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姚玉露被人一撞險些站不穩摔倒,她驚得叫出了聲。
「啊,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我」一個女孩慌張地低下頭,一個勁地給姚玉露道歉。
「沒關係,撞了一下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姚玉露安慰道。
女孩穿的普通身上也沒什麼名貴的首飾,只是手腕上戴著一個輕飄飄的玉鐲子,五官雖說不上絕美,但也眉目清秀,嘴角總是微微上揚的樣子,因為剛剛的事情神色帶著些許緊張。
「謝謝姐姐諒解,我叫季水冬,今年十六,福澤縣人士,還請姐姐多多關照。」
這少女的隻言片語緩解了姚玉露本來緊繃著的心,兩人攀談起來。
「我叫姚玉露,今年十七,家住黃城,妹妹你多禮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甚是投機。在姚府多年,不管是丫鬟還是姐妹都沒有人與她談得上來,也沒什麼人願意與她這個妾生女多言。如今這叫季水冬的女孩雖然看起來樸素,但聊得竟很相投,姚玉露放下了緊張的思緒,看著眼前的少女心中有了安慰。
「各位秀女,我是劉公公,隨著我來。」一個老太監手中拿著拂塵一擺,用尖細兒沙啞的聲音說完便朝著正北方走去。
這宣武門前的秀女們就這樣踏上了決定後半生的啟程。
隨著太監這一路走,姚玉露看著這皇宮真是很寬廣,一座座莊嚴的殿宇升起燦爛的金頂,相依而列,鱗次櫛比,花園中鑲嵌著清澈的小池,莊嚴又不失格調。
錦陽殿以顫木作梁,上面雕刻著精緻的龍的圖案,殿內又一乳白色玉石為柱,上雕盤龍邊刻雲彩,大氣的殿廳美輪美奐。
這一走便到了一個寬廣的殿宇門前,牌匾上寫著三個金閃閃的楷書:桃淵殿。這桃淵殿是專門為待選的秀女所準備的居所,四周有高高聳立的院牆圍城一個方體,踏進院子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四周種滿纍纍桃樹的小花園,中間一泉清澈見底的小溪潺潺流淌,這小小的花園佈置的很用心,雖比不得御花園的華美但也不失另一番淡雅的風情。朝裡面望去,是一排廂房,這便是各位秀女的居所了,廂房上梁雕刻著細緻的花紋,頂上是金閃翠綠的琉璃瓦片,幾根雕刻著桃花的雲柱豎立在梁下。
桃淵殿內兩位秀女共用一房,兩房中間有一個供東西兩廂四名秀女休息的露天小院,院內也種著幾株開得正繁茂的桃花樹,粉嫩的桃花給這院子增添了些粉色的光輝,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鍍了一層粉金色的邊。
「先前咱家已經介紹過了,咱家身邊這幾位是以後教你們宮中規矩的姑姑,按著咱家叫道的名字準備分廂房。」劉公公的眉毛一直白到末梢,但看起來卻不顯得特別蒼老,他尖著嗓子念到名字:「劉美燕,白靈珊東一廂房,林芳兒,宋子衿東二廂房」
念到名字的秀女在姑姑的帶領下紛紛來到了各自的閨房,心思縝密些的拉起同房秀女的手率先表現得親密,自視甚高的抬起頭目不下視,扭著楊柳腰自顧自地緊跟著姑姑。
「姚玉露,季水冬西一廂房,宋金枝,王淑貞西二廂房。」
聽到劉公公這話,姚玉露和季水冬兩人高興地握住了手,在這深宮中有一兩個投緣的人兒實屬不易,姚玉露看著季水冬稚嫩的臉上掛著單純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她多年未曾見過,她有點羨慕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孩兒了,便是出身低微但也看得出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才生的這般皓齒明眸,乖巧單純。
「四位秀女,我是禮教司儀呂舫蕭,接下來的數rb妹們將會和我學習禮教規矩,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由我來負責你們的起居,但初入宮中地位甚微,並無專屬的宮女服侍還請各位秀女多加擔待。」
說話的女子年紀稍長,估摸著有二十一二,模樣並不十分出挑,但仔細看過去卻有幾分特別,不似胭脂俗粉,氣宇如蘭,細細的眉毛如上挑的柳葉,唇上的顏色並不艷麗但顯得氣色很好,轉動的眼珠神采飛揚,一襲藕荷色雲羅紋長裙,稍綴銀絲繡蘭花薄紗,與人十分相匹。她這話說得有幾分份量,不失禮數又似乎告誡了各位秀女們應時刻謹記自己此刻的身份,莫不管他日是做鳳凰還是回到民家做家雀。
「小女宋金枝先在這廂見過呂姑姑。」一個少女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她穿著一件拖地白色牡丹散花草綠色裙,身披內鑲金絲翠綠煙紗,一頭黑髮挽成一個高高的美人髻,上插一支碧玉瓚鳳釵,眉目間的寧靜秀美卻也掩不住少女傾城的美貌,考究的打扮與姚玉露不相上下。
宋金枝?姚玉露似乎從何處聽過這個名字,但看著眼前的打扮與氣質應該家世顯赫,聽過也不足為怪,這少女的一眸一顰都很有恰到好處,足配得上那張瑰姿艷逸的臉龐。
四人隨著呂舫蕭來到了她們的居所,西廂一房的門由桃木雕制而成上糊素色窗紙,推門而入,屋內東西兩方各擺一絳棕色木床,並非由上等的木材製成但好在做工精緻也不失品位,中間擺放了一張檀木桌,四腿雕刻著籐蔓一直蔓延到桌邊。
「明日一早請各位收拾停當,我會在前院等待幾位秀女,明天我們先學習一些簡單的宮中禮節,這幾日還請幾位秀女在此處稍作將就,有什麼事來西廂房找我即可。今日我就先退下了。其他的起居有一位宮女照料,她剛剛被旁院的常答應喚了去,很快就會過來。」呂舫蕭站在院子中間,稍作解釋道。
幾位秀女紛紛應聲,呂舫蕭見天色漸晚便趕忙退了下去。
「小女名叫王淑貞,今年十四,來自安城,父親現在朝中做官,還請玉露姐姐,金枝姐姐多多指點。」這叫王淑貞的少女年紀尚輕,長的的確說不上美麗,乍一看去也沒什麼特別的過人之處,艷麗的衣服和沉重的首飾徒增了幾分胭脂氣。她似乎早已摸熟了這在場人的底細,不由得讓人大吃一驚其縝密的心思。可她這話一出口便將季水冬撇到了一旁,不由得讓人心中起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