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葉乘涼的恢復力是相當驚人的,以前張大壯就有些感覺了,雖然他媳婦兒身子骨不太好,但是卻特別堅韌,每次被他折騰完當時累得不行但是過兩天又是神清氣爽。這不,尿完了尿又活蹦亂跳了,好像先前過勞得病要死的不是他似的。
納德烤了幾個饅頭,又弄了一鍋魚湯大家就著饅頭一起吃下了,隨後繼續上路。
越往南天就越暖了,雪也越來越薄了。葉乘涼有些擔心這些雪熊能不能適應齊晟國的天氣,米素清卻說:「動物們有它們自己的智慧,若到時候它們認為無法適應,必然不會再跟著去的。」
張赫知一聽當下皺眉了,「那太爺爺是說它們都要走了麼?」
太爺爺這個稱呼讓米素清嘴角一抽,「有可能。」
葉乘涼也十分不捨,這些個呆萌的毛糰子又會賣萌又會裝熊還會抓魚回來給大家加餐,除了太愛吃糖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毛病,而且就連愛吃糖也不過是葉乘涼怕它們傷牙,不然連這也不算毛病。所以萬一哪天這些傢伙真因為適應不了天氣而離開,葉乘涼覺得心裡也挺難受的。可是他不可能一直住在山裡,也不可能留在束梁。
「對了,爺爺他們到了齊晟國之後怎麼辦?住到紅沙村方便麼?」葉乘涼還有些擔心這個問題,再怎麼說他爺爺也曾是束梁國國師,新皇能容下他跟張大壯,但能容下他爺爺麼?!
張大壯笑說:「去紅沙村之前我們先把二位爺爺送到一個地方,之後我們回紅沙村。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帶著娘和孩子們去跟爺爺會合。」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他也該回去看看了。
「你心裡有數就行,那我就不操心了。」葉乘涼懶洋洋地趴在大呆背上,這回可不會再掉了。
張大壯強忍住踹熊屁股一腳的衝動,跟在旁邊護著葉乘涼。
葉乘涼見狀從大呆身上下來,到張大壯身邊說:「大呆跟你有仇麼?你總瞪它做什麼?」
張大壯抓住葉乘涼的手,「太靠近你的我都不喜歡!」
葉乘涼啞然失笑。
再走兩日就要下山了,只要下了山再走個五六天就能到兩國交鏡處,到時候就算是真正進了齊晟國大門。葉乘涼這一算,他出來都有幾個月了,還怪想李金鴿的。還有二三四三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又長大了多少,聽說這麼大的孩子長得還是挺快的。
葉乘涼從小一個人孤單慣了,所以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對「家人」這種存在十分在意。儘管這些人沒有一個跟他有血緣關係,但是對他來說卻有著不同的意義。其中張大壯就是連繫這些意義的紐帶,有了他,一切都不同了。
張大壯走得好好的,突然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轉頭去看,隨即見是葉乘涼,便與之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人說過,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做再無聊的事情也是有趣的,葉乘涼跟張大壯就是這樣,想說的時候就有說不完的話題,更別說現在周圍這麼多人,不想說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只一個眼神便知對方心意,也是溫馨。
如此一恍,又是三五日匆匆而過,一行人終於可以走平地。
納德趁著出束梁前去一個小鎮上買了些新出爐的燒餅回來,大家吃了回肉夾饃。本來在這之後按原定的計劃他們就應該跟葉乘涼和張大壯先分兩路走了,只是到了邊境時張大壯跟葉乘涼看見了海青!海青聽了張大壯的打算,果斷告訴他,「今年紫霧來得晚,如今那地兒還進不去。」也就是說不能帶國師一行人去原來打算去的地方了。
那地方叫結義村,葉乘涼從未聽說過,其他幾人也沒有,在場的只有張大壯跟張赫知還有海青知道。用張赫知的話說,那地方一年裡只有各別時候能成功出入,不是所有時間都能找到進出口的。葉乘涼腦補了一下,覺得那可能就跟有什麼八卦陣之類的類似,不可隨進隨出。
米素清這時猶豫了一下說:「不若還是先去阿涼住的村子看看,而今的齊晟國皇帝可不是什麼昏庸之輩,有意欺瞞行事或許反倒不好。再者我們此行出走束梁,束梁皇帝必然會告知全天下我米家叛逃束梁。」
葉乘涼卻說:「我不同意。齊晟國跟束梁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民風,爺爺您還是聽大壯的安排。」
張大壯最終看向張赫知,「兒子,看來只有你那兒可以去了。」
張赫知有些不情不願地說:「好吧,正好我現在也不方便回紅沙村呢。」
葉乘涼一挑眉,以眼神尋問張大壯,咱兒子怎麼就不方便回紅沙村了?這時張大壯在葉乘涼耳邊說了幾句,葉乘涼頓時噴了。
反正最後結果是,米素清一行人跟張赫知還有海清走了,又是走山路。而葉乘涼則跟張大壯一起回了紅沙村。葉乘涼也是路上聽了張大壯說才知道,原來張赫知雖然好幾次入紅沙村,卻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露過臉,見過他的不過李金鴿跟幾個弟弟而已。對了,後來還多了司徒塵飛跟何晏。
葉乘涼也挺惦記這些人的,只是張大壯最近在山裡也沒得到什麼消息,還是之前海青說了才知道他們過得也不太如意。而造成這一結果的卻是那個榮王。海清說自從大皇子繼承大統之後,榮王就回到了自己的封地。而他的封地就包括紅沙村在內。這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見司徒塵飛不買賬,不想著用真心誠意打動他,倒是總用些壞手段,總想著讓司徒塵飛屈服於他的權威下。
司徒塵飛本來就是個難侍候的,如何會著了榮王的道?便是寧願被氣死也不服輸。
「早些年榮王也是對塵飛付出良多的,只是當時塵飛心中只有三皇子齊鱗,所以榮王心裡也悶了不少的氣。你不知道,三皇子那人氣死人不償命的。如今三皇子雖在,卻被削了大半兵權,榮王也是想在塵飛那兒找找臉面吧。」張大壯說著扶了葉乘涼一把,免得他被滑摔了。到了齊晟國之後幾乎就見不著雪了,春風一吹佛出樹上新芽,那白茫茫的一片總算消失了。不對,還有大呆它們!張大壯略有些頭疼地說:「阿涼,這可如何是好,進了城必然會引來圍觀呢。」
「要不咱們也走山路?」葉乘涼難得見這幫毛糰子沒丟下他跑了,心裡肯定不想放下。
「成吧,只是如今大地回春,山路多泥濘,也不會比原來走的路好走了。」張大壯想想說:「屆時讓大呆它們馱著這些包,我背你。」
「你怎麼老想著背我?!」葉乘涼有些哭笑不得。他哪有那麼脆弱,看見樹上開始發芽他心情都要好死了。
「媳婦兒就是要疼要背的,爹活著時老說這話。娘只要腿一疼他就背著,有一次被那王金花看見了,她還說我爹沒本事,就是個窩囊漢,連被媳婦兒欺到頭上都不知道。但是爹只是一笑了之,以後照樣想背著娘就背著。」
「……」葉乘涼不禁有些感動,感動完又不由想到海清說的。王金花現在狗仗人勢,見自家的人在村子裡又越來越有地位了,加上因為他跟大壯不在家,家裡也不做糖了,總免不了又興風作浪,到處說些壞話。他最受不了家人受欺了,所以這種事絕對不能忍。可是短時間內收拾他們最好的辦法有什麼呢?葉乘涼琢磨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笑說:「大壯,咱們去買身新衣裳換換,這副樣子回去少不得要讓娘惦記了。」
張大壯哪裡有不聽的,趕緊跟葉乘涼去好好拾掇了一番才往家趕去。至於店家為什麼瞪著熊不收銀子,那就管不了了。
紅沙村今天可熱鬧了,因為大伙都以為搞不好死在外面的張大壯跟葉乘涼又回來了!他們不光回來了,還帶回來那麼多的白熊啊!我滴個天,那可是整整十六頭!
由於這場面實在是太驚人了,以至於消息就像帶著翅膀一樣傳開了。不過聞言出來湊熱鬧的鄉親們都遠遠地看著不敢上近前打招呼!就連劉大同跟白有生也是見張大壯跟葉乘涼笑吟吟的不像有危險樣才敢湊近些。白有生說:「好小子,你可回來了!」
劉大同上前狠狠捏了捏張大壯的肩,「回來就好,哥哥們還惦記你們兩口子啥時候成親呢。你說你們這一不見都不見了,可把人急死。」
原先在家育秧苗的孫二猛也來了,「大壯,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命硬,肯定活著呢!」
張大壯跟大伙寒暄片刻說:「我先去見我娘,等安頓好了再請兄弟們過來喝酒!」
劉大同卻說:「我聽你嫂子說大娘不在家呢,她許是領著孩子們去了村子裡新辦的學堂了。」
葉乘涼一聽愣了下,「村裡辦了學堂?那可是好事啊。」
白有生卻皺了皺眉,「要說麼也確實不是壞事,可那學堂是張氏的人張羅著辦的,而且我聽說還不是什麼學生都收了。大娘想送幾個孩子去唸書,好像那張氏的人不讓。對了,阿涼你還沒聽說呢吧,那學堂裡可都是村裡新裡正張廣山說了算。」
葉乘涼勾了勾嘴角,「呵,還有這回事?那白大哥可否說說學堂在哪裡?我先去把我大娘和孩子們接回來。」
張大壯說:「我看著了,咱們一起去瞧瞧。」
村裡人都愛湊熱鬧,這一聽不由大半都跟過去去了。自從孫家人離開之後這張家人做了里正,在村裡說是橫行霸道不為過了,偏村裡的人都是只能認命,因為那縣令跟張氏都是穿一條褲子的。本來當時還以為孫傑跟那潘雲松考上功名,他們這紅沙村也會越來越好了,誰料孫傑竟被安排到了別的縣裡,連那潘雲松也是。
這好人都離了紅沙村,弄得村子裡風氣是越來越不好了。
張大壯跟葉乘涼趕到的時候李金鴿正在跟張廣山理論,「憑啥不讓我孫子們上學堂?村子裡辦學堂不就是給孩子們唸書了?我拿銀子還不讓我孫子們入學,這是何道理!」
張廣山慢悠悠說:「入學堂也是要看孩子們資質,且如此決定也是想給那些沒有天份的孩子家裡省下些銀子,不然這花了錢入了學堂將來半點出息沒有,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金鴿一聽這些頓時氣得不行,這不是拐彎抹角說她孫子們腦子不好使麼,別當她聽不出來!可她斗大的字不識一個,怎麼可能教孩子們學識知了,大壯跟阿涼又不在家,大孫子也不在家,所以孩子們還不會寫字不是很正常麼,這再入了學堂學不就好了麼?怎麼就不行呢?
村裡其他鄉親們也是挺鬱悶的,這學堂開是開了,可是要孩子們入學前就有一定的功底,不然不收。張廣山說得好聽,有資質有前途,能做到不給父母浪費銀子的收,可是全村裡有幾個這樣的啊!也就家裡有人習文的,能教些孩子吧,不然根本是不可能的啊。瞧瞧,現在學堂裡幾乎全是張氏的人,因為這些孩子有張大力教!
葉乘涼上前扶了李金鴿一把,「大娘,這種人能教出什麼好學生來?咱還是回吧。只要孩子們有心求學,總會有那真正的儒士來教的,況且大壯也識字嘛,教他們一樣啦。回吧,我還有好些個趣事要跟您說呢。」
李金鴿跟孩子們見兒子兒媳/爹和義父回來了,一下子有些傻眼了,更不用說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一群白白毛毛的熊啊。天啦,這!怎麼這麼招人稀罕的!
張理知首先忍不住了,一把撲到張大壯懷裡,「嗚嗚嗚,爹,娘,小李子可想死你們啦!」
李金鴿也不管張廣山是死是活了,趕緊的過來看了看兩個孩子身上可安好,確定沒啥問題,才說:「好好好,阿涼說的是,咱們回去,這就回去。」
葉乘涼看了氣得鬍子直抖的張廣山一眼,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走了。結果當天下午,村裡就把葉乘涼跟張大壯回來的消息傳開了,其中最經典的是,葉乘涼從黑寡婦精變成了熊精。
王金花呸一聲吐了瓜籽皮,「帶一群畜生回來就了不起了?回頭准要想個辦法把他們一家子全趕出紅沙村。」
張大力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為他總覺得這個葉乘涼跟他家天生不對付,葉乘涼在村子裡他家就沒好事。他家好不容易又在村裡有了些地位,別這葉乘涼跟張大壯一回來,又要毀於一旦吧?
陳秋鳳幫他捏了捏肩,「我倒是覺著,葉乘涼帶回來那些熊這事就可以利用利用。只要讓村裡人意識到那些畜生的危險,趕人那不是容易多了?」
張大力讚賞地看著妻子,「沒錯沒錯,正是如此!」
王金花撇嘴一笑,「這還不好辦?看我如何治他們!」
張大力跟陳秋鳳對視一眼,不由開始期待了。他們就是覺得只有將李金鴿這一家子趕出了村子,他家才能真正好起來。先前張大壯跟葉乘涼不在家,那個李金鴿帶著三個孩子可沒什麼麻煩的,不被他們往死裡欺負就不錯了。可是如今葉乘涼跟張大壯回來了,他們必須快刀斬亂麻!
第二日一早,天沒怎麼亮葉乘涼跟張大壯就醒了。雖說平安到了家,但是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這個時節要育秧,過些日子才能把種上地了,而且菜園子裡也要趕快收拾一下。雖說先前李金鴿已經忙活過了,但是她看著三個孩子,人又上了些年紀,精力總是有限的,能把家裡的幾頭豬跟雞鴨餵好了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葉乘涼跟張大壯琢磨了一下,先去見了見司徒塵飛,把做糖的事情又重新聯繫上了,之後才開始忙活育秧的事。不過這活張大壯自己就能幹,他就先回去了,葉乘涼則留在司徒家繼續跟司徒塵飛說話,「先前我還沒問你呢,如今榮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咱們真的除了離開此地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司徒塵飛說起這個也有氣,「離開了肯定是要比現在好過多了,先前孫傑還給我來信了,說他們那裡缺好大夫,讓我過去。可是我這心裡堵得慌,總覺著這一走就是認輸了,我氣不過!那個殺千刀的齊成!」
葉乘涼說:「要我說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不過眼下還是得先殺殺張氏的氣焰。」
司徒塵飛見葉乘涼笑得狐狸似的,忙問:「你有什麼好主意了?」
葉乘涼笑而不語,卻說這廂,一幫孩子們拿起石頭正往他家砸,還就瞅準那群熊在的地方!那個領頭的大一些的大罵:「把這些畜生趕出咱們村子!給我打!」
張行知跟張謙知哪裡能讓外面的孩子欺負自家的熊了,立馬也跟著拿起石頭往外打。結果這一打還真就打出事了,孩子們力氣不大,熊沒打著,卻是把人給打著了。外面的孩子倒沒啥事,裡頭的還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小李子卻被打壞了臉!!
「嗚哇哇」一聲,小李子脆亮的嗓門兒頓時嚎開了,這廂來張家看熊的妞妞一下子不幹了,追著外面那些孩子們打,「你們這些不知羞的咋能欺負個小娃娃了?看我不打死你們!讓你們欺負我小弟!不許跑!」個彪悍勁兒就別提了,把孩子們嚇得一溜煙跑了大半兒。
最後就那大的留下了,指著妞妞說:「臭丫頭你不許多管嫌事!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都是妖精來的!」
院裡李金鴿聽了哭聲趕過來,見小孫子臉都腫了還破了皮,可心疼壞了,抓著那小子就問:「誰讓你來打人的?走,跟我去找你家大人評評理去,看給我孫子打的!」
那孩子也是個硬脾氣的,被李金鴿拎著居然趁機對她連踢帶打的,「你們一家子就是妖精!妖精!」
張大壯這會兒還跟劉大同家弄麥子的事呢,根本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葉乘涼卻是一回來就看到小兒子哇哇大哭的,於是幾乎反射性地就大喝了一聲:「黑頭!」
已然長出父親風采的黑頭立馬竄牆而出,齜著牙瞪著葉乘涼對面的孩子,一下子就把那孩子嚇夠嗆。為了不嚇到村裡人,李金鴿平日裡不太放黑頭它們出去,都是在院裡養著了,所以好些孩子們壓根兒就沒見過長大後的黑頭是什麼樣,這一被吼那小子也懵了,但是葉乘涼問了幾次他都說沒人指使,倒是緊張得尿了褲子。
葉乘涼把小李子抱在懷裡仔細看了看——就這個小不點兒總叫他娘,但是也因為小,所以他最放在心上。不過他沒有再責難那個惹事的孩子,而是讓二兒子去司徒家拿了些外傷藥過來了,然後也沒多說什麼。想也知道這村子裡誰最不歡迎他們,其實問也是多問。既然這樣,那他就不客氣了。
當晚,葉乘涼便對張大壯提了一個要求,張大壯聽了之後雖覺愕然,卻也同意了。
接下來的幾日葉乘涼都沒讓孩子們出過門。孩子們倒是也有些習慣了,因為以前葉乘涼曾被人抓去過,所以李金鴿很是小心著他們,平日裡都只讓他們在家裡玩,覺得這樣有黑頭它們看著,一般是不會出啥差子的。但事實上張行知跟張謙知是有些鬱悶的。他們比小李子大些,所以已經很有脾氣了,他們覺得壞人就應該收拾收拾,要不不給點教訓總也不長記性。這是他們大哥說的。可是他們也不敢不聽義父的話。
如此又過了一日,葉乘涼托張大壯辦的事情終於有眉頭了,容小橋登門。
容小橋自從上次被榮王利用過之後對張大壯跟葉乘涼一直心懷愧疚,無奈沒有了他們的下落,連個認錯的機會都沒有,正自責不已呢,沒想到就收到她頭兒的消息,說要見她了!
哎媽,大姑娘樂壞了,趕緊屁顛兒屁顛兒上門,結果沒見到張大壯!不過葉乘涼也行,葉乘涼不就是她嫂嫂嘛!
容小橋恨不得跪下了,「嫂嫂,上回的事小橋真是對不住。你放心,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話,我定幫你!」
葉乘涼笑著說:「妹子不用客氣,叫我阿涼就行。嫂嫂什麼的我可聽不慣。你坐你坐。不過我這次讓大壯喊你來麼確實是有事相求的。」
容小橋問:「什麼事?」
葉乘涼嘰嘰呱呱對著容小橋耳語幾句,「妹子可能辦到?」
容小橋一挑眉,「就這?看我的!」
葉乘涼給她拿了些吃的,送她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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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全紅沙村的人都知道,王金花家的兒媳婦兒又懷孕了。王金花那個得意啊,走出來就跟發了大財似的,見人就樂。村裡人一想,也對啊,這要是能抱上個大孫子,他張大力家可不是越來越好了麼。不過王金花真正高興的卻另有一說。那日張大壯家裡孩子被打了都不敢出門,還不夠她高興的?雖說這結果跟她原想的有些出入吧,她本來是尋思著把那些熊惹毛了弄出些事來,村裡人肯定不可能再留張大壯他們的。不過不管怎麼說她就是樂,她全天下最高興的事就是看李金鴿跟她那個做主簿夫人的妹妹吃鱉!
陳秋風又懷了身孕也是高興,自然專挑好聽的說,「娘,您可真有辦法,往後看那李金鴿咋做人。家裡孩子被欺負了都不敢吭聲的,而且我看學堂他們肯定是去不成了,那將來還有啥指望?我聽大力說他家往後做糖也不會有原來那般容易呢,因為縣太爺好像又不站在他們那邊了。」
王金花心說是啊,個窩囊廢,就算葉乘涼那個精怪回來也沒用!
一時間,張大力家個個喜上眉梢,整個張氏在村裡都橫著走,似乎大家都要避他們風頭。王金花覺得此生最得意就是今年!雖然她兒子沒中舉,但是現在她也看開了,只要裡正是張氏的,縣太爺站在他們這邊,就不怕以後沒好日子過!
這日,張廣山終於牽頭把鄉親們全都組織到一起了,不為別的,就是要大家說說,到底要不要把葉乘涼的那些熊趕出村子。他義正言辭地說:「雖然這些熊至今還沒做出什麼事,但是萬一哪天真傷了村裡人可就麻煩了。所以依我之見,這些熊必須全從紅沙村弄走,各位鄉親們以為如何?」
張大力接茬說:「我曾在書上看到,這雪熊冬日裡尚算溫順,但天氣越來越熱它們也會上火,野性就會變強,如此一來以後鄉親們不是一日比一日危險?」
鄉親們本身覺得葉乘涼不錯,心說以後沒準能殺殺張氏的氣焰了,也許那樣村子裡的人還能好過。可這一聽不由又有些猶豫了。家裡可還都有孩子呢,萬一出了啥事後悔不都來不及了?
有人說:「那,我同意阿涼把那些熊送走。」
葉乘涼不吱聲。
又有人說:「我也是,雖然那些熊看著還挺好看的,但那個頭多大呀,我聽說這東西力氣可大了,萬一打了人那還不一下就給打死啊?」
在自身安危面前交情這東西就沒法說了,更何況大多數村民跟葉乘涼也只是半道到一起的同村而已,也根本談不上多少交情。平日裡幫個忙啥的還行,這養熊的事就不太贊成了。
有人說:「我也覺得阿涼該把那些熊弄走,但是阿涼人挺好的,他還是可以留在村子裡的麼。」
葉乘涼笑笑,依舊不吱聲。
這時張大力走過來壓低聲說:「葉乘涼,識趣的就把糖方子交出來,不然你們一家子早晚都要被趕出村子!我看你們到時候怎麼辦!」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儼然就是有持無恐了。
張大壯一把拎住張大力的脖領子,「張大力,你可別太過分!」
張大力哪裡是張大壯的對手,一下子被拎得離了地,難受得不行。這時王金花果斷開口了,「張大壯!你快把我兒子放下!你個莽夫!你弄來的妖精咒得我兒子考不得功名,如今你還想要我兒子命嗎?!」
葉乘涼拍了拍張大壯示意他別衝動,同時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心說都這麼多天了,容小橋怎麼還不回來?難不成路上出了什麼差子?
剛想完,容小橋帶著個女人就進來了,揚聲便問:「哪個是張大力?!」
張大力轉頭一看,嚇得一趔趄,險些昏了過去。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王金花見兒子表情不對勁,護犢子勁兒又上來了,張口便說:「我是張大力他娘,你們找我兒子什麼事?」
容小橋還沒說話,她帶來那粗壯的女人卻挺著個大肚子一把撲到了王金花腳邊,「嗚嗚嗚,婆婆哎,媳婦兒找您找得好苦啊!」
王金花還沒反應過來,陳秋風先不幹了!她婆婆就一個兒子,正是張大力,如何除了她以外還能有人稱婆婆了?她一把揪住那女人的衣裳,「哪裡來的瘋女人!」
那女人一抹眼淚起身說:「你又是什麼人?!」
陳秋鳳:「張大力正是我夫君,你拉扯這人是我婆婆!」
那女人立馬換了一副□□臉瞪向張大力,「好啊,原來你個殺千刀的家裡有女人!那你當時還、唔唔……」
張大力摀住女人嘴巴再不敢讓她往下說,結果他卻忘了這女人力氣可比他大多了,女人一下子推了張大力一把,「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娘肚子裡懷了你的種都這麼大了,你連句話都不讓老娘說?!」
陳秋鳳怒了,「你個瘋女人胡說什麼!你這肚子裡怎麼可能是……」
那女人說:「沒錯!正是張大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