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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自古多情多煩憂 文 / 玖天白玉

    「不想聽……是什麼意思?」她若不想聽答案還問來做什麼?

    「嗯,也不過是遇刺不小心受的傷。」殺華選擇了個隱晦的回答,至少這是實話。聽罷,田洱微愣,「連你也會被刺殺?」真是的,怎麼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歡去行刺人啊?

    笑了笑,「你別忘了,我可是妖瞳,儘管那些人還沒有完全確信,但多數都抱著寧可殺錯也不放過的心態,所以,我從小就在一個想當隱晦的地方生活,幾乎不會用自己的真實身份。」過著是自己而又不是自己的生活。

    用同情和心疼的目光看著這個一臉無所謂的男人,田洱終是知道為什麼他的脾氣能這麼壞了,難怪當初一見自己就想殺人,儘管殺了幾次都沒真下殺手。「一直那樣生活啊……對了,你多大了?」二人都這種關係了,竟然還完全不瞭解對方,田洱有點汗顏。除了知道他是妖瞳之外,幾乎是一無所知的,這樣的關係,正常嗎?不由得,她有些茫然在望著對面這長著一張妖孽容易的男人。

    抬眼瞥田洱一臉,殺華倒也不覺生氣,還很老實地回答:「二十有三,七月初七,和姓段的一樣。」這樣說,她該記得住了嗎?別到頭來二人都十分親近了她還問些愚蠢的問題。

    眼一睜,「啊,原來段蒼玥是二十三歲啊?」恍然大悟,好還真不知道,因為自己不過生日,所以也沒想到要問對方的生日,「感覺他好像不是很在意生辰之事,都不見辦什麼生辰會。」通常,有錢人不都愛常搞什麼宴會的嗎,生辰會這麼高興的日子,應該會辦得轟轟烈烈才對吧?

    想想。她都來這邊快一年了,好像……真沒有過。

    出奇地看著田洱在那兒喃喃自語。殺華心中溢起了絲絲的喜悅,這個人啊,原來不是只對他一個人冷漠不上心。笑了笑,「我卻知道你的生辰。」他的話,引起了田洱的詫異。又道:「就在開店的那陣子,你滿十八歲了,對不對?」那時,她自己似乎完全忘記了,過了幾日之後才偶爾想起,然後在店裡加了不少的菜料,還做了那種照她自己說是蛋糕的點心。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罷了。

    愣愣地望著這個滿是笑意的男人,這個……原來是真的有一直關注自己的啊。

    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那下次。你生辰時,我給你也做個蛋糕。」她想,大約不會有人記得他的生辰吧。所以這二十多年來,他也許沒給自己慶生過。

    有些木訥看著這個紅著臉說著這樣的女子,難道是因為二人……發生過關係,所以她開始對自己上心了嗎?殺華對自己做過之事,一點都不後悔,還不如說高興得不得了。

    「好。」那份喜悅,掩蓋不住。好看的眼瞇成了一條線,就跟當初的他一般,不管什麼時候都瞇成一條狹長的線,叫人難以捉摸。

    食過了晚飯,房中的二人那氣氛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若換以前田洱完全沒當一回事,即便孤男寡女也沒想過什麼流言蜚語或是那見不得光的東西,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二人……畢竟有過肌膚之親,她再坦然也還是會覺得極難為情。

    怎麼說,算是自己出軌了。

    垂了眸,雖然情非得已,但這種事她從來沒想過。即便一開始知道與段蒼玥也長久不了,抱著到時至多不過離婚的心態,所以很坦然地接受了那個讓她相思的男人;只是現在這個,不禁抬首望了過去,那一襲火紅就在窗邊,妖孽而冷漠的神情一如繼望,淡淡地望著窗外,彷彿一點都不受氣氛的影響。

    坐在床上,弓起了雙膝,田洱枕著自己的下巴,越發的理不清了。

    「……明天,我們該去哪裡?」大婚期撇下段蒼玥,跟著司徒木走了,知道沒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時,她又跟殺華離開了。現在腦子醒過來之後,不管哪一處,彷彿都去不得了。

    聽到房中田洱那不大聲的問題,殺華轉過首來,看著那一臉落寞之人,心中一緊,脫口而出:「去我那處吧。」反正,應該……可以讓她知道了。

    有些茫然地抬首望了過去,「你那處?」她只記得他說他是妖瞳,卻不知他打哪來,要往何處去。「你真的姓殺?」還真有這個姓呢,不知他們家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一笑,「妖瞳是沒有姓的。」即便是名字,也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不過你放心,我那處雖然……有點不一樣,但不比段府差的,放心好了。」

    她又不是在意這個!

    瞪男人一眼,田洱又貼回了膝蓋頂,側臉看那個笑瞇瞇的男人,「吶,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初次相見,她只記得一個陰陽不定手段毒辣的恐怖份子,可是現在的殺華,對著外人仍是冰冰冷冷的,卻讓她覺得有一股子淡淡的暖流,看著他便覺得這世間的冷暖變得那麼的安祥。

    是了,跟段蒼玥很溫和的時候,有點兒像呢。

    一頓,難道……自己對這二人心動,就憑這點?

    「唔。」自我嫌棄地呻吟了一聲,田洱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膚淺了,難道是個男人給得了自己溫暖自己就可以完全有可能動心?

    「不一樣?」殺華被問得詫異,他並沒有覺得哪裡不一樣啊,所以有些不明白田洱的話中之意。看他那表情,田洱蹭了蹭自己的臉,「是啊,一開始的你,就像只備受驚嚇的刺蝟,用全身的刺來自我保護,雖然看起來很可愛,卻靠近不得。」想到自己如此比喻,的確是呢,不禁的就笑了,「呵呵,雖然現在也很可愛,不過……總覺得變成大人了。」儘管有時還會亂發脾氣,但是已經是個完全會為人著想的好男人了。

    聽不到回應,田洱抬眼望過去,不知是不是側著臉,所以視覺不對,她為什麼看到那張白皙如玉的臉上,泛著紅光?趕緊抬起頭,難道是因為那一身紅映的?

    「怎麼了?」瞧著沉默的男人,田洱又問了,是自己的話讓他沉思了嗎?

    殺華回了神,對望了過來,臉一種研究的目光看她,「在你看來,以前的我與現在的我,哪一樣好?」嗯,這人還真容易接受別人的看法呢,竟問的不是:以前的我與現在的我有區別嗎?

    想了想,「嗯……都好吧,反正本質上還是你,只是感覺上變得成熟不少罷了。」該亂發脾氣時他照樣會發,只是變得更溫柔體貼罷了。

    「那,我與姓段的,你更喜歡誰?」好了,問題竟繞回這份上了。明知道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但是殺華還是一臉認真地盯著田洱,看著她聽到問題時怔在那兒睜大了那雙汪汪的眼,露了為難之色。

    斂了眸,這個問題,其實她也問過自己的。

    「我……那日只是為了救你,並無……其他想法。」回答不上來,田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了,那日的確是情非得已,卻……讓她覺得是情理之中,不管倒回去多少次,她同樣會那樣做,毫無疑問的。

    「嗖」一聲,那本在兩丈外的窗頭上的大紅身影一眨眼就來到床邊,落坐在田洱的對面,伸出雙手抓著她的肩,十分認真的看著她,「那麼,換了是旁人,你也會那麼做嗎?」全是認真,沒有憤怒也不有無賴,而是難得的認真地等著她的回答。

    微張著嘴,田洱為難地撇開視絲,不敢看那雙清澈的眼,還有眼中倒映著的自己,那麼錯愕,那麼無措,那麼彷徨不安。

    本該很堅定的回答,卻變得那麼不自然了,她騙不了倒映中的自己,她太瞭解自己了。

    彷彿不到黃河不死心一般,殺華就這麼抓著她,依然是那十分認真的神色,不崔她也不放縱,一定要得出答案才甘休。抓著被子的手緊了又緊,田洱咬著唇,臉上的苦澀完全掩飾不了,「……不、不會。」換了是別人,她也許會想盡辦法,但絕不是會獻身。

    得到田洱的答案,那麼認真模樣的殺華卻是偷偷地鬆了一口氣,心裡並沒有臉上那麼從容,一把將人摟進了懷裡,頂著懷中人的頭頂,「你對我的感情,和對姓段的是一樣的。」那麼肯定,那麼自信,完全沒有猶豫也有不確定,逼得他懷中人纖細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我是個壞女人。」太過壓抑自己,那手過於用力,連指甲都快要被掐翻了,「你們明明是完全兩個不同的人,不一樣的容貌,不一樣的性格,不同的身份……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她會錯當作一個人來付出同樣的感情?她不解,也害怕。

    從來沒想過自己是這麼一個無恥不要臉的人,她害怕這樣的自己。

    淚水滴滴噠噠打在她那雙緊緊抓著被褥的手背上,彷彿想洗滌自己的污濁,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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