不是青天白日的,張大壯真想直接把葉乘涼按那兒讓他知道什麼叫夫威!可惜很快他就聽到有人過來了,劉大同媳婦兒在外頭喊:「阿涼小弟,在沒?」
葉乘涼「哎!」一聲,把幹活的農具放一邊就出去了,「玉芬嫂子,有事兒嗎?」
李玉芬說:「倒也沒啥事兒,這不是前些日子你大同哥合計著今年我家也蓋上新房麼,我就想著看看有什麼好日子沒,就去找咱們村裡的高老去了,結果正好翻著這個月跟下個月都有成親的好日子啊,你大同哥就來讓我找你跟大壯問問,成親的事兒啥時候張羅。」說著拿出一張紙來,「這是我讓高老幫忙寫的好日子,你拿著,不就不用再找人問了麼。」
葉乘涼笑,知道這是因為孫傑一家走了,所以看這些好日子啥的也不方便了,李玉芬就順便給他們問一下,總歸是好心的,便說:「那我且得好好看看了,這事拖太久了。」
張大壯這時過來說:「就挑最近的!」
葉乘涼瞪他一眼,「為啥?」
張大壯:「再往後地裡就忙開了,所以趁現在辦麼,熱鬧熱鬧,我們回來還沒請大同哥他們喝酒呢。」
李金鴿不知啥時候出來的,居然也聽著了,趕忙說:「大壯說得對,這事拖這麼久都快成我心病了。得辦,盡快辦!」說罷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將手上的水蹭掉,「來阿涼,給大娘看看有哪些好日子。」
葉乘涼只好把紙條遞出去。李金鴿這一看,看不懂!只好把紙條再給張大壯讓他唸唸。張大壯這一看,太好了,最近的正好在五天後!於是他忙指著上頭的日子說:「娘,就這天吧,五天後!」
李金鴿說:「五天會不會太急了?還有好些要準備呢。」
張大壯想也不想地說:「不急,需要什麼東西您只管說,我來辦。」
葉乘涼斜眼瞅張大壯,「我的意見不用聽聽?」
張大壯:「啊,那自然得聽。」
葉乘涼點點頭,跟李金鴿說:「大娘,就五天後吧!」本來他就是想到米素清跟雲清他們沒在,略有點遺憾,不過一想他們的身份也不適合出現在這兒,至少現在還不太合適,而他跟張大壯卻不可能等那麼久了,便就算了。
李金鴿:「……」
李玉芬噗一聲直接笑出來,「阿涼兄弟還是這麼痛快!我也覺著五天雖是趕了些,不過只要咱們大家都忙活忙活倒也沒問題的。而且要我說啊,就這個時候才好呢,那張大力家現在可雞飛狗跳的,咱們就趁這個時候更熱鬧熱鬧,氣死那王金花。」
李金鴿一拍腿,「行!」
葉乘涼問:「玉芬嫂子,那日我跟大壯回得早呢,張大力後來咋樣了?那叫阿紅的女人跟他走了麼?」
李玉芬掩嘴笑,「可別提,你們走那麼早真是少看了多少熱鬧。那叫阿紅的可厲害啊,把張大力說得都要翻白眼啦,陳秋鳳都暈了,可是那阿紅楞是沒讓張大力走!最後你猜怎麼著?那阿紅被張大力一推,早產了啊!孩子昨兒個晚上就生出來了,還是個大胖小子呢。我聽說有七斤多,別看沒足月,長得可還不錯。」
李金鴿撫撫胸,「我的天老爺啊,那後來呢?」
李玉芬說:「後來陳秋鳳醒來知道了氣瘋了啊,可是王金花一看是小子,長得又跟張大力小時候一模一樣,哪裡捨得真給攆出去啊,說是要留下呢,讓張大力把阿紅收了。你們不是也知道麼,那王金花盼了孫子盼多久呢。」
葉乘涼有些不能理解,「陳秋鳳不是又懷了麼?」
李玉芬小聲說:「懷是懷了,可是這缺德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過去啊,我聽說她這一胎能不能保住可不好說呢。」
李金鴿問:「那陳秋鳳娘家能依著王金花來?」
李玉芬說:「我來的時候就見陳秋鳳她爹娘,還有她那兩個哥都往張大力家去了,瞧要熱鬧吧。」
葉乘涼看了看張大壯,便跟李玉芬說:「那日子就定五天後,嫂子要是外面遇著人了也幫我們傳傳喜訊。」
李玉芬說:「成了,那你們忙,我去石玲家看看小寶。」
小寶是石玲家的老二,剛滿月沒多長時間,是個小子。葉乘涼這一聽便也沒說什麼,待李玉芬走了才問李金鴿,「大娘,那我跟大壯得送小寶點啥禮?」
李金鴿說:「放心吧,我都送過了。」
葉乘涼就沒再往心裡去,如此到了夜裡,村裡就傳開了兩條新消息,一是五日後,張大壯跟葉乘涼就要成親了,二是張大力家要娶小,把陳秋鳳給氣回了娘家。
陳秋鳳現在是死的心都有了,農家人圖個啥?還不就圖個安穩日子麼。是,她總盼著張大力能有了出息,她以後也撈個官夫人做做,可是自從上次張大力被劫了之後這心她也不存了啊,想著張大力只要能一心一意對她好也就成了,沒想到!!!
陳家老頭抽著煙哼一聲,「哭哭哭!你還有臉哭?!當初我怎麼說的來著?那張大力就不是個靠得住的東西,你非要嫁他!現在可好,你這兒子還沒生出來呢他長家長子倒是從別的女人肚子裡蹦出來了!你們不是笑話張大壯沒本事麼?你看看人家家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陳家老婆子一撇嘴,「有什麼呀,還不都是葉乘涼那狐魅子帶來的麼?張大壯算個屁!他就是傻窮的玩意兒!女兒就算不嫁張大力也不能嫁他!」
陳家大兒子說:「好了爹娘,你們就少吵兩句吧,小鳳還有身子呢,你們少給她添點兒堵。」
陳家二兒子脾氣可不太好,「要我說,找幾個人把張大力那小子收拾一頓,我看他還敢納小!」
陳秋鳳又開始哭了,可是有什麼辦法?
陳家老婆子這時又說:「好了閨女,你也別哭。阿紅那賤人雖說是生了個兒子,可那倒底不是正出,你這才是張家正而八經的長孫呢!一偏房生下來的腌臢玩意兒,你別往心裡去。看回頭娘給那賤蹄子好看!」說罷拍拍陳秋鳳的手,「不過咱可說好了,這次張大力要是不來請你回去,你可不能回去!」
陳秋鳳點點頭,心裡只覺窩火得慌。
卻說這廂,張大壯跟葉乘涼算是徹底忙起來了,張大壯把李金鴿說的全列成了單子,隨後就讓容小橋去忙活去了。說起來家裡原來就把東西置辦差不多了,傢俱啊房子啊全是新的,如今只把一些成親時必須用的一備,這親就算能成了。
葉乘涼去幾戶關係好的人家借了碗筷和桌子,說好成親當日裡用用,隨後又跟張大壯去了趟鎮上,讓人給孫傑跟趙坤捎了信,又給郭延安也捎了信。之後他去買了些料子,尋思給幾個小的做些新衣裳,孩子長得太快了,再說也要換季,衣服總是要換的。
張大壯拎著葉乘涼買的東西最後帶葉乘涼去了鎮上的糖鋪子,找到周掌櫃,也把信兒告訴他了。周掌櫃便立時給張大壯拿出了一個盒子!
葉乘涼心裡疑惑,那盒子不大,做工卻怪精製的。
周掌櫃說:「這東西在我這兒都放了許久了,每年都在多,如今可算有機會給你。大伙知道還不定怎麼高興呢。」
張大壯拿了那盒子,打開之後連看都沒看,就直接給了葉乘涼。
葉乘涼好奇地看了一看,發現居然全!是!銀!票!
雖然對古文不是完全懂,但是由於當時賣糖時也會接觸一些相關數據,這些他可太清楚啦。每一張都是一百兩的銀票一共有六十張!!!!六千兩!
張大壯說:「阿涼,這是給你的,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葉乘涼差點結巴了,「這……花完真不用還麼?」
周掌櫃笑瘋了,「您放心吧,這點子算什麼,爺說給您了那就是您的,想咋花咋花。」
葉乘涼一把蓋上盒子,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心忽忽悠悠的,感覺一點都不踏實。不過摸銀票的感覺也好啊!
張大壯就喜歡他這黃鼠狼見到雞的奸猾樣兒,笑著捏了捏他下巴說:「還想買啥?買完咱們再回去。不行就雇輛車。」
本來張大壯是想成親之後再給葉乘涼錢的,到時會比這更多,但是見剛才自家媳婦兒買東西總有些算計的樣子,便沒忍住,先過來跟周掌櫃要賀禮來了。
葉乘涼回去的時候簡直是飄著回去的,不過張大壯為什麼會這麼有錢他還是沒能得到答案,因為張大壯說要給他個驚喜,說等他們成完親就帶他去個地方,所以他沒問,尋思那就當度蜜月了。
如此,一轉眼四天便過去了,容小橋不負張大壯信任,居然把正合身量的新喜袍都給帶來了,還有鎮上根本買不到的上好紅燭,以及一些與張大壯關係好的舊部們托她捎來的禮,她來的時候是架著雙飛車過來的。
葉乘涼打開箱子一個個看,突然覺得有點像在做夢。人果然有時候還是要堅持的吧,他當時要是因為張大壯窮,嫌他有債就退出的話,哪有今天的風光?
六千兩啊!!!
葉乘涼說:「還好大呆它們在,長眼的都不敢上門來,不然這錢我放家裡都不放心了。」
張大壯笑,「嗯,你高興就成。」
葉乘涼點點頭,「嗯,那你可把它看住了啊,我去大同哥家了。」
張大壯還真就捨不得了,雖然只有一天,但還是鬱悶他娘為啥非得堅持讓阿涼從別家進門兒,真是倔強得要命。
葉乘涼吻了張大壯一下,「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張大壯:「我送你。」
於是靜靜的鄉間小路上,兩個有說有笑的身影向劉大同家走去。暗藍星空,星子像要灑下來一般的樣子分明預示著明日將萬里晴朗。
要成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