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這般客氣,既然能同處一室便是緣分,以後還請妹妹多多照顧。」宋金枝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啊,我們都比你年長,以後還要稱呼你為妹妹罷,這位是季水冬也長你兩歲。」姚玉露看著一旁尷尬的季水冬不由得解釋道。
「啊,怪妹妹我疏忽了,水冬姐姐還莫要放到心上才好。不知水冬姐姐出身何處?」王淑貞細眉微挑,話雖說得好聽但也掩不住其中的刻薄之氣。
「不敢當不敢當,小女來自福澤縣,父親是當地知縣。」季水冬臉頰泛起紅暈,磕磕絆絆地說道。
「哦?知縣之女能來到宮中參加選秀?還真是不容易呢。」王淑珍的語氣更加刻薄,絲毫不再做掩飾。
「不知妹妹出身哪裡?」姚玉露聽不下去,表情也不再像開始那般和善,她知道雖在府上她毫無地位可言,但以她父親在朝中的勢力她足夠刁蠻眼前這個刻薄的少女。
「妹妹同姐姐一樣來自東城,父親是當朝的四品。自是和玉露金枝兩位姐姐無法相比,但」
還未等王淑貞的話說完,姚玉露就看不下眼前這個小丫頭繼續羞辱季水冬,打斷了她的話:「莫不說當朝四品的女兒就可以瞧不上別人,這若是二品大員之女豈不是可以傲氣上天麼?」
王淑貞雖然心思多但畢竟年紀還小,之前並未看出姚玉露與季水冬早有交情,這隻言片語便得罪了姚大將軍的女兒,不由得讓她失了聲。
「水冬姐姐,淑貞年紀尚輕,有失言的地方還請姐姐海涵。」王淑貞見風使舵,趕緊向這姚玉露的好姐妹賠了個不是。
三人正交談著,另一方的宋金枝似乎無心參與這其中的是非,自顧自地進了西二廂房收拾自己的細軟。
王淑貞自知討了個沒趣,朝姚玉露淺淺一笑,也跟著宋金枝回了自己的寢居。
「水冬妹妹,咱們也進去吧,這傍晚水露風寒,莫要在院子裡著了涼。」姚玉露拉著季水冬進了屋,這不諳世事的季水冬早被剛才的情形羞紅了臉,弄暈了頭,此刻也不知道要繼續做些什麼了。
二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囊,東西帶的不多,誰都知道這廂房住不久,選上了便換到其他殿宇,上面賞賜的東西也足夠用些時日,選不上便只得收拾細軟回家了。
「姐姐,不知是否冒昧,姐姐出身何處呢?」季水冬小心翼翼地坐到桌邊,抬頭望著姚玉露問道。()
這話起了頭,姚玉露自知二人或許要長談,也隨著季水冬坐下說道:「我爹爹姚國章或許你也有所耳聞,當朝的將軍。」
「姐姐是姚大將軍的女兒?」這話讓季水冬萬萬沒有想到,在她心中這些出身名門的小姐們哪屑於與她們這些小戶人家交談。
「確實如此,我的姐姐正是皇上身邊的寵妃玉妃娘娘,可姐姐我出身比不上玉妃娘娘,我這些年在府上的生活倒不似妹妹想的那般榮華富貴。」姚玉露其實明白心中的話在宮內不可隨意向他人吐露,可看著眼前這個單純的少女,她也不知為何就多說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但有著你爹爹和姐姐的照應,在這宮中也會稍稍輕鬆些,莫不是件好事。」季水冬不懂得什麼勢力黨羽,她想的比較簡單。
「這樣自是好,以後這後宮艱險,咱們姐妹也算有緣分,能有個說得上話的人兒很是難得。」姚玉露默默地感慨著,似乎說給季水冬聽但更像說給自己聽。
「今日姐姐為妹妹解圍甚是感激。夜色已深。明日還要早起,不如早些休息吧。」
「妹妹說的是。」
姚玉露也匆匆地寬衣解帶,躺在那張陌生的木床上,心思早就飛遠了,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桃淵殿的早晨空氣裡瀰漫著桃花的芬芳,幾隻喜鵲在枝頭唧唧喳喳地吵鬧著,一副祥和的氣氛。秀女們早早地起床梳洗,桃淵殿的鶯聲燕語把這把這本有些冷清的宮殿襯得喜慶極了。
姚玉露起的更早一些,她身穿一件素雅的梅花紋紗長裙,髮髻上貼著簡單的鳳鈿,一支羊脂白玉綴金釵挽起了一個蝴蝶髻。她站在廂房間的小院,想等季水冬收拾完畢一同到前廳。這小院的桃花看的十分嬌媚,粉色的花瓣綴著清晨的露水閃閃法官,樹枝上還有尚未長開的嫩芽如青青綠筍,一隻喜鵲落在了樹梢,清脆的叫聲惹得姚玉露不禁地笑了起來,好似在和她傾訴什麼心事。
「小喜鵲,這宮中你來去自如可是很好?」她喃喃地說道。
「玉露姐姐。」兩個未曾謀面的少女進了她的院子,姚玉露有些吃驚,但看穿著倒不像哪廂的宮女,可又如何知道她的名字呢?
「玉露姐姐,小女名飛飛,初來這宮中望能和姐姐作伴,這一早便來看看姐姐一切可否安好。」說話的秀女柳飛飛是禮部尚書之女,與姚玉露一同進宮,容貌雖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味道。這少女一進院便很相熟般挽著姚玉露的手,親切地說道。
「這點小禮物是我們姐妹孝敬姐姐的,以後還望姐姐能在玉妃娘娘跟前多為我們美言幾句。」另一位秀女趙倩昔拿出一個精緻的白玉首飾盒放到了姚玉露手中,滿臉的諂媚之意昭然若知。
「能一同進宮自是緣分,妹妹無需客氣。這後宮之中用得上錢物之處甚多,這首飾還是先留在自己身邊為妙。」
「姐姐,你不留下便是不給我們我們這分薄面,收下吧。」柳飛飛的眉毛一彎,微微翹起的鼻尖透著一絲強硬,又將這首飾盒硬塞到了姚玉露的手中。
姚玉露收起了笑容,她深知在這後宮之中沒有白來的好處,這禮物若收下了不知會落下怎樣的話柄,眼前這兩位秀女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堅定些回絕只會自找麻煩,可若是得罪了這兩個人,剛剛到宮中變樹敵自是不妙。