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抬手,指尖有光線流瀉,本隨著那此起彼伏的詢問和光線下一雙雙擔憂的目光。
楚畫心彷彿還未從那美夢當中回過神來,嘴角的弧度還未斂去,只是當那一雙雙眼睛變得清晰,等那泡沫徹底的消散,目光有些呆愣,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了。
「畫心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久不見她有反應,大家的聲音也不由加大,神情更為凝固,望著她一眨不眨。
直到微微有些冰涼的手觸上她的面頰,那份冰冷總算是拉回她的神智。
微微抬眸對上慕亦寒那擔憂的雙目,淚水卻是不可抑制的落了下來。
「怎麼呢?是不是哪裡痛?」
楚畫心搖了搖頭,立刻又點了點頭,越是望著他,淚水掉得更凶,神情也越悲傷。
「心心怎麼呢?發生什麼事了?」
她什麼也不說,就只是不斷的落淚,神情哀傷絕望的彷彿生命當中已經沒有了希望。
「傾月的手術很成功,只要過了今晚明天就可以出監護室了。」
慕亦寒握著她的手,在她的身邊坐下,以為她的難過是因為楚傾月,急急解釋。
這句話完全將楚畫心的神智拉了回來,這一刻才意識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白色的房間內。
「哥——哥哥他……」
開口才發覺嗓子的乾澀,吐出一個字都有些困難。
「傾月手術很成功,目前情況也穩定,在重症監護室,不過我二哥和莫羽辰都說只要過了今晚應該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而且身體情況要比以前好很多。」慕亦寒聲音未完,一道更為愉悅的嗓音從門外幽幽傳來。
側眸望去,慕亦琛緩步走了進來,面上是卸去重擔之後的輕鬆。
「我剛從你哥那邊回來,情況很穩定,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中途端過霍之月倒的一杯水遞給慕亦寒,「你先喝點水,那邊我姐在照看著。你貢獻太多的血給你哥,必須好好補補。你現在的臉色比你哥的還要難看。」
順著慕亦寒送至嘴邊的水杯,楚畫心緩慢的喝了幾口水,感覺喉嚨不再那麼乾澀了才開口低聲問道:「我哥以後都沒事了嗎?」
「這個我就不敢保證。」
聞言,楚畫心剛揚起的嘴角立刻又垮了下去,一臉緊張的望著他,「你剛才不是說……」
見她掙扎著要起來,慕亦琛連忙按著她的肩膀,「我是說十幾年後或者幾十年後。」
見他眼含戲虐,知道他剛才是故意逗自己,楚畫心卻也不生氣,開心的就連眼角都帶著笑。
淚痕猶在,臉上已然明媚出燦爛的笑容。
「你是說我哥……」
似還有些不相信所聽到的一切。楚畫心專注的看著他,想要得到他再次的承諾。
「他可以看著你出嫁,也可以看著你孩子的出聲,可以聽到孩子們叫舅舅……」
每說一句楚畫心的嘴角就上揚一分,到最後完全的不可抑制。
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些對平常人來說很尋常的事情,哥哥來說一直都是最奢侈的夢想。
如今——
這一次都可以實現,那種感覺不是雀躍可以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